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還以為李抒兮會霍然起身,憤怒出手。卻沒想到她頭微微抬起,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磅礴氣息,竟身子直接往后飄了十丈左右,滿臉忌憚之色。
那些破土而出的亡靈則連忙形成包圍圈,將她護在其中。
只見李抒兮又低下了頭,口中呢喃不斷,道道晦澀不清的咒語傳出,便又是咔咔土地破裂聲響起。
許念冷哼一聲,豈能任由其這么召喚下去,當即手執長劍,身子融入虛空,向李抒兮一劍捅出!
“地煞七十二變,神行,隱身!”
空中不見其人,只見一柄長劍,伴隨著醇熟老道的劍法,滔滔劍氣宣泄而出,不為其他,只為那被群群亡靈護住的李抒兮!
李抒兮臉龐冷若冰霜,尖長的手指一舉,三具亡靈便遙遙飛起,無數的白骨飛濺碎裂,這一劍也被生生擋了下來。
許念身影一閃而出,竟驀然出現在她上空,對著其頭頂就是一劍崩裂殺出!
凌厲無比的劍氣從其手中長劍散開,在空中瞬間就凝結成了上千把鋒利劍刃,閃爍著森人寒光,便是山崩地裂的落下!
劍雨鏗鏘落下,一具又一具的亡靈被斬落散開,李抒兮很快就捉襟見肘。
劍雨勢如破竹般將所有亡靈擊碎,李抒兮發出凄厲的嘶吼,手冒紅光形成一張鬼面,護住頭頂。
但紅鬼面很快就黯淡了下去,終是一柄長劍將其擊破,落在了她頭頂。
紅白之物紛飛,李抒兮竟就這么死了!
許念先是一喜,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伴隨著屋內青若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一柄長劍也無情的插入了自己胸口。
轉身看去,只見李抒兮七竅流血,露出瘆人笑容,手拿著一柄由紅光凝結成的長劍,正插在自己心臟處。
鉆石甲竟被其一擊穿破!
再去看那原地死亡的李抒兮,殘軀竟化作紅光消散,只剩下一截紅衣,緩緩落下。
許念喋血,怒吼一聲,身子猛然向后退去的同時靈力瘋狂運轉,趕緊穩固住心臟傷勢,嗖的一聲便回了屋內。
青若連忙接住他的身子,小臉被嚇得蒼白無比,已經愣愣的說不出話,看著許念的眼神仿佛心都要碎了。
方塊臉則一臉灰敗之色,看到青若對許念的樣子更是大為心痛,絕望道:“完了,徹底完犢子了,凝氣九層巔峰在她面前都被當猴耍。我就不該手賤,為什么要去抓小許子的手!”
“算了算了,小許子也是差不多要駕鶴西去的人了,真是黑發人送黑發人啊!”
方塊臉突然露出了痛苦無比的神色,連聲音都哽咽了起來。
許念流著鮮血喘著粗氣,無力的看了一眼方塊臉。
他臉上的這種神情,當初在靈山上祭拜自己時見過。
他在狂笑!
“小許子,你就放心去吧!不必擔心青若師妹,我會照顧好她的!”方塊臉悲痛欲絕,說著便去扯門上無用的黃紙符箓,要給許念當紙錢燒。
“我他奶奶的還沒死呢!”
許念語氣蘊含怒意,身體瘋狂分泌腎上激素,說著便從史蒂夫空間內取出了幾根金蘿卜,狼吞虎咽的大啃起來。
“小許子你是兔子不成,怎么臨死了還要啃蘿卜?”方塊臉一愣。
只見這話剛說出,許念心臟處的傷口便飛速愈合,不一會兒就完好如初,甚至連點疤痕都沒有。
旁邊兩人看的一愣一愣,方塊臉尷尬的看了看手中的黃紙符箓,將其塞到了屁股后。
青若只是緊緊地抱住了自己,流下了兩行清淚。
許念將其眼淚輕輕拭干,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力也逐漸充盈起來后,便長舒了口氣。
此時已臨近午夜,一輪明月高懸,皎潔月光灑落在玄道宗的廣場上。
廣場上,道臺境的弟子正相互奮力廝殺著,為的是爭取更高的名次,獲得更豐厚的獎勵。
三層看臺上,宗主和上百位長老也是徹夜未眠,都聚精會神的看著下方的戰斗,希望能挑出些較好的苗子收入門內。
邋遢老者千重岳扇著手中的蒲扇,所有人中就屬他最走神,雙眼微瞇著,昏昏欲睡。
廣場上,一名弟子全力施展法寶,在空中竟生生打出了一道裂縫,竟露出了無盡的黑暗虛空!
三層看臺上的玄九千正細細品茶,看到此場景后直接一口噴出,瞪大了眼睛。
旁邊的千重岳也頓時雙眼一睜,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隨即便身影一閃,直接瞬移到廣場上,那道空間裂縫旁。
感受著其內黑暗虛無刮出的陣陣冷風,千重岳皺緊了眉頭,一扇手中蒲扇,只見大片靈光飛出,躍到空間裂縫上,片刻的功夫便將其修補完畢,徹底不見了蹤影。
但千重岳依舊眉頭緊鎖,不顧旁邊幾位弟子的疑惑詢問,身影一閃間就再度回到了三層看臺上,對玄九千道:
“出大事了!”
要知道,僅憑道臺境弟子的實力,顯然是無法做到擊破虛空,撕裂出空間裂縫的。
能造成此原因的只有......
玄九千臉色極為難看,顯然也是猜到了些什么,怒不可遏道:“此女好大的膽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將我玄道宗弟子擄走!
根據進入漩渦通道前的那副景象,被她擄走的應有三人,外門弟子許念、青若,還有前任方宗主之子,方寸!”
玄九千氣的鼻子都歪了,“千重長老快算算,那道空間裂縫指向何處?”
千重岳沉思,手指一掐,斷然道:“在我玄道宗西方,遠近聞名的大墳包前,亡靈之森中!”
其話音剛落,玄九千便道:“千重長老,季長老,你們即刻前往亡靈之森!那許念我不管其生死,但方寸必須要安全帶回!”
一位年輕長老應聲走上前,和千重岳并肩而立,而后齊齊化為一道流光,極速消失在天邊。
亡靈之森,木屋內。
三人坐在地上,看著屋子外盤膝打坐,不斷召喚亡靈進攻木屋的李抒兮,個個都是垂頭喪氣。
金光越來越弱,怕是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將徹底消散。
“許兔子,你說實話,幾年前的那次醉酒,說出的青若師妹是你養大此話,是真是假?”
方塊臉雙目無神,像是在發表臨終前的遺言。
許念一愣,卻聽身旁的青若弱弱道:“我是李師姐帶給許師兄的,李師姐也有一份。”
“什么!!”許念和方塊臉一同跳了起來,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