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的嘴巴緩緩張開,眼睛也緩緩睜圓,目瞪口呆。
白露兒的靈魂也目瞪口呆:“哇,祖先大人您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白塵滿不在乎地以心音回道:“試探一下又不要錢。”
“你看我像是能入水的樣子嗎?”石人怔了三秒才反問道,粗拙的嗓音似乎都抬高了幾度,“又不是我要破陣!”
“哦,那就算了。”白塵聳聳肩,隨即他催動飛車劍,飛入茫茫暗色中,留下呆目圓睜的石人。
白露兒問:“不下水撈石碑嗎?”
“先勘察一下此處的情況。”白塵答道,“剛剛那老家伙沒說實話,他并不是受點化的石頭。”
“啊?”白露兒驚了,“那是什么?”
“他是一個附身在岸邊石頭上的…”白塵頓了頓,說道,“幽魂。”
“我去,”守魂寶珠內的虹光顫動了一下,“真是那種東西?”
“怕啥,”白塵敲了敲懷里的寶珠,“你跟他也是差不多的東西。”
“才!不!是!”白露兒嚷道,“我是提前用寶珠護魂的!我還活著!”
“總之,雖然我并未察覺到他的敵意,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先將此處探索一番為妙。”
這塊分陣并不大,方圓不過兩、三里,白塵獲得了飛車劍后,機動力大大提高,很快便將這塊小區域探索了一遍。
林子里的樹很茂盛,在靈光下影影綽綽,狀如鬼魅。如石人所說,黑暗的樹林內真的有一座祭壇,祭壇確實有通往下一處的法陣,法陣也確實缺了一角,需要用一塊石碑補上。
祭壇周圍確實有迷蹤陣,但對白塵而言不是問題。這陣并不復雜,一般的第四境修行者都有能力破解。
讓白塵感到詫異的是,這些樹木并非幻覺,而是真的有生機的植物。在城外弄出這種林子,看來宙極城的高階修行者們為了青極大會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
轉了一圈后,白塵發現即使沒有石人,其所述的信息也都能從這片分陣的靈力結構中推測出來。石碑的位置只要用搜索類道術或者卜算之術就能找到。
總而言之,石人給的信息并沒有錯。
于是,白塵飛臨水潭之上,準備下水撈碑。在入水前,他瞥了一眼岸邊的石人。后者恢復了最初平靜的神態,一動不動,好像只是一塊凡石。
白塵掐了一個避水印,潛入水中。
水很涼,周圍是一片濃郁的黑暗。不過,白塵能感受到有規律的靈力流動,猶如一張致密的大網。那是一片玄寒鎮封陣,只允許下潛,不允許上浮,否則會發動凌厲的攻擊。
“媽耶這地方也太陰森了吧,”白露兒忍不住嘀咕,“連條魚都沒有。”
“確實,陰煞之氣很濃。”白塵潛到一半后停了下來,抬頭望向水面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根本沒法判斷自己下潛了多深。
他朝上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鎮封陣的靈力強度。
“倒是不弱,也許大部分第五境的修行者都沒法強行破開。”他仔細琢磨了一會兒后說道,“不過嘛,對我來說也就跟用面條來捆束的強度差不多吧。”
“嗯嗯,”白露兒贊同并吹牛道,“對全盛的我來說也差不多。”
白塵沒理她:“不過…在這里犯不著用暴力破陣,反正我都是要去找石碑的。”說著,繼續往濃郁的漆黑中潛下去。
白塵下水后不久,水潭的岸上便閃過一陣靈光。
另一名參賽者來到了這片區域。
這是一名穿著墨綠色道袍的青年。他出現后先是因為濃郁的黑暗的錯愕,弄出光亮后又被突然說話的石人嚇了一跳。
不過,畢竟是突圍至決賽的修行者,他很快便冷靜下來,并從石人那里獲悉了此地的基本情況。
在了解了基本的規則后,他同白塵一樣,問石人是否有其他參賽者來過。
“有,”石人答道,“他剛剛下水。”
“我居然遲了一步…”穿墨綠色道袍的青年思索道,“有人已經下水,那我只要在這里守株待兔,等石碑出水就行了。不過,這家伙心真大,居然沒有利用好自己先到的優勢…”
念及此處,他問石人:“你能不能不再幫助除了我之外的參賽者?”
“不行,”石人緩緩答道,“老朽被點化的目的就是充當此地的指引者…”
“那么,如果我為了阻礙之后可能到來的參賽者而把你毀了,會有怎樣的懲罰?”這名參賽者問,臉色十分淡漠。
“您大可試試,”石人的臉色很平靜,沒有絲毫懼色,“老朽不會真正被破壞,就算此身被毀,過一段時間也會恢復。”
“哼…”穿墨綠色道袍的青年冷哼了一聲,“能讓你消失一會,也是好的。”說罷,他眸中射出一道神光,石人頓時四分五裂。
“接下來…”青年的目光掃過水潭和樹林,“不知道水下那家伙實力如何…總之,我要做好萬全準備,布下最強大陣,以最強的姿態奪得石碑。”
他抬手對樹林一指,絲絲縷縷的仙氣帶著靈光飄出,沒入一顆顆樹干之中。
白塵在陰冷的黑暗中不斷下潛,時間感都變得有些遲鈍了,終于抵達了潭底。
“這地方可真夠深的。”他托著有團微弱的靈光,上下左右一片漆黑,一個活物都沒見到,連顆水草都沒有。
“作為考驗中階修行者的關卡足夠了。”白露兒接道。
“你有沒有覺得這兒越來越冷了?”白塵問。
“沒有呀。”
“算了,就知道問你也白問。”
說著,白塵在潭底探索起來。
走了一會兒,白露兒發現一絲不對勁:“奇怪,這水潭在岸上看不過二三十米寬,怎么在潭底走了快一百米都沒走到頭?這池子是上窄下寬的窄口瓶形的?”
“看來是這樣沒錯,”白塵說,“不過,這池底倒也沒有其他危險。除了…”
他為了快速移動,稍稍浮起了一點,馬上被玄寒鎮封陣感應道。一絲絲至陰至寒的靈力壓到他的身上,侵蝕他的身軀,欲將他化作塘泥。
不過,白塵佩戴著至巔指環,在他體表形成了一層靈力護體罩,隔絕了侵蝕。兩股靈力在池底相沖,暗流涌動。
不消片刻,白塵找到了潭底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