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忘塵是什么樣的存在,沒有人比蘇離更了解。
所以,蘇忘塵絕不會因為風嬋的話去證明他自己就是蘇忘塵,這是其一。
其二,蘇離也不會去證明自己是蘇忘塵,若是如此,恰恰就會導致因果替換。
蘇忘塵被鎮壓在了無間地獄,這種事情對應的因果,也是可以頂替的。
另外,蘇離若是真正的證明了他是蘇忘塵,這意味著蘇忘塵隨時都可以逆轉因果而取代他——因為這里同樣也代表了過去,同時這里是奈何橋。
在奈何橋上說話,對應的因果會被增強無數倍。
那么,若是真正的蘇忘塵,此時會如何應對呢?
檔案世界里,蘇離和風嬋接觸了一番,但是結果卻一直是蘇離要求風嬋證明她自己值得蘇離相信。
而風嬋反而非常的配合。
此時,風嬋反而廢話的不配合,其原因在于,風嬋無法完全確定此時她面前的是蘇離還是蘇忘塵。
為什么無法確定?
因為風嬋輸不起。
蘇離深深看了風嬋一眼,他聯想到了在檔案世界里的時候,他利用天樞神眼看到帶風嬋的場景——那是一具形容苦修而蒼老丑陋的腐朽尸骨!
這一幕回憶生出,蘇離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是以,他語氣淡淡的開口,吐出了四個字。
聽到這四個字,風嬋的嬌軀猛的一顫,俏臉立刻變得無比的蒼白。
“噗通——”
下一刻,風嬋直接在蘇離的前面跪了下來,態度在那一剎那變得無比的虔誠、無比的恭敬,甚至,無比的敬畏。
她的眼中,還有著深深的恐懼之色,就像是被毒打得喪失了所有反抗之力的小孩子一樣,生怕有任何地方沒有做好而再次引來毒打。
跪下來的風嬋,爬到了蘇離的身前,拿自己紫色的紗裙衣袖幫蘇離擦拭靴子。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的專心致志,無比的恭敬和虔誠,不敢有半點兒造次。
蘇離沒有說話,神態也一如既往。
好一會兒之后,風嬋將蘇離的靴子擦得干干凈凈——實際上蘇離的靴子也并不臟。
畢竟到了這般境界,渾身早已經是纖塵不染的。
更遑論,這般世界并沒有污染,空氣之中靈氣或者魔氣濃郁,反而幾乎沒有灰塵。
即便有,也會因為大量的靈氣而變得純粹。
所以,這樣一個世界,給蘇離最大的感觸其實更多的還是——干凈、清爽。
這是真的干凈。
像是一些古廟、荒野小鎮的院落的角落里,都像是被吸塵器吸過似的,很少能見到什么堆積的灰塵。
眼下,這片奈何橋之地,蘇離甚至感應不到虛空之中有灰塵。
但是即便如此,風嬋也沒有絲毫大意,她無比專注的將蘇離的靴子擦拭干凈之后,又以靈氣附著上了一層,沒讓蘇離的靴子更多了幾分特殊的靈性光澤,看起來非常的閃耀,就像是打蠟之后的中年男人禿頭上的反光一樣耀眼。
“主人,一切已經安排妥當,接下來主人按照原計劃行事就好了。”
風嬋跪著回話,連站都不敢站起來。
蘇離居高臨下的看了風嬋一眼,隨即抬腳,踏在了風嬋的香肩上,風嬋主動壓低了一些肩膀,讓蘇離的腳踏著的姿勢更舒服一些。
蘇離想了想,當著風嬋的面凝聚出了一道分身,這一道分身為替身紙人分身。
分身出現之后,站在了蘇離的身前,其臉上多了一些腐爛的痕跡,看起來形容有些慘烈。
蘇離的腳往前推了一下,風嬋跪著的身體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是她抿著嘴唇,沒有說話,態度一如既往的虔誠。
至于蘇離身邊的那道分身,她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蘇離的身影一動,頓時化作了一縷塵埃,落在了替身紙人的肩膀上。
而替身紙人這時候則看了風嬋一眼,道:“你先起來。”
風嬋這一次則沒有拒絕,而是很隨意的站了起來,道:“恭喜主人大獲成功。”
替身紙人分身淡淡道:“還早。”
風嬋道:“主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達成心愿不過遲早之事。”
替身紙人分身道:“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等我這次驗收你的成果之后,會給予你一個評價,到時候你會有什么結果,就看你這一次的表現了。”
風嬋忽然再次就要下跪。
蘇離的替身紙人冷冷的看向了風嬋。
風嬋的身體微微發抖,臉色更顯蒼白了幾分,但是她抿著嘴唇,猶豫了起來。
蘇離的替身紙人沒有說話。
好一會熱,風嬋才嘆道:“你說,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但是求你放過遙兒,他是無辜的。”
蘇離的替身紙人不動聲色道:“你覺得呢?”
風嬋輕嘆道:“這一切都是蒼穹的原因,我確實——確實已經對她沒有任何的感情了,我也知道我的存在沒有任何價值,而且你一直都嫌棄我有過道侶,但我可以去輪回,甚至可以以少女時代的我制造一具復制體來伺候你。
主人,我沒有對你有任何的不忠,但是…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遷怒到他身上好嗎?給他一條活路好嗎?”
蘇離依然沒有說話。
風嬋嘆道:“其實這一切,都是風晗的手段,主人您太過于相信風晗的話了,他的確足夠中心,也的確非常擅長斬殺記憶幫主人保密,但是這種人是完全不值得相信的。
以他的心性,他不會屈居于任何人之下。”
蘇離沉吟片刻,道:“你好好辦事,其余事情無需多擔心,那不是你該去理會的,明白了嗎?”
風嬋聞言,神色黯然了幾分,默默點了點頭,道:“主人,您還是不愿意原諒嗎?”
蘇離皺眉,道:“這件事,暫時到此為止,一切待此事完結之后,我自會給予你一個答復,你現在急也沒有任何用處。”
風嬋還想說什么,嘴巴動了動,卻終究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而這時候,蘇離衍化出的替身紙人則已經匯聚出一道血色的氣泡籠罩了自身。
氣泡在此時忽然從這片區域里飄飛了起來。
這般過程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
而蘇離處于氣泡內的那一縷塵埃,卻一直留意著風嬋的舉動。
許久之后,氣泡已經完全升入黑暗的夜空深處,消失不見。
而風嬋則依然站在這里。
漸漸地,她的身體開始腐朽,并很快化作了一具腐尸。
看起來,就像是腐爛之后的、包括著骷髏的很是不堪的血肉。
而那鮮活的紫色,也在此時早已經黯淡了下來。
這,正是蘇離曾經在檔案世界里以‘天樞神眼’看到的那一幕的風嬋的模樣。
這似乎是真正的紅粉骷髏。
只是,事情的真相,永遠都是撲朔迷離的。
不到最后,誰都不會知道答案。
蘇離此時,本體和替身紙人都隨著那血色氣泡,已經離開了此地。
而此時,此地,僅僅只剩下一具紅粉骷髏風嬋。
時間流逝。
很快,蘇離的本體和替身紙人分身融入的那顆血色氣泡已經穿過了無盡的黑暗虛空,蘇離再次看到了虛空之中那一片片的七彩色、卻已經沒有了光澤而變得非常黯淡的氣泡。
而蘇離自身這血紅色的氣泡,則很快融入到了另外一片血色的氣泡之中。
這些氣泡上升之后,血色開始蛻變消散,并逐漸轉變成為漆黑色。
蘇離化作的氣泡也同樣在發生著這樣的變化,而且氣泡開始變成黑色的時候,那種無比幽深陰寒、無比恐怖的煞氣與殺機也變得個來的熾烈。
時間依然在流逝。
這般時間,的確有些漫長,漫長得超出了蘇離的預計。
蘇離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這般時間,只怕是超過了三天以上。
這一天,這一顆無比黑暗的氣泡終究還是沖出了一片神秘的液體區域里,并發出了‘啪’的一聲炸響聲。
那破碎的響聲出現之后,蘇離發現,他已經回到了天帝寶庫之中的那片小水潭的區域,整個人還在那里發呆。
這一幕,和曾經的經歷有些相似,但是又有了一些細微的不同。
蘇離想了想,本體脫離了出來,化作這片天帝寶庫里的一縷屬性完全一樣的靈性氣息,跟隨著替身紙人向前。
而另外一邊,奈何橋之地。
這時候的風嬋已經化作了徹底的骷髏軀體了。
她身上的骨頭根根晶瑩如玉,像極了那種不朽骨。但是骨頭上,已經沒有了那些腐爛的血肉。
“吱嘎——”
“喀嚓——”
風嬋活動了一下白玉骨頭身體,身體發出了骨頭摩擦之后的響聲。
片刻之后,風嬋活動完畢,這才扭動著雪白的骷髏頭,雙眼之中閃爍著紫紅色的幽冥鬼火,眼神陰鷙而邪異。
“你可以出來了,他已經去了他的寶庫。”
這時候,風嬋的聲音有些低沉而沙啞,聽起來非常的難聽。
這和她之前那絕美而動聽的聲音有很大的不同。
這座奈何橋橋頭,此時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怎么,還擔心什么?我若是要出賣你,還需要等到現在?”
風嬋的聲音依然沙啞難聽,但是卻也多了幾分嘲諷諷刺之意。
“嗡——”
便在了此時,奈何橋橋下,一道黑暗的幽影凝聚了出來,化作一身黑袍,凝聚出了部分的身影輪廓。
黑袍顯化之后,它雙眼同樣幽冷而陰寒:“你想做什么?這種時刻,你要有絲毫的大意!”
風嬋淡淡道:“你放心,他暫時不會為難我的。更遑論,他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
黑袍人影道:“確定是他?”
風嬋道:“除了他之外,不會有人能看穿我的本質的。”
黑袍人道:“哦?他連這個都已經看穿了嗎?”
風嬋道:“是的,所以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黑袍人道:“那他答應你了沒?”
風嬋道:“他從來不會真正的答應,只是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說是滿意了就會給我滿意的答復。但是以他的性子而言,滿意基本很難。”
黑袍人道:“看來,他的想法挺不錯,挺大膽的。”
風嬋道:“他此時已經進入了皇族寶庫,甚至還是以分身進入的寶庫,本體是蟄伏在分身附近暗中觀察。”
黑袍人道:“這一點哦我嗎已經發現了,你做得很不錯。”
風嬋道:“那,你們答應的…”
黑袍人道:“放心,等事成之后,他必定可以活出一個璀璨的下一世。這方面,我們早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風嬋道:“現在還不算事成嗎?”
黑袍人道:“現在我們不確定你是不是在演戲,所以,待我們達成目的后就好了。”
風嬋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么。
黑袍人道:“你放心,我們答應的事情,是一定會辦到的,這一點和那人不同。”
風嬋道:“其實他答應了的事情也都辦到了。”
黑袍人冷笑道:“可惜這一次他沒有答應你。”
風嬋那一具骷髏頭空洞的雙眼里,幽冥之火閃爍不定。
最終,她還是微微點頭,道:“那便也只能如此了。”
黑袍人道:“天帝寶庫的位置能鎖定嗎?”
風嬋道:“可以凝聚血色氣泡飛上去,你們可以試試。”
黑袍人道:“你先試。”
風嬋道:“我不能離開此地,不然會被他懷疑,他的警惕心非常嚴重。而且,我一旦離開此地,他發現之后,你們一旦以這樣的方法前往了天帝寶庫,你們若是被伏擊了,反而會責怪我的消息出錯,這件事,我是不負責的。”
黑袍人道:“你凝聚一道造化本源分身,給我們帶路。凝聚出來之后,斬卻記憶和其一切,只保留一縷關鍵的信息,知道這條路怎么走就行了。
其余都不需要記住。”
風嬋道:“以他的智慧必定已經想到過這般情況——而且,不是我說,你們現在的實力和他相比,還是差了太多的。一旦他在暗而你們在明,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黑袍人思索了片刻,道:“可是現在他在明,而我們在暗。這樣吧,你害怕被發現,那就進天機圣玉吧,我們這里有一枚天機圣玉,你斬下一道分身留在這里,本體進入天機圣玉。
這一次是你唯一的一次逃脫他控制的機會,你要想好了。”
風嬋猶豫了起來。
黑袍人又道:“你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回答。”
風嬋沉思了許久,才語氣肅然道:“我有保留我兒的一份本源之血,你們答應我奪取到天帝寶庫之后,給我一顆太乙仙丹,我要讓我兒真正的獲取不朽的神性之力,成為絕世天驕而不再是一個被人嘲諷、看輕的廢物。”
黑袍人道:“太乙仙丹?且不說天帝寶庫里有沒有,就算是有,也不可能輪到你的——因為,你不值得。”
風嬋馮炎,一張骷髏臉的光澤都明顯黯淡了許多。
風嬋道:“我或許不值得,但是我卻可以利用他來將你們全部干掉。”
黑袍人道:“他若知道你利用他,必定會讓你以及你那孩兒萬劫不復!你要想一想,你兒子的天人之魂已經被抽了,被鎮壓在了煉獄之地,每日遭受無盡的苦難與折磨。
這只是對于你的教訓。
而他若是知道了你在出賣他,你覺得會有什么后果?
無論如何,起碼現在來說,我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弄死他,毀掉他在洪荒皇族中的地位并奪取他的傳承寶庫,并將我們鎮魂殿發揚光大。
這個目的和大方向,才是我們一致的努力方向。
無論如何,鎮魂殿往往不會虧欠自己人,不是嗎?
更遑論,你孩兒可是真正的皇族嫡系血脈而不是旁系血脈。
再者——風蒼穹也在我們的手中啊,你真對他沒有半點兒感情了?”
風嬋的臉色微微一沉,道:“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黑袍人冷笑,語氣無比戲謔道:“你看樣子是那人的活兒太厲害,以至于你食髓知味,覺得你那道侶不行而那位更厲害,能讓你銷魂蝕骨,徹底迷戀。”
風嬋那如玉般的骷髏臉部,隱約有‘恥辱’、‘憤怒’等羞辱之氣息呈現。
很明顯,對于風嬋而言,這般話語就是徹頭徹尾的羞辱。
但是她沒有辦法反駁。
風嬋沉默好一會兒才道:“你們,也不過是姜天樞的走狗罷了,將鎮魂殿的臉全部丟盡了!”
黑袍人冷笑道:“那比你主動和那人亂搞相比又如何?只怕是以那人的手段,都有投影記錄你們的合道場景吧?他不是最喜歡拿這一套來威脅么?”
風嬋沒有回答。
黑袍人又道:“凝聚分身在此地守護,本體進入天機圣玉,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風嬋道:“你們真的是喪心病狂之極,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黑袍人道:“我給你十個呼吸的時間——你現在要么從,要么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尸吧。”
黑袍人說著,竟是當場就開始計時了起來。
許久,風嬋才嘆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對不起我那苦命的孩兒了。”
風嬋說完,幽冥火焰閃爍著的雙眼中,一片冰冷之色。
那黑袍人微微遲疑了片刻,道:“怎么,以為我們是嚇大的嗎?”
風嬋嘆道:“我那孩兒到如今受苦遭罪不小,如今既然我即便是賣命也無法救他,那么我還能如何呢?
有些事情我會做,有些事情我不會做。
因為我不希望將來有人指著我孩兒的臉說,他母親就是個賤人之類的話。”
黑袍人嗤笑道:“現在說這種話?遲了!難道你還不夠賤么?”
風嬋沒有再次回答。
黑袍人又擠兌了幾句,但是風嬋依然一言不發。
黑袍人眼中顯出了厲色,雙眼死死的盯著風嬋。
“這樣吧,你本體跟著我們一起,到時候奪取到了天帝寶庫,若是其中有孟婆湯,給予給你兒子一份,這樣讓他有一個好的輪回,同時忘記你的存在。
這樣他也不會覺得有一個恥辱的母親,而你也不用擔心你的一系列下作的事情被宣揚出去。”
黑袍人開始妥協了。
風嬋道:“我沒任何不可告人的事情,也沒任何恥辱的事情發生。”
黑袍人道:“他是什么好東西不成,難道還放著你這樣的大美人兒不動?”
風嬋道:“他當初救了我,而我對風蒼穹的許多做法確實很失望,所以我主動喜歡的他。這并不算錯——而且他很強大很霸道,每一個女修行者都會喜歡這樣才存在。
可惜他嫌棄我乃是有夫之婦,而我在沒有和風蒼穹分道揚鑣之前也不可能做出什么違背自身原則的事情。
所以我答應他,愿意幫他做事,等之后我孩兒的問題解決了,我就走入忘塵寰,洗掉過去,重新活出純潔的一世來當他的道侶。
所以,到現在為止,我們之間清清白白——至于那什么合道投影,別人我不清楚,但是我身上是沒有的。
你們說這句話,羞辱的不是我和他,而是你們自己。
他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卻非常有原則。
而你們自稱是自己人,是同宗同族,甚至是同一個血脈分支,但你們的做法,比他過分得太多太多!”
黑袍人道:“他既然這么好,那你還背叛他?看樣子你是真的徹底不想救你那孩子了。”
風嬋再次緘默。
黑袍男子沉默了許久,隨后拿出一面鏡子來,仔細的來回觀看著。
這時候,他身邊再次的出現了一名黑袍男子。
這男子出現之后,先是朝著拿著鏡子的黑袍男子躬身行了一禮,然后道:“少主,經過分析,沒有任何異常。另外,天帝寶庫那便的投影顯示,那人的分身已經進了寶庫區域的祭壇。
那祭壇反饋出來的是那人的分身,不過其本體在他分身不遠處暗藏著。
黑袍人道:“本體和分身都在天帝寶庫嗎?”
“是的少主,少主您請看。”
那躬身行禮的黑袍男子立刻將鏡子呈現給了黑袍人。
黑袍人掃了一眼,眼神立刻多了幾道精光。
“不錯不錯,看樣子他對于風嬋的奴役還是相當自信的。”
黑袍人說著,又看了風嬋一眼,道:“你沒有撒謊,也沒有與他聯手與反算計我。不錯,天帝寶庫內的祭壇如今已經激活了,其中的壁畫也開始即將復蘇現世。
到時候,必定是會有至少一份孟婆湯的。
我可以承諾給你——如果有超過兩份的孟婆湯,我給予給你孩兒一份。”
風嬋道:“太乙仙丹呢?”
黑袍人道:“若是有超過三顆的太乙仙丹,可以給予你孩兒一顆,但這兩者,最多只能給一份,倒是允許你選擇。”
風嬋道:“好,那我現在自斬分身,本體進入天機圣玉。”
黑袍人道:“這次你為何信了?”
風嬋道:“因為你們已經知道了他的具體情況了,已經不再懷疑我了,那么我自然也不會再有顧慮。”
黑袍人道:“果然足夠謹慎。”
風嬋道:“你們害怕我與他聯手,我如何不害怕你們借機鎮壓我,然后控制我去算計他,并將我當成是先驅者和棄子?
這些我并不在意,可若是我被鎮壓了,你們的承諾就沒有了兌現的必要了,在這樣的寶物面前,沒有人再主動提及,這件事你們就一定會裝作沒發生過。”
黑袍人道:“此話不假。”
黑袍人說著,又道:“斬吧。”
風嬋也不含糊,竟是當場凝聚出一道分身,并開始盤坐著冥想,駐守此地。
而她的本體,則毫不猶豫的化作流光,遁入了黑袍人拿出的碧綠色的天機圣玉之中。
剛進入天機圣玉,黑袍人便笑道:“終究還是進來了,嘖嘖嘖,多么偉大的親情啊,可惜——可惜了。”
黑袍人身邊的黑衣青年虛影疑惑道:“少主您這是——要鎮壓她?”
黑袍人道:“你說,若是將她進行天機洗魂術,洗成一個對那人非常重要的人,你覺得會是什么結果?”
青年虛影遲疑道:“少主,這只怕是很難。”
黑袍人道:“確實有些難,但是不代表不行。而且這僅僅是我個人的考慮。好了,你去準備一幅蘇荷的字畫,到時候我殺給那人看看。”
青年虛影道:“這樣一來,他若是發狂的話,只怕是會引起很可怕的災難。此人一旦發狂魔化——”
黑袍人道:“那我求之不得。”
青年虛影眼中有了幾分遲疑之色,又道:“天帝寶庫我們真能奪取到嗎?那人真的盜取了皇族的天帝寶庫?”
黑袍人道:“盜取是真,但應該只是初級寶庫——即便如此也已經很不錯了。
更遑論,重要的是其中的傳承而不是寶物不是嗎?
上一次,我們的人暗隨了過去,獲取了那極道變化神通《八九玄功》,其效果已經何其逆天。
這一次,我們全面占據了上風,自是要獲取更大的好處。
只是風嬋,廢物一個,白癡般的東西,就是用來賣的,她竟然不愿意賣?
那還要著做什么?”
青年虛影道:“可是我們已經答應了她…”
黑袍人道:“對啊,答應了他,但,天帝寶庫里不可能有孟婆湯和太乙仙丹的,即便有,也不可能超過兩份,最多只會有一份。”
青年虛影有些吃驚,道:“少主您…您竟是對天帝寶庫如此了若指掌…”
黑袍男子笑道:“不錯,我非但了若指掌,還知道,這天帝寶庫之中到底什么東西才是最珍貴的!好了,開始剝離掉她的記憶,然后準備好壁畫。
這一次我親自操刀洗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