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囈語
一個嶄新的“洞窟”出現在他們眼前，它足有數十丈寬，透過它隱約能看到地表的陽光。這是被白塵一道光炮打穿的，筆直地通往地表。
要不是白塵控制好這一擊的方向和力度，幽峻城就要完蛋了，連余波都難以抵擋。
路堅看向白塵的目光變得極為復雜。他知道白塵很強，但沒想到這么恐怖。
林知為和百里輕也擺出一副戒備的神情，不過不是對白塵，而是對衛晨。
衛晨竟然還沒有死。
他躺倒在地，身上滿是焦痕和燙傷，胸前受到劍儀圣陽訣直擊的地方破開了一道巨大的創口，胸口艱難地起伏著。
雖然沒死，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傷勢極重，咽氣只是時間問題。
白塵沉默著走到衛晨身邊回收了曉天眼。
這一次，這枚創始之星碎片是真的。
“呵呵呵…”
這時，僅剩一絲氣息的衛晨突然笑了起來。
“人類完了，”他的笑中蘊含著一種瘋狂，仿佛是對白塵最痛快的嘲笑，“你的補天計劃根本不可能…咳…成功！所謂的源帝星脈法根本不可能…十脈圓滿…”
白塵沒有打斷，而是靜靜地看著。
“我用曉天眼看過…”衛晨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說話變得越來越艱難，“創始之星的…碎片…只有…”
話還沒說完，他便咽了氣。
林知為和百里輕怔怔地看著這一幕。過了許久，百里輕才輕聲開口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不是。”白塵說，“只是一個瘋子臨死前最后的囈語。”
路堅看著倒下的衛晨，表情十分復雜。
這是他的友人。曾經，路堅還因他表現出的消沉而擔心。
誰能想到，衛晨居然還有這樣瘋狂的一面。直到現在，他也覺得難以接受。
不，或許，這才是衛晨最真實的一面。他表現在路堅面前的，都是演技。
白塵看了路堅一眼，嘆了口氣說：“你不該跟來的。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可以用識神之星的能力，直接消除路堅的痛苦和郁悶，但他并不打算這么做。
來熔州的目的已經達成，白塵并不打算再做更多的事情。
“白塵先生…”路堅問，“人類，幽峻城，還有希望嗎？”
“你想聽實話，還是安慰你的謊話？”白塵直截了當地回道。
路堅陷入了猶豫。但很快，他便下了某種決心，說道：“實話。”
“幽峻城目前的狀況，并不樂觀。”白塵答道，“我摧毀了墨影宗的根基，將幾百個信仰崩潰的教眾送回了幽峻城。眼下，將是幽峻城最動蕩的時期。
“但是，只要穩住當前的局勢，幽峻城將能長期地存續下去。我已經修復并強化了幽峻城的結界，使其能長久地運行。就算是天崩，也構不成什么大問題，剛才你也聽到了吧，我最終的目的，是補天。而我必將成功。”
白塵拍了拍路堅的肩膀，說道：
“所以，幽峻城當然還有希望。只是，這要靠全體城民的努力。”
路堅看著白塵，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白塵先生，”他說，“請您和我一起返回幽峻城吧。昨天，長老們得知您修補了結界后，就一直想要見您一面。”
“唔…”白塵拖著下巴，思考了片刻，應道：“不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說罷，他揮了揮手，將路堅傳送回幽峻城內，結界中樞石柱前。
中樞石柱上，靈光涌動，它將永久地運行下去。
在新宙極城。
“好了，收工！”
隨著白露兒一聲令下，新宙極城的采星隊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數百人有序離開九山，返回城內。
經過這段時間的擴招，白露兒管轄的采星隊的人數已經達到了數百人。而最初的那幾十名成員，如今也已經成為了這支隊伍的重要骨干。
雖說露兒私下將這支隊伍成為新宙極挖礦大隊，但他們的工作，卻稱不上辛苦。他們要做的，只是利用白塵賦予的星煉能力，將新宙極城外的物質源源不斷地轉化為星辰之力，并匯總給白塵。
如今，新宙極城周圍的九座巨山上，山頂鋪設了吸收天痕傾火的法陣，而山腳…已經被白露兒率領的大隊挖掉了一半。
白露兒的目標是挖空九山，這可不是隨便說說。在她的規劃中，遲早有一天，九座巨山會化作平地，只余下九處山峰漂浮在天空中，充當法陣的基點和中樞。
新宙極城來到壤州之后，至今只過了幾十天，這段時間內，光是白露兒率領的采星隊，就已經給白塵提供了百億點星力值。
所以，盡管白塵現在很少出現在城中，但露兒知道，這位祖先的力量每一天都變得比之前更強。如今，恐怕除了仙圣，歷史上的任何一位修行者都沒有祖先大人強了。
“好了，今天的課在星京臺，不要遲到！”露兒調動靈力，對屬下的采星隊的核心成員們催促道。
這支隊伍，可不是單純的礦工。作為掌炬者的直屬團隊，他們還有相應的義務和福利。
那就是修煉資源。
對白塵和露兒來說，這支隊伍的境界和實力越高，對新宙極城就越有利。
提升靈力很簡單，白塵可以直接將秘靈之星的“秘靈·星源”能力賦予他們，消耗星力值來提高靈力強度。
不過，突破境界和學習道術，就需要專人來教導了。
現在，負責教導這支采星隊的核心成員的，是昔日宙極城的長老之一，游遠。
“游長老好。”到達上課的地點后，白露兒禮貌地向他施了一禮。
雖然現在她是掌炬者，照理說職級比游遠高。但游遠無論資歷還是修為都比露兒高一頭，而且此前還給與過白塵幫助，露兒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更重要的是，露兒還指望他早點指導自己晉升高階，因而沒有忘記禮數。
“我現在不是長老了，該叫宙神衛才是。掌炬者大人。”游遠客氣道。他面色和藹，慈眉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