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干麻將館,對于麻將館老板來說,必須要經常扮演救場者,三缺一的時候老板必須頂上。為了多賺錢,他雇傭兩個同學時不時來玩,他站在后面邊看牌邊發暗號,那同學總是能大勝而歸,私下兩人分錢。后來嫌錢來的慢,田先生就在晚上暗中設牌九局,輸贏很大,光每晚的抽頭就有幾百塊。不光如此,田先生還在牌九中做暗記,讓他雇的同學參加,連抽紅帶贏錢,每月至少能賺上萬。后來被一個輸紅眼的家伙捅到派出所,田先生拘留半個月外帶罰五萬塊錢,以后再也不敢開麻將社。
然后就是搞了個裝修隊,拉起野臺班子,基本都是沒工作的老同學和老鄰居。只接全包而不接半包,就為了干活過程中偷工減料。某品牌的油漆,廠家會在桶內壁粘兩個一元硬幣,初衷是為了鼓勵顧客買他家的產品。可田先生卻另開腦洞,裝修的時候,明明四桶就夠,他非讓客戶買八桶甚至十幾桶,然后把用不完的全新油漆打開桶蓋,取走里面那兩個硬幣,再將油漆全都倒進下水道沖走,就為多得那十幾塊錢。墻壁大是最便宜的東西,田先生也買最次的,廠家在喀左縣某農村,連廠名都沒有的三無單位。結果甲醇嚴重超標,客戶住進不到三個月就全家中毒進了醫院。經化驗,發現這大里的甲醛居然超出國家標準好幾百倍,用檢測單位的話講,等于把神經毒氣刷到墻上了。好在沒鬧出人命,田先生走后門托關系送禮,賠十萬塊錢才結了案。
裝修隊倒閉,就是開婚介所,田先生讓他老婆冒充軍嫂,整天穿著身假軍裝坐在屋里,給人保媒拉線。因為有這么個假身份,還是有不少人愿意相信的。田先生當然不會正經地經營,而是找來不少婚托,男女都有,每天的任務就是跟來登記相親的男男女女出去相親、約會,之前是要收取介紹費的,每人幾百塊。沒見兩次,對方就找借口稱不合適,跟你分手,你要是想再看新人,還得多花錢。
干了兩三年,錢倒是賺到了些,但也有麻煩。有個真正的退伍軍人排長來婚介所找對象,沒提自己當過兵的事。連續被忽悠三次,花了上千塊,最后急了,質疑田妻的軍嫂身份。田妻也是個潑辣貨,自然不示弱,雙方就吵起來,那退伍軍人大怒之下,找到以前在軍隊的老連長,轉業后分配到工商局,帶人一查,田妻的假身份自然露餡,把婚介所也給封了,還要罰錢。田先生也趕緊托人找關系擺平,花了好幾萬,但為了避風頭,婚介所也關門大吉。
田先生總得賺錢吃飯,于是就開了這家信息中介公司,不光房產,什么活都接:婚喪嫁娶、招聘應聘、慶典促銷,反正只要光靠牽線就能賺錢的事都做。因為之前出過幾件事,田先生不敢在婚介上搞得太黑心,但現在競爭激烈,中介公司遍地都是,對他來說,正經做生意不帶貓膩,那簡直就是在受罪,偶爾小打小鬧,悄悄跟同學串通冒充婚托,騙幾百塊錢介紹費,還得挑人,找那種看起來比較好糊弄、沒什么脾氣的人。或者跟某些單位串通克扣幾個應聘者的抵押金,但也弄不到多少錢。33小說手機端:https:/m.33xs/
“干了十年,都沒什么起色。”田先生把酒瓶子墩在桌上面,打著飽嗝,“后來我就找到你,田老弟,你就是我的貴人啊。到泰國弄了這個轉運珠回來,就倆月,每月我就能賺到一萬多塊,真不錯!”
旁邊的小惠也笑嘻嘻地,摟著田先生的胳膊:“還不是我給你當忠實的助手,要不然你能賺得那么順利?”田先生笑著摸了摸她的臉,說那是當然,你功勞大大的。
看到這兩人的神態舉止,我心想多半也有一腿,但這個我不關心,主要是田先生酒后承認轉運珠有效果,我就問:“這么說是轉運珠有效果嘍。”田先生說當然有效果,那是真神奇,總能遇到來找工作的下崗工人,老實巴交的,讓交抵押金就交,說不給也不敢鬧。
我笑著:“那這轉運珠的六千塊錢,是不是得給我了?田先生是講信用的人,當初在泰國的時候,可是答應了阿贊南雅師傅,說有效果就給錢,絕不食言。”田先生拍著胸脯說沒問題,不就是六千塊錢嗎,給!(、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這讓我很高興,連忙趁熱打鐵讓他取錢。田先生又開了幾瓶啤酒,說吃完飯出去再找地方取錢。我心想,這兩位一時半會不會清醒,吃完就吃完。因為作陪,我也喝了有四瓶之多,已經到達我能承受的最高酒量,不能再喝了,否則我自己都走不出去,還怎么要錢。于是我死活不想再喝,田先生是典型的東北酒鬼,喜歡勸酒,不喝就是不給他面子。但我堅持不喝,還假裝要去衛生間嘔吐。
一名服務員經過,我問她有沒有能迅速解酒的方法,催吐行不行。服務員連連擺手:“不行,吐完就更暈了!我們店里有葛根水,你多喝點兒,能解!”這女孩心眼不錯,跑去給我拿來一大玻璃瓶葛根水,讓我咕嘟咕嘟灌下肚,喝得我肚子漲得厲害,很想嘔吐,她告訴我千萬不能吐,半小時后就有效。
我就在衛生間門口來回晃,眼睛盯著那桌,見田先生和小惠連說帶笑,連摟帶抱,最后甚至還時不時地親幾口,不過倒是把我給忘了。我也樂得清靜,搬個小凳子坐在衛生間門口,半小時后,果然覺得舒服多了,這才搖搖晃晃回到桌中,說天色不早,咱們該走了。
田先生看著我:“你、你什么時候來的?”我說我一直在廁所里。叫服務員過來結賬,田先生用手一個勁扒拉我,說著“不用你結,我請,別跟我爭啊”之類的話,但就是不掏錢包。我暗暗叫苦,沒拿到佛牌的錢,難道還得搭進去一頓飯費?好在小惠比他清靜些,從皮包里掏出錢把賬結過,我和她左右扶著田先生走出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