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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章:老屋

  這時,我看到冼老板臉上有好幾條傷痕,就問怎么弄的。冼老板用手摸了摸,說就是那天晚上,在衛生間里摔跤后搞傷的。看到這幾條傷痕,我心想那酒店客房的衛生間難道是按照深山密林風格裝飾的,到處都有樹枝嗎,怎么能把臉刮成這樣。

  冼老板喘著粗氣:“真他媽倒霉!這還不算,晚上總是夢到有人打我,還是那個穿白色衣服的,衣服好像會發光,不停地抽我的嘴巴,我越掙扎,就打得越厲害。我要躺著不動,那人就不打我。”

  我心想這夢還真是奇怪,按我的經驗,中邪的人總是夢到固定打扮的人的時候,通常就是典型的撞邪,那白衣人應該就是陰靈,很明顯,冼老板得罪了他,而不是什么中降頭,降頭術的癥狀可不是這樣的。于是我對冼老板說,你是中邪不是中降頭,不用擔心,有可能是酒店客房里的問題,我幫你找個阿贊師傅就行。

  “真的不是降頭?”冼老板問。我笑著說就算是在東南亞,也不可能得了病全都怪到降頭身上,何況這是香港,哪里來的那么多降頭師。冼老板說那可不一定,最近兩年經常有從泰國來的阿贊到香港開法會,阿贊南雅不是也來了嗎。

  我回答:“阿贊來香港開法會是加持佛牌,驅邪刺符和行起運術的,降頭師才不會大張旗鼓地讓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冼老板說他想去找阿贊南雅,讓她幫著看看,但南雅師傅每次都拒絕,說沒有時間。

  “她不是沒空,是以為你在裝病,就是為了去打擾她。”我說。

  冼老板指著天花板:“天地良心啊!我真不是裝病,這次我是真的中了邪,你也看到啦!”我連連點頭說沒錯,雖然阿贊南雅只對情降和蟲降擅長,但畢竟是阿贊,也許能驅邪呢。于是,我讓徐先生開車載著冼老板和我,驅車前往大埔,來到阿贊南雅的住所。進了圍屋,阿贊南雅看到我們三人來,笑著讓我們讓進屋中。

  我簡單說了冼老板的事,阿贊南雅有些意外,說:“還以為你是在裝病。”冼老板哭喪著臉說真不是,并讓她看了眼珠。阿贊南雅讓冼老板坐下,以右手按住他的額頭,開始念誦經咒。冼老板閉著眼睛,微張著嘴,幾分鐘之后,他的身體忽然轉了個半圈,從椅子里摔在地上,就像有人抽了他一耳光似的。

  徐先生連忙過去把冼老板扶起來,他捂著臉低聲,阿贊南雅讓我扳開他的手,只見他的右臉又紅又腫,這巴掌打得不輕。我很奇怪,就算冼老板是在酒店客房里沖撞了什么陰靈,這陰靈也膽子太大了些,還能跟著冼老板走,連阿贊師傅也不害怕?我問阿贊南雅是怎么回事,她說:“這是個很厲害的厲鬼,怨氣極大,就附在冼老板身上,我能看到他肩膀上有兩團黑氣。”

  “那要怎么辦?”冼老板哭喪著臉。南雅說等到午夜的時候再施法一次,試著與陰靈溝通,看有沒有結果。

  阿贊南雅到內室休息,我們三個人就坐在外間屋,我問冼老板為什么見漫畫家還要親自出馬,交給公司的職工去辦就行。冼老板看著徐先生,生氣地說:“如果這個廢物有那種能力,我也不會中邪!”徐先生賠著笑,說那位住在深圳的漫畫家脾氣很古怪,架子也大,跟出版商談合作的時候,只見公司老板,連副總都不行。

  我說:“這譜擺得真不小,不能怪徐先生,他就是有能力也沒辦法。”冼老板哼了聲,又閉著眼睛開始,說渾身難受。我建議在附近找家旅館落腳,免得干擾阿贊南雅的休息。徐先生說在這里找旅館可不容易,圍村附近基本沒有。

  冼老板哼哼聲:“西面那兩條街好像有民宿吧,但我不想動,就在這里就行。”我們只好圍坐在飯桌旁。徐先生從柜子里找出一罐茶葉,燒水給大家泡了茶,邊喝邊聊天打發時間。到了傍晚,徐先生又到附近的街市去采購,回來之后煮飯炒菜,搞得味道很香。我笑著對冼老板說,你有徐先生這么能干的助手,為什么還總是不滿意,成天罵他。

  “這也能算是能干嗎?”冼老板瞪著眼,“比一頭活豬強不了多少,做菜用得著他?我找的是助手,又不是廚師!正事找不到他,閑事倒是做得起勁!”這時徐先生端著兩盤菜出來,笑著說老板說的對,他也就是順手做頓飯而已,怕這附近的飯店規模小,不合大家胃口。

  坐下來吃飯,阿贊南雅對徐先生的手藝很稱贊,問他以前是否學過廚師。徐先生說:“廚師倒是沒學過,只是有段時間要幫著姐姐照顧她女兒,就鍛煉出來了。”說到這里,我看到冼老板臉色很難看,估計是最反感提到他的前妻。

  晚上的時間很無聊,屋里沒有電視,這附近也沒什么娛樂場所,這種香港鄉郊的圍村到了夜晚就很安靜,外面只有偶爾傳來的狗吠聲。冼老板和徐先生坐在木制椅中,都把頭歪著,靠在靠背上打盹。我無聊地在屋里來回踱步,看到墻上掛著幾個相框,每個相框里面都夾著幾十張老舊照片。基本都是黑白的,少有彩色,我看到里面有個從十幾歲到二三十歲的男子,長得很像冼老板,估計就是他年輕的時候。另外還有很多一家幾代坐著的全家福,有人抱著小娃娃,我猜測也是冼老板最小的時候。

  其中,有張照片吸引了我,是十幾歲的冼老板和一對年輕夫婦的合影,后面的背景是歐式莊園建筑,明顯是照相館的假景。這對夫婦大概四十歲左右,其中男的長相普通,但女的很漂亮,穿著舊式旗袍,頭發燙著大波浪。難道是冼老板的母親?我不由得看了看躺在椅子里打呼嚕的冼老板,心想都說女兒隨爸、兒子隨媽,但冼老板現在這副尊容,怎么看也不像他媽媽。等一會兒他醒過來,我可得仔細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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