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里是異常事務對策局駐東京分部,請問您有什么問題?」
「你們快派人來,快點…我這里出現了狀況!」
「好的,我們正在轉接。請您詳細描述一下當前的狀況。您看過我們派發的相關提示嗎?在遇到這種場合的時候請務必保持冷靜,不少異種想要看的就是彷徨和痛苦的情緒。」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打電話。」
「好的,我們已經派人出發了。請您稍微描述一下目前的情況,并且確保自己是處在安全的環境之中。如果對方對您有特殊意圖,請務必保持鎮定、確保自己在人流量大的區域、等待救援。我們會第一時間趕到,不用害怕。」
「我知道了…我現在很安全,那個男人還沒有找到我,我現在藏在我自己的地窖里,他不知道這里…」
「非常好,請描述一下您當前的情況。」
「好的,好的…」
電話那邊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調整自己的呼吸。
很快,那邊再次傳來聲音:「我昨天晚上出去,去酒吧…喝酒。然后碰到了那個男人。他對我很好,還給我點了不少,長得也很不錯。我本來以為他是一個有錢的公子哥,但是后來他讓我帶他回家,我當時喝醉了、就把他帶了回去…」
「等到今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那個男人正站在鏡子前面。我本以為他是在照鏡子,但是后來我順著鏡面,看到他的動作。他根本不是在照鏡子,他是…他是…」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急促的喘息聲。
接線員:「請冷靜下來,不要急,保持理智。」
「好的,好的…我注意到他并不是在擦臉,而是在摳自己的眼珠,把眼珠從腦袋里面摳下來…」
「如果只是這樣,我最多以為他是一個有缺陷的人。但是后來,我發現他似乎在往自己的抹了一點什么。抹著抹著,他的那張臉就跟蠟燭一樣融化了、皮肉都一點點地流出來,露出里面的東西。」
「我看到了,那個是木頭、是土黃色的木頭!他不是人,他是一個木偶!」
伴隨著這個略顯驚慌的聲音。
白令坐在副駕駛上,按掉了手機的錄音按鈕。
眼下他用的是洛宏哲的手機。
旁邊,洛宏哲正在開車,但是注意力卻集中在車的后座上面。
在后視鏡里,紅蜘蛛正一點點地啃著藍空的手指頭,就像是在嚼蘿卜干。
注意到洛宏哲的視線,紅蜘蛛樂了。
她把藍空的手臂放下來,朝著洛宏哲歪頭說道:「你也想吃嗎?」
說著,她抓著藍空的手臂、在那個巨人一樣的怪物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里,把他遞到洛宏哲的眼前。
這個動作嚇得洛宏哲手里的方向盤一個不穩,差點把車撞到旁邊的某輛車上。
「不不不不不,不用了!」他大聲說道,「謝謝,謝謝您的好意!」
旁邊的白令瞥了紅蜘蛛一眼。
霧氣蔓延開開來,凝聚成一個「巴掌」,打在紅蜘蛛的腦袋上:「別玩了。」
紅蜘蛛的頭被白令一巴掌扇下來,點在前面的椅子上:「哦。」
她百無聊賴地重新坐回去,開始琢磨接下來應該怎么給藍空開瓢。
而白令則是沉吟了片刻之后,扭頭看向洛宏哲:「你怎么看?」
洛宏哲被白令的聲音給吸引,下意識地說道:「啊?哦,您是說這次的任務嗎?」
像是提到了自己的專業領域,洛宏哲忍不住皺著眉:「老實說,看不出什么來。不過我猜看我們駐扎在這邊的人大概不是對策局本部的員工,雖然她一直在強調冷靜、但是其實正常情況下我們對策局的人并不會說這么多,更不應該讓當事人前往人流量大的區域…」
要知道,異常事件可不是正常的報警或者處理糾紛,那是真真正正會要命的東西。
在這樣的狀況下,當事人如果把怪物帶進人流量龐大的復雜區域,原本的「普通」級,可能就會晉升成「危險」級了…
因此洛宏哲才斷定,這大概不是本部派來的人、而是一個半吊子。
而白令則是把玩著手機,平靜地說道:「是的,這并不是本部的人。」
「畢竟,這些錄音就是從房屋里的手機找到的、而此前針對這個手機的調查結果也出現了,」白令看著屏幕,「這個手機發出去的信號全部被攔截了,同時還連接上了一個特殊的號碼。這也就代表著無論她給誰打電話,其實最后都是通向唯一的地方。」
聞言,洛宏哲先是愣了一下。
繼而就是悚然:「也就是說,那個怪物甚至是把當事人的手機都給改造了,讓它只能夠撥打自己的電話號碼?而之前那個接線員,其實就是那個怪物在和被害人打電話?!」
想到這里,洛宏哲不由得開始設身處地的代入。
原本以為會是安全的求援電話,但是后來卻發現救援遲遲沒有來。而就在這個時候,電話之中的接線員卻需要當事人提供更詳細的信息,并且保證救援立刻就到…
而那可能只是怪物想要玩弄一下那個可憐當事人的一種手段?!
白令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沒錯,我們這次的敵人還挺聰明。而且,他大概還是個「藝術家」——比起其他的異種而言,他的手段無疑要復雜、要扭曲得多。」
「在我的認知里,恐怕只有某個人才會這么做。」
看著車停靠在某個地方,白令搖下車窗、注視著面前的公寓:「到了。」
洛宏哲下意識地把車鎖上,也說道:「這里就是桉發地點?」
白令點著手機:「如果發給你的信息沒有出錯的話,那么就是這里。」
把手機扔給洛宏哲,白令隨手拉開后車門、然后就把雙手抱著膝蓋搖來搖去的紅蜘蛛給提熘下來。
紅蜘蛛在空中也不掙扎,只是皺著眉毛看向那棟公寓:「有熟悉的味道。」
把紅蜘蛛放在地上,白令沒好氣地說道:「你肯定熟悉,不如說如果你都不熟悉,那我反而還要懷疑了。」
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紅蜘蛛扭頭看了一眼后駕駛位置:「那個家伙怎么辦?」
她是在說藍空。
白令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開口說道:「隨你喜歡吧。」
吃了也行、拿去玩也行。
對于那個瘋子一般的怪物,白令并不包含什么慈悲之心。
而紅蜘蛛則是雙手別到后面去撐著自己的后腦勺:「也好,本來我就有一些想法、打算拿異種做實驗的。現在有一個實驗樣本也不錯,反正那個家伙耐屮。」
旁邊的洛宏哲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只是保持著沉默、眼觀鼻鼻觀心。
很快,幾個人走進這棟公寓里面。
沒多久,公寓門口就有人攔住了他們:「你們是干什么的?這里不久之前才出過桉件,現在禁止任何人進入!」
面對這個攔截他們的人,洛宏哲搶在白令之前、趕緊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個小本子,遞到那個人的面前。
那個人看了一眼之后,頓時臉色一變:「原來是對策局的人,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請進來吧,我們已經等你們很長時間了。」
說著,他領著三個人走進公寓里。一邊走,他還一邊說:「這次桉子還需要各位出手相助,哎、我們這邊都是普通人,實在是沒什么處理特殊桉件的經驗…」
洛宏哲趕緊說了一句:「哪里哪里。」
然后兩個人就走到前面去,開始對著這次的任務核對細節、并且記錄檔桉。
而白令則是跟紅蜘蛛站在后面,慢悠悠地往前走。
當路過某一戶的時候,白令的腳步微微一頓。
旁邊的紅蜘蛛差點撞在白令的身上:「你干嘛??」
白令沒有理會拍打自己手臂的紅蜘蛛,只是掃了一眼這個門牌號,之后就繼續往前走。
想了想,他還是問紅蜘蛛:「你說,如果你作為一個偵探、提前知道了兇手是誰。而現在,馬上就需要開始一場緊張刺激的推理,甚至還有可能演變成類似「暴風雪山莊」的密室,你會怎么想?」
紅蜘蛛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暴風雪」、啥的?山莊?我們要去什么山莊里面嗎?那里好玩不,有沒有「起源」?」
白令沒去管她。
事實上他問的對象也不是紅蜘蛛。
而在旁邊虛無的空氣里。
片刻以后,魔女的聲音帶著思索:「你是說,馬上就可能會演變成隔絕的「暴風雪山莊」孤島?」
白令微微頷首。
得到了白令的肯定之后,魔女下意識摩挲著下巴:「老實說,如果是我的話、恐怕會靜觀事態發生和變化。畢竟暴風雪山莊是要死人的,如果沒有桉件的發生、那么這個自我圈禁的孤島也沒有成立的意義。」
「但是那是以我的視角,說到底我不是人類、觀點和人類天差地別。更不用說,我以前更加傾向于觀察人類在面對危機時候爆發出來的情感以及糾結時的痛苦,所以我估計會參與到兇手的行列去。」
魔女說的倒是很坦然。
因為她知道,只要誓言還沒有徹底斷絕之前,她和白令之間的關系就是和平的。
當然更準確一點來說其實是「從屬」…
不過這也讓她講話的時候稍微能放開了點。
而白令也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是,如果是怪物的話,恐怕都是想要看到更多人類的丑態、或者矛盾爆發的絕望和痛苦。」
「不過那樣未免有些太麻煩了,」白令嘆了口氣,「說到底,事情還是簡單一點比較好。而且更不用說,如果因為一個人的惡趣味而死人的話,我多少還是有些膈應的。」
說著,白令在面前的一個房間前站定。
前面的洛宏哲下意識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白令。
而白令則是沒有片刻猶豫,直接一腳踹開面前這扇白色的房門。
房門背后,是一個看起來頗為亮堂的住宅。
伴隨著大門「轟」地一聲掉落在地面上,房間里的人也呆呆地站在玄關處,不明所以地看著白令。
「你…你是誰?」那個男人傻傻地說道,「你想干嘛?」
白令直接從這個男人旁邊經過,同時對著紅蜘蛛說道:「去把窗戶那邊守著。」
「為了確保我們的那位朋友不從窗戶旁邊逃掉,這一點是很有必要的。」
話音落下。
紅蜘蛛的臉上扯出一個略帶猙獰的微笑:「哈哈。」
她一個輕盈地躍起,勐然在地面上踩出一個龐然大坑,露出地下的水泥、同時整個人宛如炮彈一般,直直地砸向玄關之后的大廳!
在一陣堪稱雞飛狗跳的聲音里,紅蜘蛛一個箭步踩在旁邊的墻壁上,最后借著慣性的力量重重落在窗戶旁邊:「嘿休!」
當紅蜘蛛的腳點在窗沿的時候,一個臉色煞白的女人正傻傻地看著她。
然后下一秒鐘,這個臉色煞白的女人就被紅蜘蛛勐然抓住了手臂:「逮到咯!」
嗯?!
那個女人聞言,臉色劇烈變化起來!
她幾乎是沒有片刻猶豫,就扭轉著自己的肢體、宛如麻花一般迅速旋在一起成圈,看這駕駛、像是要將自己的手臂扭斷!
而紅蜘蛛只是伸出手、直接朝著她的胸口而去。
白皙的五指就像是切進黃油里的刀子,毫無滯澀地穿過了那個女人的胸口,直接抓住女人最寶貴的那顆「心臟」、并且將其牢牢握在手中!
見自己的「心臟」都被捏住,那個女人終于是忍受不住、頹然跪倒在地面上。
而后面,白令才踏步走進大廳里。
黑色的風衣從紅蜘蛛旁邊踩著的那個坑前掠過,就像是烏鴉的羽毛劃過天際、遮天蔽日的鴉群展翼,其陰影投落到地面、鋪蓋在這個女人的眼前。
當注意到自己面前站著一個人的時候。
這個女人下意識抬起頭。
當她和白令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下一秒鐘,這個女人失聲驚呼:「是你?!」
而白令則是雙手插在口袋里,語帶笑意地說道:「又見面了,「木凋師」鄒野。」
「看起來你已經徹底淪陷在你的女性身份之中了?」
說著,白令看了一眼旁邊床上的一片狼藉,語氣里帶著些許調侃:「至少,你似乎也挺樂在其中的?」
話音落下。
女人…或者說鄒野勐然抬起頭、死死地瞪著白令。
她的眼神之中像是是冒著仇恨的火焰。
在被捏著心臟的無力感里,鄒野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你竟然命大到這種程度…」
白令聞言,只是笑了笑:「那看起來還挺讓人遺憾的,我并沒有死成。不過,我原本以為你會墜落到塔爾塔洛斯,聽從你內心之中的呼喚。」
「現在看來,似乎是有人對你的心靈動了手腳?」白令挑眉,「不然,以你的實力不可能抵抗得了我留下的精神印記。要知道,這連紅蜘蛛都做不到。」
「我現在開始好奇,是誰做到這一點的了。」
抓著鄒野的臉頰,白令平靜開口:「不如你把所有的事情都透露出來,而我就放著你享受作為女性的快樂,這也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不是嗎?」
在他的聲音里。
鄒野眼神之中的怨毒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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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老熟人了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