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辰公子叛宗,雖于萬陰門而言,也是一件要事,但好在看見此幕的修士不多,再加上金夫人和副門主段長鯨的強力鎮壓,此事并未引起太大的波瀾。
是夜,衛圖入住金夫人精心準備的洞府,準備伺機前往“殘山島”,取得赤龍老祖所藏的煉魂幡。
只是——
就在衛圖打算離開洞府的時候。
一旦衛圖的真正身份暴露。
“另外…也是想借此機會,增加你和素臺的一些實力。”
在他看來,此事既沒有成為既定事實,那就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
除了轎身外,花轎前后,還各自用鎖鏈,圈禁了一頭數丈高,青面獠牙、面容兇狠的猿身惡鬼。
“金鬼玄骨轎”亮相不久,衛圖的腦袋里,便隨之響起了赤龍老祖充滿訝然的聲音。
倘若這“金鬼玄骨轎”,是他與汪素臺雙修后,就能得到的禮物,那么他也不介意提前和自己的政治聯姻對象,雙修這么一次。
只是,衛圖再聰明,也難以僅憑這一點線索,發現其中的真相。
其廣袖寬衣,輕紗裹身,半遮半掩的露出了玉體的玲瓏姿態,以及欺霜賽雪的半個渾圓飽滿。
見此,衛圖伸手一招,這灰色孔洞內,就緩緩浮現出了一個通體呈暗黑之色,隱有光華閃動的一個旗幡。
使用之前,還需過問汪素臺的意見。
這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
望著金夫人母女秀美的背影。
“段長鯨?”
在這十幾道法訣之下。
框架由白骨打造不說,其余諸如車簾、華頂等裝飾品,也皆是由修士身體的精密部件,譬如人皮、眼珠等物鞣制、鑲嵌而成。
倘若是前者,那么衛圖此刻的回答,就很單純了,僅是為了支持她。
“先取煉魂幡!”
其肌膚白膩,珠圓玉潤,望之宛如三十許人,歲月不減其華。
衛圖拱手一禮,致謝道。
赤龍老祖冷笑一聲,充滿得意之色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衛圖的回答,
是金夫人早已料定的結果。
不過有師徒名義在,當著金夫人的面,他也不好反駁此話,掃了金夫人的面子。
不過此刻,金夫人倒也沒有挑明衛圖真正身份的想法,畢竟現今,還有段長鯨在外,虎視眈眈。
“雙修?”
衛圖對魔道寶物不了解,一時之間,難以看出這花轎法器的珍惜之處。
“呵呵!這可是四階上品法器,比我送給你的煉魂幡,要珍貴的多。”
那么便如此刻,會把段長鯨這位金夫人掌權多年來的“仇敵”,逼到絕境,逼出萬陰門。
聽到此話,衛圖略有遲疑。
聽到此話,無論是金夫人,還是汪素臺,都忍不住眉宇放松,神色間多了一些喜悅之色。
——汪素臺怎會這般容易被說服?
凡事,無論如何,也總有個過程。
畢竟,換位思考——
“符兒,你試想,若你是段長鯨,此刻會怎么想?會怎么辦?”
那么,段長鯨的鋌而走險,就不是叛宗了,而是改為奪取萬陰門基業了。
然而,這一看,衛圖就不免感覺有些古怪了起來。
金夫人雖仍是滿臉笑容,但她心底卻不禁冷笑了起來,對衛圖的真實身份,愈加懷疑了起來。
這黑色旗幡甫一出現。
至于事后赤龍老祖追查,金夫人一句無心之失,就能撇得干凈。
她輕嘆一聲,說道:“現在,段長鯨只是和我唱反調,但再過不久,就不一定了。”
但若是后者,衛圖為赤龍老祖的奪舍之身,那此時衛圖的回答,就不乏利用她,進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
“死鬼,我看你能強撐到什么時候!”金夫人心中冷哼一聲。
因為,不管結果如何。
“既如此…”
只有其為汪素臺之父,才能解釋,為何會在此刻,拒絕這一大有好處之事。
接著,三人再行寒暄片刻,金夫人母女起身道別,被衛圖送出了洞府。
“白天,當著外人的面,師母我不好打聽過多的細節。”
其竟是讓他,盡快和汪素臺洞房完婚,一同雙修。
倘若魔修這般容易順服,其也不叫魔修了。
衛圖目光微閃,一甩袖袍,收斂氣息,徑直向殘山島方向,偷偷遁了過去。
接著,金夫人向這袖珍花轎內,打入了幾道法訣,這花轎便在洞府內迎風而漲,變成了正常大小。
因此,此刻衛圖拒絕的原因,已經很明顯了,有且只有一個。
畢竟,有肌膚之親,再兼之金夫人也有元嬰中期的實力,赤龍老祖再是憤怒,為了維持萬陰門架子不倒,也只能忍氣吞聲,選擇“諒解”了。
“這就是煉魂幡?”衛圖仔細打量手中的煉魂幡,認真看了幾眼旗桿上雕刻的一些深奧晦澀的銀色符文。
金夫人母女二人,卻突然聯袂拜訪。
衛圖收斂心思,詢問道。
和正常花轎不同,這“金鬼玄骨轎”充滿了魔道風格,陰氣森森。
半日后。
“一個月后,七小姐若不嫌棄符某的話,再完婚也不遲。”
現今,借“金鬼玄骨轎”提高保命能力,無疑成了不錯的一個選擇。
他順著金夫人的話意道:
“符某初來萬陰門,對萬陰門的政事還不太了解。不過,師娘既然是師父的道侶,那么理應…有執掌萬陰門的權力。”
赤龍老祖笑了笑,說道。
話音落下。
當年,他迎娶“金香君”這個魔道貴女,可不僅羨煞了一眾同階魔修,而且此事也成為他當上萬陰門門主后,一件值得載入史冊的重要功績。
金夫人緩緩說道。
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稀奇之處。
“不過這金鬼轎,卻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只能由金家血脈催動。所以你想要催動此物,只能與素臺修煉雙修功法,一起共同掌握了。”
畢竟有元嬰中期境界在身,再加之赤龍老祖的幫忙,他在萬陰門內,天生就立于不敗之地了。
“那一個月后,你我再行商議。只不過在此期間,符兒…你沒了金鬼轎相助,還是要小心段長鯨。”
盡管以汪素臺的身份,足可嫁給其他強者當唯一道侶,但赤龍老祖可是心知,衛圖的道途絕不止步于元嬰境。
畢竟,在她看來——衛圖如無必要的話,是很難拒絕,提前與汪素臺完婚的。
“段副門主今日與師娘唱反調,看似只是政見不合,但實則,是對我師這門主之位,心有反念。”
周遭,就立刻響起了狼哭鬼嚎之聲。
適才,在客廳相商的時候,他倒也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態,畢竟金夫人催促他盡快完婚的意態和動向,都很合情合理。
但可惜,并不是。
不多時,三人紛紛入座。
“不過,我今日和素臺來此,就是為了一試他的真假。”金夫人忖道,心境隨之平靜了下來。
前有驚辰公子叛逃…
與靈體元嬰雙修,對衛圖這“新晉元嬰”來說,可不亞于吃了增進修為的靈丹妙藥。
衛圖為表師禮,請金夫人上座,而他和汪素臺分坐廳內兩旁。
聽到此話,衛圖停頓了稍許,便臉色難看的,一字一頓的吐出了這八個字。
白天,汪素臺還想著,與齊成楚合謀殺他。晚上,就迅速更改了想法,想與他盡早完婚?
在赤龍老祖的幫助,衛圖輕易繞過萬陰門內的層層陣法,抵達到了煉魂幡的藏匿地點。
后有段長鯨未來叛亂…
而金夫人又非凡俗那些,生育了子女后,姿色明顯衰老,迫不得已刻意打扮樸素的婦人。
畢竟,他還沒那么矯情。
所以,就此事,與赤龍老祖解釋清楚后,衛圖便面帶歉色的看了一眼金夫人和汪素臺,說道:
“符某雖想同意提前雙修,但此婚事,未免太過倉促了一些。”
他豈能不對此得意萬分。
與汪素臺雙修之后,他只是有了此寶的一部分使用權罷了。
“這是師母,收藏多年的一件四階遁逃法器,名為“金鬼玄骨轎”。只待你和素臺雙修后,就可共同掌握。”
“全力催動下,遁速就連一般的元嬰后期強者,也難比肩。”
“鋌而走險,叛逃宗門。”
“段長鯨,師母我即便和你們二人聯手,也沒有把握,能留下他。”
“多謝師娘提醒。”
聽此,衛圖不由詫異,心想白天金夫人已經數次向他打聽赤龍老祖的具體藏身地點,這還不叫探底?
因此,他和汪素臺,亦有提高實力,進而自保的需求,畢竟他們二人,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待在金夫人身旁。
“這是她當年嫁給我時,所帶的嫁妝!想不到,她倒是挺重視你,竟然愿意掏出此物,送給你和素臺。”
赤龍老祖被證明已經道隕,那么萬陰門內,金夫人作為門主遺孀,以及唯二的元嬰中期強者,亦能名正言順的繼續掌握萬陰門的大權。
說話間,金夫人一翻手掌,玉掌內就多了一個袖珍的骨制花轎。
屬于敗絮其外,金玉其中。
其便捷性,甚至還不如他和曹宓共同掌握的“陰陽魔尸”,至少他能獨自掌握陽尸,進行單獨作戰。
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此次找你,只是給你提個醒,以免伱遭了他的毒手。”
他近日,可沒心思當金夫人的幫手,對付段長鯨這個元嬰中期強者。
金夫人嘴角含笑道。
作為親爹,他還是很樂于看到,汪素臺嫁給衛圖這個夫君的。
金夫人語氣溫柔,叮囑道。
所以,衛圖稍看了幾眼后,也并未多想,他刻意低了點腦袋,把目光放在了金夫人身后的汪素臺上。
此地是萬陰門的一處藥園。
他點了點頭,伸手一禮,便讓開了身位,請金夫人母女二人,走進了他這間臨時入住的洞府客廳。
“這金夫人,心思倒也毒辣。”
此話,雖是衛圖順著金夫人的心意回答,但衛圖也能看出了…金夫人的所言,不無道理。
倘若他是赤龍老祖,在全盛歸來后,也絕不會讓這個,與自己早有間隙,現在又覬覦門主之位的同門大師兄好過。
而作為赤龍老祖的徒弟,他顯然也不能偏袒段長鯨,站在中立一方。
“今晚過來,是想探個底。”
倘若赤龍老祖沒死…
停頓了大概三息時間,周遭的虛空漸漸產生漣漪,露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灰色孔洞。
“當然,前提是,符道人不是那個死鬼的奪舍之身。”金夫人心中冷然。
想到這里,衛圖心念電轉,也忽然恍悟了,金夫人為何在白天,當著眾修的面,多次詢問他赤龍老祖具體下落的原因。
而共建利益陣營,沒有什么比“立靶子、拉仇恨”更行之有效的法子了。
形勢對金夫人,都是有利的。
作為高門魔女,汪素臺起了毒害孱弱未婚夫的想法,很是正常。
此外——
周遭的氛圍,頓時靜謐了不少,落針可聞。
——段長鯨,確實有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鋌而走險,造反叛逆。
能發現此間端倪,已是他生性謹慎和心細如發了。
“香君的親爹,當年也是魔道地界一尊赫赫有名的元嬰巨擘,此物就是他傾盡心血,為香君打造的。”
金夫人入座不久,面帶笑容的問起了衛圖這一句話。
殺齊成楚,才是他排在首要的事。
宗內輿論,會攻向他和汪素臺,他們二人盡早完婚,能極大程度的,避免這些輿論干擾。
不過有衛圖法力的禁錮,這些聲音倒是一點也沒有傳播出去。
“符兒,你覺得段長鯨怎么樣?”
但…此時衛圖卻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
時間的限制!
他必須在三日內,斬殺齊成楚。
“此物很珍貴?”
聞言,衛圖頓時明白,這是金夫人想要拉攏他,共建利益陣營了。
——衛圖為赤龍老祖的奪舍之身。
“給我解!”衛圖懸浮半空,雙手掐訣,向虛空的某處,連續打入了十幾道法訣。
“師娘,此次來找符某,莫非是為了相商,對付段副門主的事?”
——魔修和正道修士相比,就是少了那些禮儀規矩、條條框框。
當然,在衛圖的“望日金瞳”下,汪素臺所作的遮掩,根本瞞不過他。
按照她的判斷:赤龍老祖現在,十有八九已經隕落,或者找人奪舍了。
換言之,汪素臺嫁給衛圖,是相當于高攀上,一個未來的化神尊者。
“這意味著,待你師父回來,有不小的幾率,會為我母女二人出頭,清算段長鯨這個叛逆…”
衛圖微微抬眉,若有所思。
魔女的穿著,素來大膽。
至于…汪素臺曾與齊成楚合謀,想要刺殺衛圖之事…
何必去怕一個金夫人。
而他若與汪素臺雙修,期間花費的時間,可遠不止三日時間。
不過,神識透過轎身后,卻也能看到轎內布設的華美、典雅。
接著,金夫人按照計劃,繼續開口。
雖然他們早就知道,以衛圖的身份,絕不可能站隊段長鯨,然而知道歸知道…但在此刻,看到衛圖如此旗幟鮮明的表態后,她們的心情怎能為之不喜。
他目中金光一閃,就看到了汪素臺的嬌俏面容,以及體內凝實的元嬰根基。
“你師父還活著,這個訊息,對于段長鯨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比起其母的風格大膽,汪素臺就有些素凈的可怕了,頭戴垂紗帷帽,一身寬大黑袍罩體,除了裸露在外的一雙手掌外,沒有任何肌膚露出。
這時,衛圖忽然注意到,相比白天時的正裝,此時的金夫人打扮,稍微妖艷了一些,更顯嫵媚動人了。
再者,金夫人心思不純,也不值得他信任。即便他有空,也不會選擇和此女合作,對付一個同階強者。
只是,就在衛圖搜刮腦袋,準備以合適的理由,拒絕金夫人時,其下一句話,就讓他錯愕至極了。
煉魂幡,可以說是修仙界內,底層魔修最常見的一種法器了。
但如這桿煉魂幡這般高等的存在,就少之又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