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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4章:借鬼纏

  小道士把蠟燭全都弄滅,殿內頓時漆黑。阿贊布丹盤坐在M女士的正對面,摘下頸中骨珠,讓M女士伸手緊握,另一端阿贊布丹自己握住,開始念誦經咒。我坐在旁邊的石墩上,心想如果那個小孩的陰靈就是當初企業家前妻肚子里的嬰兒,那為什么只有它纏著M女士,卻沒有那位孕妻,難道孕妻投胎轉世了?當然不可能,懷孕的人橫死,其怨氣是最大的,想投胎比登天還難。

  幾分鐘過后,我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環境,殿內毫無光源,只有靠著走廊附近有扇窗戶,但外面是陰天,也沒什么月光,不過至少也算是沒伸手不見五指。忽然,看到坐在地墊上的M女士雙手抱著腦袋,似乎很痛苦。她用力搖著頭,肩膀也在左右晃動,像是想把什么東西給晃掉。

  過了幾分鐘,阿贊布丹換了種經咒,左手指向那名道長所坐的方向。殿內只有阿贊布丹和M女士是坐在地墊上,剩下的我、高雄和那位道長都是坐在正殿旁邊的石墩上,小道士站在道長身后。道長距離M女士約有五六米遠,在阿贊布丹用左手指著他的時候,這道長身體沒動,但也明顯看到了阿贊布丹的手勢。道長把頭轉向阿贊布丹,似乎在警惕地注視。

  這時,道長忽然猛回頭,看向左后側方向。那名小道士站在他身后右側,不知道師父在看什么,也跟著看過去。那邊自然什么也沒有,隨后道長又轉回身,右手揮出去,好像在推搡著什么東西。我不知道阿贊布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讓那個小陰靈纏住道長,以前還真沒試過,但從現在來看,這道長明顯已經感受到一股不明力量的糾纏。

  就在我想的時候,突然聽到M女士大聲說了句粵語,我沒聽懂,事后高雄告訴我,她說的是“不關我事”這句話。隨后,M女士一面大聲叫著,一面極力躲閃,最后干脆跪趴在地上,把臉埋進雙臂中,嗚嗚地哭著,再也不肯動彈。

  阿贊布丹提高了經咒的音量,那道長終于恢復正常的坐姿,看來陰靈已經放棄對他的騷擾,改去找M女士的晦氣。但道長明顯還心有余悸,他干脆站起來,甚至站到小道士的身后。這小道士不停回頭看,似乎很別扭。可不是嗎,哪有徒弟站在師父面前的,雖然是現代社會,但這里畢竟是道觀,有嚴格的等級制度,道長和道士就是不能亂了輩份。

  “可以開燈。”阿贊布丹站起來,對我們說。高雄用粵語告訴那小道士可以掌燈了,小道士連忙拿出火柴,點燃幾根放在桌案上的粗蠟,殿內總算有了光。M女士仍然跪趴在地上,有些像地震來臨時的緊急避難姿勢,頭埋著。

  我走過去拍了拍她肩膀:“可以起來了!”

  M女士完全不動,我回頭看看阿贊布丹和高雄,高雄過來跟我共同扳過M女士,她忽然大叫了句什么,也是粵語,但我能看到她臉上全都是汗珠,這正殿雖然只有一扇窗戶,但明顯有通風系統,并不悶熱,M女士不至于熱成這樣,看來是心里害怕,緊張到極點所導致的。扶她坐在石墩上,我在她口袋里翻了翻,找出一方手帕,就替M女士擦了擦汗。她似乎很敏感,當我碰到她臉上的時候,她“啊”了聲,驚恐地看著我。

  “喂,你怎么了啊?”我問道。M女士看了看我和高雄,迷茫地搖著頭,說沒什么事。高雄臉上似笑非笑,剛才在施法的時候,M女士大喊大叫,說了不少粵語,除我之外,這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懂,我看到那道長表情也很復雜,不知道是因為剛才所發生在他身上的怪事,還是別的什么原因。道長走過來對M女士低語幾句,又跟高雄說了什么,他點點頭,讓道長帶著M女士走進側門,只留那小道士在正殿里。

  高雄低聲說:“剛才M女士說了些話,大家都聽得很清楚,只有你沒聽懂吧?”我說當然,現在這些人怎么都神秘兮兮的。高雄告訴我,M女士剛才說的是“不是我逼你”、“不關我事”、“你讓他走遠點”、“不要纏著我”、“我錯了”、“那時我不懂事”、“原諒我”之類的話。聽到這些,我聯想起之前徐先生對我說的M女士的黑歷史,心想看來這聯系是越來越緊密了。

  二十分鐘后M女士和道長出來,那道長問我們,施法是否已經成功。我翻譯過去,阿贊布丹搖搖頭:“沒成功,昨晚我只感應到一個嬰靈在她附近,是個未出產道的嬰胎,怨氣很大,但我還能解決;可剛才加持的時候,又出現一個成年女性的陰靈,怨氣比那個嬰靈還要大,而且兩人是母子關系。這就很吃力了,如果有域耶可能還好,但因為一個是孕婦橫死,一個是未出產道的嬰胎,都是橫死者中怨氣最強烈的,強要加持的話,會對客戶造成很大傷害,所以我就先停止了。”

  “那得怎么解決才行?”我連忙問。

  阿贊布丹說:“成年女性陰靈的意愿很強烈,就是要客戶死,因為這兩條命都是客戶害的。”我和高雄互相看看,那邊的道長已經有些不耐煩,一直在追問。

  我對M女士說內容有些隱私,能不能先讓呂道長回避。她看了看道長,對他說了,呂道長似乎不太情愿,轉身帶著小道士走進側門,再把木門關上。看著道長離開,我才問M女士剛才是否還記得自己說過什么話。M女士有些迷茫,搖搖頭說不記得,剛才不知道為什么,她居然睡著了,醒來后看到很多人在叫她。

  看到M女士的表情,我總覺得她在撒謊。因為就算剛才她施法時說的那些話全都不記得,但醒來后仍然十分緊張和驚恐,這起碼會記得吧,總要找個類似“做噩夢”的借口搪塞過去,可她卻說什么都不記得,這有些太假了。而且剛才她跟道長進去也不知道說過些什么,既然她裝傻,我也不用再客氣,就把剛才施法時她說的那些片段都講給她聽,又說了阿贊布丹的話。

  “我、我不明白!”M女士回答,表情很平靜,但我卻能明顯看到她手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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