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小友,你果然在這里!”
身后傳來司馬襄驚喜的聲音。
殷鋒回頭一看,司馬襄急匆匆過來,上下打量殷鋒,再才說道:“我在此尋了你大半天,幸好你在,要不然我必定還要下地窟尋你!”
殷鋒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是含笑至意。
“你在地窟待了三天,一切可還好?”司馬襄關切的問道。
“三天?”
殷鋒暗暗詫異,難道說我在那片廢墟里,閱看《本牯手紀》,時光居然就流逝了三天?這也太玄妙了 “我守了將近一天,正要去尋你。不曾想,有個聲音說你處置佛門禁地,已經離開了。我再才放心離去,安排了‘圣庭’之事,就又來尋你。”司馬襄連走邊說道。
殷鋒再才恍然,原來是慧景師傅支開了司馬襄。
“佛門禁地的事我已處理完畢,這大都督府的事,已經安排善后了嗎?”殷鋒也含糊幾句,岔開話題。
司馬襄的臉色微有黯然,或許是又想起司馬仲英,點頭道:
“‘圣庭’已經來人,還在處理。那個梁公子被陰冥氣傷了身,或許終生不能行人事了。他父親梁都督管教不力,鬧出如此大的血案,也被撤職了。”
殷鋒默默點頭,那對奇葩父子也算罪有應得。
“我可能會調任來洛陽。”司馬襄突然說道。
“那恭喜啊,洛陽是關南行省首府大城,對司馬兄的前程也有幫助。”殷鋒微笑道。
“我的升榜儀式,會在洛陽進行。一但穩妥之后,就正式上任。連續幾個案子,我小有受益,祭火已經染榜大成。”司馬襄也是說道。
世間修行者,按照修行路徑的特色,在處置非凡靈異事件,或者處置神諭指引,或在特殊地域歷練,都會相應的對祭火有提升效果。
并不是說呆板的打怪升級,而是在心靈、神慧、感悟、身心觸動升華,等多個方面都會有增益。
修行修行,修身修性、行本命事、行應如事,都是修行。即使待在自家的派系圣地,或與修行者切磋會晤琢磨,都可說是修行。
而且越往上晉級,祭火染榜的效率就越高。因為修行者成為高榜級之后,整個生命體都在升華,相應的體內“封神榜”也在持續升華。
祭火染榜,并非修行難點。難的是升榜資源、升榜儀式。而且到了更高榜級,這些資源更難獲取,儀式的規模更大,更難完成。
司馬襄此刻是道門3榜,晉級后就是4榜,正式踏足高榜級。殷鋒也是為這位朋友高興,說道:
“那我預祝你升榜圓滿功成!既然這里的案子已結,我就返回寒山寺,有緣再會。”
司馬襄點頭道:“好,我送你!”
二人邊走邊聊,已經是送到了大都督府外。
“再會!”
殷鋒與司馬襄揮別,坐上馬車離去。
一路兼程,又再回到寒山寺。
殷鋒踏入寺門,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平復心情之后,殷鋒向寺內走去,喊道:“駱咤”
但話音一出,頓時就是一陣默然。
每次喊“駱咤”,都已經成了習慣。
但駱咤已經遠在某個地方,在修行他的路,升華他的路。
“努力!奮斗!”
殷鋒大聲嚎了一嗓子,惹得附近的幾個寺僧,一陣陣側目。
一路趕往那個偏僻禪房,殷鋒進了地道,開啟黑鐵大門,又來到了藏經閣中,坐在石臺旁邊。
九鱗已經全部到手,是時侯解決“乾覆之心”的謎題!
適應了藏經閣內的安寧氛圍之后,殷鋒立即凝神,以外在觀想手印,溝通“封神榜”脫殼神游,然后踩踏“封神榜”向上升騰。
到達神國殿堂的光輝中心,殷鋒來到那顆“乾覆之心”旁邊。然后他拿出玉盒,對著那張神秘紙片,輕輕開啟玉盒。
瞬間,四枚鱗片,化為四道光芒,閃入神秘紙片上。
“九鱗覆之,寶藏取之。”
神秘紙片的這段文字下面,落款勾勒出的簡易肖像畫。那個中年俊雅的男子,容貌模糊。隨著九鱗附蓋,畫像微微閃爍。
字跡的上方,那素描的龍形,以及九個點,都開始微微閃爍光芒。九枚鱗片填充完畢,整張紙片就宛若在放光。
然后,大量的囈語開始在殷鋒耳邊回響,有笑聲、有吶喊、有憤慨、有呢喃、有怒喝、有狂嘯,各種紛雜擾亂,令人身心皆是顫栗。
不知過了多久,這些囈語再才緩緩止息。
殷鋒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立即凝視著這張紙片。
但是,所謂的“寶藏取之”,并沒有出現。
神秘紙片上的文字、圖畫,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但在中間空白處,顯現出一個手掌印似的虛影。
而此刻“乾覆之心”也不知什么時侯,浮現在紙片下。
殷鋒皺眉沉思,然后伸出手,按在那個手掌虛影上。
轟隆轟!
剎那之間,整個神國廣闊領域里,發出驚天動地的震響。
宛若有千萬道雷霆,在此刻轟然大放!
殷鋒瞬間就陷入暈眩,五感皆是混亂,但仍能感覺到,似乎有股強大無匹的力量,在牽扯著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穿梭。
比起之前進入灰霧漩渦,那種奇妙的傳送旅行,此刻殷鋒感覺到的是更加恐怖難言的傳送。
他整個人都仿佛被撕扯得不存在,只有微弱感覺,知道自已是在傳送的過程中。不知傳向哪里,不知何時停下。
時間就這么飛速逝去。
直到殷鋒都覺得絕望的時刻,身體陡然停止。
他的所有感覺都在恢復,似乎這一段不可思議的恐怖傳送,已經到達了終點。
但是在此刻,殷鋒從未感覺過的嚴寒與酷冷,都襲上身來。他的視覺恢復,展眼望去,不由得悚然震驚。
他已經不在神國領域里,而是處身于一個極其廣闊的冰天雪地。漫眼遍處都是狂暴風雪,蒼茫白霧混雜雪花冰晶,在咆哮飛舞。
前方盡頭,則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崖。
一段仿佛是人工開鑿的山道,筆直向山崖高處延伸。
突然,那張神秘紙片出現,懸浮于殷鋒頭頂上,還有那顆“乾覆之心”也緊貼著紙片。在這一刻,殷鋒再才感覺到溫暖。
得到紙片的保護之后,殷鋒放足目力,向山崖上觀望。
依稀可以見到,一個巨大華麗莊重的王座,矗立在頂端。
王座仿佛是青銅制成,遍布繁復炫麗的花紋和裝飾。即使隔得如此之遠,也能窺探到那種磅礴大氣,尊貴絕倫的大氣。
殷鋒頭頂的紙片和“乾覆之心”,緩緩向前移動,而他也是身不由已的跟著向前。更是有無數翻騰的思緒,在催促他,登上山崖之巔。
難道是要我登上那個王座?
一百步已經走到九十九步,那最后一步就在眼前。
殷鋒咬了咬牙,抵御著掠襲而過的凜冽寒風,踏上那條開鑿的陡峭山路,沉默而艱辛地向巔峰上攀登。
時間又再是緩緩過去,似乎無比的漫長 殷鋒頭頂紙片和“乾覆之心”,就像個苦行僧,在肆虐暴動的狂怒風雪下,一步一步接近著山崖巔峰。
終于,當最后一步達到,殷鋒已經來到青銅王座前。
只有近在眼前,才真正感覺到這個青銅王座的玄妙。
甚至極盡語言,都難以形容。
青銅王座宛若并非此世間的事物,周身泛起璀璨星辰般,群星環繞的奧義光華。大量裝飾都顯現出神奇奧妙,無數能量和光影,在青銅王座上浮動繚繞。
殷鋒甚至能看見二十四個精美華麗的徽章,鐫刻在青銅王座的靠背上。就仿佛神秘的符文,透露出遠古滄桑的氣息。
此刻,那張紙片和“乾覆之心”一起并排,懸浮在王座頂端。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頂閃耀的王冠,極其顯眼。
一個不可拒絕,甚至是極其誘惑的念頭,在殷鋒腦海里回想。仿佛有無窮的力量,在推動他,在催促他,要他坐上青銅王座。
殷鋒已經陷入一種迷離恍惚的狀態,他所有的念頭都指向青銅王座。仿佛就像是天意安排,他必須坐上青銅王座。
就在這種狀態下,殷鋒已經是緩緩登頂。
然后,坐上了青銅王座!
轟隆轟!!
整個天地間,宛若天崩地裂!無數雷霆狂暴轟炸!
那無盡的嚴寒酷冷風雪,無盡冰霜世界,仿佛全都崩碎!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崩碎!
帝京長安。
轟隆的雷聲仿佛驚動天地,遲遲壓抑的天空,在這一時刻,終于是春雷轟鳴,大雨傾盆。整個皇宮內外,都是宛若澤國一片。
巍峨高聳的皇宮城墻之后,越過重樓雕閣,掠過太廟、中極大殿、承天宮,就是當今大隋皇帝的寢宮:“元德寶殿”。
此刻在元德寶殿外,宮廷禁衛和司禮太監,烏壓壓跪了一排。即使是暴雨傾盆,誰都不敢出聲,不敢亂動。
“唐親王,到!”一個尖利的聲音傳誦。
通往元德寶殿的金紅磚道上,已經擺開了親王儀駕。
黃金彩傘的遮掩下,唐親王李淵緩步前行。
而在他的身旁左右,左側是國師李淳嵐,右側則是雍紅蓮。
三人逐步向前,已經踏上元德寶殿的臺階。
“唐親王,李淵,見駕!”又一個尖利聲音傳誦。
“宣!”元德寶殿內,傳出聲音。
寶殿門口肅立的禁衛,頓時刷一聲移開金戈長戟,向李淵莊重行禮。然后寶殿大門,緩緩開啟,透露出一片藥物氣息。
“王爺,請!”一個司禮太監來到門前,恭敬施禮。
但是,李淵并沒有舉步前行,而在站在臺階上,抬頭望天。
轟隆轟!!
巨大凜冽,仿佛是撕裂整個天地的雷霆,轟然炸響。
幾乎整個京城皇宮,都為之一震,余震久久不能平息。
“時間已經到了啊”李淵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神色,然后臉色恢復平靜,端正莊重地向殿內走去。
雍紅蓮凝視著李淵的背影,在那千萬雷霆般轟鳴霎那,他的內心也是如同掀起驚濤駭浪。
“陪我去見一個人”
“時間,地點。”
“今晚,大內皇宮,覲見皇帝陛下。”
雍紅蓮回想起這段對話,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李淵帶他要見的那個人,居然是當今隋皇楊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