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地一聲。
荀墨的子彈再次從背誓者的額前擦過去。
這次的攻擊直接讓這個女人的長篇大論停住了。
她抬起頭、眼神危險地看著荀墨。
而荀墨則是扛著槍,歪著頭看向背誓者:“差不多得了,跟個怨婦一樣,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覺得你是不是跟地上趴著的那個家伙有一腿,是被他拋棄了、所以才整這么多幺蛾子。”
吹了個口哨,荀墨笑嘻嘻地說道:“還是你真的對這個家伙暗通款曲過?嘶,沒想到這個家伙口味這么重…”
這句話一出口,背誓者的臉一黑。
“我知道你,對策局的那個荀墨,”她說道,“我記得你之前一直駐扎在半島上,這次看起來是一起來新海了,你倒是挺有閑情逸致。”
“怎么,終于是被半島上面的‘死魂’糾纏不住、選擇放棄和打退堂鼓了嗎?”背誓者平靜地說道。
她大概是想要利用這句話把荀墨破防。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荀墨非但沒有破防、反而聳了聳肩:“是啊,我怕了,我跑了。”
這句話反而讓背誓者呆了一下:“你…”
她著實沒有想到對方說這話的時候竟然如此坦蕩,甚至都有些超過她的預料了。
卡殼了一會兒之后,背誓者才接著說道:“…不管如何,看起來你是執意打算跟我作對了?”
“廢話,”荀墨翻了個白眼,“先不說我自己的職責問題,光是地上躺著的那個、我就不可能放著你把那個家伙給做掉,不然回去的話祁光可能會反過來把我做掉。”
有意思。
背誓者冷笑一聲:“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是,畢竟你到現在的人生經歷最多也只不過是在半島上經歷‘死魂’,對于真正意義上的‘恐怖’一無所知…”
輕輕捏著手腕,背誓者死死地盯著荀墨:“正好,在這里把你解決掉的話、對策局那邊可能會稍微亂一些。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話音落下。
下一秒鐘,原本還站在原地的背誓者瞬間就消失在荀墨的視野之中!
荀墨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直接靠在墻邊、整個人捏著手槍嚴陣以待!
“屮,還真是空間能力!”他暗罵了一句,“這下麻煩了。”
如果是空間能力的話,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自己就會栽在這里。
這可不是開玩笑,要知道、“空間”這個詞語幾乎代表了無窮的便利和…破壞性!
到目前為止,荀墨也僅僅只是碰到過兩個和“空間”搭邊的怪物。這兩個怪物的能力還算一般,沒辦法像是眼下背誓者一樣隨便空間移動,但是即使如此、那兩個家伙也讓荀墨吃盡了苦頭!
說到底這個能力本來強度就太高了!
后背緊緊貼著墻壁,荀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身邊的一切。
然后下一秒鐘,一個聲音從他的耳邊傳來:“你在看哪里?”
該死!
荀墨恍然回神,毫不猶豫地就是一槍!
這一槍直接落在背誓者的身后,可惜、連她的頭發絲都沒有擦到。
“特殊子彈?”她挑眉,“看起來是半島上那個家伙的殘骸?有意思,你們在半島經營了這么長時間,看起來總算是找到能夠把那個家伙利用的辦法了啊?”
半島上的那個家伙,指的就是引發半島危機、從人類體內冒出來的那個異種。
荀墨的子彈就是利用那個家伙的殘骸特制出來的,在對付異種方面有著堪稱爆炸的效果。
一般的子彈對于這種怪物幾乎沒有什么效果,除非是重武器造成巨大的火力壓制,手槍這種“小玩具”對于“危險”級以上的異種而言幾乎跟撓癢癢沒有什么區別。
然而在利用特殊的子彈之后,荀墨的手槍在射到異種的身體里時,幾乎就跟正常子彈打在普通人身上一樣,足以致命!
只不過他的這幾發全部落空了。
看了一眼身后的彈孔,倒掛在墻壁上的背誓者頭發披散:“很可惜,如果你能夠跟那把貫穿靈魂的手槍結合起來的話,或許對我還算有點威脅。不過眼下,僅僅只是半島那個家伙的‘污染’,對我而言幾乎沒有什么意義。”
“要不是因為擔心我們可愛的小貓咪被劃破了皮,說不定我還想把子彈吃下去呢。”她笑瞇瞇地說道。
真是游刃有余。
荀墨這么想著。
這幾乎都可以稱得上是完全碾壓了。
從先前這個家伙展現出來的能力來看,荀墨就知道了、這個家伙完全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
不,別說是自己了,哪怕是在他心目中跟怪物一樣的王偉正,在這個家伙面前恐怕也走不了幾招。
這是純粹的直覺,是在遇到致命危險時候,正常生物都會給自己大腦警省的…直覺!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么怪物?’荀墨心里想著,‘在半島那個地方我都沒看到這么恐怖的家伙,這真的還是生物嗎?!’
也不知道那個先知到底是怎么惹上這么恐怖的怪物的!
要不是因為現在對方還在跟貓一樣玩弄著“獵物”,恐怕僅僅就是剛才那一秒鐘、自己就死了!
對于自身的能力,荀墨有很強的自我認知。
在近戰方面他能夠碾壓“危險”級,而在一定距離之下他可以輕松應對“災難”級,可以說他已經算是相當強了。
但是奈何這個家伙…會特碼的空間移動!
而且除此之外,她本人的近戰能力很明顯也遠遠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因此,毫不夸張地說、眼前這個女人完全就是荀墨的天敵。
無論如何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才能夠跟這個女人打一場。
因此他嘆了一口氣,很干脆地把手槍塞到后面的口袋里:“真是一個可怕的怪物啊。”
看著荀墨的動作,背誓者瞇起了眼睛:“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荀墨擺擺手,“打不過為什么還要打?就這樣吧,我們就當無事發生過,接著聊你的感情經歷?”
聽著他的話語,背誓者笑了:“這就不想打了?”
“可惜,晚了。”她說道。
下一秒鐘,她伸出手、陰影直接朝著荀墨攏了過去…
然而下一秒,遠處再次傳來一聲槍響!
嗯?!
聽著這聲槍響,背誓者猛然抬起頭!
槍聲響起的方向是身后的房子里。
那里還有著白令和另外兩個人!
難道說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人?!
她幾乎下意識地就想要利用預言能力看一眼,但是出于某種特殊的考量、她還是放棄了。
低頭看著帶著笑意的荀墨,背誓者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松開了手。
然后快速地朝著房子里面而去。
剛一進入房子,她就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瞳孔微微一縮!
地面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破碎和火藥的痕跡,仿佛就在不久之前才經歷了一場災難一般、滿地的玻璃碎片。
而除此之外,最吸引背誓者目光的,則是躺在地上的那個家伙。
她快步上前,看著那個家伙臉上的面具:“你…!”
此時此刻的白令臉上的面具已經微微有些松動,而渾身上下也破爛不堪。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還要在于他的胸口。
眼下他的胸口黑洞洞的一片,看起來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狠狠轟擊過了一樣,“前胸貼后背”!
看著這樣的白令,背誓者臉上的表情很難看:“該死!”
她煩躁地把白令抱起來,上上下下掃視著他的身體,似乎是想要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然而很快,她臉上的表情就微微一變。
看著毫無血跡的胸口,背誓者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樣子、眼神閃爍不定。
她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以至于連面前白令的手指頭微微動了一下都沒有發覺。
就在她細細思索的時候。
一只手突然按在了背誓者的手背上:“是不是覺得很疑惑?”
白令平靜地說道:“對我現在的狀態就這么奇怪嗎?”
聽到白令的聲音之后,背誓者臉上的表情再次一變!
她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來,然而不知道為什么、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完全動彈不得!
對方的手就像是沉重的鐵鉗一樣,牢牢夾著背誓者的手,讓她仿佛身陷囹圄而無法掙脫。
在她那張錯愕的臉之下,白令微笑著開口:“看起來你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你現在的狀態是利用蒼白女士,也就是弗蘭肯斯坦的身體下來的,”他說道,“而弗蘭肯斯坦作為人造物,其實本質就是赫爾墨斯派造出來的新的‘賢者之石’,跟我手上的那個指環一樣。”
亮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指環,白令的臉色逐漸恢復淡然:“而賢者之石的驅動受到意志力的控制,這一點從我把指環從封印里拉出來就能夠看明白——一個人的意志力如果足夠強大的話,那么就能夠強行控制住它。”
“因此控制你這個大號一點的賢者之石,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問題。”
“我需要的僅僅只是要怎么才能夠讓你和我近距離接觸,僅此而已,”他說道,“這種接觸必須要是絕對客觀的,換句話來說就是、不能夠被影響到。”
看著白令。
背誓者開口說道:“所以你就讓其它人槍擊自己?”
面對這個疑問,白令搖搖頭:“當然不是。”
“解決你很簡單,”他說道,“我早就已經看到了未來,知道你的實力雖然是‘起源’,但是其本質上還是利用蒼白女士賢者之石的力量進行驅動。所以說,只要看著你不管、你自己就會因為耗盡能量而不再是‘起源’。”
“但是就這么解決你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白令微笑地看著背誓者:“因為未來我早就已經看到了你毫無阻礙的末路,不過、多虧是你,我也看到了一些特殊的玩意兒。比如說現在。”
說著,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而被背誓者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然而下一秒鐘、她的眼神就猛然一震!
此時此刻,原本看起來空洞一片的胸口,竟然冒出了無數的泡沫、宛如鎖鏈一般縫補著他的身體,將他的身體一點點地合攏!
像是看出了背誓者的震驚,白令愉悅地笑道:“看起來你確實不知道。”
他摘下了面具,平靜地看著背誓者:“之前聽你的話語我就猜到了,你大概并不清楚——我其實已經死了,而且死了還挺久。但是你還是覺得我會疼會痛,甚至還覺得會不小心把我殺了…”
“看起來你看到的未來里面沒有眼前這一條啊?”白令挑眉,“怎么說呢,我很好奇。不僅僅是好奇你所看到的未來是什么,更好奇兩個先知如果碰在一起會發生什么。”
發生什么?
背誓者鎮定地說道:“你忘了嗎,你說過、我用的是蒼白女士的身體。所以,眼下并不是我的本體…”
還沒等她說完,白令就打斷了她:“我當然知道。”
“所以我才做了準備啊,”他看著背誓者,笑瞇瞇地說道,“不然我為什么要在這兒躺這么久,還一句話都不說,當然是為了拖延時間。”
“你看,現在結果不就來了嗎。”
說著,他看了一眼門外。
很快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推拉的聲音。
沒多久,宋清辭就從門外進來了,還拉著韓千秋以及…背誓者之前扔下的那個發繩!
看著那個發繩和韓千秋,白令笑得很溫和:“讓我看看,弗蘭肯斯坦變化為一的時候,占據著她身體的你到底會不會也一并被拉到這個世界來…”
“順便也讓我看看,精神狀態下的你在進入我的‘意識’之后,會不會和我共享那份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