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說:“我懂,在中國最難處理的就是人情!像他這種情況,已經是被陰靈糾纏得很厲害,要盡快到泰國施法解決,不然時間拖得越久,就會越難辦,費用你是知道的。如果已經很難正常出行,就把阿贊師傅請到國內,多花些錢就是。”
“要不是因為老同學,這事我才不管,就像你說的,再也不給人擦屁股!”我恨恨地說。高雄卻說也要看情況,只要對方最后同意付錢,有賺頭,這生意就得接,罵你又怎么樣,不會被罵掉半兩體重,無所謂。我心想你倒是無所謂,挨罵的可是我啊。
掛斷電話,我把情況轉告給陸同學,告訴他到泰國施法要三萬人民幣,把法師從泰國請到沈陽,就得最低四萬五。陸同學說:“老田啊,怎么這么貴?我們可是老同學,你不能太黑了吧?”我生氣地說這已經是老同學價,如果這事出在普通客戶身上,我壓根就不管。像你小姨這種貪心的人,就算免費給她解決也沒用,她就認定錯在別人,她自己都對。
陸同學無奈只好轉告,后來對我說,他小姨要你到他家里面聊。我最怕這個,打心眼里往外不愿跟這種人來往,但陸同學說他小姨脾氣是不太好,但他小姨父這人還是不錯的,而且我是他老同學,也不能把我怎么樣。
沒辦法,看在錢的份上,我只好硬著頭皮去。先到陸同學家樓下匯合,再坐公交過去。路上,我對陸同學說,你小姨可不能再對我發火,這事你也知道,我已經盡到義務,不能什么事都怪在我頭上。陸同學說你放心吧,之前我已經囑咐過,她要是再發火你就走,不管了。我點點頭,心說有你這句話,到時候她要是不給面子,也就別怪我不管你們的死活。
到了他小姨家,這是個不錯的小區,進屋后我看到一個年輕女人坐在客廳沙發上,挺瘦的,估計就是陸同學的小姨了。陸同學介紹給她,小姨看了看我,沒說話,那臉拉得比長白山還長。
陸同學問他小姨父在不在家,小姨哼了聲:“他都被人坑成那樣了,不在家養著能去哪?”我聽這話里有刺,就很反感。打開臥室門,看到有個四十左右歲的男子坐在床邊,正在捧著本書看,很安靜。小姨說最好別吵他,免得再刺激到他。陸同學低聲叫了聲小姨父,這人也不回應,我悄悄碰了碰陸同學,讓他別出聲。慢慢走進臥室,掏出靈蠟放在床頭柜上,幾分鐘后,等室內空氣穩定下來,再掏出打火機點燃。
那股淺藍色煙霧升起,然后慢慢朝這男子身上飄過去。陸同學站在臥室門口,看得傻了眼。他小姨來到門口,一看到煙霧,就大聲問:“這是什么東西?”
這聲音驚擾了坐在床邊的男子,他嚇得書都掉了,回頭看到我和那股煙,臉上的表情十分害怕,嘴里念叨:“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別問我…”抱著頭在床上打滾。
小姨連忙走過去,摟著男子不停地安慰,又抬頭生氣地對我說:“不是告訴你們別吵他嗎?”我說吵的是你,又不是我。
“要不是你在屋里弄這個煙,我能說話嗎?什么鬼東西?”小姨更生氣。
我說:“你以為我真是來看望慰問你老公的嗎?我是來給他治病的,不進屋怎么治?看他一眼就能好?我又不是觀音!”小姨還要說什么,她懷里的男子又哭起來,小姨只好繼續勸,我看到床頭柜的靈蠟還點著,連忙過去吹熄。出了臥室,我坐在沙發上嘆著氣,陸同學問是不是問題很大,是不是很難治。
“沒注意,這段靈蠟都快燒沒了,唉…”我回答。陸同學說大哥我問的是我姨父,不是你這根蠟,這是什么玩意啊。我告訴他什么叫靈蠟和材料功效等,陸同學說這還用測嗎,一看就知道是中邪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也這么厲害,還知道中邪了,那當初為什么還把佛牌讓別人供奉,還是兩個人接力?生怕這錢花得不值,想利益最大化是吧?貪心不足!”
陸同學咽了咽唾沫沒說話,他小姨從臥室走出來,關上門,滿臉怒容地指著我:“我還沒說你呢,你倒好意思說我們!賣點兒什么東西不好,非得賣這種鬼鬼神神的破玩意,不是故意坑人嗎?”
“故意坑人?”我冷笑,“誰用刀逼你供奉這塊佛牌了?是老陸還是我?明明知道是鬼鬼神神的東西,你怎么還搶過來非要供奉?自己供完不算,還讓自己丈夫接著供?不是貪心是什么!”
小姨卡了殼,強辯道:“廢話!那是我花錢買的,憑什么沒用倆月還得還給你?世界上有這個道理嗎?”我說道理不是你定的,是商家定的,當初沒付錢的時候老陸就知道,他已經有了知情權,能怪誰。
小姨又想了想,說:“那、那也是你不對!怎么能用死人的頭蓋骨做項鏈,還讓人戴,還賣那么貴?四千五百塊錢,你也真好意思要價,咋不去搶?”我說老陸因為供奉佛牌而順利通過考核,還有你也是,你們得利的時候怎么沒找我,說我賣貴了呢。
“考核通過那是我們自己的努力,你還真以為是佛牌保佑?”小姨還在強辭奪理。
我問:“那就是說,你覺得這佛牌根本就沒效果?”小姨說當然,我外甥考核通過也只是個倒數第三,差一點兒就落榜;我考核通過那是因為我努力備課了,看了六七天的教材呢。當時專挑重點的題去備,好在我經驗豐富,題押得準。
我笑著說:“如果你覺得佛牌沒效果,那為什么又說你老公現在的癥狀跟佛牌有關系?這不是矛盾嗎?”
小姨又有些語塞,最后說:“正面效果沒有,但負面影響有!”我冷笑,說原來得了便宜是自己的努力,受了影響就是別人的錯,你可真行。雙方爭執半天,陸同學忍不住過來勸,說你們別吵了,再把小姨父吵醒,又該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