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佛牌到了貨運站的時候,我和夏姐共同乘地鐵又轉公交來到白云機場,在貨運站付給那名工作人員好處費,把佛牌拿到手。回到夏姐的店鋪,打開包裹,她手里捏著這塊招財蜈蚣,我看到她手指在發抖,就笑著說沒事,不用害怕,這佛牌不會活過來咬你。夏姐一聽,連忙把佛牌扔在床上:“我的天,這可是死人的頭蓋骨啊!”我說你不想招財了嗎,夏姐看了看我,又看看床上的佛牌,說想,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多攢點錢,然后跟老公離婚,分些財產,自己到上海去買套房,過舒服日子。
我問:“為什么要離婚?”
夏姐說:“難道總這樣守活寡?我可不愿意,我今年才三十二,大好青春都浪費在這個破店里,真是夠了!可別的生意又不懂,本錢也多,只有這個利潤還可以。”我點點頭,心想成人用品肯定是暴利,就說你不用怕邪牌,只要老老實實供奉就行。又說了邪牌的禁忌,比如不能碰臟物、不能放在不潔的地方、行房的時候不能戴或者在附近,成愿了要買供品來供奉等等。
“這些倒是不難…可還是有些害怕。”夏姐拿著佛牌。我說你自己考慮嘍,是怕人的頭蓋骨還是怕窮,夏姐立刻說當然更怕窮,我說那就沒事。在我的忽悠下,夏姐還是下決心,她讓我看著店,出去到附近的atm機器取出四千塊錢給我,我打了簡單的收條,把印有心咒的紙交給她,再告訴她怎么做入門,以后用什么當供品,最好是新鮮的水果和鮮花,另外還有新鮮的大米飯或者糯米飯都可以,但要經常更換,千萬不能腐爛的還在那里供著。
拿著這塊招財蜈蚣,夏姐說:“沒想到還有這么多的說法,我以前可從來沒供過佛像的。”忽然她又笑起來,我問有什么可笑的,夏姐指著佛牌說你看這東西像什么。
我沒明白:“這東西能像什么啊?就是塊頭蓋骨。”夏姐單手捧在掌心,說像不像硅膠的胸墊,要是再大些就可以當胸罩用了,說著把佛牌扣在右胸前。我連忙搶過來,夏姐哈哈地笑,我很嚴肅地說:“記住,以后千萬不能開這種玩笑,更不能有動作!”我的表情把夏姐嚇到,她問為什么。
“邪牌里面是入有完整靈的,也就是有個鬼魂在里面。平時它被陰法咒語禁錮在佛牌中,通過你的供奉,幫你完成某些心愿,它也會給自己積攢福報,好早日投胎。”我解釋道,“但你不能把它激怒,除了我剛才說的那些禁錮之外,也不能對它不恭敬,否則它怨氣增加,就會沖破陰咒的禁錮,把火撒在供奉者身上,也就是俗稱的反噬。”
夏姐說:“那豈不是很危險的嗎?之前你沒說!”我說只要你不特意去做不恭敬的事,陰靈就不會發怒,就像法律規定殺人放火偷騙搶拐都要坐牢,但哪個正常人會去做那些?除非打定主意非要干不可,這些行為都是反常的,只有強迫自己才會干得出來,所以你平時不用擔心。
聽我這么解釋著,夏姐總算是放了心,我讓她今晚午夜就做入門,然后找個干凈地方開始供奉。她說:“我現在就出去買鮮花和水果回來,這個衣柜里面可以騰出一個格子,專門放佛牌可以吧?”我說沒問題,這挺好的,但你要是有朋友來,可得注意別讓他們亂動。我給她講了拉乃的事,就是因為朋友好奇亂動佛牌出的事。
夏姐笑著回答:“我現在沒男朋友,平時也沒什么人來,除了你以外。”我說那就好,再次囑咐之后我就走了,告訴她供品放好之后拍照發彩信給我看看。
午夜,我收到了夏姐發的彩信,那塊招財蜈蚣的賓靈牌放在柜中,旁邊有鮮花、蘋果、葡萄和梨子等水果,另外還有一小碗米飯,擺得整整齊齊。配的文字是說已經按我說的把佛牌夾在手中,念過三遍心咒。我回復:“好的。”
接下來的半個來月,夏姐經常打電話給我閑聊,其實也是在發牢騷,說佛牌沒什么效果,生意還是那樣。我心想邪牌的效果不應該這么慢,就問你有沒有把心咒給念錯。她拿過那張紙,在電話里念兩遍給我聽,我說沒錯,發音什么的還可以,就讓她耐心等待。夏姐說:“你也不過來看看我,什么時候請我去k歌嘛?”我心里很癢癢,早就把羅麗的話拋到腦后,心想現在這社會,誰還沒幾個鐵子,結了婚的人都經常搞外遇,我這個還單身的人憑什么不搞?就說明天下午過去找你吃飯唱歌。
次日大概五點多,我乘車來到番禺夏姐的店鋪方向。快到地方的時候,公交車停住了,我看到這條路似乎在施工,已經挖開很深的溝,把路口也給封堵住,而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司機問施工人員怎么繞路,對方說沒地方繞,前面也堵著,這里要修大型休閑廣場,得先更換地下管道。司機很生氣,說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通知公交公司,讓公交車怎么走,對方說就兩天的事,明天就能通了。
沒辦法,司機只好把公交車往回開,讓我們在四站之后換乘別的線路繞著走。我給夏姐發短信說你那邊施工都堵著,過不去,明天再找你。第二天夏姐給我打電話,說這邊也要挖管道,整條街的店鋪都得關門一周,還問我為什么請了邪牌反而更倒霉,是不是假貨。
“當然不是假貨!”我連忙說,“這只是意外,不就是一周嗎,到時候還得再開門,說不定一周內的顧客都集中過來買東西,你還能多賺呢。”這理論我自己都不信,但也沒別的說法,只能這么勸。
幾天后的傍晚,我和高雄吃完飯正在街上閑逛,考慮去哪里消磨時間的時候,夏姐又來電話。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夏姐成人店主”字樣,我都有些頭疼了,不用說,肯定還是發牢騷,盯著手機直嘬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