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丁小乙無視掉瀟染的威脅,拍拍北燕兒的肩膀:“相信我,睡一覺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他說著將手上的那顆假死丹送在北燕兒的面前。
本來想著打暈這丫頭就行,不過既然有了假死丹,那么自己心里的計劃就能夠更進一步了。
北燕兒想過反抗,但一旁那個殺人魔頭瀟染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她知道如果不答應,下一秒兩個人都要死。
于是她只能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小賊的身上。
看著丁小乙堅毅的眼神,北燕兒心神驟然一動:“師父常說,信一人為其死而不悔。”
一念及此,她索性不再猶豫,既然沒有選擇,那她愿意賭上一把,她堅信面前的小賊絕不是瀟染口中五瘟堂的暗哨,也絕不會是大奸大惡的壞人。
“好,我吃!”
說著北燕兒拿過他手上的假死丹吞入口中。
“嘿,還真吃啊!”一旁瀟染蹲在棺材邊,見狀心里頓時有些失落,本以為還能看到兩人爭執的畫面。
沒想到這丫頭倒是比自己所想象的更果斷,居然沒有猶豫就把藥一口吞了下去。
“早知道就換成暴斃的毒藥,那么這小子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想到這瀟染心里越想越不爽,看著已經開始暈迷過去的北燕兒,不耐煩的催促道:“小子,別想耍花招,我會一直盯著你!”
說話間,只見周圍的黑鳥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把客棧周圍包圍了起來。
顯然這些二五仔之鳥,這時候已經變成瀟染忠實的走狗。
丁小乙把血跡灑在北燕兒的身上,隨手又從墻頭摘下一把辣椒揣進懷里,這才一手提著地上被自己一刀斃命的阿虎,手在墻上扣了兩根辣椒干往懷里一揣。
邁步朝著后院的房門走去。
“掌門,這么久了,要不要讓人過去看看!”
大廳里獨眼龍幾人端著酒杯,磕著瓜子,目光不時看向后院的方向。
按說,阿虎五個人對付兩個毛頭小子,即便其中一個女娃是太清山門,可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女娃實力低微的可憐。
但這一去這么久,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獨眼龍幾個人說心里不著急,那才叫奇怪。
“要不我去看看!”
獨眼龍心里也是奇怪為什么時間這么久還沒動靜,聽到了兩個弟子的話后,默默的點了點頭:“下手注意點,女娃殘廢了無所謂,但一定要活的!”
兩人點了點頭,心說這種事他們有經驗,然而就在兩人邁步走向后院的時候。
突然之間后院的大門被一腳踹來,緊隨著一個身影就從門后飛出來。
兩人沒來及看清楚飛來的人是誰,只是下意識的一拳打上去。
兩人拳頭上的力量何其之大,一具沒有抵抗能力的尸體迎面撞上去,頓時就被巨大的力量打飛出去。
直至一頭撞在墻壁上,一通血肉模糊,濃重的血腥味回蕩在大廳里,令眾人一陣呆滯。
兩人一怔,渾然沒有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仔細一瞧,才發現居然是阿虎。
“阿虎!”
愣神間,只見門后丁小乙抱著北燕兒狂奔出來,正撞在了的掌柜老太婆的懷里。
只見兩人渾身是血,滿身的血污。
下的老太太臉色驟變連連后退,打翻了桌上的酒壇和一旁的火盆。
噼里啪啦的一陣作響聲下。
才聽到丁小乙鼓足了氣大喊道:“殺人了!!”
“不好,抓住他!”
獨眼龍這時候才醒悟過來,心里大罵一聲壞事了,立即指揮著手下要把這小子先抓起來。
方才走到門前兩人聞言,趕忙撲了過去,一把抓向地上的丁小乙。
不過就在他剛伸出手的時候,耳邊立即就聽到一陣疾馳而來的破風聲,臉色一變,趕忙往后倒退。
但急退之下,耳邊破風聲卻并未停下,一道流光快若閃電,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殘影,下一秒就刺向兩人面前。
“不好,躲開!”
鋒芒銳利如電,角度更是刁鉆的可怕,兩人直覺心口一涼,驟然就見一道寒芒朝著自己胸口刺來。
不過就在寒芒距離兩人胸前不過半步之間時,寒芒猛的在兩人面前一頓。
只見三尺劍鋒懸在半空,發出嗡嗡劍鳴,劍鋒之上寒芒吐露,像是一條毒蛇盯著他們兩個人一樣,令人頭皮發麻。
樓梯上,大師姐玄真正冷著臉站在那里,身后玄牧幾人也紛紛沖下樓梯。
“殺人,他們要殺我們,小師姐…小師姐被他們偷襲…已經…”
不等玄牧等人上前,丁小乙便抱著北燕兒的身體撲倒在地上,拿手一指的獨眼龍等人,一時泣不成聲。
“什么!!”
玄牧臉色瞬間變了震怒,一把將他推開,看著滿臉是血的北燕兒,手指不禁顫抖起來。
“燕兒…燕兒…燕兒啊啊啊!!”
將燕兒輕輕抱在懷里,一時痛極恨極,眼珠子都紅了。
驟然,只見玄牧睜裂眼眶,身后劍鞘隨之一并顫動起來。
“他們要抓小師姐要挾你們,去和瀟染拼個你死我活,師姐識破了他們的計謀,想要拉著我逃,結果正被他們兩人給偷襲…”
丁小乙撲了過來,眼睛比玄牧還要紅,眼眶都像是哭腫了起來一樣,指著獨眼龍等人厲聲嘶吼著。
獨眼龍一時臉色越發越難看,心里大罵阿虎這些蠢貨,怎么下了死手,要殺也要等拿到了獨龍珠再殺啊。
心中只覺得自己被豬隊友給坑的獨眼龍,恨不得把他們抽筋扒皮。
但卻總覺得這小子說的話,有點不大對勁。
“兆向陽!”聽得丁小乙的話后,更是一時又驚又愧又怒又悲。
大師姐玄真眼神直冒血光,盯著獨眼龍直念出他的名字,一字字無不投著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的怒火。
只恨自己明知道,獨眼龍的名聲不好,卻萬萬沒想到,堂堂江湖有名的玄鐵門,掌門人居然無恥到這個地步。
獨眼龍心里咯噔一下,只見玄青等人一個個怒發沖冠的眼神,臉色一變,顧不得去多想這里面不對勁的地方。
“斷老哥,這事你也同意了,這時候你裝什么啞巴!”
要不怎么說,獨眼龍這貨損到了骨子里,這時候眼見事情鬧大了,第一個念頭就是拉著另一旁斷程海等人下水。
“你!!”
斷程海虎目瞪圓,厲聲道:“我可沒讓你殺人!”
但此話一出,玄真等人臉色頓時一黯。
玄真目光看向斷程海,氣極反笑道:“哈哈哈,我還以為君子之風斷程海是怎樣的人物,沒成想,也是如此下作之輩,今天都要為我師妹償命!”
“先殺姓兆的狗賊!”
玄牧一聲話落,身后只見一把白玉長劍破空而起,劍鋒在半空化作千萬劍雨,朝著獨眼龍殺過去。
“不想死的,大家一起上!”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也就無話可說,獨眼龍只能硬著頭皮出手。
斷程海本來不想摻和進去,轉身就要帶著徒弟們離開。
可這時候,玄真卻是跳下來,攔住斷程海的去路。
見狀斷程海不禁嘆口氣,雙手抱拳無奈解釋道:“玄真,貴師妹的死,非我本意。”
話音剛落,只見玄真身后飛劍出鞘。
那是一把泛著紫青色的飛劍,劍身之上閃爍著奇特劍紋,像是一條蛟龍隨時要呼之欲出般。
“我師妹死了,你一句非我本意,就想一走了之!”玄青憤怒到了極點。
斷程海眉頭一緊:“我自可上山,負荊請罪!”
“晚了!”
玄青不想再聽這家伙滿口虛仁假義,一捏手印,只見身后飛劍破空而去,化作一道青影,直殺向斷程海等人。
玄青、玄牧出手,其他三位師兄師姐又怎么能夠忍得住,將北燕兒交給丁小乙照看后,五人紛紛出手。
一時整個客棧打的熱鬧非凡。
丁小乙抱著假死的北燕兒,趁著眾人打起來的功夫,不動聲色的一只手從老太婆的手上接過熱毛巾。
目光向著老太婆看了一眼,點了下頭后,只見這個老太婆立即退到了柜臺后,身子一縮,就沒了影。
但這時候,一眾人殺的眼都紅了,誰還會留意到這個老太婆呢。
丁小乙拿過熱毛巾擦了擦臉,一臉嫌棄的把毛巾放在手上:“我艸,一股臭腳丫子味!”
其實在他把辣椒摸在臉上的時候,就后悔了。
那辣椒太辣了,辣的他眼圈都像是火燒起來的水泡一樣。
眼淚也是火辣辣的刺痛,眼淚落在發腫的眼眶上,頓時那種酸爽,感覺像是燒紅的木炭灑上了清水一樣,先是刺激的疼,接下來是更加難受的灼燒感。
擦拭了幾下后,就毫不客氣的對著北燕兒的臉一通猛擦,幫她把臉上的血污給擦干凈。
趁著這個功夫,他目光打量過去,眼前的局勢雖然獨眼龍和赤面書生兩邊的人數眾多,可架不住太清門人這些家伙生猛啊。
同樣的招數,北燕兒施展出來的,和這幾位施展出來的,威力完全是天差地別。
只見玄牧喚出劍雨,無數劍雨纖細如毛,可落在地上就是一個針孔大小的窟窿。
連綿如雨圍繞著玄牧周圍一波接著一波的朝著獨眼龍碾下去。
逼得獨眼龍連連后退,才交手幾下身上就身上已經多出好幾道傷口。
他看的精彩,殊不知躲在暗處的瀟染看的更是熱血沸騰。
這家伙躲的位置居然正在屋頂上方,而且是丁小乙的頭頂,背后偌大的棺材,背負在身上,仿佛一點重量都沒有一樣,
手指尖上還捏著一根銀針。
如果這小子沖進來,突然反悔,向眾人道信,自己第一時間就用這根毒針干掉他。
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小子的表現,完全超出自己的預期了。
斷程海這邊也不好過,他心里有愧,極力躲閃著玄真的飛劍,然而卻見自己側身一躲,劍鋒卻是不偏不倚切下自己徒弟的腦袋。
“噗!”
看著滾落在自己腳下的頭顱。
斷程海牙齦都快咬碎掉:“一命抵一命,夠了吧!”
“螻蟻賤命,也配和我師妹相比,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玄青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
操控著飛劍,轉瞬間又殺一人。
“啊啊啊啊!!”看著自己徒弟到在血泊中,斷程海也急眼了。
只見他手上門板般巨大的大刀,橫掃起來,一時卷起恐怖的風嘯聲,一出手,就無有保留,今天他就是拼了命在這里,也要帶著自己徒弟殺出去。
眾人打的激烈,渾然沒有留意到,一旁打翻的火盆里,一顆紅色的藥丸,正燒的激烈,不時還能噼啪的發出兩聲炸響聲,一縷縷青煙順著火星子冒出來。
眾人打的難解難分時,獨眼龍終于招架不住了,知道繼續打,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于是一把將兩個弟子推向玄牧的劍雨,自己轉身跳出窗戶就往外跑。
“別想跑!”
玄牧對這個姓兆的狗賊是恨到了骨子里去了,一劍將兩名撲來的弟子斬首,旋即就要追出去。
結果他剛追出門外。
步伐驟然一頓,只見獨眼龍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雙手僵在半空,像是個溺水的人,正拼命的想要掙扎著一樣。
“這就要走,未免太早了些吧!”
只見獨眼龍身前,一張邪異的臉龐逐漸清晰起來,不是別人,正是守在外面的瀟染。
“瀟染!”
玄牧臉色微變,當即戒備起來,這家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趕過來 只見瀟染單手抓著獨眼龍的喉嚨,將他從地面提到了半空。
“嗚嗚”
看著這家伙漲紅發紫的臉龐,瀟染一臉失望道:“我早聽說你坑蒙拐騙樣樣精通,怎么一轉眼,就被一個小輩青年耍的團團轉?”
說完像是扔垃圾一樣,揮手將獨眼龍扔向玄牧。
見仇人飛來,玄牧當然不會客氣,手指一挑,只見飛劍之上激蕩起一抹劍氣,攔腰一劍將獨眼龍劈成兩半。
或許獨眼龍到死的時候,腦子里還在想瀟染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尸體一分為二,但劍氣卻余威不衰,直指向面前瀟染這個大魔頭。
玄牧并未忘記,他們這次出來,正是要斬殺掉瀟染這個魔頭。
然而哪知道劍芒還未到瀟染跟前,突然玄牧臉色一陣發白,四肢一下沒有了一丁點力氣,身體一軟重重癱軟在地上。
“咣!”
連帶著那把飛劍也是如此。
“哎呦…可惜,可惜了!”瀟染將地上飛劍撿起來,漫步走上前:“這小子手段還厲害,你們今天折在這里,可是一點都不虧。”
“你說什么??”
玄牧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想法,卻不敢確定。
“哈哈哈,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自己進去看看吧!”
瀟染說罷,一腳踹在玄牧身上,將人給踹回客棧內。
這一腳令玄牧在地上摔了好幾個跟頭,抬頭一瞧,卻見面前自己師姐、師弟們全都倒在了地上。
不僅是他們,包括已經重傷的斷程海,和他的徒弟們也是如此。
所有人的癥狀和自己一般無恙,無不是四肢癱軟在地上。
不!唯獨一人和他們不一樣。
當玄牧目光看到緩緩站起來的丁小乙時候,不僅瞪圓了眼睛。
聯想到方才瀟染在門外和兆向陽說的那番話后,心里頓時冒氣一股寒氣:“是你搞的鬼!”
丁小乙撇了這家伙一眼,冷著臉將北燕兒放在一旁。
走在他面前點了點頭:“抱歉,為了活命只能如此。”
“混蛋!!”
沒想到他們所有人居然被這么一個小子玩弄于鼓掌之間,玄牧心中又急又怒,居然猛的跳起來,揮手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丁小乙也沒想到,玄牧到這時候居然還有反擊之力。
猝不及防下躲閃不及,被一掌拍飛出兩米。
不過這一掌后,玄牧也徹底沒了力氣,癱倒在地上,除了眼珠子外,身上再也沒有能動的地方。
“咳咳咳…”
丁小乙從地上爬起來,玄牧雖然中毒,可這一掌是他蓄力已久的力量,一掌之下,按說自己應該重傷才對。
可他卻偏偏和沒事人一樣站起來。
隨手解開身上的袍子,露出一身黑色長袍。
方才那一掌的力量,都被這身衣服給完美卸去了,并沒有傷害到自己分毫。
只見他掃去手上的塵土,走到窗戶前,將門窗大開。
同時瞥了一眼,站在門外的瀟染。
“天還沒亮呢,我現在就能殺掉這個客棧里的所有人。”
瀟染瞇著眼,看丁小乙得意的面龐,恨不得現在就上前掐死這家伙,但臉上還依舊保持著微笑,豎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畜生!”
玄真盯著丁小乙恨不得將這家伙碎尸萬段,虧是小師妹把他說的那么好。
沒想到,他竟然一個卑鄙小人。
聽到玄真的辱罵聲,丁小乙臉色一黑,一副怒氣沖沖的沖到玄真面前,一手抓起她的頭發,把她的頭仰起來,另一只手則反握著那把艷紅的匕首抵住她的喉嚨。
“當初要不是你阻擾我和燕兒,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玄真一怔,這哪跟哪是一出啊?他們不是才認識兩天么??
困惑中,只聽丁小乙繼續道:“都怪你們,今天你們落在我手上,當初對我的羞辱,我要加倍的還給你們!”
說著只見他一臉獰笑的拿出黑漆漆的毛巾在手上。
毛巾上一股濃烈的臭腳丫子味,令人作嘔,玄真作為太清山門的大師姐,自然是潔身自好,平日里不染煙塵,那受得了這味道,一時額頭上青筋都繃緊起來。
“來,嘗嘗大爺的腳丫子味!!”
丁小乙可不管這個,拿起毛巾就在這張冰清玉潔的臉蛋上一通狠擦。
“師姐!!”
其余四人見狀更是恨的咬牙切齒。
“嘔”這一通猛擦,令玄真一陣陣作嘔,簡直痛不欲生,然而就在她想要撲上去,拼上全力咬上這家伙一口肉下來時候。
玄真忽然瞳孔一緊,目光瞄了一眼丁小乙后,臉上神情一時怪異起來,突然覺得這個味道,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