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一下對面兩伙人的著裝,還有身上的氣質。
葉參謀長,大致猜出來了這兩伙人人的身份。
也就并沒有計較為首之人的態度,并不是很好,反而還一臉嚴肅的開口道。
“我該怎么協助你們?”
話音落下,為首的中校和另一個穿著便裝的中年男子對視一眼,瞬間達成了默契,扭頭便對著葉參謀長說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到這,中校又對著司馬平邦,用非常客氣,但卻聽不出來多少恭敬的語氣請求道。
“司馬副參謀長。”
“麻煩你給我們找一個能說話的地方。”
一個中校,敢對司馬平邦這么說話。
換做旁人,基本上就是“把路走窄了”,小鞋穿到死的節奏。
可司馬平邦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反而還直接起身,親自要給中校等人帶路!
“跟我來吧。”
說完,司馬平邦便率先走出了旅部。
路過葉參謀長的時候,還饒有深意的看了葉參謀長一眼,并且還被葉參謀長注意到了。
不過司馬平邦的眼神非常復雜,葉參謀長并沒有看出來司馬平邦想要表達什么。
十幾人的隊伍,在司馬平邦的帶領下,很快就離開了旅部,只留下一個人,守在旅部門口,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而黃策和李薄威二人,自打這兩撥人來到旅部之后,一直都是皺著眉頭,如履薄冰的模樣。
要是可以的話,他倆是真不想和對面這兩撥人打照面。
可他倆畢竟是五十四旅的主官,涉及到的還是老葉。
他倆不在這里坐著,不是那么回事。
等到人徹底離開之后,黃策才語氣凝重的開口道。
“老葉這是怎么回事?”
“回來才幾天啊?怎么會招惹到這兩撥人?”
聞言,李薄威也是緩緩搖了搖頭,對葉黃策有些擔心的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估計我也不能在這里坐著了。”
“不過放心吧,就像你說的,老葉才回來沒多久。”
“估計是被什么事情卷進去了吧!”
“好了,這個話題不聊了。”
“說多錯多,咱倆就等著老葉回來就好。”
“嗯!”
淺淺的應了一聲,黃策和李薄威直接陷入了沉默。
旅部里,氛圍瞬間又變成了剛才的凝重。
如今已經是凌晨了,但黃策和李薄威,并沒有什么睡覺的心思。
今晚,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而另一邊,葉參謀長跟在司馬平邦的身后,分析了一下方向,確定司馬平邦是在朝旅部的禁閉室走去。
而葉參謀長,看似神色如常,實際在心里面卻是快速思考,納悶這兩撥人為什么會找上自己!
如果葉參謀長沒有分析錯的話,身著便裝的那伙人,應該是傳說中調查局的同志,甚至有可能是最神秘的“八局!”
而身著軍裝的一伙人,神秘程度對比調查局的同志,更是猶有過之!
原總參某“研究機構”!
而在軍改過后,這個“研究機構”也進行了相應調整。
他們如今的現狀,就連部門名稱都是絕高的機密,葉參謀長在機關工作了整整四年多,都沒有聽說過他們的一言半語,神秘度可想而知!
而葉參謀長對他們的稱呼,現在也只能沿用老一套的稱呼!
二部!
八局,二部!
這兩個職能高度相像,但是一個對內,一個對外的部門,如今同一時刻,極其罕見的聚在一起,找上了葉參謀長。
這固然和葉參謀長中級領導軍官的身份有關。
但這也同時意味著,葉參謀長這次卷入的事情。
絕對不小!
可話又說回來了,到底是什么和葉參謀長有關的事情,能讓八局二部同時出動,采取近乎訊問的態度,對待葉參謀長這么一位剛剛獲得榮譽稱號的“最美奮斗者?”
抱著這個念頭,葉參謀長疑慮重重的向前走去,滿腹心事。
而這一路上,都沒有人任何人說話,整個隊伍沉默的彷佛被黑夜籠罩的雪地,靜謐無聲。
很快,司馬平邦終于抵達了目的地。
五十四旅旅部,已經多年未曾使用過的禁閉室。
雖說禁閉室的寓意,不是太好。
但是作為一處說話,并且還是說機密的地方,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只見司馬平邦親自上前,打開了禁閉室的大門,便神情肅穆的退到了一旁,開口道。
“說話的地方就是這里。”
“伱們聊吧。”
“有什么需要可以再聯系我,我一定鼎力協助!”
說完,司馬平邦便直接轉身離去,似乎生怕和這件事情扯上關系,唯恐避之不及。
能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司馬平邦一直堅守著一個信條。
那就是不該知道的事情,必須遠離,堅決不問不打聽!
“葉參謀長,請。”
在司馬平邦走后,帶隊的中校先是吩咐自己的人,從旁邊的辦公室里搬來了幾把椅子,這才扭頭對著葉參謀長很是客氣的開口道。
不過客氣歸客氣,中校和其他人的視線,可是一直都沒離開過葉參謀長的身上。
似乎葉參謀長一旦有什么不合時宜的舉動,這群人馬上就會采取措施!
更有幾個人的手,一直放在自己鼓鼓囊囊的腰間,正充滿警惕的盯著葉參謀長!
說句實在話,哪怕再怎么想配合他們的工作,被這種用近乎犯人一樣的態度對待,是個正常人,都會有火氣。
不過葉參謀長深知現在不是慪氣的時候,有什么不爽,等到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不遲!
“呵呵。”
意義不明的笑了兩聲,葉參謀長扭頭率先進入了禁閉室,大搖大擺的一屁股坐在類似于“審訊位”的椅子上,打量著禁閉室內的格局。
說起來,從軍這么多年,葉參謀長還是第一次進禁閉室。
可不得好好打量打量?
而這間禁閉室,也非常對得起自己“禁閉室”的名字。
室內通體的白色墻壁,沒有任何窗戶,門一關,就得依靠屋頂唯一的電燈提供照明,要是禁閉期間斷電的話,更是黑白不知,主打的就是一個壓抑。
至于其他的物品,一床一盆一水龍頭,僅此而已。
見此情景,葉參謀長不由的搖了搖頭,心里面隱隱有些劫后余生之感。
得虧他嗎沒把葉參謀長扔到這里面待過。
要不然就在這種黑白不知,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解決的條件下,待上幾天,那特么肯定是一輩子的陰影!
而在葉參謀長打量著禁閉室的功夫,中校和另外一名便裝男子,業已落座完畢,身旁各有一名他們自己帶來的隨行人員,手持紙筆,準備記錄。
“砰!”
巨大的聲音過后,禁閉室厚重的鋼制大門,被重重的合上。
平時負責運送飯菜的推拉小孔,此刻更是被封的嚴嚴實實,不光阻攔了外面的光線傳遞進來,更能有效避免屋子里眾人的談話,被人聽到。
而門口處,剩下的人員直接清空了上下三層樓的所有人,隨即便分批站在樓梯口,禁閉室門口,充滿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得虧現在還是凌晨,機關辦公樓里的人員不多。
要不然折騰出這么大動靜,沒準葉參謀長又得多幾個外號!
就在這種緊張壓抑,而又疑慮重重的氛圍下。
所謂的協助調查,又或者是問話,終于開始了。
沒有走所謂的“姓名性別年齡”流程,一臉冷冽的中校直接從檔案袋里掏出一張16寸的照片,遞給了葉參謀長。
“葉飛同志,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做那些虛頭巴腦的自我介紹了。”
“這個人你認識嗎?”
緩緩伸手將照片接過,葉參謀長借著昏暗的燈光,打量著手里的照片。
而照片上的男人,也算的上是葉參謀長的老相識了!
如今已經是七所正研究員,繼承了趙老和衛老衣缽,在無人機,尤其是無人機自行組網和智能化領域堪稱大拿的馮文鵬!
像是之前,葉參謀長但凡協調點裝備回來,都得馮文鵬帶隊,幫葉參謀長培訓教學。
要不然四年過去,馮文鵬的地位今非昔比了,沒準這次五十四旅的“性能測試單位”,馮文鵬還得帶隊過來。
光是這一件事,就能想象的到葉參謀長和馮文鵬之間的關系。
不說非常親近吧,但也絕對是可以互相信任的朋友。
見這次的事情和馮文鵬有關,葉參謀長頓時緊鎖眉頭,充滿擔心的開口道。
“認識,七所的研究員馮文鵬。”
“他怎么了?”
見狀,中校和便裝男子再次對視一眼,見便裝男子點了點頭,中校這才開口說道。
“就在前天晚上十點左右,馮文鵬同志在燕京遭遇了一場車禍。”
“現場三人,除了馮文鵬同志目前仍在搶救之外。”
“其他兩名司機,當場身亡。”
“由于在馮文鵬同志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發現了一枚定位器。”
“這起案子就轉交給了我們兩個部門負責。”
“這也是我們找上你的原因。”
簡單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葉參謀長一邊為馮文鵬而感到擔心,一邊冷靜的開口道。
“兩位同志。”
“我和老馮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
“并且你們應該也知道,不久之前我因為裝備上的事情,去過七所。”
“但是沒有有見到老馮。”
“當時時間比較緊,我也沒有找衛老他們打定老馮的去向。”
“再之后的事情,相信你們比我更清楚。”
“重傷,住院。”
“我和老馮最近的一次見面,就是住院大概一個多月的時候,老馮來醫院看了我一次。”
“那就是我們最近一次的見面,距今已有半年的時間了。”
“這就是我能給你們提供的訊息。”
“從時間上你們應該能看出來,不管是放定位器,還是提前知曉他的行程,我都沒有辦法做到。”
“兩位同志,老馮出事,我也是擔心,著急的一員。”
“但是我能主動提供的訊息,只有這么多。”
“至于剩下的,需要你們向我詢問了。”
在這種關頭,葉參謀長非常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根本不需要中校和便衣男子詢問,便非常冷靜的將自己近一年來,和馮文鵬接觸過的所有時間節點,通通“交代”了一遍。
中校已經說的夠清楚了。
定位器三個字都出來了!
這件事是怎么回事,還用多說嗎?
尤其是現在的馮文鵬,可謂是今非昔比,行程的保密等級,甚至還要超過葉參謀長,直追衛老等老一輩人!
為什么衛老等很多老一輩軍工人,在這次“最美奮斗者”頒獎儀式當中,能夠被公開,收獲這份遲來的榮譽?
就是因為衛老等人,已經不再需要那種近乎于隱姓埋名的保密措施了!
他們的徒弟,這批新一代三十歲,四十歲左右,在90年代培養的研究員,如今已經可以挑起大梁,撐起一片天了!
尤其是現在的發展,可謂是日新月異,新領域層出不窮。
很多時候,年輕人的表現,未嘗會比老一輩人,來的要差!
就比如馮文鵬,假以時日,未嘗不是新一代的“趙老”,甚至是“衛老!”
可就是這么一個前途無量,堪稱負責領域新一代領軍人的研究員,現在居然躺在醫院里,生死未卜!
再加上馮文鵬受傷的地點,是在燕京,情況就更加特殊了!
想到這,葉參謀長忽然理解了便裝男子和中校的態度,為什么會這么不好!
他嗎的,這事簡直就是在把他們兩個的臉,摁在地上狂踩猛抽!
并且還是持續性的那種,時間拖得越晚,他們兩個甚至是身后領導的臉,都特么別想撿起來!
攤上這么一檔子事,這倆人代表的部門不特么掘地三尺,把這幾只“耗子”抓出來就怪了!
一想到這一茬,葉參謀長就突然對中校和便衣男子,充滿了同情之色。
不過葉參謀長也有點好奇。
自己的行動軌跡,對面的兩個人應該比自己還清楚。
這他嗎葉參謀長根本沒有動機和可能啊。
為什么會大費周章的找到葉參謀長?
幾乎是葉參謀長心中剛剛升起這個疑問,對面的中校就用冷冽的語氣開口道。
“葉飛同志,你不必感到疑問。”
“如果我說,這輛車上,原本應該是衛老和馮文鵬同志一起乘坐。”
“你應該就不會為我們找上門而感到詫異了吧?”
此言一出,葉參謀長頓時瞪大了眼睛!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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