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真夠多的,仙元力消耗得有點厲害,必須快些找到那血丹花王。”
望著周圍不斷襲來的黯血妖蛇,遲西此刻不禁眉頭一皺,身形下沉的速度又猛地加快了三分。
不多時,他便來到了千余丈深的池底。
隨著他雙目一閉,神識便朝周圍探查而去。
“咦?怎會有兩道強大的氣息?難道這血池之底除了那血丹花王外,還孕育出了別的什么寶物?”
遲西雙目一睜,頓時大感意外地暗想道。
“罷了,只有兩處的話,也還勉強來得及。”
由于時間緊迫,遲西當下也沒有細想,便隨意挑了一道氣息飛遁而去。
饒是距離不遠,但受周圍血池之力的阻隔,遲西還是花了小半個時辰,才來到了那道氣息的附近。
只見,在其前方十余丈處,竟有著一個直徑三丈的半球形空間。
周圍的血池之水好似受到了什么力量的阻隔,竟是絲毫侵入不進去。
而就在此空間的中央,一株丈許高的紫紅牡丹正嬌艷無比地盛開著!
“血丹花王!”
遲西見狀雙目一亮,身形當即就朝其飛去。
可不等他進入那三丈空間,一道黑影便毫無聲息地從其左側襲來。
只聽“嘭”的一聲,一股巨力就將遲西砸飛出去了數十丈。
而剛等他站穩身形,一張巨大的蛇口就映入了他的眼簾,并狠狠噬咬了下來。
好在,黃蓮光罩一直未破,這一咬只是讓遲西見到了巨蛇體內的光景。
“找死!”
遲西頓時就認出了,此蛇同樣也是黯血毒霧所化。
隨即他便一掐法訣,使得黃蓮光罩發出一陣陣淡黃色的光暈。
所過之處,大量的血池之水被洗滌得澄澈無比,而那黯血巨蛇的蛇首更是在這股力量中飛速消融起來。
很快,沉重的蛇軀便無力地砸在了血池之底,已然沒了頭顱。
琉璃盞釋放的凈明華光對于黯血巨蛇的克制,竟是到了這等沾之必死的地步。
可就在遲西再度飛向那血丹花王時,竟然又有一道黑影從其身后襲來,直接卷住了黃蓮光罩,將其拖了回去。
“可惡!”
遲西頓時大怒,既是為了自己第二次的功敗垂成,也是因其看到了極為棘手的一幕。
原來,這次襲來的黑影不是別的,而正是一條蛇尾。
只見,先前那已經被消融了頭顱的黯血巨蛇,此刻竟緩緩挺起了身軀,消失的頭顱已經恢復了大半!
“不好,此妖開了一絲靈性,已經擁有了借助血池之力復生的能力!”
普通的黯血妖蛇自爆一次后雖也會復原,但那需要不少的重組時間,而這巨蛇卻能主動操控血池之力,當下在這血池之中幾乎可以說是不死不滅!
“不能被其糾纏住!”
遲西深知繼續耗下去對他大為不利,當即便一咬舌尖,對著黃蓮光罩吐出了一口精血。
顯然,他是想要傾力催動琉璃盞,給這黯血巨蛇來一記狠的,然后趁其復原的工夫,采了血丹花王就跑!
可就在他體內的仙元力即將洶涌而出之時,那黯血巨蛇的背后就陡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是他!”
遲西心中一驚,便見那人右掌如刀一般刺入了黯血巨蛇的七寸之處!
“竟敢用肉身直接接觸黯血之毒,這家伙不想活了!”
見此情景,遲西頓時震驚萬分地暗道。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見,那人影的右掌一入黯血巨蛇的體內,其身軀就驟然萎縮起來,就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大力吮吸著它的“血肉”一般!
僅僅不到十息的工夫,這條數十丈長的黯血巨蛇便化作了一條泥鰍一般的小蛇,被那人影一抓而滅。
“遲道友,想不到你也來了此處?”
此人自然不會是別人,正是一路采花吞毒至此的洛虹!
“莫道友,你怎會來此?莫不是此前跟蹤于我?!”
雖是被洛虹解了圍,但遲西此刻沒有一絲感激,反而戒備無比地傳音道。
“遲道友誤會了,莫某并非跟蹤于你,而是你方才也看到了,莫某麾下的一頭靈獸似乎非常喜歡吞噬黯血毒霧。
為了助其進階,莫某一路往妖蛇多的地方而去,便到了這里。
但不知遲道友為何要冒險下這血池,莫非是為了前頭那株妖花?”
解釋了一句后,洛虹當即明知故問地道。
他此刻說的都是實話,在下血池之前,他還真沒想到遲西也在這里。
等到了池底,他的神識感應到對方后,洛虹依舊不想與之碰面,可無奈他實在是舍不得那黯血巨蛇。
“遲某在此多謝莫道友方才的援手之恩,不過此地的血牡丹是遲某先發現的,還望莫道友莫要搶奪。”
遲西此刻雖是拱手稱謝,可手上的法訣卻未松開半點。
“呵呵,遲道友多慮了,此地的血牡丹如此之多,莫某又何必做那搶奪之事,憑白損了我們兩宗的情分。”
洛虹雙手一攤,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沒有攻擊性。
“看來遲某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莫道友你也應該感應到了,此地還另有一處值得一探的氣息。
為表歉意,那里的寶物遲某就讓給莫道友了。”
遲西看似自責,實則是下了逐客令。
“如此甚是公平,莫某就不耽誤遲道友采花了。”
洛虹聞言也不惱怒,拱手告辭一聲,就朝血池之底的另一股強大氣息而去。
見洛虹的身形飛速遠去,直至離開了他的神識感應范圍,遲西緊繃的心神才放松了下來。
緊接著,遲西便一步來到那三丈空間之中,揮出一道白色焰刃,就將那血丹花王給采摘了下來。
將其裝入木盒并收好后,遲西沒有繼續耽擱,身形一騰,就朝上方飛遁而去。
很快,他便遁出了血池,并往入口的方向全速飛遁了一個時辰。
確保足夠遠離血池后,他才催動秘寶,傳音道:
“血丹花王已經到手,你們可以過來取了!”
“哦是嗎?遲道友的動作還真夠快的,這才不到一日就采到了那株妖花。”
一道陰冷的聲音頓時在遲西的元神中響起。
“快點不好嗎?你們難道想讓血前輩久等?!”
遲西聞言很是不滿地道。
“呵呵不急,再等個一日,我們自然會來。”
那陰冷聲音立刻笑道。
“你們這是何意?遲某可只答應將血丹花王交給你們,并未答應其他的!”
遲西頓時大感不妙地道。
“姓遲的,我們兄弟做什么還用得著你答應嗎?那祝河和劉長林的人頭可都是被西荒宗門高額懸賞的,你憑什么不讓我們兄弟掙這個仙元石!”
這時,另一道粗獷蠻橫的聲音響起道。
“什么!你們若是殺了祝河,遲某今后還怎么在流火宗待下去?!”
遲西當即激動無比地道。
別看祝河只有真仙初期的修為,但其乃是流火宗三位金仙道主之一的弟子。
一旦隕落,必將引得道主震怒,鬧出的動靜可比被人奪走血丹花王要大得多!
“咯咯,遲道友,你當下可沒有選擇。
只要我們不從你手中拿走血丹花王,就不用履行靈契,將血前輩賜下的那塊解禁令牌交給你。”
這時,一道陰柔的男子聲音響起,言語之中滿是狡黠的笑意。
“你們.”
遲西此刻肺都要氣炸,只覺自己越陷越深,距離徹底判宗也就一步之遙了。
“好了,遲道友,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到時我們兄弟自會將你打個重傷,順便將臟水潑到那莫不凡頭上的。”
那陰冷聲音似乎是怕將遲西逼得太緊了,壞了他們背后之人的大事,當下竟是出言安撫道。
“哼!他那五色神光,你們想到辦法對付了?
若只是原本的計劃,可是不會奏效的!”
遲西方才所說的“取”,當然不是直接將血丹花王交給那暗中的三人,而是需要先演場戲。
具體做法就是這三人在進入血河谷后,會先潛入到戰場附近,偷偷布下一座陣法,將劉長林六人與血目貂同時困在陣內,并不斷壓縮前者的騰挪空間,使其陷入危險的境地。
這么做雖然很可能害不死祝河和劉長林,但剩下的四人少說也會隕落一半!
在此危急關頭,那暗中的三人就會逼迫遲西交出血丹花王。
而以遲西對祝河的了解,一旦祝高和祝鳳陷入絕境,對方定會求著他交出血丹花王。
如此一來,他就沒了任何嫌疑,回歸宗門后也不會受到什么責罰。
但問題是,五色神光的破陣威能不弱,若是無法解決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莫不凡,這一計劃就很可能會失敗。
此前傳音之時,暗中三人告訴遲西他們自有辦法,他也就沒有多問。
可如今情況出現了變化,他自是想知道更多情況,以便能讓自己安心。
“桀桀,七重血塔陣最大的威能本就需要七名真仙修士,才能將其催動而出。
屆時,那莫不凡不出現也就罷了,但只要他敢露面,老夫便能將其引入一處陣眼之中,合我們三人之力強迫他一同催動大陣!”
那陰冷的聲音再度在遲西元神之中響起。
“哦?如此倒是甚好!”
遲西本來還對嫁禍洛虹一事半信半疑,但聽聞此言后,他立刻便信了八九成!
“既然如此,遲某便再等你們一日!”
說罷,遲西便不再給那件秘寶傳輸仙元力,切斷了此次傳訊。
“大哥,你真要為了這小子不被懷疑,動用那件東西?”
血河谷外十萬里的一座洞窟之中,一名長著一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莽聲莽氣地朝一旁的黑衣老者道。
觀其神色,那是大為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