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洞口筑起了隔離帶,豎著“施工重地,閑人勿進”的牌子。
竹花皺起了眉頭,凌厲的眼神看向齊鶩飛:“你敢騙我?”
齊鶩飛說:“我沒騙你,真的在這里。”
竹花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這牌子上刻著端木家族的族徽,上面還有他們留下的獨特法力印記。這洞里不知被他們搜過多少回了,還會把麒麟蛋留在里面,你把我當三歲小孩?”
齊鶩飛笑道:“如果麒麟蛋那么容易找到,還輪得到今天我們來拿?”
竹花將信將疑,瞪了齊鶩飛一眼,道:“你要是敢耍花樣,我就殺了你。”
齊鶩飛說:“我能耍什么花樣?你也說了,這洞里早就被端木家翻遍了,就算有機關陷阱,也早被他們拆除了,還能有什么花樣?我要是騙你,不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嘛!”
竹花想了想,大概覺得有道理,便道:“帶路,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齊鶩飛抬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到了頭頂,過了中午。
他當先進了獬豸洞。
洞里面大洞連著小洞,像個迷宮一樣。
齊鶩飛走在前面,在溶洞里穿梭。
竹花是第一次進來,對里面的地形并不熟悉,只能跟在齊鶩飛后面。
“到底在哪兒?到了沒有?”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
齊鶩飛一邊走一邊在洞穴中丟下一些陣法材料,利用這里天然的洞穴結構,慢慢形成一個法陣。
經過紫竹石潭的布陣之后,他所剩下的陣法材料已經不多了。
好在這里的地形本就迷宮一般,而且洞中原本就有一些陣法,比如原本堆放金銀和困押陰魂的那兩個洞穴。
齊鶩飛在洞里繞來繞去,除了巧妙布陣,也是在拖延時間。
他要拖到傍晚再帶圖拉翁去紫竹石潭,那樣才能在晝夜交替之時發揮承影殺劍訣的威力。
進入獬豸洞以后,他一直在留意身后,看圖拉翁有沒有跟進來。
他選擇獬豸洞就是賭圖拉翁不會進來。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獬豸洞已經是端木家的私產,這一點雖然無法明文確認產權,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所以洞口施工牌上才會有端木家的獨家標記。
施工隔離欄是用來阻隔普通人的,法力標記就是用來警告修行人的。
這里隨時可能有端木家的人出現,圖拉翁是不會貿貿然進去的,萬一被人賭在洞口就很尷尬了。
另外,齊鶩飛曾向圖拉翁透露過九幽束魂草的消息,而圖拉翁也的確曾偷偷來麒麟山考察過,那他一定是進過洞的。
他應該知道洞里沒有什么危險,而齊鶩飛又是個“菜鳥”,絕不是竹花的對手。而他也不見得在乎他的女徒弟的性命。
所以,謹慎的他這時候一定是守在洞口。
最理想的情況是,竹花順利拿到麒麟蛋出來,然后殺了齊鶩飛。
而齊鶩飛的死甚至可以嫁禍給端木家。
以圖拉翁的地位和手段,絕對可以做到這一點,說不定還能從端木家敲到一大筆好處。
最壞的情況,無非是竹花死在洞里。而不管齊鶩飛耍什么花招,總要出洞的。他只要守在洞口,就不擔心齊鶩飛跑掉。
當然,賭是有風險的。
圖拉翁也有一定概率跟著進洞,但齊鶩飛早已準備好了預案。
現在看來,他賭對了,圖拉翁并沒有跟進來。
齊鶩飛生怕圖拉翁有什么手段能掩藏住行蹤神氣,不讓他發現,所以一進入獬豸洞,他就開啟了“見龍在田”。
見龍在田本來就是用來破隱身術的,何況圖拉翁身上還有一堆法寶的光芒。
來到地下最深處的一個溶洞的時候,齊鶩飛忽然愣住了。
他看到前方地下一片白茫茫的光芒。
這忙光是如此熟悉。
是萬麟冢!
原來這里和萬麟冢是相通的。
齊鶩飛伸手去觸摸前方的巖壁,發現是很厚實的天然山壁,沒有任何機關。
從麒麟骨散發的光芒來看,山壁大概有一二百米的厚度。
也就是說,麒麟山地下的溶洞群分成麒麟冢和獬豸洞兩大塊,這里是分界線。
這里的山石對靈氣的阻隔效果還是很強的,不然那蛇妖也不至于在此修行了一千多年沒被人發現。
要不是齊鶩飛有見龍在田,在這里絕對無法發現萬麟冢。
正因如此,端木家的人也沒有發現萬麟冢,否則,只要從這里挖過去,麒麟蛋就被他們拿走了。
竹花見齊鶩飛發呆,問道:“怎么樣?是這里嗎?”
齊鶩飛搖頭道:“不是這里,這里沒路了。”
竹花急道:“都繞了這么久了,你是不是在耍我?”
齊鶩飛說:“那么容易找,早就被人找到了。跟我來!”
他說著又往旁邊的溶洞轉了進去。
竹花疑惑地往那面厚厚的山壁看了兩眼,用手中寶劍劈了一劍,在山石上留下一條一尺多深的印記。
確認沒什么問題,竹花才轉身鉆進齊鶩飛走的那個溶洞,但是齊鶩飛卻不見了。
竹花以為齊鶩飛要逃,急忙施展身法,往溶洞前面的出口追去。
她連追過三四個溶洞,都沒有見到齊鶩飛的身影,而前方溶洞的出口越來越多,難以斷定齊鶩飛跑向哪個方向。
她冷哼一聲,加快了速度,身體變成一道虛影,在溶洞間穿梭。
速度越快,穿過的溶洞越多,她就越發覺得不對勁。
當她經過一個溶洞,看到面前的石壁上那道一尺多深的劍痕時,竹花不得不承認,她迷路了。
而此時的齊鶩飛,正隱去了身形,在原來存放金銀財帛的那個洞里坐著,悠然地看著女人從這個洞跑到那個洞。
短短三分鐘,竹花至少從他面前跑過去二十二次。
齊鶩飛見陣法已經困住了竹花,便離開了洞穴。
他必須確認一下圖拉翁還在不在洞口,以確保計劃不要出現偏差。
出了洞,他看見天上那朵云還在,用見龍在田觀察了一下,云團的光芒穩定,里面有幾塊耀眼的光斑。
確認完后,齊鶩飛就回到了洞里。
竹花正在洞里發狂,每穿過一個洞,就用寶劍瘋狂地砍著洞口附近的石鐘乳,見到有石塊就用腳踢開。
當看不透陣法奧秘時,這的確是破陣的好辦法。
但陣法向來是黃花觀引以為傲的本事,齊鶩飛布下的陣又豈是那么容易被破壞的。
他笑著看了一陣,直到竹花看上去已經筋疲力盡了,才現出身形,說:
“不要砍了,手累不累啊!”
竹花一見到他,頓時大怒:“臭小子,原來是你在搞鬼,找死!”
劍氣橫指,一劍削來。
齊鶩飛往旁邊一閃,躲過劍氣,欺身而上,一把抓住了竹花的脈門,微微用力,法力從他的指尖涌出。
竹花手臂一酸,寶劍當啷落地。
她飛起一腿踢向齊鶩飛的襠部。
齊鶩飛另一只手往下一拍,拍在脛骨上,順勢沿著她的腿滑上,啪一掌拍在她的小腹丹田之上,散了她凝結的丹田氣。
竹花吃痛,啊一聲叫,彎下了腰。
齊鶩飛趁機繞到了她的背后,伸出劍指,在她背脊上點了三下,封住了她的夾脊三關,使其無法再氣運周天。
竹花一時法力盡失,便癱軟在了地上。
原本以竹花的能力,齊鶩飛不使用法器法術也沒那么容易制服她,主要還是她太大意了,把齊鶩飛當成菜鳥,壓根沒想到他這么強。
竹花怒目相視,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姓齊的小子啊,你不是認識我嗎?”
“不可能!”竹花道,“你的法力就算沒有四品,也是三品上。”
齊鶩飛笑道:“你只問我是不是姓齊的,也沒問我法力多少呀。”
“原來你一直在裝!”竹花冷笑道,“你騙得了一時,騙得了一世嗎?”
齊鶩飛說:“我又不用騙一世,我只要騙過你就行了。哦對了,還有躲在云里的那位。”
竹花吃了一驚,說:“知道我師父在外面你還敢這樣對我?”
齊鶩飛笑嘻嘻地說:“你以為你那位師父會來救你?別做夢了!他根本沒把你的性命放在心上。”
“不可能!”
“你仔細想想,他為什么派你來?你跟我進洞到現在,快一個小時了吧,你看他下來沒有?”
竹花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顯然也有些疑慮。
“你本就是用來做炮灰的。”
齊鶩飛說得輕描淡寫。
竹花臉上卻愈發驚怒,氣勢明顯變得有點頹喪了。
齊鶩飛也不著急,撿起地上的劍看了看。
劍倒是把好劍,以昨天在純陽寶劍4S店了解到的行情,這把劍最起碼也得二十萬紫幣往上,可惜是女子劍,太秀氣了。
他把劍放到一邊,摸出早上買的兩個雞蛋煎餅,遞了一個給竹花,說:
“來,肚子餓了吧,先墊墊肚子。”
竹花不理他。
“不吃拉倒!”
齊鶩飛不再管她,大口大口地吃起雞蛋餅來。
吃完一個,晃了晃手里的第二個雞蛋餅,“你真的不吃?”
“不吃!”竹花氣得扭過頭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
齊鶩飛又大口大口地把第二個雞蛋餅吃完,又拿出飲料喝了幾口,抹了抹嘴,舒舒服服地打了個飽嗝。
“你到底想怎么樣?”
竹花一直在試著恢復氣血法力,但由于周天通道被封,一時無法沖破,只能渾身酸軟地躺在地上。
“你以為我想怎么樣?”齊鶩飛反問道。
竹花看了他一眼,忽然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側過身體,雙腿交叉蜷曲,以肘支地,手托香腮,另一只手撫著大腿,嬌聲道:
“是這樣嗎?”
她媚眼如絲,臉泛桃花,變得風情萬種起來。
齊鶩飛撫掌笑道:“海榴八花,果然名不虛傳啊!”
竹花愣了一下,轉而又含笑道:“原來你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那你還等什么呢?”
齊鶩飛左右看了看,嘆了口氣說:
“可惜這里環境差了點,缺了紅燭緑綺,有良宵而無美景,有美人而無臥榻,提不起興趣來呀!”
竹花媚笑道:“深山幽洞,野趣無限,怎么能說環境不好呢!”
齊鶩飛說:“連個道具都沒有,哪來的野趣,總不能用這些鐘乳石吧。”
竹花抬眼看了看那些吊著的鐘乳石,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媚態,說:“沒有道具,我可以用手呀,要不你來幫我…”
“用手能做什么?”
“你想讓我做什么呢?”
“什么動作都能做嗎?”
“當然啦,你想讓我做什么動作,我就做什么動作。”
“好吧,你成功提起了我的興趣。”齊鶩飛說,“那就先來一百個單手俯臥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