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共謀伐‘天’

　　“出來了，”

　　平安京，屬于島國政府軍事基地的某個房間。

　　漆黑的漩渦中，變身為‘成熟冷漠大陰陽師’的柚羅退了出來。身上的陰陽師白袍煙熏火燎，明顯也是經歷了一番苦戰。

　　“連柚羅閣下都不行嗎？”

　　等在旁邊的一眾陸軍校官、超凡特警難掩失望之情。

　　一開始，探明這個半位面能夠‘封神’，特別是有麻依這個成功案例之后，他們都非常興奮。

　　因為這些人，都卡在了虎級上——沒錯，不管如何鍛煉、戰斗，他們的實力進展已經變得非常緩慢，甚至出現受傷倒退的情況：現實總歸不是游戲，并非不斷打怪就能升級。

　　如果沒有意外，虎級就是他們的天賦上限。

　　所以半位面的‘封神’，對這些陸軍，警視廳的中高層戰力吸引力非常大。

　　一方面，實力強悍了，能夠更好的保護其他人；另一方面，也未嘗沒有借機更進一步的想法，畢竟那可是‘神’啊！

　　禍津神，也是神。

　　就算不提‘神’的特異，

　　鬼級實力也足以成為任何一個大國的座上賓。

　　“不行，”

　　解除合體狀態，恢復成國中生模樣的花開院柚羅搖了搖頭。

　　“那些‘神明’壓根就沒有交流的打算，只顧喊打喊殺；數量又多，靈力不要錢似的潑灑.”

　　就算是同樣擅長大范圍攻擊的柚羅，也被打了出來。

　　“那些家伙，就不能坐下來談談嗎？”

　　卡夫卡陸將忍不住皺眉，從他們派出的普通人特工收集的信息來看，那個世界‘封神’非常容易。

　　虛擬偶像、甚至是熱搜貓貓都可以成為‘神明’，雖然這種神持續不了多久，就會被信徒遺忘；但從諸神的態度來看，完全是毫不在乎，聽之任之。

　　怎么到他們這里就不行了？

　　他們又不是想要入侵那個世界，只是想借助那個世界的特性提升實力.

　　“說到這個，”

　　柚羅抬起手，從袖口中抽出一張紙人。

　　“我在戰斗中遇到一個‘亂入者’，”

　　“也許她可以回答我們的疑惑。”

　　隨著柚羅將紙人拋出，嘭的一聲煙霧升騰中，化為了一名穿著白色和服的短發少女。

　　不對，這不是一般的和服；她的衣襟和正常的和服相反，頭上還戴著三角形的‘天冠’，這幅打扮是：喪服！

　　“初次見面，主世界的諸位。”

　　乖巧的少女盈盈一拜，露出了脖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神器？”

　　卡夫卡陸將眉頭一挑，

　　這個半位面的‘神明’都是使用‘神器’作戰，而這些被稱為‘神器’的人類靈魂身體上，都會銘刻著神明賜予的‘假名’。為了方便召喚神器戰斗，所以這些‘假名’都是一個字。

　　“你們可以稱呼我為‘野良’，”

　　少女毫不避諱的挽起袖口，露出了雙臂上，同樣也有密密麻麻的文字。

　　“如你們所見，擁有‘復數’名字的神器，即為‘野良’。”

　　“居無定所？”

　　卡夫卡陸將若有所思，

　　野良在島國語中，是流浪、居無定所的含義。

　　一柄原本應該屬于某個‘神明’的‘神器’，身上卻出現眾多的‘假名’，這樣的存在——

　　“為什么？”

　　神明，不該愛護自己的神器嗎？

　　面對卡夫卡的疑問，少女巧笑嫣然的回答。

　　“即便是光芒萬丈的‘神明’，也有不能見光的私事需要處理。”

　　這個時候，祂們就會使用‘野良’來戰斗；用完就丟棄，因為野良的特性，不用擔心被神器‘刺傷’。

　　簡單來說，

　　就是神明世界的‘雇傭兵’。

　　也正因為如此，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

　　“我知曉很多‘神明’的戰斗手段和秘密。”

　　自稱‘野良’的少女，面對一圈虎級超凡者、兩個鬼級高手，侃侃而談。

　　“讓我們聯合起來，共同討伐位于‘高天原’之中的‘天’。”

　　竟有這種好事？

　　眾多陸軍校官、超凡特警紛紛目光閃動。

　　知曉那些‘神明’的手段，弱點，自然就能做出針對性的布置。

　　情報的重要性，在任何一個時代都彌足珍貴；超凡時代，更是如此！

　　“那么，你們想要什么？”

　　卡夫卡陸將不為所動，問題直指核心。

　　對方跑到柚羅和眾‘神明’的戰場上，冒著巨大的風險被柚羅帶出來，向眾人送上寶貴的情報——若是別無所求，那就是在侮辱人了！

　　“當然是：人類的未來。”

　　少女雙手一攤，略帶戲謔的回答。

　　“這樣的回答，各位滿意嗎？”

　　假話！

　　就算是還在上國中的鈾羅，也聽的出對方的敷衍之意。

　　但——又有什么關系呢？

　　起碼目前來看，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統治那個半位面的‘神明’們！

　　這就足夠了。

　　與此同時，半位面中。

　　“‘螭’已經和那些外來者聯系上了嗎？”

　　現代化的城市學校中，一名面容清秀，看起來應該是三年級高中生的少年斜跨背包，抬頭望天。

　　“怎么了，浩人？”

　　旁邊的同學轉頭看向喃喃自語的少年，

　　“沒什么。”

　　清秀少年隨口回答，緊接著拋出一個新的話題：

　　“如果世界迎來末日，你想要做什么？”

　　“哈？”

　　“什么樣的末日？”

　　同學一臉驚奇，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忽略，這個世界很多‘不協調’的地方；

　　但對于某些東西的認知，依然是一模一樣：倒不如說，某人偷懶，直接投入大量‘現代靈魂’制造而出的半位面，本身就和真正的世界沒有什么區別。

　　所以：

　　“喪尸危機？外星人入侵？極寒風暴？”

　　“撒，誰知道呢”

　　被同學稱呼為‘浩人’的清秀高中生邁步而出，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層次，在他的身后——

　　密密麻麻的‘妖’緊隨其后，有人型、有野獸、有孔雀、有蛟龍，皆是獠牙利齒，兇神惡煞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的頭上，都帶著一個眼球面具！

　　“也許是神明隕落，黃泉歸來？”

　　東京，第三學區。

　　地下實驗室中，一只只‘毒島’從培養倉中走出，被木山警視輸入‘記憶’之后，就開始在提示音中前往各個區域。

　　“真是太棒了！”

　　一名白大褂一邊敲打鍵盤，一邊贊嘆。

　　“有這么多的實驗材料，就算是用‘窮舉法’也能創造出奇跡。”

　　“可她們是人”

　　旁邊剛調過來的白大褂，看著屏幕上抽搐的畫面，面露不忍。

　　“不不不，她們不能算是人。”

　　第一名白大褂立刻反駁，

　　“她們是克隆人，身體從培養倉中走出，心靈由虛構的記憶填充——本質上就是實驗室的小白鼠。”

　　這話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就是在陳述事實：一旦沒有了道德的‘枷鎖’，科學能夠做到的事情，放在幾百年前和‘魔法’‘超凡’又有什么區別？

　　克隆人到底算不算人，是很多科幻作品喜歡探討的問題。

　　但對于這座實驗的科研人員來說，就是小白鼠。

　　這樣的存在，怎么能算是人呢？

　　“可是——”

　　歪頭不再看去看屏幕上掙扎的畫面，第二名白大褂還做不到如此‘理性’，內心有些后悔了。

　　可惜自從踏入這座實驗室開始，他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政府的征召令，可不是普通人能拒絕的。

　　“說個好玩的事情，”

　　第一名白大褂轉動辦公椅，和同事閑聊。

　　“三組有個倒霉蛋，因為心理承受不住壓力而申請退出。”

　　一邊隨手記錄下實驗數據，這名白大褂繼續說下去。

　　“按照手續——”

　　“抹除記憶后，放他離開。”

　　“結果第二天就因為沒有記憶，又被政府弄回來繼續工作。”

　　聽到政府如此無恥，

　　第二名白大褂人都麻了。

　　在政府權勢和超凡力量的雙重控制下，他們這些人別說反抗，連辭職都困難。每個人放在外面，都是發表過論文的精英；在這里卻只是一名普通研究員而已。

　　“不要多想，”

　　第一名白大褂安慰對方，也有可能是在安慰自己。

　　“我們這種小人物，又能改變什么？”

　　“只希望這實驗趕緊出成果，然后把我的這段記憶清洗掉，拿著豐厚的報酬搬到神樹區附近。”

　　說完，他瞥了一眼屏幕。

　　“失去了生命體征？”

　　熟絡的按下通訊鍵，白大褂湊到麥克風前。

　　“04562號毒島超凡晉升失敗，請后勤人員處理一下。”

　　所有的‘毒島’剛誕生之初，都只是普通人。

　　不過她們畢竟是來自于，曾經‘強虎’級別超凡者毒島的細胞，天生就擁有成為超凡者的潛質。

　　于是島國政府另辟蹊徑，先提取大量克隆體內稀薄的‘超凡血清’，將幾名‘毒島’堆成了超凡者；然后再通過提取這些超凡毒島克隆體的血清，注射入新‘生產’的毒島克隆體內，讓她們也成為超凡.

　　這套‘先超凡帶動后超凡’的套路，

　　用在一脈相傳的‘毒島軍團’上，成功率雖然只有三成，但島國政府方面已經很滿意了。

　　畢竟只是‘克隆人’而已，能夠量產超凡，已經是非常恐怖的成就！

　　哪怕這些‘毒島’只是弱犬級別。

　　“一出生就是超凡者，科技的力量，依然不容小覷。”

　　屏幕上，幾名后勤人員在清理失敗品；聽到白大褂如此感慨，另一位同事忍不住搖頭。

　　“對她們來說，來到這個世界上，絕對稱不上幸運。”

　　眾所周知，靈力由肉體和精神的力量構成。

　　這些‘毒島’克隆體體質不差，各種藥劑下去，達標不是問題。

　　但是精神——指望剛走出培養倉，記憶都是虛假的克隆人，擁有什么精神力量嗎？

　　這也是為什么損耗會這么大的原因：既然價格都已經壓了下來，那就直接上大規模生產，幾率低不要緊，用足夠的數量來彌補。

　　這些成為超凡者的毒島克隆體，會在每天的極限鍛煉中度過，壓榨出最后一絲潛力，轉化為更強的靈力。最后——作為血脈融合藥劑的來源，將力量貢獻給00001號實驗體，用來沖擊神之眼！

　　只是，

　　這種方式制造出來的‘神之眼’，真的能夠為政府所用嗎？

　　“好強大的邪祟！”

　　一座現代化的城市中，烈焰燃燒的街道上，一名‘毒島’手持長刀，全神戒備著眼前的敵人。

　　她的對手是一名飄在空中，身高不足一米四，白布遮臉，上面寫著‘叁’的陰陽師。

　　血袴！

　　隨著這名‘陰陽師’抬手一指，

　　洶涌的火焰凝聚為龍形，張牙舞爪的咆哮而下。

　　向左閃避——

　　面對這攻擊，手持長刀的‘毒島’立刻向旁邊飛馳躲閃；然而隨著那天上的‘陰陽師’手指連點，又是兩條火焰長龍咆哮而出，從左右同時向下方撲咬而來。

　　轟！！！

　　爆炸將‘毒島’淹沒。

　　“試煉結束，”

　　伴隨著渾厚的聲音，火焰消失、街道不在、就連天上的‘血袴’，也如同被橡皮擦抹過的圖畫消失不見。

　　“在下交鋒失利，還請大師責罰。”

　　‘毒島’單膝跪地，向帶著斗笠的‘百地大師’低頭。

　　“無妨，忍徒。”

　　“此獠名為‘血袴’，乃是九尾‘玉藻前’的尾巴之一。”

　　“以你現在的實力，尚不足以對付此等大妖。”

　　這里是夢境，

　　那么制造夢境的人就很明顯了：木山警視。

　　她不僅扮演著‘百地大師’的角色，引導‘毒島00001號’扛下不斷試探極限的實驗；還利用她的夢境能力，暗中給‘毒島00001號’進行特訓。

　　“記住，這里是‘試煉之地’，不要讓心靈束縛住你的極限。”

　　“我心即禪，萬化冥合，方為上忍！”

　　這并非在口胡，島國的忍者深受佛門影響，信奉的九字箴言，正是密宗的：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是，百地大師！”

　　毒島00001號點頭領命，緊接著匯報：

　　“每次從‘試煉之地’離開，在下都感到靈力充盈、便是‘血袴’這等邪祟，終有一日也必將其斬落！”

　　“這很好，”

　　戴著斗笠的‘百地大師’微微點頭，

　　靈力的本質，是肉體和精神力量的結合，每次在她的夢境世界中激戰后，毒島00001號的精神力都會得到激發，增長。而這股精神力會轉化為靈力，讓她的實力不斷提升。

　　但是：

　　“切記不可暴露實力。”

　　“偽裝潛伏，也是忍者的必修之課。”

　　如果毒島00001號變強的速度，超過了研究人員的預估，那么他們肯定會加大實驗強度！

　　這不是‘百地大師’愿意看到的，有本鄉姬奈在，武力反抗必敗無疑。

　　“忍耐、等待、直到轉機出現——”

　　“是，大師！”

　　雖然這么說，就連‘百地大師’自己，也不知道所謂的‘轉機’到底存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