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舊神
潔白的羽翼沾染著金色的血液，被無情的撕扯下來。
疼的布魯斯嘴唇都在打哆嗦，剩下的四對羽翼揮動下，立即掙脫開丁小乙的束縛，快速與他拉開距離。
但緊隨著第二元神抓住機會，張口噴出一團玄同火，赤色的火光在他后背上炸開。
如今的第二元神，噴發出來的玄同火，威力比之從前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頓時布魯斯的身體化作了火人。
不斷激發自身神圣之力，想要將身上的火焰和那層該死的黑暗隔膜消解掉。
可那是玄同之火，無物不燃，燃之不滅。
而丁小乙的神諭術，可不僅僅只是山寨貨，而是真正模仿出了神諭術的核心力量。
幾乎和正版毫無區別，在兩人實力相近的情況下，重傷狀態的布魯斯又怎么可能輕易驅散掉他身上的那層黑膜。
不過轉瞬間，空氣中就已經開始飄出了陣陣的肉香。
“嗯，還少了點孜然，可惜沒帶屠夫之盒那個蠢貨。”
丁小乙晃動著手上剛剛撕扯下來的翅膀，這對翅膀上還保留著圣潔的力量，顯然翅膀正是這些所謂天使的力量源泉。
他把翅膀收起來，這可都是難得的靈能材料，拿來附魔效果最佳。
“看清楚了么？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天使，不過如此，至于你們的神主，更是不堪一擊，他若是敢出來，我今天就能讓他飲恨九泉。”
丁小乙乘騎在第二元神上，神威凜凜，頭上懸五行鐘，皎潔的光輝萬縷，洶涌澎湃，大氣磅礴。
凌厲的目光掃視在圣城墻上那些被愚弄的狂信徒，讓他們明白，所謂的神主也好，這些天使也罷。
不過是實力比他們強大一些的家伙，他們一樣會受傷，一樣會死亡，他們口中所謂的永生完全不存在，根本不值得他們把一切托付給這些人。
眾人聞言莫不心驚肉跳，只是他們此刻非但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愚弄，反而在為布魯斯祈禱。
丁小乙甚至可以看到這些愚昧的家伙身上泛起點點的熒光，這些熒光居然匯聚在布魯斯身上。
得到了信仰之力的加持下，布魯斯終于沖破了身上的神諭術，隨后龐大圣光沖入云霄。
縱使身上的玄同火依舊不斷在燃燒，但燃燒的速度，遠不及布魯斯恢復的速度快。
“異端，吾以神主之名，對你進行審判！”威嚴的聲音讓天地都跟著隆隆而鳴。
手持圣劍的布魯斯，站立在九天上，威嚴的身軀，宛若至高神王。
丁小乙注意到，這家伙居然在這時候將自己的鮮血注入進了手上那把金燦燦的圣劍之中。
“這樣你也會死！”他開口說道。
布魯斯的招數并不稀奇，只是把他自己作為祭品來完成最強一擊。
這家伙的實力很強，已經是龍級巔峰，就算是自爆，威力都會大得驚人。
更何況是把自己作為祭品來獻祭。
布魯斯沉默不言，眼神猶如那些狂信徒一般無二，閃爍著熾熱瘋狂的精芒，他要捍衛神主的威嚴。
為神主掃平一切絆腳石，即便這樣做的代價，是讓他隨之一起灰飛煙滅。
但他堅定的相信，神主會接引他進入永生的天堂。
見他執迷不悟，丁小乙長嘆一聲：“可惜，傷不到我。”
揮手間放出自己的靈能空間。
頓時眼前星河斗轉，無數山岳破空而出，累疊的山勢厚重秀麗，蒼松巨石間云煙嵐光蒸騰而起，雄渾中兼有明麗，靜穆中透著神奇。
連綿不絕的山體浮現，卻見群星閃爍，與這些磅礴大山相融，形成一片天地奇陣。
頓時群山像是活了一樣，緩緩轉動，混沌迷蒙，遮住了整片虛空。
“制裁！！”
見狀布魯斯果斷將最后的力量全部注入進手中圣劍，一聲巨大的轟隆聲下。
只見金色劍芒從九天墜落，劍芒越來越大，甚至劍刃已然將這片海面都給覆蓋。
用盡全力的審判之劍，威力足以把這片海域蒸發，他相信沒有人能夠在圣劍之下活下來。
圣城里，無數察覺到圣劍的力量，不禁瑟瑟發抖。
那位年老的傳道者，更是手舞足蹈的呼喊道：“大家別怕，天使將帶領我們回歸神主的懷抱，快隨我一起禱告，這是你們的榮幸。”
說罷他跪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攥著手上這枚十字架，口中念叨著神典里的經文，已然做好隨著這座圣城一起進入天國的準備。
然而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
當浩大的劍芒墜落在群山白霧之中時，這把足以斬滅眼前十方萬里生靈的制裁之力，居然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么會這樣？？”
半空中布魯斯尖叫著，他覺不相信自己獻祭的全部力量，居然是雷聲大雨點小，一點動靜都沒有惹出來。
憤怒、不甘席卷在他的心頭。
直至眼前重山散去，顯現出丁小乙的身影，他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絕殺一擊居然打了個寂寞。
“你…嗝!!”
丁小乙拍了怕肚皮，一副酒足飯飽的模樣，感覺更像是剛從大酒店吃席出來的你一樣。
囂張的模樣，簡直快要讓布魯斯憤怒道極點，卻又無可奈何。
他的身體正在化作光點隨著清風不斷消逝，最終只能帶著無盡憤恨消失在天地間。
布魯斯肉身化作點點熒光，失去了主人的圣劍也一下黯然起來，丁小乙一手抓過那把墜落的圣劍，調侃道：“哎，我就說了，你傷不到…嗝”
話沒說完，丁小乙止不住打起飽嗝，口中都要冒出金色火星來。
“好吧，我收回那句話，至少讓我吃撐到了。”
他說著，目光看向遠處布魯斯來時的方向：“這么好的東西，還是你們自己品嘗吧。”
說罷他身后浮現煌鯨的虛影，這尊龐然大物張開大口，只見金閃閃的制裁圣劍，從口中浮現，對準遠方的海面吐了出去。
原來自己靈能空間的陣法，是他特意為自己量身定制的須彌陣法，萬物萬法，一旦入陣，會被不斷縮小，最終不僅僅會被埋沒在群山之中。
更是會被自己用吞噬與囤元之術化為己用。
這才是他大費周章，為自己靈能空間重建的原因。
初試之下，效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強大，若是說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對方若是力量太強，容易把自己撐出傷來。
此刻隨著巨大的劍芒，劃破虛空，刺向極其遙遠的海面。
眼前天地猛的在一道白光下，化作一片黑白。
隨后一道白色的水浪線滾滾而來，巨浪還未到，強大的沖擊波，已經率先越過海面。
頃刻間圣城潔白無瑕的城墻，像是奶油雕琢出來藝術品，不巧遇到了貪吃的熊孩子一樣。
轟隆一聲，一下就變成了滿地廢墟。
那些站在城墻上的狂信徒，更是在沖擊波中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些，干脆尸骨無存，徹底人間蒸發。
看著眼前化作廢墟一把圣城。
丁小乙雖然對他們的不幸感到可憐，但也不會真的放在心上。
自己都已經一而再的提醒他們，但他們始終還是執迷不悟，甚至大禍臨頭時都在做夢，還想上天國。
這些愚昧無知之人，簡直是死不足惜。
只是自己搞了這么大一通，卻還沒見那個該死的舊神出現，這讓他不禁皺起眉頭，仔細一想，干脆大笑三聲，伸手撕開眼前虛空，便是要離開這里。
仿佛是一副大仇得報的模樣。
“不要走，神主會懲罰你的！”
眼見這個惡魔要走，圣城中傳來一陣憤怒的咒罵聲，丁小乙眸光一瞧，發現還有力氣咒罵自己的人，居然那位看上去已經弱不禁風的老牧師。
只是他的狀態很不好，左邊手臂已經不知道丟在了什么地方，連雙腿都被巨大的碎石砸成了肉醬。
就只有一條右手還保持的完整，拿來指著他大聲詛咒著。
“呵呵！”
丁小乙伸手將那把圣劍提在手中，冷笑道道：“就憑你么。”
說罷反手一拋，剎那間圣劍定格在老牧師鼻梁前。
丁小乙眸孔急驟收縮，只見自己拋出的圣劍居然被兩根手指輕輕的夾住。
夾住圣劍之人，卻是一位古稀之齡的老人，樸素的麻衣，高高鼓起的駝峰，蒼老的讓人難以判斷他究竟活了多少歲。
就連夾住圣劍的手指，看上去都像是隨時都可能這段的筷子一樣纖細。
“神級！！你就是那個舊神，不是說，舊神不能出世么？”丁小乙故作驚訝的喊道。
“你都欺負到了家門來，我怎么還能不出世，孩子，你做的過分了。”
老人將圣劍收回，握在手中，面容已經慈祥端莊。
“來吧，皈依我的門下，我會赦免你的原罪！”老人沉聲道。
丁小乙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出了十余步。
心中一驚，雙眼頓時銳利起來:“我對你那個虛偽的教派沒有任何興趣。”
說完他轉身就要跑。
可在這時候，丁小乙忽然發現自己周圍的空間和時間，仿佛完全脫節了一樣，自己明明在風快的向前沖。
但當自己回頭剎那，卻發現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居然還站在原地，仿佛是自己的影子一樣。
這時候，老人身影款款而來，不急不慢的走到那個影子旁，咧嘴一笑，舉起手中的圣劍劈在他的身上。
“噗！!”
后背上鮮血飛濺開，陣陣錐心之疼襲來，自己眼前的一切才恢復正常。
“怎么回事？？”
他心中大驚，目光閃爍間，思索著方才發生的一切，片刻才醒悟到：“是時間。”
“你很聰明，是時間的力量，你也可以做到，孩子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他張開手掌，只見枯瘦的掌心內，居然輕松聚集著風火雷電光暗等等元素。
慈祥的面龐上越發祥和，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與這位老人親近。
“神無所不能，孩子，你有成為神的潛力，甚至有超越我的力量，但沒有人教導你，你永遠無法觸摸到這個門檻。”
丁小乙看著老人手中聚集的各種規則力量，即便見多識廣，心中也不禁一陣駭然。
胖胖他們曾經提醒過自己，舊神非常強大，他沒想到強大到如此離譜的程度。
老人似乎對他臉上震驚的模樣非常滿意，繼續道：“我曾經一度是這個世界的主神，位列至高神位，掌握著最大的權柄，有無數信徒，就連帝王也必須得到我的加冕。”
他輕聲訴說著自己輝煌的過去，仿佛是在追溯那個時代的自己。
上億的信徒，崇高無上的地位，輕松操控著這個世間的一切。
但想著想著，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臉色一黯：“若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或許這個世界依舊在我的掌心。”
“災難？”
丁小乙一撇眉頭，想起教科書里提到了百多年前的巨大震動，以及自己在昆侖絕頂，從白棠口中了解到的過往。
不禁一挑眉頭道：“是時間光軸斷了？”
老人聞言，猛的一愣，目光深意的打量起他一眼：“看來，不需要我再為你科普了，你似乎已經知道了許多秘密。”
“厄，還行，您老繼續講，我最喜歡聽故事，哦，要不咱們磕著瓜子慢慢聊。”
丁小乙忍著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嬉皮笑臉的朝著老人說道。
心里則是在暗罵頌興學，怎么還不過來。
他想要拖延時間，但老人似乎已經沒有了耐性繼續聊下去。
“這些事情，我們以后可以慢慢聊，孩子吃下他，會讓你獲得無窮的神力，你會成為我在世間的代言人，我可以教授你擁有無窮的神力。”
老人手中多出一枚白色的光球，丁小乙一瞧，光球里居然有一只白色的蟲子。
蟲子像是蠶寶寶一樣，額頭上有著一顆綠色的寶石，最吸引到他的還是這只蟲子背后，居然還有六對潔白的羽翼。
看到這，他頓時就明白過來，那些鳥人是怎么來的，全都是來自這個東西。
甚至可以將其理解為，完整無缺的靈能生物，一旦食用，就會如墮靈師一樣，和其融為一體。
“孩子，你還在猶豫什么？難道你不愿意么？”
說到最后，老人臉色逐漸冷漠下來，手中閃耀著金光的圣劍，散發出刺骨寒芒。
丁小乙皺起眉頭，神色為難起來，像是在左右權衡著什么，直至片刻后才道：“我怕。”
“怕什么？？”老人問道。
只見丁小乙緩緩抬起頭，嘴角揚起驕傲的弧度：“我怕吃了之后，就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端起碗筷吃軟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