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閭丘人王的呼喚聲中,衛圖和閭丘青鳳隨即停步,落步到了閭丘一族族地的一處假山群中。
“閭丘前輩。”
衛圖拱手一禮,給予尊稱。
前輩,不只用來稱呼境界更高之人,也用來稱呼同境界中,年齡更高一些的老者。
閭丘人王盡管和許萬孫一樣,都是準化神境修士,但其與元嬰后期境界,也只是一線之隔,算是相同境界。
因此,按照規矩,此刻衛圖稱呼閭丘人王一句“道友”毫不過分,更別說他還是地位更在其上的上宗高層。
只不過,現今他和閭丘人王多了“閭丘青鳳”這一層關系,也需適當給予閭丘人王這長輩一定的尊重。
“前輩?”
聽到此稱呼的閭丘人王眉宇一挑,頓時會意,心道衛圖上道,臉上隨即又多了幾分笑容。
只是,還不等閭丘人王開口詢問衛圖,為何要與閭丘青鳳一同拜見獨孤天,并與獨孤天師兄許萬孫起了沖突時。
便聽這時的衛圖聲音登時一冷,言語頗有些不客氣的說道:
“閭丘前輩,如今閭丘青鳳已經向我極山派認罪,言說是自己主導一切,破壞了極山派和小寰宮兩派的外交之事…”
“這會,本殿正準備把此刑犯押送到宗門…現在,閭丘前輩攔路,是打算如許萬孫一般劫駕不成?”
話音落下。
閭丘人王不由一怔,有點沒反應過來。
明明,適才衛圖還尊稱為他“前輩”,像是打算和他拉關系…
這會,卻又威脅他,讓他不要劫駕?
不過,他到底也曾是精通人事的東華妖國國主,稍稍一怔后,也隨即想明白了。
這是衛圖在給自己破壞閭丘一族和小寰宮雙方聯姻之事定性。
——事出一人,罪在閭丘青鳳。
換言之。
如果他此刻想與衛圖進一步交流,就必須認同這句話。這句話就是談判的前提。
但閭丘人王想不明白的是,為何閭丘青鳳會心甘情愿被衛圖當槍使?
這與其薄涼的性子可不太相符。
不過,這時的他也沒有時間,去遐想這些了,面對衛圖的質問,他不能遲疑。
“下宗不敢。”
閭丘人王連忙搖頭回道。
他此前,確實有全面投靠小寰宮、踹走極山派這上宗的想法,但想法歸想法,在衛圖面前,他可不敢流露出絲毫對極山派的不敬之意。
表態完后,閭丘人王頓了頓聲道:
“只是,老夫還是希望衛殿主能念在昔日之情,寬恕青鳳一二,不一定非要把她押往極山派治罪。”
“老夫可做說客,前往小寰宮陳述利害。”
他這一番話,并非求情,而是以求情之名,與衛圖進行談判、交易。
其意很簡單。
——衛圖衛殿主沒必要做的這么過,一定要抓閭丘青鳳“治罪”,毀了這門婚事,我們閭丘一族愿主動代勞,找童尊者把這門婚事推拒掉。
這樣,大家都不至于傷了情面。
一句話。
他并不想把這件事鬧大,毀了閭丘一族的聲譽,惡了極山派、小寰宮兩派。
說到底,閭丘青鳳好歹也是未來國主,即將繼位的東華妖國國主,此次被押往極山派治罪后,還怎么擔任國主之位?
聞言,閭丘青鳳心中略有意動。
她在獨孤天洞府“認罪”,是因為局勢所迫,她除了認罪外,別無可選了。
現在,閭丘人王打算動用關系,庇她這一程,她豈有不同意之理!
只不過,此時的她,還知道自己的真正主心骨是誰,在衛圖沒有答應之前,她不敢隨意回話。
適才,衛圖與許萬孫的一戰,亦把她深深的鎮住了。
如果說,此前她與衛圖的關系,是半脅迫,外加一些心慕。
那么現在,毫無疑問,多了一些臣服。
臣服強者,本就是修仙界的規則。
在一些心性高傲之人的眼中,或許不會不會輕易接受。
但…臣服于夫君…
這就是理所應當之事了,并不難以接受。
畢竟,這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好位子。
“不可!”
“閭丘青鳳必須要被押往極山派治罪。”
衛圖態度果決的回答道。
閭丘人王的建議,對閭丘青鳳來說,確實不錯,不過對他而言,就不怎么美好了。
他未來的修行,一定程度上還要依靠于閭丘青鳳。
——他并不打算,只與閭丘青鳳雙修一次。
他們二人境界相同,除了第一次奪取元陰時,會對他修為大有助益外,余后幾十年雙修對修為的增幅,亦會遠遠強過這期間正常的苦修。
所以,對他來說,往后幾十年,與閭丘青鳳分居兩地,會極大誤了他的修行。
“當然,皇女若是同意,衛某也不會強求。”語罷,衛圖再對閭丘青鳳傳音道。
他急于提升修為不假,但若閭丘青鳳不配合的話,日后雙修之事也無從談起了。
“妾身聽衛道友的。”
閭丘青鳳看了衛圖一眼,毫不遲疑道。
國主之位盡管顯赫,但她清楚,比權勢更貴重的一件東西,那便是修為。
沒有修為,一切都是空談。
僅靠她獨自一人,在今后,頂多只能到她祖爺爺閭丘人王這等地步。
但若倚靠衛圖這個貴人,就不一樣了。
她或能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本來,她對此可能的信心還不足,但今日衛圖這一戰,無疑大大激勵了她。
“青鳳既已認罪,就無須老祖過多掛懷了。”對衛圖回話完后,閭丘青鳳上前一步,對閭丘人王微福一禮道。
“這…”
聽到此話,閭丘人王眉宇大皺,心中多了一些怒火,心道衛圖給閭丘青鳳灌了什么迷魂湯,竟讓其不加猶豫的跑去極山派做階下囚?
只是,礙于衛圖上宗高層的身份,他不敢發作,只能一直陪著笑臉。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干預了。”
閭丘人王止住話題,不再做進一步的糾纏。
他不介意閭丘青鳳為了奪嫡,殺了曾經的純血后裔閭丘晉元,但他十分介意,為了區區男子,甘愿舍棄帝位的這種無腦女人。
在他心里,此時的閭丘青鳳已是“不堪為帝”了,和普通的閭丘一族皇族沒有太大的區別之處了。
若非處于敏感時期,他此刻都想草擬廢除閭丘青鳳國主的詔書了。
“不知衛殿主手中的,那種可以化作紫金巨鼎的符箓還有幾張?”
“老夫愿收購一些。”
少傾,閭丘人王調轉話題,問起了衛圖與許萬孫一戰時,使出的“二重金鼎符”。
除了關于“閭丘青鳳”的族內要事外,衛圖身上,最值得他關注的,便是那“打敗”許萬孫的高階符箓了。
甚至,在他心里,此符的關鍵,已經不亞于與小寰宮的聯姻之事了。
與小寰宮的聯姻之事,只是閭丘一族往上爬的一種可能,而收購四階頂階符箓,卻能實打實的,增加閭丘一族的底蘊。
“二重金鼎符?”
聞言,衛圖搖了搖頭,如實道:“此符我剛剛繪制出不久,手上只有兩道,全部用在剛才那一戰了。”
“不過,閭丘前輩若是想收購的話…卻也不難,等衛某再繪制出此符的時候,就會派人通知閭丘前輩。”
“屆時,閭丘前輩只需拿等價之寶前來即可。”
衛圖微然一笑,說道。
說話之時,他在“等價之寶”這四個字上特意加了重音。
潛意思便是,不要普通的靈晶。
靈晶,對于普通元嬰來說,是稀缺資源,但于他們這些玄道六宗的高層來說,并沒有那么稀缺。
“老夫明白。”
閭丘人王不以為意,點頭笑道。
他知道,衛圖在抄家功德殿時,富了一波,手上已經有了不少的靈晶。
話至此處,二人也沒有多聊的余地了,互施一禮,就準備就此分別。
但這時,閭丘人王卻又突然上前,攔住了衛圖。
見到這一幕,衛圖眉宇微皺,聲音多了一些寒意:“閭丘前輩再攔衛某,可是有什么要事?”
話音落下。
周遭氛圍頓時一寂,寒冷的可怕。
“衛殿主誤會了。老夫過來,是想問衛殿主索要一塊傳訊令牌,好到了極山派后,聯絡衛殿主。”
閭丘人王連忙解釋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別說衛圖這等潛力極大、非是極山派普通高層的修士了。
他可不想讓衛圖過多誤會。
聽此,衛圖面色稍有緩和,他從袖中掏出一枚令牌,用法力遞給了閭丘人王,然后不再多說,遁光一起,離開了閭丘一族的族地。
待離開閭丘一族的族地后。
一直保持沉默,沒有插嘴的閭丘青鳳這才詢問,為何衛圖一定要讓她入極山派“請罪”的原因。
“此原因不好說,不過衛某可以保證,待一百五十年后,可以給皇女一個驚喜。”
衛圖遲疑片刻,淡淡說道。
化神之事,事關重大,他除了對傅志舟這個生死至交說外,不可能再對他人言。
哪怕是閭丘青鳳,這個即將和他有肌膚之親的女修。
“驚喜?”
閭丘青鳳聞言好奇,但見衛圖不欲多說后,也不再追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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