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魔界。
傾覆天地的佛手最終沒有落下,并非不想落,而是…
令日月暗淡,星斗墜落,天地沉淪的大手,被一道身影給擋住了。
那是一道不論是衣著、談吐、舉止盡顯優雅的身影,長得不像虛魔,卻和人類一模一樣。
但也并非是人,還是有著區別。
那就是他的風度、氣質、涵養、氣息,太過高貴,太過優雅,完全無法在人類中找出一個能跟他相提并論,縱然是各國皇室、貴族,縱觀整個已知的歷史,也決然找不出一個能與他相媲美。
仿佛他就是天生的優雅代名詞,似乎優雅這詞就是因他而孕育。
而且不光是那氣質,他的容貌也是無人能媲美,即使戴著半面木質面具,也是無法遮掩掉其俊美如仙的外貌。
此時。
此刻。
這道優雅身影就那么站在那,沒有動一只手指,僅僅是站在那,憑著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便將可覆滅一界的佛手擋下。
這一幕,深深沖擊魔神殿魔主等虛魔界巨擘內心,有種想跪下來臣服的沖動。
他的出現。
天地在這刻,萬籟寂靜。
天穹停止塌陷,大地停止沉淪。
日本東京,荒川區,東尾久。
這里也在聲音發出一刻,萬籟寂靜,高橋總監他們都在往老和尚和破碎空間內看。
他們想要看清,那一道出聲者是誰。
對方在虛魔界,距離他們太遠,相隔最少萬里,根本看不到。
但就算看不到,他們心中也有確定,止住滅世佛手下落的,跟那出聲者有關,而且可能是云湖一事中出現的茨木童子!
無他,兩者聲音,一模一樣。
這個一模一樣,指的不單是聲線,還有聲音所蘊含的優雅、氣度、氣質等等,兩者如出一轍。
然后他們心中這份想法,在接下來老和尚的開口下,得到證實。
只見老和尚雙手合十,慈目般平和如水的雙眸注視向虛魔界,眸內似有神曦星辰在流轉,像有星斗在誕生,可觀遙遠,可視浩瀚。
旋即,他輕語道。
“原來是茨木施主。”
聲音一出,無數人猛震。
果然!我沒有聽錯,那就是茨木童子!就是當日云湖景象內出手救下誤入妖怪世界的人類的茨木童子。
下一刻。
無人不發顫,無人不害怕,有種要完蛋、地球要毀滅。
這可是茨木童子,威震平安時代的妖怪,大入道這種妖怪跟他完全沒可比性,現在茨木童子出手擋下空海法師一掌,明擺著是要袒護這一界的妖怪。
一個是威震平安時代的妖怪,一個是名震平安時代的高僧,兩者都是聲名赫赫,威震古今,展現的實力也是強的沒邊。
所以,這要是打起來…
所有人頭皮發麻,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
該死的,剛才我為什么要在六眼妖怪世界覆滅時,想什么還好超凡不在地球打架,地球真堅挺這些想法啊,踏馬的,現在烏鴉嘴顯靈了,尼瑪的,平時買個彩票都不中,怎么現在就心想事成了。
“完了,完了,我們要完了,地球要爆裂了。”首相一臉要哭出來。
另一邊。
東尾久封鎖線外,高橋總監死死抓著中田教授的肩膀,目光灼灼:
“中田教授,你快分析啊,茨木童子跟空海法師不會掐起來吧,他們歷史上有沒有仇恨,你特么抽個屁的煙,快說啊!”
中田教授嘴角猛抽,想要罵人。
特么不點根煙抽,我特么怎么冷靜得下來,我還分析你妹啊。
“茨木童子跟空海法師雖然同在平安時代,但是據文獻記載,兩者并無交集,也就是說沒有仇恨。”
但是還沒等高橋總監松口氣,中田教授又說道。
“不過,現在茨木童子攔空海法師的佛手,明顯要救妖怪,按照空海法師的脾氣,恐怕…”
他的話沒有明說完,但高橋總監他們已然清楚什么意思。
空海法師的脾氣很暴躁,一點都不佛祖,一言不合,直接你殺我千人,我滅你一界,以這種暴脾氣來看,現在被人攔下攻擊,還要在他手中救妖怪,恐怕空海法師不會善罷甘休。
“不對,好像不是這么回事。”
森田武忽然出聲。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為什么我覺得茨木童子和空海法師,他們對彼此的言語,沒有那種正邪不兩立,反正有種平淡平和,就像朋友、同屬一陣營的感覺。”
霎時,高橋總監、中田教授等人愣住,先前過于慌亂雙方會打起來,現在仔細一想,真如森田武所說。
除了森田武發現這點,直播間、網上很多觀眾、網友也發現這點。
不由得,困惑心生。
難道,我們有什么地方理解錯了?妖怪、神社、寺廟并非想象中的不可兩立?
這時。
破碎空間里頭,有清冷聲傳來,那是茨木童子在開口。
“空海,停手吧,這一界你不能滅。”
下一刻。
矚目下,空海法師眉頭微蹙,帶著質問語氣。
“茨木施主,你難道也墮落站到了那一邊了嗎。”
話出。
高橋總監等人皮骨發寒,靈魂結冰,直打哆嗦,直感蒼穹要對撞,兩個‘世界’要對轟。
他們相信,只要茨木童子回答的話是如空海法師所想,接下來這方世界絕對會被雙方打沉。
“空海,你想多了,哪怕我身死道消,戰到最后一滴血流干,也不會站隊到那一邊。”
茨木童子含笑,舉止優雅,始終從容不迫,仿佛世間沒有什么能令他動容。
“可我明顯感應得到,這個世界的生靈有那邊的氣息,我不會感應錯。”空海法師雙手合十道,面容寶相莊嚴,宛如在世佛陀,像從佛國中走出的神明。
“你確實沒感應錯,他們確實有那邊生靈的氣息,但他們不是那邊的生靈。”
言語中,茨木童子看了眼這方虛魔世界的虛魔們,平靜道。
“這個世界的生靈是他為探索那邊的奧秘,而搞出的試驗品,可惜他搞了一會就沒再探索下去,被那邊的動靜所拖住,無心再管這個培養皿里的試驗品。”
空海法師錯愕,看向茨木童子:“你是說,這是酒吞大人搞出來的。”
“是的。”茨木童子輕額首:“原本他想等那邊的情況穩定后,便再回來繼續探索,可惜這一忙他給忘了,哪怕想起來也不想再折騰。”
說到這,始終優雅淡然的茨木童子露出頭疼之色。
“他一向如此,喜歡整新花樣,卻又沒耐心,說不聽,對他來說,唯一永遠保持耐心的也就只有女色和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