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弘飛快的奔馳在官道上,在第二天晚些的時候,終于又回到了那個掩映在樹叢道邊的村子。
村中的人都見過奚弘,此刻奚弘回來,便又受到了村民們熱情的招待。
奚弘奔波了這么久,自然也不會客氣,坐下來便是一頓胡吃海喝,村名們都是質樸之人,見狀也不不過是莞爾一笑,并不介意。
奚弘也不見外,笑道“這次回來,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不曾吃過東西,確實有些餓了。”
眾人也都笑了笑,忙道“齊先生乃是性情中人,毫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非常人也。”
奚弘被這么一夸,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又吃了幾口,便道“我吃飽了,讓諸位見笑了。”
“無妨無妨,齊先生盡管享用,村中沒有什么好酒好菜,我等還怕齊先生吃不慣這些東西呢,齊先生既然還算吃的可口,那我們便放心了。”為首的老者笑道。
眾人又跟著寒暄了兩句,便一一開始敬酒,奚弘喝了幾杯,肚子已經有些漲了,便起身道“諸位真是太熱情了,在下實在喝不下了,對不住對不住。”
眾人這才放下了酒杯,奚弘見狀,又坐下來,問道“諸位是不是有什么難處,但言無妨,只要我能幫忙的,一定不會推辭。”
那為首的老者見自己的意圖被點破,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看了看眾人的臉色,見眾人都點點頭,那老者于是嘆了口氣,緩緩的道“沒想到被齊先生看出來了。”
奚弘心想,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你們都不曾如此熱情的款待我,今天我二次回來,你們卻如此這般殷勤,傻子也能看出來其中必有貓膩。
“怎么了?村中遇到難處了嗎?”奚弘問道。
“是這樣的齊先生,您也看到了,我們這村落地處偏僻,周圍盡是叢林險灘,可耕之地甚少,村民大都困苦不堪。”那老者說著說著,聲音慢慢變得沉重起來。
“而前些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一男一女,其中那女子好生厲害,到了村中,便借宿了許久,每天吃在村里,喝在村里,我們村中本就貧困,實在供養不起,小人便帶著些人將情況與其如實說了,不料那人卻不明事理,把我等冷嘲熱諷了一頓,然后兩人便離開了。”
奚弘聽了這話,暗自一笑,心想還有這種事?這怕不是地痞夫妻吧,但轉念一想,也不對啊,這窮鄉僻壤的,地痞無賴要是在這種地方橫行,怕不是沒幾天就得餓死。
“那他們不是走了嗎?怎么,難道這兩人又回來了?”奚弘問道。
那老者嘆了口氣,道“就在昨天晚上,那兩人又經過村中,我等自不敢招惹,又好酒好菜款待了他們一頓,那女子臨走之時,將帶著的男子五花大綁捆住留在了村中,叫我等好生看著,說是如果她回來這男子要是有什么閃失,定不會放過我們。”
奚弘聽后,有些困惑,他忙問道“你們這里雖然沒有多少人,但少說也有幾十戶,難道還奈何不了一個女子,任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那老者有些羞愧,不好意思的的說“說起來丟人啊,您看看我們這些人,老得老小的小,剩下的年輕人也都瘦弱不堪,確實奈何不得那個女子,這才請齊先生幫忙。”
奚弘聽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里的民眾確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一看就是長期吃不飽飯營養不良,但是最重要的,看他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似乎已經被奴役慣了,感覺不到絲毫男兒的血性。
這些人寧肯自己餓著肚子,也沒有怠慢了我,雖然他們對我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所圖,但是也算上待我不薄了,看來我是推脫不了了。
想到此,奚弘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個男子現在在何處,可否帶我去看看?”
“那男子現在就在我家的舊房里關著,先生隨小人來吧。”這時人群里一個男子喊道,奚弘于是站起身來,跟著那男子而去。
走過了幾間歪七扭八的茅草屋,一間還算可以的房舍出現在了奚弘的視線中。
那男子走上前去,掏出鑰匙把門打開,然后回過頭來朝奚弘招呼道“齊先生,就是這里,你可以進去了。”
走到房門前,奚弘向里面探了探頭,果然見一個男子被綁的嚴嚴實實,背對著自己躺在茅草上。
奚弘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人,看他服飾,卻是東吁富人愛穿的款式,到不像是尋常老百姓的穿著,恐怕是被綁架的官宦子弟吧。
奚弘于是問道“這位兄臺,你為何會被綁縛于此,又是何人所為?能否告知在下。”
那男子聽了,頭也不回,只是淡淡的道“你如果能為我松綁,再問這些不遲,如若不能,便速速離開去吧。”
奚弘冷笑一聲,道“這有何難,這位大哥,麻煩給他松綁。”
跟在奚弘身后的男子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剛想說什么,卻被奚弘打斷了。
“沒關系的,你不用怕,盡管給他松綁就是了,我們這么多人,還怕他跑了不成?”
于是乎那男子只得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便粗魯的解開了繩索。
躺著的男子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四肢,這才轉過身來,朝奚弘下拜道“多謝這位兄臺搭救,在下感激不盡。”
奚弘忙道“你先別謝我,我可沒說過要搭救你,你先回答了我的問題再說。”
那男子抬起頭來,仔細打量了奚弘兩眼,臉上露出了一絲驚異之色,但隨即又悄悄斂去,這些神色只在一瞬之間,旁人自然難以察覺。
“是這樣的,我本是阿瓦城中富商之子,出外行走之時,被歹徒所劫,才被綁縛于此,此刻那悍匪定是去敲詐我的老父親去了。”那男子唉聲嘆氣的說。
奚弘聽了,點了點頭,道“與我所料不錯,既是如此,兄臺為何不早點訴說實情呢?村中乃是些善良之人,他們定會搭救兄臺的。”
那男子不語,只是又嘆了幾口氣。
奚弘于是便從屋中退了出來,此時村民都圍在他的身邊,為首老者面露難色,不住的向奚弘打眼色,看那樣子,對奚弘將此人放了出來,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