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看到丁小乙居然一點事都沒有,謝七范八不由得相視一眼,目光中分外詫異。
“小哥無恙?”
謝七上下打量,確實看不出有什么問題后,忍不住多問上一句。
丁小乙仔細感覺一下,全身穩穩的,確實沒有感覺出什么異樣。
揉揉自己的小腹,搖頭道:“挺舒服,怎么難道兩位的酒還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嗎?”
范八一怔,眉頭微挑,旋即笑道:“小哥既然無恙,就不妨再喝點。”
說著兩人舉起葫蘆,又給丁小乙均上一杯。
丁小乙嗅著酒香,又將酒水飲進喉中。
這時候就見他的臉上,通紅發燙,丁小乙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有些醉了。
這才擺擺手:“好酒是好酒,不過今天,是不能再喝了。”
“呵呵,小哥既然能飲下兩杯不醉,若是能飲三杯不倒,我們兄妹才是佩服。”
范八說著,打眼示意謝七一眼,兄妹倆兩人目光相對,像是彼此間已經溝通良久。
“嘿,你們光說佩服不行,要喝立下彩頭,要我我三杯不倒,你們當是如何。”
丁小乙雖然有些醉了,可思維卻很清楚,眼見范八主動勸酒,心里頓時間就警覺起來。
思索著自己是不是找個機會,來把兄妹倆留下來,好好問個清楚。
“這……”
范八很想試探下丁小乙的深淺,卻不想反把自己給套了進去。
騎虎難下之時,倒是謝七,拿出五張油黃色的冥鈔放在桌上:“小哥說的沒錯,既然是賭酒,就要有個彩頭,這五萬兩就做個助興的地方好了,但話說回來,小哥若是輸了,可否割愛,將此物于我!”
謝七指的東西,居然是那臺涌來發電的發動機。
對于這個東西,謝七顯得格外有興趣。
丁小乙眼睛一瞪,看著桌上五張油黃色的冥鈔,一下就來了精神。
這可是好東西,自己之前還在犯愁,怎樣才能搞點冥鈔,沒想到這就送上門了。
但他沒有急于答應,而是又看了一眼,手心里的避厄指針盒看到盒子里紅色指針,落在綠色區域后。
這才大膽的答應下來:“一言為定!”
說完,就見丁小乙抱著面桶里的酒水,放在嘴邊一飲而盡。
這酒,第一杯入口,溫潤謙和,回味無窮。
第二杯飲下去,卻是熾熱如火,后勁十足。
而面前第三杯飲下去后,丁小乙頓時就覺得喝下去的不是酒,是燃燒起來的火油一樣。
酒水順著喉嚨灌下,辛辣刺激的口感像是粗糙劣質的酒水,酒水涌入腹腔,更是火燒澆油般,一股熱氣順著胸口直貫全身。
頓時間,就見丁小乙頭頂直冒白煙,全身皮膚都泛起一縷酒紅色。
伴隨著眩暈感襲來,他不由閉目片刻,只覺得體內熱浪滾滾,一呼一吸間順著口鼻噴吐出一股熱流。
一時白煙繚繞,順著丁小乙口鼻涌入。
見狀,范八和謝七兩人同時一驚。
就見不過幾個呼吸間,丁小乙就覺得體內熱浪消退,非但沒有覺得醉,反而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
“哈哈哈,不好意思。”
丁小乙臉上掛起微笑,毫不客氣的把五張冥鈔拿在手上,揣進自己懷里。
謝七、范八兩人面面相視之后,雙雙拱手道:“小哥海量,佩服!”
兩人說罷,眼見大雨已經停下,范八三兩口將泡面吃光,這才拉著謝七道:“今日多有叨擾,如今雨水已停,我兄妹也要繼續趕路,待下次有閑暇時,必然再登門拜訪!”
謝七不舍的看著那臺發動機一眼,拱手道:“告辭!”
眼見兩人要走,丁小乙張張嘴,想要喊兩人留下,卻是不知道該找個什么借口。
畢竟自己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惡的劫匪,硬要留下兩人,自己心里也過不去。
再者自己剛剛贏了錢,這時候再要人流下來,也不合適。
故此也只好站起來目送兩人離開。
謝七和范八,邁步走出籬笆的范圍后,回頭看了一眼丁小乙后,就迅速消失在迷霧之中。
只聽鈴聲傳來,隨后便是三聲鑼鳴。
聲音漸行漸遠,直至聽不到了聲音。
“走的還真快…”
丁小乙砸吧砸吧嘴,打起一個酒嗝,一點醉意也沒有,反而感覺越來越是精神。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就見大頭扭動著身子,從屋里爬出來。
迅速撲在湯鍋前,看著鍋里已經被吃的僅剩下一點點的泡面,大頭一時抱頭痛哭,像是個孩子一樣。
見狀,丁小乙只能再給大頭煮上一鍋泡面,并且這次多加了兩根火腿腸,這才安撫下悲痛萬分的大頭。
大頭哭的傷心。
殊不知,范八和謝七,兩人走遠之后,看了看自己的酒葫蘆,比大頭還要心疼。
“七年才釀的一壺酒,就這樣三分一喝進了別人的肚子里去,賠了夫人又折兵!”
謝七嘟著櫻桃小嘴,晃晃葫蘆里的酒,相比之下,那五萬兩銀票都算不了什么。
范八冷著臉,眉宇間陷入沉思。
“那小子道行深不可測,你我皆看不破他真身,只當是一個普通凡人。
你的酒至陰致寒,我的酒至陽至純,兩酒相合,你我都不敢飲過三杯。
他卻渾然無事,幽冥何時來了這么一位主?”
“黃泉來的主多了去了,那個叫廖秋的家伙開的那個什么…BB冥車公司,聽說已經和上面達成了協議,以后枉死城和豐都城來回往返的車都給他包了,再讓他做大幾年,咱們都怕是要沒飯吃。”
謝七抱怨起來。
只是范八反而看的比較開:“各司其職的事情,走陰人本來就是負責黃泉引路,這本來就是他的責任!”
“切,木頭腦袋,懶得理你,走吧,盡快趕回去。”
謝七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柴木新居的方向,道:“等下次有空閑了,再來探探這家伙的底!”
只待兩人走后不久。
樹叢里才見一個老頭冒出頭來。
見兩人都走遠了,這才捏著自己的胡子,心里琢磨道:“好險,要是讓他們發現了,我私分權柄,到時候樂子可就大了!”
老頭說完,眼睛溜溜打轉,轉身急奔向柴木新居。
待他趕到柴木新居的時候,發現丁小乙正在給大頭下面吃。
眼見丁小乙渾然無事,糟老頭雙眸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眼后,頓時心頭冷冷一笑。
“不愧是玄同獸的幼崽,這么霸道的藥酒都扛的下來,反而讓這小子因禍得福,嘿嘿,謝七范八,你們這次可是失算了!”
丁小乙正煮著面呢,察覺到有人目光在凝視自己,回頭一瞧,正見到糟老頭。
眼前頓時一亮,也顧不上煮面了。
樂滋滋的湊上去:“老爺子,好久都沒見您了。”
“哼!”
糟老頭一撇嘴,轉身就要做走的樣子。
見狀,丁小乙趕忙連連喊道:“別別別,老爺子您別走啊,我這邊還有點小事請教您吶!”
被丁小乙喚住,糟老頭這才回轉過身,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等著丁小乙開口。
丁小乙趕忙將陳老頭的身體狀況,以及自己需要車珠子的事情,一件件告訴給糟老頭。
糟老頭耐心聽完了之后。
從后腰抽出煙桿子,不急不慢的墊上了煙絲。
一縷火苗,把煙絲點燃直至碳化后。
糟老頭深吸上一口:“嘶噗”
青煙繚繞,丁小乙靜靜站在籬笆里等待著。
大概過了十多秒的功夫,才聽糟老頭道:“有的救,也沒的救。”
“怎么說!”
雖然是模凌兩可的話,可只要不是一口說死了,就代表這件事有轉機。
“有的救,是從你的描述里,這個人是中毒,而不是壽終,你把毒解了,自然就能救!”
他聽糟老頭說完,眼皮一翻,這不是和沒說一樣么。
要是著毒能解,工會怕是早就不惜代價的去研發解藥了。
似乎看出丁小乙心里的郁悶,糟老頭咧嘴一笑:“這就是沒得救,這毒本身就無解,人世間沒有解毒之物。”
“人世間沒有,那么…”
丁小乙眼睛一亮,將目光看向糟老頭。
然而糟老頭卻是把目光看向了,他院子里的那塊大石頭。
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我去…趁火打劫啊!”丁小乙嘴角一抽,沒想這個糟老頭子居然是在這里等著自己。
回頭一瞧,看著那塊大石頭,他頓時有些猶豫了。
“哈哈哈,這事情不著急,你自己看辦吧,等你想通了,就用相思螺喚我,至于你要的千熒草,其實沒必要,等下次來,我給你個東西,自然有辦法幫你心想事成!”
糟老頭子扔給丁小乙一個子螺。
隔著幾米遠的地方看著他:“小子,那塊石頭里,可能是珍奇異寶,也可能什么都沒有,總之怎么選,就看你自己的了!”
他說完就走。
轉身就消失在蒙蒙迷霧之中。
丁小乙苦惱的撓撓頭,這老頭壞的很,什么都沒明說,卻把什么話都給說明了。
意思就是,你把石頭給我,兩件事他都給你解決掉。
如果不給,嘿嘿,等下次來的時候再說。
他估計這自己下次只要不用相思螺喚他,這個糟老頭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來找自己。
這個石頭里,究竟是什么,自己不知道,但這里面肯定是寶貝。
就這樣被人拿走,他怎么都心里不甘。
“哎,先等等吧!”人不是圣賢,說到底,誰都有自私的時候。
暫時拿不定注意的自己,只好打算先把這件事放下來,等一段時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