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騎兵沖鋒
王野笑道：“你要是輸了，就給我洗三個月衣服。”
“三個月？那你還是殺了俺吧。”魏大勇沒好氣道。
“不敢賭？那就算了。”王野道，“就知道你是個慫貨。”
“誰慫了？”魏大勇道，“那你能不能換個賭注？比如殺鬼子什么的。”
“殺鬼子算個屁？”王野哂然道，“咱們八路軍誰不殺鬼子？這種屁事也值得拿出來炫耀做賭注？”
“倒也是。”
魏大勇撓撓頭說。
王野又道：“再說了，你也不一定會輸。”
“對啊，俺又不一定輸。”魏大勇聞言頓時兩眼一亮，又道，“隊長，那俺要是贏了，你是不是也替俺洗三個月衣服？”
王野道：“我只洗半個月。”
“憑啥？”魏大勇不樂意了，“憑啥俺輸了要給你洗三個月的衣服，可是你輸了就只替俺洗半個月？”
王野道：“因為我是隊長。”
“艸，隊長就了不起啊。”魏大勇怒道，“隊長就可以為所欲為啊？”
“沒錯，隊長就是了不起，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王野笑道，“咋，你還想打我啊？有本事你打我啊？”
魏大勇道：“俺也是隊長。”
“副的。”王野道，“你只是個副隊長。”
“艸，俺賭了。”魏大勇氣道，“半個月就半個月，反正俺肯定贏，到時候俺天天到泥地里蹓一趟，累不死你。”
兩人說話間，前方忽然傳來吱吱吱的猴子尖叫聲。
卻是劉封侯養的那只小猴子小灰，又在尖叫示警。
劉封侯也低聲喊道：“隊長，鬼子過來了，鬼子騎兵到了！”
幾秒鐘之后，前方便傳來了轟轟隆隆的馬蹄聲響，緊接著，大群騎兵便從前方的山坳后面潮水般涌出來。
王野便忍不住看了一眼蹲在劉封侯肩膀上的小灰。
難道動物的感知真的要比人靈敏？要不然怎么解釋小灰連續兩次搶在他們所有人之前發現了鬼子騎兵？
“全體都有。”
王野又喝道：“檢查裝備，準備戰斗！”
二十多頭戰狠便迅速開始檢查各自的裝備，步槍、駁殼槍、刺刀還有子彈盒，確定沒有問題之后才迅即進入戰斗位置。
這座孤峰雖然足夠的險峻，靠近山頂部位還有大量的石頭，但是植被卻不多，所以鬼子一眼就能看到孤峰頂上的動靜。
只見領頭的鬼子軍官打了一個手勢，身后跟進的數百騎兵便迅速向兩翼展開，從孤峰的兩側迂回了過去，繞了一個圈之后形成了合圍。
“全體都有，下馬！”
“第1小隊看住所有戰馬！”
“第2小隊從南面緩坡發起進攻。”
“重機槍小隊和炮兵小隊提供火力支援。”
“其余的各個小隊原地警戒，隨時準備支援！”
田道積一聲令下，六百多鬼子騎兵便紛紛下馬。
其中一個小隊的鬼子騎兵接過整個大隊的戰馬，牽到盆地一側，任由戰馬啃食田里的大豆苗、地瓜藤還有已經有一人多高的玉米株。
三十多個鬼子騎兵則抄起步槍上了南面的緩坡。
重機槍小隊的40多個鬼子也將兩挺92式重機槍架起來。
騎炮兵小隊的小隊長卻一溜小跑來到田道積跟前，說道：“大隊長，聳立在山頂的石頭給八路軍提供了庇護，炮彈很難炸到躲在巖石后面的八路軍，大概率會撞擊在巖石上然后爆炸，所以炮擊效果可能不會太過理想，除非…”
田道積也發現了這個問道，問道：“除非什么？”
小隊長道：“除非將炮兵陣地推進到500米內，這一來炮彈幾乎可以打出接近垂直的角度，八路軍既便躲在巖石后面，也是根本沒什么用。”
田道積道：“那就將炮兵陣地推進到500米以內。”
停頓了下，又道：“我會讓重機槍小隊掩護你們。”
“哈依！”炮兵小隊長一頓首，再向著身后一招手。
40個鬼子炮兵便抬著2門90mm口徑迫擊炮以及炮彈小跑上前，直到距離山頂只剩不到500米時，才將底座放到地上，又將炮身架到底座上。
2門小鋼炮很快被架起來，操炮手開始微調射擊諸元。
山頂上，魏大勇已經傻了。
“我艸！這些鬼子是豬嗎？也太蠢了吧？”
魏大勇難以置信的大叫道：“迫擊炮搬這么近做什么？”
“蠢？”王野哂然一笑說，“鬼子可不蠢，相反他們還聰明得很。”
“這還叫聰明？”魏大勇一指山下鬼子的炮兵陣地道，“都把炮兵陣地擺到咱們狙擊手的眼皮子底下來了，這還聰明？”
“那是因為這伙鬼子還沒嘗過我們的厲害！”
王野悶哼一聲，旋又喝道：“黑狼小組全體，自由獵殺鬼子炮兵，我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不許讓一個鬼子炮兵撤退到安全距離之外！”
王野說完便率先扣下扳機。
魏大勇急舉起望遠鏡看時，只見一個鬼子操炮手頭一歪截倒在地。
500米的距離，對于王野這樣的傳奇級狙擊手來說，真是小菜一碟。
下一刻，又是叭叭兩聲響，又有兩個鬼子炮兵應聲倒地，卻是王喜奎和趙二娃也先后開槍了，轉眼間又擊斃兩個鬼子。
緊接著，整個黑狼組紛紛開槍。
山下的鬼子炮兵瞬間就倒下八個。
黑狼組其他隊員的槍法就沒法跟王野、王喜奎還有趙二娃他們相比，500米的距離，能夠保證七八成的命中率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納尼？”
看到這，田道積不由得吃了一驚。
他是真沒想到，這伙八路軍的槍法竟然有這么準。
這個真不能怪田道積大意，因為他剛剛從冀南戰場掃蕩回來，對八路軍的印象還停留在冀南軍區的八路軍。
華北方面軍司令部也沒有提醒他。
關于戰狼小隊的丁點情報都沒有。
這下猝不及防，田道大隊的騎炮兵小隊吃了大虧。
“命令！”當下田道積厲聲大吼道，“騎炮兵小隊撤回來，快快滴！”
緊接著，又扭頭對身邊的重機槍陣地的鬼子大吼道：“重機槍小隊，火力掩護騎炮兵小隊后撤，快！”
“哈依！”
2挺92式重機槍當即便猛烈開火。
兩道耀眼的火舌便呼啦啦掃向前方那座孤峰的山頂。
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山頂上的巖石雖然被打得煙塵四濺，但是八路軍的步槍火力并沒有衰減分毫。
連續不斷的槍聲之中，
轉身后撤的鬼子炮兵連續的倒地。
尤其是負責扛著底座和炮筒的那幾個炮兵，更是成了八路軍狙擊的重點打擊對象，因為八路軍很清楚，只要2門90mm口徑的迫擊炮還在500米以內，鬼子炮兵就算跑掉，也得乖乖回來送死。
連續不斷的槍聲之中，鬼子炮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田道積瞬間感到舌干口燥，這波真大意了，不該將炮兵陣地推進到這么近的距離，這下撤都撤不回來！
“八嘎牙魯！”
“你們重機槍小隊是干什么吃的？”
田道積怒了：“2挺重機槍居然還壓制不了幾支步槍嗎？”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田道積根本不會相信，重機槍居然壓制不住步槍？
“大隊長，我們已經盡力了。”重機槍小隊的小隊長一溜小跑來到田道積的跟前，一臉無奈的報告道，“由于山頂有大量巖石，再加上又是仰攻，我們的射界受到很大限制，而且八路軍的狙擊手又分散在各個狙擊位置，真的壓制不住啊。”
“八嘎，蠢貨，廢物，一群飯桶！”田道積出離的憤怒。
因為就這片刻，騎炮兵小隊就傷亡大半，只剩不到十人。
而更加讓人絕望的是，2門90mm口徑迫擊炮還沒搶回來。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騎兵第2小隊的強攻，當下田道積便拔出軍刀，對著已經進入攻擊陣地的騎兵第2小隊高喊道：“騎兵第2小隊，濤次該，濤次該得！”
雖然炮兵還沒有對山頂上的八路軍防御陣地進行過炮火準備，標準的進攻流程還沒有走完，但是進攻的命令已經下來，那就只能發起進攻了。
“大日本帝國板載！”30多個鬼子當即高喊著口號發起沖鋒。
田道積倒也不是不想投入更多的兵力，只是山坡上只能展開這么些人，因為投入進攻的兵力再多一點的話，攻擊隊形就過于密集。
孤峰，山頂上。
王野一邊開槍，一邊喝道：“黑狼組只管獵殺小鬼子的炮兵，白狼組、土狼組負責阻擊南邊緩坡上的鬼子。”
剛才一直沒開槍的白狼組、土狼組的十幾名隊員也紛紛開火。
只打了一排槍，順著南面緩坡向上仰攻的鬼子就倒下了六個，其中兩個當場斃命，剩下四個也是受了重傷。
白狼、土狼的槍法雖然不如黑狼，可那也是戰狼，都是從幾千人挑選出來的精銳。
遭此迎頭痛擊，剩下的二十多個鬼子便趕緊臥倒，借助緩坡上的凹坑或者巖石與山頂的戰狼小隊展開對射。
看到這樣一幕，田道積有些傻眼。
眼下這個局面，真是有些出乎田道積的預料之外。
他原本還以為，這伙八路軍已經被追到走投無路，情急之下才選了這么一個地形，試圖做一下最后的掙扎。
然而最后的掙扎也只是垂死掙扎。
只要日軍擺開了架勢，發起進攻，很容易就能消滅這伙八路。
然而現實卻給了田道積當頭一棒，當田道大隊展開進攻之后，八路非但沒有崩潰，反而將田道大隊打得潰不成軍。
騎兵騎兵仰攻不上去。
炮兵炮兵撤退不回來。
重機槍也是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
搞到最后田道積發現，他的部隊連像樣的進攻都組織不起來。
八路軍憑借有利地形以及準到嚇人的槍法，牢牢占據了主動。
而更讓田道積郁悶得要死的則是，他還沒有改變局面的辦法。
不對，辦法還是有的，就是實在有些丟人，這個辦法就是向航空兵求援。
但是再怎么丟臉也總比打敗仗好，當下田道積咬著牙低吼道：“通訊分隊立刻致電師團部，請求航空兵戰術指導！”
通訊分隊趕緊架起電臺準備發報。
然而，通訊分隊才剛剛把發報器架起開槍。
身后忽然就傳來轟轟隆隆的聲響，田道積便愣住。
什么情況？通訊分隊的電報都還沒有發出，航空兵就趕到了？
急抬頭看，卻看到頭頂碧空如洗，不要說是飛機，云都沒有。
再下一刻，田道積突然變了臉色：“是騎兵，是支那人的騎兵！”
話音剛落，一支龐大的騎兵已經從他們來時方向的山后洶涌而出。
這支騎兵穿著灰布軍裝，赫然就是八路軍的騎兵，這下可真是要命！
當下田道積聲嘶力竭的長嗥起來：“各小隊注意，快上馬，快上戰馬！”
長嗥聲中，田道積已經甩開大步，沖向前方幾百米外正在吃玉米的戰馬。
遺憾的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戰場的吵雜聲掩蓋了八路軍騎兵的馬蹄聲，更要命的是群山環抱中的這片盆地很開闊，方圓足有兩三公里之廣，所以田道大隊甚至都沒有在來時的山路布置警戒哨，結果卻是釀成了大錯。
當日軍發現之時，八路軍騎兵已經進入一公里內，而且已經完成了起速，進入到最后的高速沖刺階段。
馬蹄聲中，八路軍騎兵颶浪般一浪浪的洶涌向前。
幾百號日軍騎兵則像受驚的羊群，倉皇向前奔跑，試圖搶在被八路軍騎兵追上之前回到自己的戰馬上。
遺憾的是，真的來不及了。
還沒等田道積和六百多個鬼子騎上自己的戰馬，八路軍騎兵就已經追了上來，寒光閃爍間，一把又一把雪亮的馬刀凌空劈下，血光飆射間，一顆又一顆的人頭滾落在地，小鬼子這次真被殺慘了。
“殺！”
孫得勝一馬當先，從身后追上一個鬼子。
憑借戰馬高速沖刺的強大慣性，孫得勝甚至都沒有做下劈的動作，而只是將馬刀向著一側伸出去，從那個鬼子的脖子上輕輕的一抹。
鋒利的馬刀便立刻將那個鬼子的脖子整個切開，鮮血一下飆出來。
那個鬼子慘叫著，打了一個轉，仰天摔倒在地，抽搐了兩下之后就沒了動靜。
孫得勝繼續催馬向前，憑借強大的慣性，一下就將一個擋路的鬼子撞飛出去，隱約能聽到骨骼碎裂的喀嚓聲，這個鬼子身上還有胳膊也不知道斷了幾根骨頭，還有內臟肯定也已經移位、擠壓甚至爆裂。
連續砍翻了兩個鬼子，終于遇上了騎馬的鬼子。
卻是充當馬樁的那一個小隊的鬼子騎兵殺過來，想要攔住八路軍騎兵的沖鋒，為騎兵大隊的主力贏得上馬的機會。
然而，這只能是徒勞。
“殺！”孫得勝終于做出了一個凌厲的劈刺動作。
迎面而來的那個鬼子騎兵只感覺眼前一花，旋即整個人便飛起來，與此同時，整個世界也開始猛烈的無規則翻滾。
卻是鬼子騎兵的人頭飛了起來。
孫得勝一刀就將鬼子騎兵斬首，繼續前沖。
遂即眼前卻豁然開朗，再看不到一個鬼子，倒是有著大量的戰馬，粗略一數，至少也有五六百匹，這下發大財了！
不過現在還不到收割戰利品時。
“回！”孫得勝勒馬回轉再一次揚起馬刀，“殺！”
已經完成一次沖鋒的八路軍騎兵便紛紛勒馬回轉，重新組織隊形，然后馬刀前引，又向著鬼子騎兵兜頭殺了回來。
這時候，鬼子騎兵已經完全喪失了有組織的抵抗。
八路軍四個騎兵連的一波沖鋒，就像是鐵篩子把鬼子給篩了一遍。
在八路軍的鐵篩之下，鬼子的組織性被徹底破壞，陷入各自為戰。
所以八路軍騎兵也就不用再保持騎兵陣形的完整，開始自由追砍，于是群山環抱之中的盆地立刻就變成了屠宰場。
孤峰頂上。
戰狼小隊已經完全沒什么事做了。
從四個騎兵連從前方山口轉出來，發起沖鋒的那一刻，日軍就完全放棄對戰狼小隊的進攻，甚至就連趴在南邊緩坡上與戰狼小隊對射的那個小隊，也忙不迭的轉身下山，又一窩蜂似的奔向幾百米外吃谷的戰馬。
但是八路軍騎兵很快就追上他們。
刀光閃過，一個接一個的鬼子倒在血泊中。
王野松了口氣，笑著說道：“不錯，比我預計的早到了半個小時。”
“隊長你知道？”魏大勇愕然問道，“你早就知道會有咱們的騎兵前來接應？可我記得冀南軍區發給總部的電報中并沒有說啊？”
“這種事情還用得著說嗎？”王野哂然道，“藥品這么重要的物資，關系著四千多重傷員的生死存亡，總部首長肯定會派兵前來接應。”
“而現在，整個太行軍區機動性最強的就要數386旅的四個騎兵連，所以旅長肯定會派孫得勝他們來。”
“要不然，你真以為我敢守這么一個絕地？”
“要沒有援軍，小鬼子只要召來飛機一炸，咱們真就交待在這里了。”
“我說呢，你這次怎么選了這么一個絕地。”魏大勇舒了口氣，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早就算計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