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鶩飛聽見趙夕陽說了句:“惡心!”
趙夕陽臉上露出厭惡和不屑的表情,可眼神里卻有那么一絲奇怪的興奮之色,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照相機照出來的全息影像還在繼續。
春月說:“看來付真人的口味不挑。”
付洪生說:“當然挑,但春月姑娘之美,冠絕納蘭城,比這窗外的月色還要美上三分,我心向往久矣!”
“雖然明知道你在拍馬屁,但聽著還是很舒服啊。”
春月顫動著腰肢從柜子上取了一瓶酒,又拿了兩個杯子,分別倒滿了。
“這是我藏的私釀,外面喝不到的。”
付洪生端起酒杯聞了聞,贊嘆道:“靈氣濃郁,果然好酒。”
春月見他只聞不喝,笑道:“付真人是怕我酒里有毒嗎?”
付洪生端著酒杯晃了晃,說:“若能與春月姑娘一度春宵,就算有毒,我也認了。”
春月便當先把杯里的酒干了,說:“付真人真對春月有意?”
付洪生說:“付某從不騙女人。”
春月反笑:“看了付真人身邊的女人不少。”
付洪生并不否認,說:“但與春月姑娘一比,都是庸脂俗粉。”
春月問:“今天早上見到的那位龍宮佳麗,海上美人,也是庸脂俗粉嗎?”
付洪生臉色微變,說:“姑娘消息倒是靈通。”
春月笑道:“我這春月樓別的好處沒有,就是消息多。付真人當眾調戲龍太子的女人,這事可已經傳開了呢。”
付洪生冷笑一聲,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春月說:“當著龍太子和兩地長官的面,付真人都敢以身犯險,怎么到了我這里,卻連一杯酒都不敢喝,看來我與那西海寵姬在真人眼里相差甚遠。”
付洪生說:“那海中來的女子的確姿色不凡,要說我不心動那是假的。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付某從不否認自己好色。不過付某也不是傻子,今晨這種事情,要不是老爺子交代,我也不會去觸這個霉頭。”
“原來是老爺子交代的啊。”春月若有所思,“挑動是非,讓龍太子對陸上官員不滿,破壞這次海陸兩界的非正式會晤。最好是能讓龍太子鬧點事情出來,叫天庭為難;或者讓龍太子難堪,引起龍族對天庭的不滿…嗯,可是看來,付真人這個任務完成得并不出色哦!”
付洪生目光一凜,看著春月,問道:“你們麻將會管得也太寬了吧?你究竟是麻將會的人,還是城隍司的人?”
春月呵呵笑道:“如果我說兩者都不是呢?”
“都不是?”付洪生搖頭,“不可能,我看你是兩者都是吧?不過,不管你是不是,我對你的仰慕之情不會改變。”
春月走到桌邊,把斗篷布掀開一角,露出骸骨,說:“請付先生移步一觀。”
付洪生走過來,面露疑惑之色。
春月一直在觀察他的臉色。
“付先生可認得此物?”
付洪生撿起一塊骨頭看了看,說:“白骨陰化而不散,骨上還有微弱的魂力,這是骨魔?”
“付先生好眼力。”春月說,“這正是千魂骨魔。”
“千魂?”付洪生似乎有些驚訝,又仔細地看骨頭的斷面,嘆道,“好凌厲的劍氣!”
春月說:“難道不是付真人的杰作?”
付洪生一愣,問道:“春月姑娘為什么這么想?”
春月說:“除了你的斷水,納蘭城還有這么鋒利的劍嗎?”
付洪生放下骨頭,又拿起那件破斗篷看了看,說:“要我一劍劈開他的骨身,也不難,但要同時劈開他的魂體,卻做不到。
魂魄不是物質,可以傷之,不能斷之。即便如昆吾八劍中的滅魂,也只是對魂魄的傷害有加成作用,卻不能像切割肉體那樣把魂魄切斷。
千魂骨魔,必然魂氣煉形,已經可以脫離骨身了。看這斷骨上附著的魂氣,似乎魂體未曾離體就被劍氣給切開了。此劍必是神兵異寶!”
“那么說,真不是你干的?”春月問道。
付洪生道:“當然不是。”
忽然臉色一變,看著春月,“你剛才說你兩者都不是,難道你是…”
春月笑而不語。
付洪生恍然道:“難怪啊…那么說,老爺子讓我做的事情,是你的主意?”
春月說:“不是我,我可使喚不動你那位師叔。”
付洪生點頭道:“你今天叫我來的目的,只是確認一下是不是我殺了你的手下?”
“怎么會呢!如果只是這樣,我又何必自曝身份?”
春月扭動腰肢,走到付洪生面前,莞爾一笑,春風萬縷,媚態橫生。
“我已經把我的秘密全部告訴你,如此良辰美景,就讓我們坦然相對吧!”
說著把剛才那杯酒又端到付洪生面前,說:“付真人還不肯喝我這杯酒么?”
付洪生還是沒有拿起酒杯,卻一把摟住了春月的細腰,說:“喝酒不如喝你的…”
春月便嚶一聲倒在了付洪生懷里。
齊鶩飛沒想到付洪生如此謹慎,連一杯酒都不肯喝。
這完全顛覆了他原先對此人的看法。
這人表面傲慢無禮,甚至有些無腦,但骨子里卻謹慎得很。
和圖拉翁不同的是,他的表面更具有欺騙性。
春月顯然也看走了眼,沒想到這人連一杯酒都不敢喝。
齊鶩飛敢斷定,春月這酒一定有問題。
這個付洪生,比想象的難對付啊!
付洪生和春月很快就進入了戰斗狀態,從一開始的試探性攻擊,變成了正面交戰,從上三路戰斗到下三路,又從游擊戰變成了陣地戰。
一幕大戲在一臺神奇的照相機的全息光幕當中展開,就如發生在眼前一樣真實。
齊鶩飛晃了晃腦袋,心說師父啊,您老連照妖鏡都敢偷,仙試院的考試系統都敢作弊,咋不從天科院弄兩臺這種照相機來呢?
這要是往金圣宮大酒店的房間里一架,天天躺床上看大片啊!
不過這時候齊鶩飛可沒多少心情欣賞,旁邊還坐著一個趙夕陽呢。
他原本以為趙夕陽會憤怒地沖出去,或者至少會關掉攝像機,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趙夕陽卻沒有走,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扭曲著,顯得極為痛苦,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全息畫面,可那眼神里,卻分明有那么一絲興奮和滿足…
擦,這特么的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