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款手表是白金表殼,白金葉形的指針,表殼四周鑲嵌的是藍寶石和鉆石,裝柜標價七十多萬。”女孩如數家珍的報出了價格,雖然不是頂級的奢侈品,但七八十萬的手表也不是普通人能戴得起的。
巷子里的眾人頓時羨慕嫉妒的看向方棠,可女孩卻不知道方棠這一款手表是蔣韶搴送的,腕表上散發著璀璨藍光的并不是藍寶石,而是更為稀有的藍鉆石,還是顏色蔚藍純正的頂級藍鉆。
普通的藍寶石價格不到藍色鉆石的三十分之一,更不用說有市無價的頂級藍鉆,方棠戴的這手表絕對稱得上頂級的私人訂制。
方棠看向臉色快速變化的老太太,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五萬還不夠嗎?要不我們報警出來吧,醫療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我都會給。”
剛剛勸方棠息事寧人的大媽忍不住的開口了,“我說老太太,你雖然摔了一跤,可你也有責任,人家小姑娘都愿意賠你五萬了,你也別獅子大開口。”
“就是,剛剛還跑的這么利索,這會就坐地上爬不起來了,就算傷筋動骨了,五萬塊也夠你養傷了。”
“我看還是報警處理吧,省的被訛上了以后更麻煩。”
“人心不足蛇吞象!”
巷子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碰瓷的老太太成了攻訐的對象。
方棠沒有再開口,目光不動神色的掃了一眼圍攏在四周的人,只不過她沒有蔣韶搴的敏銳,也看不出這二十多人里誰是老太太的同伙,只能打了個手勢給暗中保護自己的人。
“這不是錢的事!”被眾人指責的老太太忍不住的懟了一句,一手揉著腰,似乎真的摔痛了,滿是皺紋的老臉扭成了一團,“等到醫院檢查了,醫生說我沒事,我一分錢都不要!”
“真不是碰瓷,您老倒是起來啊,坐地上像什么樣。”站一旁的婦女忍不住的嗤了一聲,明顯不相信老太太這話,估計是看這小姑娘有錢,想要訛個十萬八萬的。
“起不來了,估計這一摔半身癱瘓了,沒個百八十萬絕對爬不起來。”這話一出,圍觀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最討厭這種碰瓷的老太太,偏偏年紀又大,別說碰一下,你吼一嗓子人就能躺地上,不把你折騰的又花錢又憋屈,這事就沒完。
“你們這么多人怎么好意思欺負一個老太太!”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聲音憤怒的響了起來,伴隨而來的是高跟鞋的急促落地的叮叮聲。
眾人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快步走了過來,憤怒推開圍觀的眾人。
不顧自己穿著一身雪白的大衣,女孩快速的蹲下身,滿臉的擔心和關切,“老太太,你沒事吧?我這就給你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
似乎終于有一個人站自己這邊了,老太太哽咽起來,感激的拍了拍女孩的胳膊,“姑娘,我沒事,謝謝你了。”
“該不會是一伙的吧?”圍觀的大媽小聲嘀咕了一句。
“肯定是。”一旁的人看向方棠,低聲提醒道:“小姑娘,要不你先打電話報警,或者讓你家里人過來,別吃虧了。”
方棠雖然看著面容清冷,可畢竟只是個人單勢孤的女孩子,而這種碰瓷的一般都是團伙作案,他們這些圍觀的人至多說句公道話,誰也不愿意為了方棠這個陌生人招惹麻煩。
女孩看著眾人沒一個幫弱勢的老太太,反而都站在方棠這個罪魁禍首這一邊,再看著方棠這冷漠的模樣,女孩不由站起身來,指著方棠氣憤的開口:“你說老太太是碰瓷,可如果不是呢?難道就因為你沒有根據的猜測,就任由一位老人家這樣摔在地上不管不顧嗎?”
方棠一開始也以為這女孩和地上老太太是一伙的,但看她言辭激烈的指責自己,眼中染著火光,可眼神卻干凈的很,應該只是恰巧路過這里,只是脾氣太過于急躁了一點。
“不敢說話了吧?哼,你這種人我見多了,自以為有幾個錢就高人一等!”看方棠沉默著,女孩更以為自己占了理,清脆的嗓音都提高了幾分,“今天這事我碰上了,你就別想賴過去,老太太沒事最好,有事了,我郝思妍一定管到底!我管不了,還有我爸我大伯!”
當聽到女孩自報家門后,地上的老太太神色僵硬的一變,呆愣愣的看著“仗義執言”的郝思妍,一臉吞了蒼蠅的難看表情。。
看老太太這神色不太正常,郝思妍也顧不得指責方棠了,連忙蹲下身來,“老太太,你是不是哪里痛了?救護車馬上就過來了。”
方棠這會看出一點門道來了,敢情這不是碰自己的瓷,而是郝思妍,這老太太弄錯對象了,所以表情才這么的扭曲。
姓郝?方棠余光掃了一眼身后不遠處的郝家,郝宏昌無兒無女,那郝思妍應該是郝宏霖的女兒,郝宏昌的侄女。
“思妍,發生什么事了?”隨著聲音的響起,卻見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快步走了過來,零下七八度的天氣,銀色襯衫外只套了一件英倫風的長款大衣,脖子上圍著圍巾,一身雅痞時尚的姿態。
郝思妍抬頭一看,不由的一喜,“魏學長,你怎么來了?”
魏倫視線掃了一眼全場,視線最后落在郝思妍身上,溫雅一笑的開口:“上一次聚會時聽你說這邊巷子里有上京最地道的私房菜,我過來嘗個鮮,這是怎么了?”
郝思妍氣憤的瞪了一眼事不關己的方棠,俏麗的臉龐緊繃著,“剛剛這位老太太從三輪上摔下來了,結果有些人就用惡意去揣測認為老太太是碰瓷,還挑唆圍觀的人都指責老太太,都沒一個人叫救護車。”
魏倫眉頭一皺的看向方棠,原本溫和俊雅的表情轉為了嚴肅,“這位小姐,是碰瓷還是事故不能單憑你的一面之詞,必須等警署調查之后才能下定論,而身為事故的當事人,你首先要做的是救援傷者。”
郝思妍認同的點了點頭,亮晶晶的目光崇拜的看向魏倫,學長好帥啊!
方棠面無表情的看著義正言辭的魏倫,清冷的嗓音響起,“我已經報警了,是不是碰瓷相信很快就能查出來。”
魏倫眼神陰沉的變了變,不過瞬間又恢復了正常,“那就好。”
“思妍,老太太沒事吧?”魏倫也蹲下身關切的看向坐地上的老太太,有些的欲言又止。
一旁的郝思妍不由奇怪的開口:“學長?”
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方棠,魏倫傾過身,湊到郝思妍耳低聲音道:“也許是我想多了,不過我擔心不是碰瓷也會被定論為碰瓷。”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耳邊,郝思妍漂亮的臉上刷的一下染上了紅暈,血液往上沖,腦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只有那低沉的嗓音似乎一遍一遍的回蕩在耳邊。
看著害羞的郝思妍,魏倫臉上有著不屑之色迅速的一閃而過,這種單純的乖乖女,他出馬絕對是手到擒來!
不過一想到自己設計好的一切被方棠給破壞了,魏倫眼神陰狠了幾分。
“思妍?”魏倫提醒的喊了一聲。
猛地回過神來,郝思妍快速的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不由羞赧的低下頭,趕忙轉移話題,“學長,你不用擔心,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她顛倒是非黑白的!”
等了大約十來分鐘,已經給老太太檢查完了,急救醫生站起身來,“骨頭沒什么事,就是腳踝扭了一下,擦點藥油休息兩天就可以了。”
冬天穿的多,老太太戴了帽子和手套,三輪車也不高,所以雖然摔下來了也沒什么大事,連醫院都不用去的,當然,如果老太太堅持要去醫院拍個片子檢查也可以。
郝思妍和魏倫正一左一右的扶著老太太走了幾步,確定真的沒事。
“姑娘,謝謝你,我沒事,就腳有點痛。”老太太感激的看向郝思妍,隨后又向著一旁的方棠開口:“既然醫生說沒事,我也不要你的賠償,但你必須給我道歉,我根本不是騙子!”
巷子里的眾人面面相覷的對望一眼,得,敢情他們真的誤會了。
“哼!老太太讓你道歉你沒聽見嗎?”郝思妍高昂著下巴,忿忿的瞪了方棠一眼,“你冤枉了人,難道連一句道歉都不會說嗎?”
從分警署過來的兩個警員這會也開口道:“老太太沒事最好,既然是誤會一場,方小姐你道個歉吧,這事就過去了。”
“我還是認為她是碰瓷的,麻煩你們深入調查一下…”方棠這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郝思妍直接氣炸了。
“你什么意思啊?明明是你錯了,你還要這么冤老太太,你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了!”郝思妍氣呼呼的攥著拳頭,要不是被魏倫給攔住了,估計這會都要撲過來找方棠打架了。
魏倫的臉色也很難看,“方小姐,你如果不愿意道歉那就走吧,沒必要這么誣陷一位老人家。”
“學長,怎么能?”郝思妍還想要和方棠爭個長短輸贏,可一看魏倫搖了搖頭,郝思妍轉念一想也明白了。
雖然方棠衣著很簡約隨意,但郝思妍身為郝宏霖的女兒,也算是嬌慣富養的長大,以她的陽光自然看出方棠這一身衣服價值不菲,更別提她手上戴的還是百達翡麗的腕表。
即使這是個暴發戶,但事后要對付一個老太太太容易不過了,郝思妍自己不怕,可她不能因為一時意氣害了老太太。
“行了,不道歉就不道歉。”郝思妍氣鼓鼓的嘟囔一句,轉過身扶著老太太往巷子口走了去,“老太太,你先回去,三輪車放這邊,等你兒子過來騎回家。”
“好,姑娘,謝謝你了。”老太太點了點頭,似乎也明白胳膊擰不過大腿,也不敢強求方棠道歉了。
魏倫攔下一輛出租車,然后從錢包里掏出所有的現金,扶著老太太上車的時候趁機把錢塞到了她的棉襖口袋里。
“學長你?”看到這一幕的郝思妍一怔,關上車門的魏倫卻笑著對她搖搖頭,兩人等出租車開走了,這才轉身向著巷子繼續走了去。
“老人家也不容易。”魏倫笑著解釋了一句,“思妍,你是來看你大伯的?”
“嗯,學長,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大伯家,中午我們在陶記私房菜吃飯?”郝思妍脆聲開口,雙手卻緊張的攥在一起,視線更是忽左忽右的看向四周,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聽到魏倫的回答。
“今天不行,我這兩手空空怎么能登門拜訪。”魏倫這話一說出來,郝思妍頓時失望的垮下來。
不說現在還是過年期間,就算是平時去長輩家里拜訪也不好空著手。
“巷子口有個水果店,要不我去買點水果和你一起過去?”魏倫話還沒有說完,郝思妍已經高興的直點頭。
兩人又轉身往巷子口去買水果,而此時,方棠已經進了郝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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