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只想打高端局,如果能獲得如八九玄功等玄妙口訣,那一切就完美了,還苦苦修煉什么武道啊?
張諶心中無數念頭閃爍的時候,此時平邊王府內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就見平邊王世子張曉花對著谷明月躬身叩首三次,然后端來茶水奉上,口中呼喊一句:“師傅。”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谷明月嫡傳弟子,也是老夫的關門弟子。現如今黃天道欲要謀劃敕封星君,準備敕封南斗六星與北斗七星的星君,我必定為你謀劃一番,推到星神的位置上,如此也算完成了我與王爺的交易。”谷明月笑瞇瞇的將張曉花攙扶起來。
此次他徹底將平邊王府拉下水,而且還為黃天道爭取到一位絕頂高手護法神龍,大天師已經決定對其獎賞,欲要賜下造化神位,未來五方五帝的神位他已經有了爭取的資格。
五方五帝乃是至高神位,而黃天道大天師的弟子卻足足有十二位,十二人爭奪五個位置,其中的競爭可謂激烈至極。
想要登臨五方五帝的位置,修為并不是最主要的,畢竟只要登臨那個位置,在龐大的香火之力作用下,就算一只豬也能修為絕頂。
真正決定能不能獲得神位的決定性因素有三個,第一就是你的勢力夠不夠大。第二,對于道觀的貢獻夠不夠多。第三,是不是眾望所歸,觀中諸位長老門人是否服你。
這三者缺一不可。
至于說實力?神位加持下,大家都半斤八兩,就算互相之間有差距,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旁平邊王聞言笑瞇瞇的接過話:“道長,日后我平邊王府和你黃天道可是休戚與共了,咱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聽聞這話谷明月道:“那是當然,等張士誠老祖歸位,王府將會成為我黃天道內的一座山頭,到時候還要依仗王爺您多多提拔。”
雙方互相吹捧了一番后,谷明月才道:“黃天道欲要在黃黎觀舉行封神之舉,到時候水神賜福,可以叫人洗心革面,而世子也可以借機重塑面孔,叫世子重新恢復往日里的俊朗。”
谷明月說到這里看著張曉花坑坑洼洼丑陋無比的面孔,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丑陋的怪物,心中也不由得感慨那出手之人實在是太狠辣,張曉花若不能修復面孔,這輩子怕是都要毀了,以后哪里還有臉面見人啊?只怕是張曉花現在心中已經誕生魔障,心性都被扭曲了。
“貧道想要帶領公子前往山中,謀劃其成為水神的附屬神官,教其提前感應神力的存在,不知王爺是否應允?”谷明月看向平邊王。
還不等平邊王答話,一旁張曉花聽聞可以叫自己面容重新恢復,不由得身軀顫抖表情激動,忍不住湊上前來搶過話語:“師傅,您所言是真的?弟子容貌當真還能再恢復?”
“水神賜福的作用下,就算生死人肉白骨也是有可能的。”谷明月道。
張曉花聞言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應了下來:“弟子愿往。”
谷明月聞言扭頭看向平邊王,真正能做主的還得是平邊王,要平邊王開口才行。
張曉花也面色激動的看著平邊王,一雙眼睛都紅了,忍不住開口呼喚了句:“父王!”
“容貌的事情已經成為了小花的心頭病,黃天道當真能治好這孩子的傷勢?我可不想看著他得到希望卻又陷入絕望。”平邊王目光灼灼的看著谷明月。
“在下有十分把握。”谷明月信誓旦旦的道。
聽聞此言平邊王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小花你就隨師傅上山去吧。”
且說張諶在山中小住下來,每日里不是鉆研符箓之道,就是參悟武道,如今小豆丁纏著張諶習武,張諶思來想去還不如早點練出成果,將小豆丁給糊弄過去。
五天時間匆匆流逝而過,其間張諶偷偷下山觀看八卦爐,就見八卦爐內依舊安穩,這才放下心來返回道觀中隱居潛修。
且說小豆丁吃著零食在道觀內閑逛,忽然拐角處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坑坑洼洼五官扭曲斜歪的人臉,那人臉五官猶如樹根一樣扭曲成一團,驚得小豆丁跳腳,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
“這位小道士…”張曉花在道觀內迷了路,看到小豆丁后正要打招呼問路,可是其才張口,就見小豆丁猶如受驚的兔子一樣,喊了一聲‘鬼啊!不要吃我’后迅速的消失在廊道內。
聽聞小豆丁的喊叫,張曉花頓時呆愣在原地,臉上肌肉不斷抽動,看起來更加的面容可憎,換做膽小之人看了,只怕要被當場嚇死。
自從被毀容后,容貌已經成為了張曉花的心病、禁臠,不容別人有半點提起,就算平邊王府內的侍衛、婢女眼神稍有波動,那也是一陣毒打,此時被小豆丁當著他的面喊叫,頓時激起了其心中的怒火。
“賤婢!安敢辱我?”張曉花面色漲紅,二話不說撒丫子追了上去。
“你給我站住!”張曉花怒氣沖沖的對著成渝喊了一嗓子,萬萬沒想到成渝那一雙小短腿倒騰的倒是極其迅速,就算他也一時半刻無法追上,只是其心中怒火滔天,死咬著成渝的背影不肯松開,成渝又無法擺脫。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且說張諶正在琢磨符箓之道,忽然門外傳來小豆丁哭爹喊娘的叫喚:“鬼啊!道觀內來了一只鬼,簡直要嚇死人了。師弟救我!師弟救我啊!”
成渝臉上帶著淚痕,哭爹喊娘的從院子外跑進來,躲入了張諶的凳子后面,狼哭鬼嚎的哭喊著道。
張諶放下書籍,扭頭看著哭成花臉的小豆丁,面色詫異道:“黃黎觀內也有鬼嗎?怎么將你嚇成這幅樣子?”
“當然有鬼了,之前道觀鬧鬼你又不是沒看到。現在那丑鬼居然青天白日的跑了出來,那惡鬼一路追尋而來要吃我,你快救救我,可千萬不能叫他將我吃了。”成渝蹲在凳子后,臉上滿是惶恐。
張諶聞言心中提起警惕,畢竟道觀內鬧鬼也不是一回了,如果道觀內當真有什么惡鬼的話,那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這鬼居然敢青天白日的出來害人,必定窮兇極惡,我還需謹慎對付。”張諶心中暗自提起戒備,正要繼續安慰小豆丁的時候,卻見一道熟悉的人影氣喘吁吁的從院子外追了進來。
那張曉花聽聞小豆丁一口一個鬼的叫喚,肺都要氣炸了,緊跟著就沖入院子里,然后就看到了張諶那張叫他做夢都無法忘記的面孔。
在夢里他已經將這張面孔生吞活剝了千百萬次,他恨不能找到這廝,將其抽筋剝皮千刀萬剮,可惜這小子就像是滑不溜秋的泥鰍,幾次都躲避開平邊王府的搜尋,他雖然心中焦急、氣憤,但卻也無可奈何。
誰知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本來都已經絕望了,自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張諶了,可誰知居然叫他在這里遇見了自己的大仇敵?
“哇,師弟快跑,那丑鬼追進來了!咱們快跑啊,快請觀主師傅出手,降服了這惡鬼。”小豆丁看到張曉花追進來,頓時嚇得跳起來,扯著張諶的衣衫就要逃走,可卻被張諶一把勾住脖領,將其提溜起來:
“師姐別怕,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說得惡鬼。”
“人?世上怎么會有這么丑的人,簡直和地獄中的惡鬼一樣嚇人。”小豆丁聽聞不是鬼,頓時恢復了膽氣,扭頭看向張曉花,眼神中滿是詫異和好奇。
小豆丁一口一個丑鬼,猶如是一把刀子,不斷在張曉花的心頭扎來扎去,扎得其心臟不斷流血。
“張諶!我可算找到你了!我想你想得好苦,簡直是日思夜想寢食不安。”張曉花雙拳緊握,激動得臉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看起來果然好似從血海中爬出來的修羅。
“想不到咱們當初一別,你居然如此想我,也不枉咱們鄰居一場,數年的交情。”張諶看著張曉花,心中無數念頭閃爍,只覺得眼下的情況很棘手、很麻煩,不知道這黃黎觀自己還呆不呆得下去。
“哈哈哈,是極是極!你當初搬家,也不與我說一說,害得我好找。”張曉花的聲音中滿是激動:“想不到你真能躲,居然躲在了黃黎觀中,怪不得我在山下都沒有找到你的蹤跡。”
說到這里張曉花身形開始后退,他知曉張諶的手段,明白張諶有多難纏,他雖然恨不得現在就將張諶千刀萬剮,但卻也曉得自己絕不是張諶的對手。
眼下唯一正確的做法就是退出院子,然后請來高手圍殺張諶。
張諶看著不斷后退的張曉花,眼睛里露出一抹殺機,但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出手。
自己在這里出手,倒是有機會逃出去,但成渝呢?這丫頭必定會被平邊王府所遷怒。
“你認識那只丑鬼?”成渝看著后退的張曉花,好奇的開口詢問了句。
成渝一聲天真無邪的丑鬼,叫后退的張曉花一個踉蹌,氣得身軀都在哆嗦,這是哪里有傷口就往哪里捅啊。
“師姐,不許胡說!這位丑是丑了點,但他是一個人,可不是惡鬼,不許這么沒禮貌。”張諶拍了拍成渝的腦袋。
“哦”成渝聞言撓了撓頭,看著張曉花退出門外,尤其是對方臨了時那一雙殺機盎然的眼睛,叫成渝心頭一緊:“你和那小子有仇?”
“深仇大恨,不死不休!此人乃平邊王的公子,最是心胸狹隘,你以后離他可要遠一些。”張諶拍了拍小豆丁的腦袋。
“我看他那眼神,非要將咱們弄死不可,咱們應該先下手為強,免得他對咱們動手報復。”成渝此時恢復了鎮定,開口道了句。
“你不必擔心,對方是沖著我來的。你只要低調些,有觀主說和,不會將你牽扯進去。他好歹也是平邊王府的世子,豈能和一個孩子計較?”張諶幽幽一嘆:“只是我在道觀內怕待不下去了。”
張曉花既然知曉了他的蹤跡,稍后必定調遣人手來追殺他,他留在這里只會將自家置于不利地位。
“丫頭,我得走了!”張諶摸了摸小豆丁的腦袋。
“走?你要往哪里走?帶我一起走吧!”小豆丁瞪大眼睛,水靈靈的眸子盯著張諶,一雙小手死死的攥住了張諶衣角:“我跟你一起走。”
張諶看著攥住自己衣角的小豆丁,臉上掛滿了無奈,他連自己的妹妹都帶不上,更何況是小豆丁?
他現在也不過是自己能堪堪自保而已。
“唉,你要是跟我走,我怕是護持不住你,到時候不曉得要惹出多少風波,你還有可能死在路上。”張諶撫摸著小豆丁的腦袋,聲音很是溫和:“你留在山中等我安排好山下的一切,再來山中接你可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小豆丁死死的攥著張諶衣襟,眼神中滿是倔強,不肯松開。此時其語調中帶著哭腔:“求求你了,帶我走吧!大不了以后我不做師姐了,讓你做師兄還不行嗎?”
小豆丁的話叫張諶啼笑皆非:“你這丫頭,還真是…咱們又不是永遠都不見面了,過段時間我還會回來看你的,到時候咱們在一起游歷天下,再也不分開了,行不行?”
張諶撫摸著小豆丁的腦袋低聲商量著,只是心中卻焦急如焚,那張曉花必定有貼身高手保護,如果在張曉花喊來人之前自己沒有逃出去,到時候只怕麻煩大了。
“不好!一點都不好!就算是死在途中,你也要帶著我。”小豆丁臉上淚水不斷滑落下來:“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你要是走了,道觀就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還不如就死在這里呢。”
“而且你不懂武道,怎么能躲過追殺?我武道修為不差,已經算是高手了,咱們一起逃走,我還能保護你呢。”小豆丁哭得稀里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