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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碎了的頭蓋骨

  周圍離得近的人也很意外,發出驚呼聲,但稍遠些的客人什么也沒看到,仍然在起哄。馮總非常驚訝,過去把羅麗拽到身后,我隨手操起身后的椅子,但牛風卻沒有繼續攻擊,而是收回電吉它繼續朝門口方向走。我看到他嘴里似乎在嘟噥著什么,當然完全聽不清。

  牛風走出幾米,有兩三個女孩站在旁邊的桌中鼓掌,牛風橫著掄起吉它,猛地打在其中一個女孩臉上,那女孩被打得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了。另外兩個女孩嚇得完全呆住,牛風見吉它還沒斷,就又舉起來朝桌上那女孩的腦袋砸去,他身后有名男子可能是見狀不對,迅速伸手推了牛風身體一把。牛風的吉它砸在桌上,就打在那女孩的頭部旁邊,酒杯和酒瓶碎裂,酒水四濺,這回吉它徹底斷了。

  “啊,啊!”牛風手里舉著只剩下長柄的吉它,張嘴大叫。幾名酒吧保安連忙過去,有從后面抱的,有搶奪吉它的,有單臂勒牛風脖子的,總算把他控制住。酒吧大亂,很多客人往外跑,我和馮總護著羅麗,我倆多了個心眼,這種情況不能往門口跑,卻折回身跳到舞臺上。

  那三位樂手呆呆地看著這場面,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動也不動。酒吧的門不算寬,能清楚地看到很多人摔倒,后面的人再擠過去,有人慘叫有人哭泣,也有人不停地罵著。等警察來的時候,大多數人群已經逃出酒吧,只有少數被擠傷和踩傷的留下,坐在地上哼哼和哭。警察把牛風等四人都帶走了,酒吧老板和幾名保安也跟著上了警車,我胳膊很疼,但并沒感覺骨頭有問題,警察簡單問話之后讓我們盡快回家。

  馮總怕我骨折,連夜帶我來到附近的醫院,拍了x光片發現確實沒有什么事,羅麗眼淚都下來了,一個勁地說對不起我。我勉強擠出笑容:“有啥對不起的,你的腦袋怎么也比我胳膊重要啊!”她哭得更厲害。

  涂了點擦傷藥,從醫院出來回到佛牌店已經是凌晨,馮總安慰我倆之后離開,這晚上我和羅麗都在失眠,倆人隔著隔板聊到天亮。第二天新聞就上網了,標題是“北京牛哄哄樂隊主唱牛逼先生酒吧演出發瘋,用電吉它砸傷客人被捕”。而被牛風用電吉它砸昏的那名女孩在醫院檢查是中度腦震蕩,好像還有什么腦疝氣,現在還在救治。兩大門戶網站的編輯采訪了當地派出所,警方初步懷疑,這個樂隊組合極有可能經常吸毒,尤其是在演出前吸食,以讓自己達到一種極其投入和亢奮的表演狀態,長期下去造成精神混亂,但具體結果還在調查當中。

  “故意傷害,吸毒,光憑這兩條,也夠牛風蹲幾年牢的吧?”羅麗問。我搖搖頭,說沒那么嚴重,要看那女孩最終的病歷來定罪,如果傷情不重,牛風又愿意出錢進行民事賠償的話,可能會免于起訴,吸毒這事頂多進戒毒所。

  羅麗擔憂地說:“要是牛風沒多久就出來,會不會找你的麻煩?”她說的不是找佛牌店的麻煩,而是找我麻煩,說明還是很關心我的。我苦笑,說該來的早晚會來,不過,這家伙心里怎么想的誰也不知道,也許他把這事歸結為自己的吸毒行為呢。

  晚上,我又有些失眠,不知道牛風到底是怎么處理的,是拘留還是判刑,還是進戒毒所。想打聽一下有關牛風的消息,但又苦于不認識人。忽然想起之前那個什么“狂人酒吧”,以前牛風每天都在那里駐唱,酒吧老板應該知道些什么。過了五六天,我晚上來到三里屯的這家“狂人酒吧”,在吧臺說找老板,服務生說老板去廣東辦事,我就跟他說了牛哄哄樂隊的事,問他是否知道內情。

  服務生說:“哦,你說牛風吧,進去了!”我大驚,連忙問進哪去了,戒毒所還是拘留所還是監獄。服務生告訴我,那被牛風用電吉它砸昏的女孩從中度腦震蕩變成重度,現在還在醫院躺著,跟植物人差不多。牛風涉嫌故意傷害,已經被提起公訴,現在應該是押在公安局的看守所,等法院宣判呢。

  我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離開的酒吧。回佛牌店更睡不著了,牛風這要是被判個兩三年,早晚還得出來,不過,那時不知道佛牌店還在不在,也許生意越來越紅火,反正我是不可能永遠在店里當經理,到時候早走了,馮總也不太可能找我的賬。這么想著,我心里稍微平靜了些。

  對于這樁生意,我心里還是有些矛盾。按理說,把邪牌賣給牛風這類人,應該能猜出早晚得出事。性格決定命運,他根本不可能像普通客戶那樣老老實實供奉,非出妖娥子不可。那以后要是有類似的生意,我到底做是不做?

  那天馮總來店里看賬,說了牛風的事,他也有些搖頭:“這種客戶就比較麻煩,等他真從戒毒所出來,非來店里鬧事不可,到時候你一定給我打電話,我來想辦法擺平。”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這樁生意賺了兩千,我分給店里六百,自己凈賺一千四,出事還得馮總想辦法搞定。于是我主動提出,今后凡是到店里來找我,最后促成的生意,利潤我倆和店里五五分。馮總起初不同意,但在我的堅持下也就首肯了。

  馮總說:“你給我的那幾盒名片,我這幾天跟朋友和客戶去ktv都用光了,有的直接給小姐們,有的是給了領班或者大堂經理,讓他們派發,你就等消息吧,到時候看反饋如何,也做個記錄。”我連連點頭。

  晚上關了店門,我和羅麗打掃衛生,彎腰的時候,我脖子上的那兩個項鏈就有些礙事,于是我拿下來放在柜臺上。羅麗休息時過去看,問這倆都是什么,有個是崇迪佛牌知道,另一個怎么像唇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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