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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馬桶與安全感

  “這里的劍都不行了。全變成廢鐵了。”絹布說。

  扈輕只道再找找。

  直到她走遍這殘劍冢,試了許多次,連看上去一點兒銹跡都沒有的劍也是一碰即碎,扈輕不得不放棄。

  “對,這里是殘劍冢,肯定還有真正的劍冢。劍門收徒弟,怎么可能不給配劍。”

  扈輕走到殘劍冢的另一頭,望著下頭不知許深,寒氣上冒的洞口吞咽口水。

  下頭是啥?

  真正的劍冢?

  下去瞧瞧?

  反正云中沒說不能去。

  扈輕咬牙下了去,出乎意外,下頭并沒有什么危險。是一片水系,有星子小湖,還有串聯的池,水脈連通。只是里頭流淌的水很冷,冷氣飄搖而上,正是她在上頭看見的寒氣。

  越往里走,越寒冷,四周圍只有水流潺潺聲,空間寬敞,上頭生長著貼著石頭長的藤蘿。水里竟然有魚,最長不過巴掌大,細溜溜的半透明身子,長得跟小劍似的。腳步聲傳到水里,那些魚兒呲溜一滑,快到仿佛原地消失。

  絹布突然出聲:“不要用靈氣護體。”

  扈輕一愣,旋即恍然,這是殘劍山的劍仙淬體之地吧?用自身來抵抗這寒氣,可提升身體素質。

  這倒是個好地方。

  走到寒氣幾乎凝為實質的深度,前頭一道瀑布,在地底轟然作響。

  扈輕冷到麻木,蹲下身手往瀑布下的寒潭里一插,一秒拔上,手心手背手指頭,結著一串串的冰嘟嚕。感覺皮肉嚴重凍傷。

  這樣冷的水,竟然不結冰。

  神奇的大自然。

  “好地方啊好地方。”絹布贊道,“想不到這破仙門還有這等好寒泉。你以后來這里泡澡吧,在這里頭運行煉體術,事半功倍。”

  聽了這話,扈輕轉身就走頭都不回。

  瀑布下已經冷成這樣,瀑布上頭還不知怎樣呢。

  她飛速往回,甩著右手上的冰,感覺不太妙。她大概真的凍傷了。尤其右手之前被劍意所傷,傷口沒有長好,被寒潭水汽鉆進去,她現在四肢百骸都冷得直打擺子。

  靈力加速運轉都沒維持住她越來越低的體溫。

  飛出寒洞,扈輕已然嘴唇都變得冰白。忙找了個山頭的陽面,曬著太陽逼寒氣。

  扈輕打著哆嗦,還有心情與絹布玩笑:“女孩子家,一定不能寒氣入體呀。”

  絹布不懂這里頭的梗,女的男的,都不能讓超過自己承受極限的寒氣入體,不然都是死。

  他說:“逼到一處,看能不能煉化掉。”

  扈輕:“寒氣克我。”

  絹布說:“自信些。你能生出扈暖這個冰靈根,寒氣能克你什么?”

  扈輕大受啟發:“對啊,我這就把寒氣逼到小肚子。”

  絹布:誒誒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懷個寒氣的胎?

  扈輕當然不是要懷胎,她只是想到丹田就在小肚子嘛。她丹田里那么多靈力呢,把寒氣逼進丹田,看寒氣還能怎么辦。

  要其他人知道,得夸她一聲頭鐵:人家生怕異物、危險進入丹田,你倒好,生怕進不去嗎?

  這就是沒人指導的野路子,想干啥干啥,莽得一批。

  絹布沒攔著,反正她一直這樣,區區寒氣,死不了。

  扈輕盤腿向陽,調集靈力裹住經脈里的寒氣往丹田里拖。

  識海里小伙伴們很懵。

  魔皇令問那兩個:她是傻嗎?不是有那團火?讓它出去轉一圈什么寒氣不能化?

  無情絲:你消化完了?冒牌貨好吃嗎?

  血煞珠翻了個白眼兒:你能你出去。

  魔皇令:大家一塊住著,能不能好好說話?我也沒得罪你們。

  血煞珠罵它傻X:你現在還在這里好端端呆著,你猜是為啥?

  魔皇令之前一直沉睡消化假牌子來著,沒留意外頭的事:她身上有禁制,別人發現不了我們。

  魔皇令是有些覺悟在的。它這樣尊貴的存在,別人發現了豈能放過?當然要撬開扈輕的腦殼子搶哇。

  想到這里,它明白過來了:她遇到打不過的人了?

  只有遇到打不過的,她才把它們藏著掖著。

  血煞珠鄙夷:這里是仙界,你還當小黎界呢?是個人就比她強。

  這個無聲話語才發出來,扈輕小人嗖的飛過來,一腳把血煞珠踹飛。

  識海一切動靜,可都瞞不過她。看不上她,你特么的走哇。

  血煞珠默默的飛回來,看了眼無情絲。草,怪不得這廝越來越不說話。奸猾。

  魔皇令:那確實不能讓火苗出去。

  它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烈日灼炎不比自己少人垂涎。

  外頭扈輕已經把寒氣全逼到丹田里,這會兒丹田跟煮沸的糊糊一樣直冒泡呢。不過那些泡是冰涼的。

  識海里發生的事她當然知道。她和神魂是一體的,或者說,她一心多用。這邊煉化寒氣,那邊腳踢血煞。小東西,在她的地盤說她的壞話,果然是活得不耐煩。

  不過眼下她顧不上收拾血煞珠,丹田里的靈力被寒氣攪得上吐下瀉。

  真上吐下瀉,上頭的汩汩冒泡,下頭的噗噗開花。寒氣就在中間作妖。

  丹田里冷熱交擊直接影響到外頭。最近的地方就是肚腹。一時間扈輕疼得受不住抱住了肚子,像經久不來的大姨媽突然殺到,殺得片甲不留。又像吃了砒霜鶴頂紅,腸穿肚爛。

  扈輕罵自己:讓你什么地方都亂跑,看吧,吃了一肚子蛆。

  她很想去蹲個馬桶。

  絹布:啥玩意?

  想干就干。

  趁著手腳還有力,扈輕用最簡單好煉的材料,給自己弄了個馬桶。找山洞設結界,去蹲馬桶了。

  當然,這個馬桶是沒有沖水系統的。也當然,扈輕不會真的一瀉千里。

  雖然是形式主義,但她一屁股坐在上頭時,無比的安全感一下子就上來了。感覺丹田里都沒那么疼了呢。

  咳咳,沒脫褲子。

  畢竟絹布還看著呢。

  她坐在馬桶上,面前放出一張小桌,拿大碗,放紅糖,凝水燒開,沖。

  紅糖,紅色的糖。

  不管它有沒有那個功效,反正扈輕更有安全感了。

  絹布問她:“這又是什么奇怪的儀式?和跪地喊爸爸一樣的嗎?”

  扈輕拿著小勺滋滋的喝紅糖開水,肚子很疼,但她覺得她可以:“差不多吧。不過這種時候應該喊‘我的媽’。”

  絹布想了又想:“爸是天,是乾。媽對應的就是地,是坤。你臉還真大,喊乾坤當你爸媽。”

  扈輕愣了愣,自嘲:“天生地養,我喊聲爸媽應該的。”

  她又說:“你也是。不管誰把你造出來,還不是天地提供的材料和靈氣,咱倆啊,都是天生地養。”

  絹布:.原來我是天生地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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