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一出,那三個原本兇神惡煞的女子卻驟然變得低眉順眼,乖巧無比起來。
她們的身子紛紛從陳識身前退開,然后朝著湖邊的一道曼妙身姿欠身道:“謹遵圣女之命。”
陳識的視線掃了過去。
原來,那三名女子身后,還站著一人。
那女子約莫二十左右的年紀,上身穿著做工精細華麗、繡著彩雉百羽圖案的朱紅衣裳,下身是點綴流蘇道道的五彩褶裙。
頭戴銀帽,額上一圈齊眉流蘇,脖頸和手腕都有華貴的銀飾,夜風襲來,銀飾叮鈴鈴作響,清脆好聽。
不過,陳識的目光卻未在衣裳上多做停留。
他的目光盯著那女子美艷而又顯得冰冷的臉龐看了看,特別是眼角的一顆美人痣,便自覺移不開目光。
冷言寡語的冰山美人…這是陳識對她的第一印象。
那女子似乎也感覺到了陳識這有些放肆的目光,她微微皺起柳眉,隨后道:“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陳識低下頭,“抱歉,在下只是驚嘆于姑娘的美貌,所以有些失禮了。”
陳識聞言,心頭咯噔一跳,這等民族的習俗,他還真不了解。
忽然,他身上那種酥麻之感漸漸消散,身體的掌控權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陳識心頭一動,緩緩站起身來。
“多謝幾位搭救,在下這就告辭!今晚所見所聞,絕不外露。”
老嫗聞言,佝僂的身子卻似一陣風一樣消失,隨后出現在陳識的退路上。
“救你的,是圣女。”她目光大有深意:“你中的,應該是一種極為詭異的妖毒…若非圣女以‘蠱仙之體’相救,你早就一命嗚呼了。”
陳識聞言,心頭一動,于是他看向那美艷高冷的圣女,抱了一拳:“圣女救命之恩,陳某記下了,日后,定當…”
可陳識話沒說完,一旁卻有女子譏諷道:“得了吧,就你,還不配還我們圣女的恩情。”
被人這般羞辱,陳識面色平靜,只是尷尬一笑。
“既然如此,可否讓陳某離去了?”
趕快跑路才是真的,因為他現在身上修為和神念居然又雙叒叕被封印了…
不過這次卻不是妖族那種強行封印,而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需要一段時間靜修才能重新活絡起來。
老嫗陰森一笑,“圣女救你,但你也知道了圣女行蹤,所以嘛…”
陳識心里一沉,得,這下子又得重復在天淵戰場時的隱忍了…
這死老天,怎么凈給自己安排這等憋屈境遇?!
這時,被叫做圣女的美艷女子走了過來,渾身銀飾叮當作響。
她雖然裸著白嫩光潔的玉足,但其腳底五色光流轉間,卻隔絕開土地,讓她不被污泥沾染。
她勾魂一般的秋水眸子掃了眼陳識光著的健壯上身,卻道:“三長老,給他件衣裳吧。”
隨后她櫻唇再啟:“等到了下一個地方,你再離開吧,丟你在天魔教領地,你也活不了多久。”
老嫗聞言:“圣女,真要帶他一并走?我們此行可是…”
圣女聞言,頗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陳識,只是輕聲道:
“我有自己的考慮。”
陳識聽聞此言,心頭微動,似乎,她們不打算對自己動手。
老嫗長嘆一聲,道:“既然圣女心里有數,那老身就不再嘮叨了。”
隨后她看向一旁的三位女子,“去把五仙守衛喚回來,我們要啟程了。”
“是!”
隨后,三位女子紛紛祭出各色法器,御空而去。
陳識目光一動。
從四周天地靈氣的波動看來。
那三位女子應該是煉精五層的修為,圣女約莫煉精頂峰。
這老嫗,則要厲害不少,應該是大成丹胎的修為!
而且,聽她們這毫不避諱的話,似乎來自一個名為五仙教的勢力。
這倒是跟陳識前世知道的五毒教差不多。
五仙,也被稱為五毒。
是煉制蠱毒的五種劇毒之物,一般來說,是蛇、蝎、蟾、蜈、壁虎。
穿好嶄新的一套月白衣袍后,陳識心中一嘆。
至少目前看來,這圣女還是不錯的,給的衣服也是大晉朝的衣物。
不多時,遠處有銀光閃爍,幾個呼吸后,便有六道身影出現在這燃起篝火的湖邊。
除開三個女子,剩下的三人,則是男性。
他們皆套著黑袍,面貌普通,眼中精光連連,不過氣機極其微弱,幾乎不可察覺。
陳識多看這三人一眼,看來他最開始發現的幾道氣機,應該就來自這三人。
這三人見了陳識這個陌生人,雖然心有震驚,但并未發話,而是恭敬立于一旁。
老嫗掃了眼換好衣袍的陳識,道:“老身知道你有些法力,不過,若是遇見了大戰,我們可騰不出手來保護你,生死自有天命。”
“三長老,這人到底什么修為啊?我怎么感應不到?”有個女子開口問道。
老嫗微微一頓,眼底有精光一閃,“嗯,依老身看,此人修為也不高,跟你們三人差不多吧,約莫煉精五層左右。”
隨后她又話鋒一轉:“不過你倒是有趣,修為這般低微,又身中奇毒,居然還能活下來,呵,真是奇哉怪也。”
陳識打了個哈哈,沒有說話。
圣女見都準備妥當了,于是玉手上泛起五彩光芒,她頭飾上一只玉簪自行飛出,流光溢彩間,化作一只五彩斑斕的大鳥。
她玉足輕點地面,便輕盈地跳了上去。
陳識見狀,眼中震驚之極。
這五彩神光,怎么跟自己的五色丹胎這般相似?
隨后他周身忽的卷起一陣罡風,那老嫗此時凌空而立,隨手抓起地上的陳識,將其卷上半空。
“我們走。”隨后,一行人紛紛施展手段,飛上天空,借著熹微晨光,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