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大年夜
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漫步在老城古老的街道上。
腳下的青石，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的磋磨，在燈光下生出一層釉質的質感，踩上去滑滑的感覺。
天空上飄落著雪花，在燈光下，仿佛被放緩了速度。
煙花已經散去，但空氣中依舊殘留著那股刺鼻的火藥味。
街道上，偶爾還能看到幾個頑童，正來回追逐打鬧，直至被生氣的父母，揪著耳朵，踹著屁股攆回家。
“陳老，其實你們可以…”他欲言又止，看著身旁這個中年人，心里不免有些遺憾。
只見陳老緩緩摘下臉上的千無面露出本來的面目。
那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鷹鉤鼻，臥蟬眼。
在黃泉里，經過黃泉氣息的滋養，加上五福豬的加持，陳老如今看上去，更像是正值壯年的中年漢子。
不過，外表下年輕的陳老，卻是沒有了年輕時的血氣方剛。
多的只是一份闊達，一份從容，眸子遙望著周圍比他年紀還大的建筑，淡然道：
“我死之前，我覺得我沒什么好遺憾的。
但我死的時候，我覺得還有很多沒有完成的事情。
可現在我又回來了，突然就覺得，這些事情又變得不重要了。”
說著陳老目光看向他：“人就是這樣，欲望無止盡，但窟窿填滿了一個，就總會去填下一個…
不圓滿，其實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能夠有今天，陳老覺得自己已經十分的幸運。
這份幸運能持續多久，他不清楚，但來之不易，更值得自己去珍惜。
至于三哥那邊，少爺重新煉制了一顆靈能丹，留給他作為新年的禮物。
這顆靈能丹，是丁小乙減少了不少分量后的縮水版。
這倒不是自己小氣。
而是真正體會過差點把自己撐爆的感覺后。
特別減少了藥量。
不然，以原版的靈能丹，估計沒幾個人能承受得了。
更不要說是早已就身體老朽的老三了。
但即便是這樣，丁小乙也不敢保證，不會出問題。
畢竟先精煉，又加工后的靈能精粹，濃縮的靈能，無論是質還是量，都大的驚人。
陳老對此反而充滿了信心。
他很清楚，困擾自己三哥的，并不完全是身體上的原因，最重要的還是心理上的那把鎖。
兩人說話的功夫，就已經走到馬市街的街頭。
丁小乙看著自家黑漆漆的宅院，心里頓時有些慚愧。
說好的照顧好房子的，結果這次出去一走就是這么久。
拿出鑰匙將門鎖打開。
一推門，黑洞洞的院子里，不出意外，堆積上了厚厚的雪花，以及碎葉和樹枝。
墻角已經掛上了蛛網。
門窗上自然也少不了一層厚厚的浮灰。
“宅子不錯！”
陳老頭仔細打量一番后，不禁點頭稱贊起來。
哪怕老城的房價不高，可這樣一棟四合院式的大宅子，也是價值不菲。
別看老舊，但懂得享受生活的人，都能明白。
這樣的房子。
或許沒有高樓上能夠遙望遠處的風景。
也沒有精裝奢華的裝修。
但有花有草，有樹有院。
春時鳥兒啼鳴。
夏時陰涼颯爽。
雨打青瓦鈴響。
雪灑白霜似畫。
能這才是人們心里向往的住宅。
當然對于廣大宅男來說，最重要的還是wifi和空調。
丁小乙邁步走進庭院，所過之處卷起一股風暴，一股強大的吸里下，周圍的積雪和雜塵驟然被聚攏成一團雪球。
轉瞬間，連帶著墻角的蛛網和塵埃一并，掃了干干凈凈。
偌大的宅院頓時煥然一新。
陳老則在房間里，找到了筆墨硯臺，還有一些紅紙。
這些都是之前張嬤嬤留下來的東西。
剛好陳老就用得上了，除了廚藝，酷愛夏族詩文的的他，能拿出手的怕也時這一手漂亮的魏碑。
當初為了找來石碑臨摹，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一副喜氣洋洋的對聯，寫好貼在門外。
這時候，丁小乙已經把房間收拾干凈了。
屋子里的暖燈打開。
總算令這棟久不見人的老宅，恢復了幾分人氣。
可惜天色太晚，加上又是大年三十，店鋪早早就關門了。
不然讓陳老采購點蔬菜，來點小酒。
坐在房間里，看著外面的大雪，喝著小酒，這小日子想想都舒坦。
眼下卻只能躺在沙發上，看看所謂的大型雜耍歌劇晚會。
陳老倒是挺享受，而自己在給王佳良發出一條短信，詢問他王琦的事情后。
就只能拿出手機，上上網。
無聊的他，甚至都有些開始想念起野女人的揉虐了。
好在這種無聊的時間，并沒有持續太久。
正在無聊翻看視屏，看著視屏里作死主播，居然溜進了25區邊緣，抓著一只黑色的大龍蝦狂呼的模樣，丁小乙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那玩意哪是龍蝦，分明就是一只毒蟲，但愿這家伙還有命見到明天的太陽吧。
“嗡嗡嗡…”這時電話突然響動了起來。
一瞧，是王佳良的電話。
丁小乙按下接聽鍵后，就聽到王佳良刻意壓低的聲音。
“小乙，你回來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在家啊，大年三十的你往我家跑什么？早上不給家里人拜年了？”
都說年三十，守太歲。
雖然是封建迷信，可終究還是有許多夏人保持著這份傳統。
況且天都這么晚了，這家伙來自己這里做啥子。
“別提了！”
電話里王佳良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嚇了丁小乙一大跳，這家伙可是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高手，眾人膜拜的女神。
怎么這時候，聽聲音，感覺都快崩潰的樣子。
王佳良也不愿意多說什么，確定自己在老宅后，就掛斷了電話匆匆往這邊趕。
大雪呼呼的下著。
剛剛和幾個戰友告別的王昭，一個人漫步在空曠的街頭上。
心里總是空蕩蕩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回家？
想起王家富麗堂皇的大宅子，看似是輕歌曼舞，熱鬧貴氣。
可這份熱鬧下面，卻感受不到一丁點親情的溫暖。
還不如在盤大媽家里吃的那頓餃子，和盤大叔喝的那一通白酒。
“你就這么無聊么？”
腦海里的聲音依舊是喋喋不休。
但王昭卻沒有理會它的心思，這段時間，他已經快要適應了這家伙的存在，只是有時候很煩它。
“要不我們去開車吧，真男人，就要體驗激情！”
“車!”
提起車，王昭的眼睛一亮，想到海面上，那輛哈雷摩托車，在水面上縱橫的畫面，心里就有些癢癢的。
“聽我的，前面有一條豫通街，什么車都有。”
聲音繼續誘惑著。
王昭心動了，不過轉念一想，都這么晚了，又是年三十，怕是都關門了吧，
“你懂個屁，有種促銷，叫跨年大禮炮…”。
但王昭卻沒了心思再理會它，百無聊賴中。
突然看到一輛懸浮車從自己面前閃過去。
年三十的街道上一輛車都少見。
突然出現一輛車，不免引起了王昭的目光。
仔細一瞧，車上的人，不正是王佳良嗎？
“咦，表哥在這里做什么？？”
王昭心頭一動，王佳良這次也算是風頭無兩了。
保護鎮靈盒，以及幾顆血淋林的異族頭顱，無不給他增添了許多戰功。
現在已經被提升了軍銜。
以后也將被工會作為重點培養對象，可以說前途無憂。
按說這時候，應該在家好好過年的，怎么大半夜的跑出來了呢？？
想到這，王昭心想著也沒什么事情，干脆邁步就跟了上去。
直至車子停頓進街口的時候。
跟在后面一路小跑過來的王昭，不禁瞇起了眼睛。
看著前方的大宅門，心思立即活躍了起來：“這不是…丁小乙家么？”
王昭看著面前的大門，一時瞇起了雙眼。
“喂！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聽腦海中喋喋不休的聲音，王昭壓印的邪火頓時就炸了：“今天不揍他個鼻青臉腫，我王字倒過來寫！”
“那不還是王字么？？”
“少廢話！”
王昭罵罵咧咧的走出來，邁步朝著丁小乙家的大門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