不過不管走水路還是走陸路,對于張諶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反正他施展遁術,不管走哪條路都沒有影響。
張氏一雙眼睛掃過三小只,略作沉吟后才道:“走水路吧!陸路太過于顛簸,而且咱們去江南水鄉,要先熟悉水性,大家還可以趁機學會游泳。”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張氏所言有理,既然去了江南,不熟悉熟悉水性怎么能行呢?
“我可以學游泳了嗎?”張鼉圍眼睛很亮,好像是有亮晶晶星辰在閃爍。
“當然。”張諶摸了摸張鼉圍的小腦袋:“咱們既然走水路,當然少不得學會游泳。日后到了江南,萬一遇見對手,打不過也能跳水逃走。”
想要走水路,最省事的辦法是搭乘商隊,如果叫張諶自己制作一個船只,操控船只南下倒也并非不行,只是太過于麻煩,還會耽擱張諶的修行。
而且這一路少不得官府檢查路引,如果能尋覓到商隊搭乘,對張諶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過了秦嶺就已經有水路勾連四面八方,張諶差遣血神子尋覓附近的大型碼頭,那血神子在空中一陣飛行,最終在三百里外發現了一座碼頭。
張諶指揮著張鼉圍駕馭馬車向著碼頭而去,一路來到碼頭處,就見碼頭處人山人海,無數的大船在碼頭處停靠。
張諶一雙眼睛掃過碼頭,正在思索著該從何處下手的時候,此時已經有一個十五歲左右,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走了過來:“這位公子,可是想要乘船嗎?”
張諶看著眼前少年,對方身上的粗布麻衣打滿了補丁,但卻梳洗得干干凈凈,打理得一絲不茍。
張諶看到少年人,面帶疑惑之色:“你是?”
“小人在這碼頭專門替人跑腿辦事,依靠著過往的客人賞識,為小人賜下一口飯吃。”少年人看了張諶的馬匹一眼,對著張諶畢恭畢敬的道。
雖然張諶穿著普通,但那馬匹可不尋常,這可不是尋常人能擁有的。
“我要去金陵,可有去金陵的船?”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有!”少年人斬釘截鐵的回了句。
“沒有路引,可能乘船?”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在秦嶺之前的路引,已經不適合使用了,畢竟是假路引,經不起查驗。一家人的口音,是最大的破綻。
少年人聞言上下打量張諶一眼,再看看張諶身后的馬車,略作猶豫道:“要加錢!”
張諶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地頭蛇,果然能量不小。
“多少錢?”張諶詢問了句。
少年人詢問了句:“幾個人?”
“五個人,再加上這輛馬車。”張諶道。
少年人聞言略作估算,然后伸出一根手指。
“十兩?”張諶試探著詢問了句。
“一百兩!”少年人開口道:“我要一兩銀子的報酬,剩下的五十兩是船票錢,四十兩是置辦假路引的錢,還有九兩銀錢是伙食費。”少年人道。
一百兩銀錢?
張諶聞言吸了一口氣,若在自己的銀錢沒有丟之前,區區一百兩銀錢自然不算什么,但自從那日風沙吹得天昏地暗后,自己的銀錢丟失,一百兩銀錢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筆巨款了。
“從此地到金陵足有七千里,你們一共五個人,還包含你們的伙食費,五十兩銀子絕對不多!至于說那四十兩的路引,絕對物有所值,你就算是拿給官府去查驗,也是真的路引。剩下的九兩銀子做你們的伙食費,我又替你們解決了這么多事情,要你們一百兩銀子多嗎?”少年人對著張諶解釋道。
當然不多!
所以張諶扭頭看向馬車:“娘,咱們還剩下多少銀子?”
張氏在馬車內一陣翻找,然后遞出一個錢袋子:“只有一百零五兩了!”
這一百零五兩還是張諶辛辛苦苦積攢來的。
“多久能辦好?”張諶一邊數著銀子,一邊詢問身前的少年人。
“三個時辰!您只要在這里等我三個時辰就行。”少年人豎起三根手指。
張諶有些肉疼的數出來一百兩碎銀遞給了少年人:“去辦吧!”
少年人看到張諶直接將一百兩銀子遞過來,不由得面色詫異:“您難道就不怕我拿了銀子跑掉?”
“我巴不得你跑掉。”張諶不溫不慍的道。
他的銀子豈是那么好拿的?少年人的衣衫上早就不知何時滴落了一滴殷紅血液,只要少年人拿了銀子跑掉,他就可以做一筆無本買賣。
張諶如今正在證道,他自然不會去做犯奸作科的事情,但如果對方撞到自己手中,他倒也不介意替天行道。
少年人深深的看了張諶一眼,然后數出四十兩銀子,將剩余的銀子遞了回去:“我只要四十兩去辦路引,剩下的銀子,等辦事的時候您再給我。”
少年人說完話拿著銀子,又詢問了幾個人的姓名后,消失在人群中,留下張諶站在人群中靜靜等候。
沒讓張諶等多久,兩個時辰后,就見滿頭大汗的少年人送來了五張路引走來:“路引已經辦好了,船只我也已經打聽好了,只待你們繳費,就可以前往金陵了。”
張諶接過少年人的路引,不由得瞳孔一縮,這五張路引和自己之前在秦嶺辦的假路引不同,這是真的路引。
因為張諶在其上察覺到了大勝朝的龍氣!
“這是真的路引?”張諶詫異道。
“爺您好眼力,不過這路引是真的也是假的!”少年人笑嘻嘻的道。
“怎么說?”張諶詢問了句。
“若無人刨根問底,那這路引就是真的,如果有人刨根問底,那就是假的!本地官府是絕不會承認你這路引是真的。”少年人道。
張諶聞言點點頭,確認路引無誤后,將路引收起來,由少年人在前面領路。
“我這次給你尋找的商隊,乃是來自于金陵的大商隊:金陵沈家商隊,沈家商隊是個大商隊,所以價格也略高。你們不想用真實身份趕路,尋常的小商隊是不行的,小商隊這一路上少不得各種檢查,唯有大商隊才能一路通行無阻,少了許多的盤查。”少年人道。
聽聞少年人的話,張諶不由心頭一愣:“金陵沈家?是我理解的那個金陵沈家嗎?”
“當然!金陵的沈家只有一個。也唯有金陵沈家,才有這種牌面,被稱呼為:金陵沈家。”少年人笑瞇瞇的道。
“說來也是你們運氣好,這次金陵沈家的一位小爺來到此地訪親,恰好有一批貨物要押送,那位小爺想要賺一筆快錢,所以才安排了一艘客船。說實話,收你們一人五十兩銀子,絕對是良心價。”少年人不斷對張諶開口解釋。
張諶聞言心中有些莫名感慨,自己正要去金陵尋親呢,想不到這就遇見金陵沈家的人了。
然后少年人將張諶一行人領到碼頭,來到了一艘中型大船前,湊上前對著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敘說了一會話,又領著張諶交了銀子,安排好一切后,才拿著中介費離去。
沈家船隊的管事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叟,上下打量著張諶一行人道:“咱們條件有限,睡得是大通鋪,男人擠在一起,女人擠在一起。吃飯的話有食堂,普通米飯管飽,但如果想要吃得好,就要另外出錢。至于說你的馬匹,咱們只能給你喂尋常草料,保證其不餓死,至于說掉不掉膘,咱們無法保證。”
“有勞了。”張諶對著管事道了句。
然后管事分配了屋子,張諶和張蜚被分配到一個三十多人的大通鋪處,此時房間內已經有七八個漢子,坐在屋子內聊天。
張諶看向那大通鋪,倒也干凈整潔,于是和張蜚安頓下來。
張諶有閑暇之時打量整艘船,上下一共三層,再加上底層,怕是能住三千多人,一人按照五十兩銀子收費,沈家絕對能賺一大筆。
三日后碼頭一陣喧囂,張諶坐在船艙處望去,就見有十輛馬車自遠處而來,那馬車一路來到最中央的大船前,就見有伙計搭建好浮橋,然后驅趕馬車踏上了浮橋。
“那莫非是沈家的貴人?”在張諶旁邊有一位書生模樣的人開口好奇的詢問了句。
聽聞這話旁邊有一個本地的書生道:“非也!那是本地巡鹽御史御使的女兒:姜楠!此次去金陵,是去探親的。”
“那巡鹽御史姓姜,和金陵沈家有什么關系?”一旁有人好奇的詢問了句。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位巡鹽御史姜澤海,昔年娶的女兒就是沈家嫡系。姜楠乃是沈家老太君的嫡親孫女。”說到這里那本地書生道:“只是我聽人說,曹幫的觸手已經伸到本地,那巡鹽御史姜澤海數次被刺殺,要不是身旁有高手庇佑,只怕已經喪命。可就算如此,姜澤海的妻子,也被刺客削去了首級。這次那位沈家的小爺,就是為了處理此事的。”
聽聞這話旁邊有人驚呼:“沈家掌握天下七成漕運,若不能施展雷霆手段震懾此事,只怕是必然會失去對北地漕運的控制。卻不知那位小爺可有霹靂手段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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