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火燒草廬
張諶將豬頭肉藏好，將成渝打發上樓睡覺后，下一刻直接化作吸血蝙蝠振翅而去。
他張諶從不吃虧，有仇都是當日報！
那五六先生居然敢如此欺辱自己，簡直是可恨！最關鍵的是居然將自己的錢財都給昧下，他張諶錢財是大風刮來的嗎？他的錢財來得那么容易嗎？
夜晚有月光加持，張諶的速度更快，伴隨著月華被吸收，好似根本就不知道疲倦一樣，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又一次折返，落在了山林間。
張諶站在月光下看向山間的茅草廬，眸子里露出一抹殺機：“可惜！山間所剩的野獸近乎于沒有，倒是那帝女大墓附近有許多蛇類，只是這些人都是武道高手，而且還有利器傍身，想要依靠蛇類弄死他們，近乎不可能。暫且先留其一命，先將其東西都搬走了再說。”
張諶直接將狐貍精召喚出來，然后就見狐貍精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同時一股奇妙的波動從狐貍精的身上擴散而出，幻術已經開始起了作用。
不多時就見狐貍精搬運著珠寶、古玩字畫、各種值錢的物件，獻寶似的來到了張諶身前：“那老家伙草廬內所有我能搬運得動的東西，全都被我給搬運來了。”
張諶看著地上的寶物，堆積成了一個小山，足有他的膝蓋高，怕不是能折合數萬兩銀子。
“古玩字畫不好出手，一旦出手被人摸到蹤跡卻是不妙，我雖然有些手段，但卻也擋不住武林高手的圍殺。倒是那些珠寶金銀，可以用作拜師禮。”張諶暗自道了句。
他現在不缺錢！
自從擁有了狐貍精后，他就不缺少錢財了。
不過這些字畫古玩丟棄了也可惜，等自己以后南下，去別的城池找個當鋪兌換些金銀，也算是彌補了損失。
只是這么多錢財，他也沒地方藏匿。
想了片刻，干脆就直接藏匿在溶洞深處的水下，然后張諶看向茅草廬，手中拿著火折子，一雙眼睛看向狐貍精：“去，將那屋子給點了，才能出我心頭這口惡氣。”
狐貍精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張諶，腦子里蹦跶出一個念頭：“這廝是魔鬼吧？”
“咱們求財不害命，燒死人是不是太過分了？”狐貍精有些抗拒。
“他們是活著的人，又不是死去的動物，區區一個茅草廬能困得住他們嗎？”張諶道。
他當然知道燒不死那個老家伙，但能出一口惡氣，也是好的。
狐貍精聞言只能照辦，不多時黑夜中大火卷起，呼吸間已經吞沒草廬，然后山間傳來一陣嘈雜，卻見那五六先生站在草廬外，聲音中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啊！我的《報彩圖》啊！我的吳曉子《字帖》。”
五六先生凄厲的聲音在山間響起，聽得張諶面色詫異：“莫非這字帖和字畫有些來歷？”
不過都不重要了！
張諶看了一眼燃燒的草廬，化作蝙蝠消失在了黑夜中。
第二日清晨 又是一日的早課，卻見一群弟子匯聚在演武場，這次張諶和小豆丁沒有來晚，二人乖巧的站在廣場上。
此時執法長老面色陰沉的站在高臺上，一雙眼睛掃過臺下弟子，氣得七竅生煙。
“你們之中某些人還真是膽大包天，本座上次才訓誡多久？某些人居然又對伙房下黑手了！”執法長老站在高臺上，面色陰沉的訓誡：“你可以偷盜千百次，但我只需要抓住你一次，你就廢了！”
然后又是一大通啰里吧嗦的話語。
張諶和小豆丁在臺下對視一眼，聽著臺上的訓斥，嘴角微微翹起。
演武完畢，張諶只覺得身上的氣血活動開，雙臂之間的大筋走向，他似乎有了一絲絲感應。
“似乎距離明勁入門不遠了。”張諶和小豆丁隨著眾位弟子來到大殿，開始隨著眾人背誦那黃庭經。
可惜沒有技能落下，張諶懷疑是因為沒有原版金書，亦或者是眾位弟子背誦的過程有問題。
萬字的黃庭經，張諶跟著背誦了一個月，卻也不過是背誦下來幾百字罷了，只知其音，不知其意。
早飯食堂 執法長老一雙眼睛猶如鷹隼，盯著打飯的弟子，對一旁的執法弟子道：“你們盯住了，哪個表現的不饑餓，那就說明其昨晚吃飽了，此人就有大大的作案嫌疑。稍后去搜查屋舍，看看是誰將饅頭給剩下了，作為重點關注目標。”
那弟子聞言趕忙應下。
“叫你去買的獵犬，買到了嗎？”執法長老又詢問了句。
“已經有眉目了。”那弟子道。
“那就好！等買了獵犬，我倒要看看，是誰偷了肉！這些弟子簡直膽大包天，必須要將這股邪風給壓制住。”執法長老道。
張諶和小豆丁端著米粥和饅頭，二人一路走來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沒有胃口。
“吃不下去怎么辦？”小豆丁悄悄的對著張諶問了句。
張諶瞇起眼睛：“吃不下去也得吃！咱們要是不表現出饑餓的樣子，只怕到時候會出大問題，那些長老不是傻子，必定會看出端倪。”
小豆丁也是滿臉無奈，和張諶來到屋子里，伱一口我一口的啃著饅頭喝著粥，只是這次再也沒有了之前的享受，反而臉上充滿了痛苦之色。
不過好在二人都是習武之人，雖然吃得撐著，但是卻可以通過練武消化掉。
“下回少吃點肉。”張諶心中暗自嘀咕了句。
果然，二人吃到一半的時候，執法長老登門突擊檢查，看到二人吃了一半的饅頭，方才沒有生出事端。
早晨依舊是照例清掃廟宇，然后各自回去練武，張諶尋了個機會化作蝙蝠飛走，不過一個時辰其身形就已經出現在了縣城內。
先買了個斗笠戴上，然后才提著禮盒，按照狐貍精的指引，向陳三兩家走去。
張諶化身蝙蝠，是不能攜帶太多重量的，頂多不能超過三十斤，但是攜帶禮盒的重量卻足夠了。
張諶出手很大方，直接攜帶金餅子二十個，至于說昨夜收集到的古玩字畫，他怕惹出麻煩，免得耽擱了自己學習大計，所以沒有拿出來當作禮物招搖過市。
然而陳三兩的落魄，超乎了張諶的預料。
一條破舊的巷子內，兩側都是刺鼻的味道，叫他一陣干嘔。
他甚至于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非洲難民營，那種感覺好像是來到了非洲城中村一樣。
“王家巷內，第八戶人家。”狐貍精施展了幻術，跟在張諶的身后，為張諶指路。
張諶手中拎著紙盒，細細的數著大門，然后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大門前。
大門很破，上面被蟲子蛀出了孔洞，看起來有些年月了。
然而還不等張諶敲響大門，忽然院子內傳來一陣婦人的怒罵：“陳三兩，你要是再敢看你那些沒用的書籍，老娘直接將你的書燒掉，然后立馬回娘家你信不信？”
“夫人，你不能不講理啊，做學問是我的畢生…哎…哎…哎，你說就說，干嘛動手啊！”
院子內傳來一道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聲音，只是此時聲音有些急切：“哎，我警告你，你別動我的書！”
“咱都沒米下鍋了，咱們都快要被餓死了，你居然還在這里看書，是不是將我給餓死你才開心？你已經不是從前的你了，你的讀書已經成為了無用之書，你為何就不能走出來，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女子的聲音中滿是尖銳，一邊說著院子里傳來噼里啪啦家具被推倒的聲音。
“啪”
忽然在某一刻，院子里傳來了一道耳光聲響，然后空氣似乎是陷入了凝滯。
七八個呼吸后，才傳來男子有些驚慌失措的道歉聲：“夫人，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錯了，我給你道歉！”
“陳三兩，你長本事了是不是？”婦人的聲音更尖銳，已經開始咆哮了起來。
“哎，別抓臉！你別抓我臉啊！”男子驚慌失措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張諶敲門的手掌懸浮在半空，一雙眼睛看向木門，眸子里露出一抹無奈。
狐貍精也是無語。
二人站在門外等候，直至一刻鐘后，院子里的爭吵陷入了平靜，張諶才硬著頭皮拍打木門，篤篤篤的聲響傳入院子里。
“誰啊？”院子里傳來一陣溫婉的女子聲響，然后就見大門打開，露出一個身穿粗布麻衣，滿身貴氣的中年女子走了出來。
女子雖然一身粗布，甚至于上面補了又補，打了無數的補丁，其肌膚略顯黝黑粗糙，但卻依舊難以掩飾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人的氣質很奇妙，有的人真的有氣質。
只是女子頭上發髻稍微散亂，左側臉頰有一道紅印，看起來是四根手指，叫那副貴婦的氣質中多了一絲絲人間煙火的味道。
婦人的目光落在了張諶的禮盒上，然后看著張諶細膩的肌膚，身上的羅緞打扮，頓時眼睛亮了起來：“你是？”
“在下張諶，聽聞王家巷住著一位讀書識字的貴人，所以略備薄禮登門拜訪，想要讀書識字，不知先生是否成全一二？”
一邊說著張諶打開禮盒，露出了滿滿的一盒金餅子，以及無數的珍珠、玉石。
按理說他不是不懂禮數的人，是絕不可能在大門口直接打開禮盒的，但特事特辦，他既然知道對方家中貧瘠到夫妻都要吵架的地步了，當然知道如何做才最直擊人心。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覺得讀書人都有病，萬一搞個清高，不給自己打開禮盒的機會，到時候豈不是完犢子了？眼前夫人倒是自己下手的好機會！
婦人目光落在了禮盒上，再也挪不開目光。
說實話對于她來說，她以前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這些金子銀子雖然多，但未必能入她的眼睛。但架不住這幾十年來生活潦倒，早就叫她認清了現實，清高和沽名，不能填飽肚子啊。
“哎呀，你想要讀書識字啊？那你可是來對了地方，先進來說話吧。”一邊說著，順手接過禮盒，然后將蓋子給蓋上，打開大門叫張諶進來。
張諶走入院子，發現院子很小，不足五十平米。院子中坐著一個衣衫簡樸，打滿了補丁但卻漿洗得干干凈凈的先生。
先生五十多歲的模樣，只是太過于饑瘦，看起來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尤其是其臉上那數道抓痕，看起來很是怪異。
張諶心中很奇怪，雙方明明在院子里撕扯，怎么這么快就整理好了衣衫？
“這位就是你要找的先生。”婦人聲音很溫婉，絲毫沒有之前在門外聽到的那種彪悍語調，若不是親耳聽聞，張諶只怕是絕不敢將潑婦和貴婦同時聯想到一個人的身上。
“弟子張諶拜見先生，弟子對知識渴望仰慕，還請師傅傳授弟子文字大道。”張諶倒也不矯情，直接跪倒在地。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學習文字太難了！
男子一雙眼睛看著張諶，上下打量著沉默不語，直到一旁傳來婦人不耐煩的咳嗽聲，陳三兩才開口詢問了句：
“你是平民？”
“正是。”張諶道。
他也不想隱瞞，因為很多規矩和禮儀，他是隱瞞不過去的。
然后院子里陷入了沉默，那先生站在原地，陷入了糾結之中。
“咳咳”
一旁的婦人抱著禮盒，又開始了咳嗽。
被咳嗽聲催得無奈了，陳三兩才嘆息一聲，咬著牙齒道：“我不能收你為弟子，你走吧！禮物也帶回去吧。”
“在下只求識字，不求先生收為弟子，還望先生開恩。”張諶聞言心中一突，趕緊降低了要求。
陳三兩這回似乎下定了決心，直接揮手趕人，同時轉過身去：“這天下的規矩，我不能打破。帶上你的東西走吧！”
“陳三兩！！！”婦人的眼眶頓時紅了，聲音拉長語調提高，怒火毫不掩飾。
陳三兩不語。
婦人見此一雙眼睛看著跪倒在地的張諶，然后道：“你若僅僅只是為了讀書識字，我倒是可以教你。”
“素貞，你…你…貴族的規矩不能破！”陳三兩聞言頓時急了。
“見鬼的規矩，老娘可不想和你這個傻逼一起餓死！”婦人指著陳三兩的鼻子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