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男子被掏空內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易鵬看著狐妖,問道。
這道姑就是狐妖,她見自己被拆穿,也沒有什么好掩飾的,點頭道:“我之前路過那里,的確看見了。”
“既然你承認路過那里,難道就沒有什么想要跟我說的嗎?”
“說?說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裝的,臉上露出一臉的疑惑,似乎不知道易鵬到底在說什么。
易鵬直接問道:“不知道該說什么?也好,我就直接問你吧,那男子是不是被你殺了的,他的內臟是不是也是你挖了的。”
狐妖面露驚愕,搖頭道:“這怎么可能,我從不吃人,修煉也只是需要吸收天地靈氣,這你可不能冤枉我。”
殺人或者吃人之后,身上便會沾染上業力,散發出紅光,罪孽深重者,身上的紅光越盛,因此,想要判斷一只妖有沒有吃過人,也是很容易的,只需看看,她渾身上下有沒有紅光業力就行了。
易鵬對著一旁的妙兒一使眼色,對方立即知道了易鵬的意圖,妙兒雙眼再次白光一閃,掃向那狐妖,過了一會兒,妙兒對著易鵬搖頭道:“這狐妖渾身氣息純凈,的確是常年吸食日月精華,獨自修煉,而有如今的道行,并沒有走邪魔外道,做出吞噬人類的惡事。”
也就是說,狐妖的確沒有殺過人。
這就奇怪了,既然她沒有殺人,那為什么現場有她的氣息?
易鵬依舊不愿意放過她,再次問道:“你與那男人可有什么交集?為什么你會出現在他的身邊?”
狐妖嘆息一聲,道:“我一個常年在深山老林修煉的妖怪,怎么可能會認識這種凡俗之人。當日你們來到我洞府,想要找女鬼算賬,我知道不是你們的對手,便趁機離開了。離開之后,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畢竟,我常年在深山修煉,對于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
“原本我化為女子身,正在街道旁閑逛,卻發現一個男子一路尾隨了過來,而且言語間非常輕佻,似乎是想要調戲我,我一怒之下,便想要快步離開,然而誰知道他卻一路跟隨了過來,似乎想要對我不軌,于是…”
“于是你就殺了他,把他開膛破肚了?”龜妹頭腦簡單,一下子就給狐妖安上了一個罪名。
狐妖連忙搖頭道:“怎么可能,我好歹也是一個大妖,怎么可能會被一個凡人尾隨呢,我隨便施展了點法術,便化為青煙離開了,離開之后,我便直接來著處寺廟出家了,這里是佛門清凈之地,環境幽靜,非常適合修行,漸漸我便也喜歡上了這里。”
如此看來,這狐妖的嫌疑,的確不大。
根據她的描述,這個男子似乎是個淫棍,喜歡四處調戲良家婦女,而且還動手動腳的,品性十分卑劣。
而他死的地方,正好就在狐貍施展法術,離開的地方。
這樣看來,在狐妖離開后,真正的兇手便現身了,然后殺了男子,想要嫁禍狐妖?
易鵬暫時還不能確定狐妖就是兇手,他不是一個喜歡胡亂栽贓之人,既然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情就是她做了,易鵬便也不能隨便捉拿她。
易鵬決定,先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的查一遍,再縝密的事情,總會有紕漏,他不相信,那兇手把所有事情全都做的天衣無縫。
怎么查?
當然先得從死者的身份查起了。
這死者生前是個淫棍,應該結了不少仇家,或許他的死,是仇家所為。
不過聽那些衙役說,最近在這武昌府內,發生過多起男人被挖出內臟的事情,如果真是仇家所為,那其他的死者又怎么解釋呢?
這一切都只能先從死者的身上找了。
易鵬等人離開了寺廟,轉而開始四處打聽那男尸的身份,最終通過了解,易鵬知道了,這男人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
據四周的百姓介紹,這男子非常花心,沉迷女色,哪怕結婚了,也喜歡四處沾花惹草,最終他老婆就跟著別的男人跑了,留給他一個兒子。
這男人不僅不理會他兒子,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的到處勾搭女人了,連他自己的孩子都不管,整天餓的哇哇叫。
沒辦法,最后他的兒子被他的爺爺接走了,回到了鄉下撫養。
因此,當這男人死了之后,竟是一時半會兒沒有人過來收尸,尸體一直放在太陽下面暴曬,都快要被曬成干尸了,也沒有人理會。
足見,這人平日里有多么不得人心了。
不過人一死,什么都沒有了,也沒有必要計較什么身后事。
從這男人的品性,以及他行過房事的痕跡來看,他應該是被誰引誘了,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致死的。
而能夠引誘他的,肯定是個女人,而且應該長相不錯。
原本,易鵬以為是那只狐妖,但是現在看來,還不能確定。
畢竟,這個世界上,女人可不只狐妖一個。
易鵬又去了解了另外幾個被刨去內臟的男子,結果很巧的是,這些男子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全都是一些游手好閑,貪財好色之類,經常在城里調戲良家婦女。
這么一看,似乎那兇手還算是一個好人,為民除害了。
這也就是為什么,當這些人死了之后,人們并沒有多少恐慌,反而覺得這個兇手是個義士,在為人民做好事呢。
易鵬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查一個水落石出。
怎么查?
易鵬最開始想到的,便是用妙兒的異術,通過觀察死者身上的氣息,找到兇手。
不過,很奇怪,這一次,這個方法失效了。
因為,從這幾個死者的尸體身上,并沒有發現任何氣息,除了剛剛的那具死尸,身上有狐妖的氣息。
而這更一步確定,這件事情應該真的和狐妖無關,否則,其他那幾具死尸身上,也應該能夠發現狐妖的氣息才對。
既然不能從氣息上追查到兇手,易鵬靈機一動,想到了另一個方法。
那便是找到這些死去男人的亡魂,當著這些亡魂的面,讓他們講述出,他們死的時候的過程。
按理說,既然他們全都死于非命,應該見過兇手才對,這樣豈不是能夠很快便查到兇手的來歷了?
因為之前被刨去內臟的男子死了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鬼魂投胎了沒有,因此,易鵬決定先去找最近死的這一具男尸的鬼魂。
易鵬帶著三妖核阿國,遁地來到了地府,這里屬于都城隍的管轄范圍之內。
在這里,易鵬雖然沒有什么關系,但是他有地府令牌啊,只要有令牌在手,地府的鬼吏應該會給他幾分薄面的。
果然,當易鵬來到都城隍的城池門口,拿出令牌的時候,鬼吏直接放他入城了。
這里便是武昌府城隍,也是湖廣都城隍的所在之地。
兩個城隍合二為一,因此這里只有一個都城隍,不僅管理整個湖廣省內大大小小所有城隍,而且還兼管武昌府城隍。
他直接找到了這里的黑白無常,在送了一些小禮物之后,便開始詢問他們是否勾住了那男子的鬼魂。
黑白無常被稱為勾魂使者,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四處把死者的魂魄勾入地府。
兩人見易鵬身上有地府令牌,而且態度氣,送了他們不少銀子,他們大喜之下,便也就答應了幫他查詢。
兩個每次勾魂,都會把勾魂之人的一些基本信息記錄在一個小本本上,此時白無常拿出一個小本本,指頭在長長的舌頭上劃了一下,蘸了一些口水,這時他才慢慢翻看起本子上的記錄。
在本子上翻來翻去,終于他發到了一個人名,說道:“有了,就是他,今日才會勾入地府,如今正關押在牢獄里。”
大凡生前作惡太多的,死后被勾魂時,便會被押送在牢獄中,暫時關押起來。
易鵬又送上了一些好處,讓這兩個鬼吏帶著他去鬼牢里見一見那男子的鬼魂。
來到條件惡劣的鬼牢,不一會兒,易鵬便看見了那個披頭散發,看起來一臉猥瑣的死者,不過,此時的死者似乎就連魂魄都受了很嚴重的傷害,變得呆呆傻傻的,木木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這幅樣子,根本不可能問出什么東西出來。
這一下,讓易鵬頓時感覺到了一陣棘手。
氣息氣息消失了,如今就連鬼魂都變得呆呆傻傻的,這線索,似乎一下子便就這樣斷了。
該這么辦?
易鵬突然想著,既然他無法尋找到那個兇手,那么便讓兇手自己曝光好了。
怎么讓兇手自己暴露呢?
一個成語,守株待兔。
既然這兇手行兇的對方,是那些游手好閑,并且猥瑣好色之徒,那么,他便在整個城內尋找到這些人,在他們的身上布上法陣,這樣一旦兇手準備行兇時,他便能夠通過法陣立即覺察到,然后循著蹤跡一舉將兇手拿下。
這一招,有些類似于后世的監控攝像頭。
動物世界里,人們研究動物就是用的這一招,在野生動物的脖子上掛上這樣的感應器,攝像頭,拍攝下動物的活動軌跡。
而易鵬剛剛所說的法陣,正好就擁有這樣的功能。
能夠起到隨時監測他人的作用。
這一法陣,是他在《上清道法真經》中的陣法篇參悟出來的,學習的上面的陣法。
這段時間以來,隨著法力的提升,他不僅學會了不少法術,還懂得了不少陣法知識,能夠布置一些簡單的陣法,眼前這個法陣,便屬于其中之一。
其實,操作起來很簡單,只需一張紙就行了。
易鵬返回到了陽間,然后在附近店鋪里買了一些紙張,把它們一張張的,疊成了千紙鶴。
隨后,他在這些千紙鶴的身上,布下了法陣,這時,這些千紙鶴便變得和原先大為不同了,不再是一般的千紙鶴了,而是具有能夠監控他人的能力。
準備好了材料之后,接下來,便是尋找監視對象了。
易鵬通過四處撒錢,打聽武昌府內,各個地方的市井無賴,其中尤其是喜好女色的,是他監視的重點目標。
發現一個目標,他便扔出一只千紙鶴,千紙鶴飛舞間便鉆入了那人的衣領,或者衣服中,開始監測這人的一舉一動。
當他把所有千紙鶴全部撒出去之后,整個武昌府內,他大大小小的,也擁有了數千個耳目了,原本這市井之中無賴眾多,但是膽敢明目張膽欺男霸女的,其實并不多見,這一千多個耳目,已經算是把整個武昌府內,所有的淫棍一網打盡了,接下來,易鵬便準備等消息了。
易鵬依舊住在棧內,此時夜色漸濃,漸漸天色已經開始黑了下來。
黑夜降臨,各路牛鬼蛇神便要開始出沒了。
易鵬想著,那兇手在這個時候,應該也要露面了。
果然,就在他等了片刻之后,一只千紙鶴上傳來了消息,似乎是有人正在搞事情。
易鵬一施法術,頓時,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畫面,就像是放電影一樣。
這是一種顯像術,能夠讓千里之外,千紙鶴監視的畫面顯現出來。
在畫面中,易鵬看見那個身上被施加了千紙鶴的潑皮,此時正偷偷摸摸的,似乎正準備翻進一戶人家內,也不知道他正準備干什么,但是顯然,不是在干什么好事。
見并不是兇手出現,易鵬便也沒有在意,左右無事,他便沒有撤出法術,而是觀看著,這潑皮到底準備干什么。
這潑皮大約三十來歲,至今單身,此時他正一把翻過了一戶人家的籬笆圍墻,然后一頭鉆入了這戶人家內。
或許是因為四周黑暗,沒有人注意到他,而他似乎也對屋內的景象非常熟悉,徑直鉆入了一個房間內。
雖然四周灰暗,但是易鵬依舊依稀看見,這竟是一個女兒家的閨房。
雖然閨房簡陋了一些,但是一張簡陋的草席上,的確躺著一個少女。
這少女似乎已經熟睡了,并不知道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偷偷潛入了她的房間。
潑皮看了床上的少女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猥瑣的笑容,他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單身久了,有些欲火焚身,不顧一切的便向著女孩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