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森川殿下
森川羽點頭。
良子轉身離開房間。
沒過一會，她再次進來，身后跟著島崎夏子，山野七實。
良子：“幫森川換上神主服，一會由森川來主持會議，以后他就是神社的代理神主，同時擔任權宮司，等過一段時間，正式轉為宮司。”
她說完，身形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鉆進森川羽懷中的御朱印帳。
島崎夏子和山野七實點頭，看著森川羽，確認他準備好了，這才上前，為他換上神主狩衣。
山野七實一邊幫他換衣服，為他系上直衣，束上當帶，一邊好奇的看著他：“森川先生這就要當神主了嗎？”
森川羽搖頭：“不算，只是代理神主。”
“可是良子殿下讓我們以后都聽你的，說你以后就是我們的神主殿下，應該也沒什么差別吧？”
森川羽想了想。
他代行神主之權，良子在暗中處理神主的事務，那么在明面上，他的確算是她們的神主。
山野七實這么說并沒有錯。
他挑眉看著山野七實：“那你高興我當這個神主嗎？”
“當然高興。”山野七實開心點頭：“森川先生救過我呢，對我們巫女也很友善，我一直覺得森川先生是個很好的人。”
“您來當神主的話，當然很好。”
“我自己也期待森川先生，啊不，現在該叫您殿下了，我很期待殿下能成為我們的神主，現在殿下接過這個位置，我很高興呢。”
森川羽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他看著山野七實，露出一絲微笑。
這位小巫女曾經被一位冒充一色家家主的面具付喪神上位大妖怪謀害，身體被其當做備用之身，意識被壓制沉眠。
后來自己同樣被那個上位大妖怪盯上。
自己解決了那個上位大妖怪，順便把她也救了下來。
對于她來說，自己當然是個很好的人。
自己擔任代理神主，她當然會感到高興，非常開心。
良子喊她過來，估計就是考慮到這一點，給她一些參與感，也讓自己知道，有很多人同樣期待自己成為神主。
他嘆了口氣：“你是高興，但是肯定有人會不高興。”
“誒？”山野七實眨了眨眼睛：“有人不高興？他們是害怕殿下嗎？”
“對啊，他們害怕我，還想給我找麻煩。”
“不會的，殿下，他們不敢找您的麻煩。”島崎夏子為他整理著袖括，輕聲道：“就算有這樣的人，殿下也不必太過在意。”
“您是神主，雖然現在才接過位置，但很快就會是正式的神主，這是良子殿下對我們的囑托。”
“我們都會追隨您，良子殿下也會在暗中幫助您。”
“所有與您作對的人，就是與神社作對，他們將是神社和整個東京甚至整個關東地區的敵人。”
“您需要小心的，只是那些不懷好意的接近您，用各種方式引誘您，諂媚于您，從您身上謀取地位的家伙，他們才是您最需要防備的人。”
島崎夏子說完，退后一步，美目流轉，欣賞著她剛剛為森川羽親理完的正裝。
今天上午，她被明覺喊到本殿，見到了良子。
她看到良子的第一眼，就直接被驚呆了，懷疑有妖怪化成了良子變小的模樣在戲弄她。
但她很快就確定良子的身份，因為良子身上那浩瀚無盡的神力，別人根本無法偽裝出來，就算是同為四大神主的其余三位神主，神力也有很大不同。
所以良子神主是真的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不是有人偽裝。
良子也很快和她說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由此知道，良子是因為森川羽的藥重回幼年，解決了壽命的問題，不用再擔心身逝消散。
但島崎夏子發現良子并沒有表現的很高興。
因為良子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很窘迫羞人，連家里人都不愿意見，只讓自己這位御神子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同時頭疼以后該怎么辦。
畢竟她原本準備讓森川羽當神主，連逐步放權，讓他接管權力的時間都安排確定好了。
結果森川羽給了她一個“大驚喜”，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她雖然擁有了“新生”，不用擔心身逝消散的事情，但也不好出現在別人面前。
最后，良子思考了很久，終于下了決定。
她要先隱藏起來十幾年，并且在這段時間讓森川羽直接擔任神主，行使神主之權，十幾年后再重回神主之位。
自己這位御神子，則是要將森川羽奉為神主，協助他，侍奉他，并且在他做出不那么明智的決定時，對他進行勸誡，以免他犯下錯誤，有損他的身份和威嚴。
“殿下，更多的話，我就不說了。”
“如果真的出現那樣的人，萬望您能理性待之。”
“當然。”森川羽點了點頭。
島崎夏子說的事情他當然明白。
他前世在工作時聽前輩過這么一個道理：當你處在底層，那么你一眼望去，都是“壞人”。
幾乎所有人都在和你搶好處，搶資源，一旦出事就把責任推給你，恨不得踩你一腳，把你推到更底層，以免你占了他們的機會。
而當你身居高位，身邊的人就仿佛全都是“好人”，每一個都待人以誠，不在乎利益的得失，讓你挑不出一點錯。
然而諷刺的是，這些人和前一種人，其實都是同一群人。
只是因為你的身份不同，態度就完全不一樣。
不過他也明白，這是所有人都會有的本性。
趨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如何去做，而不是指責別人為什么這么做。
而不是因為這種事情，就覺得人類真是沒救了。
“會議的事情都準備好了是吧，夏子？”他向著島崎夏子問了一句。
島崎夏子：“都已經準備好了，殿下。”
“您只需要一會在會議開始的時候現身即可，良子殿下會告訴您需要做的事情，讓您熟悉神主的位置。”
“等到會議結束，在場的家主們都會把消息帶回去。”
“等到明天以后，東京和關東的上層都會知道您成為神主的事情，向您表示效忠。”
“嗯。”森川羽點頭。
島崎夏子見他點頭，道：“那我就先和七實出去了。”
“一會各家的家主們到來，我還要通知那些家主關于您的事情，以免他們在會議上失態，惹您不快。”
森川羽再次點頭。
他看著島崎夏子和山野七實轉身出去，然后找到剛才換下來的風衣，拿出手機，準備和緋月她們打個電話。
“夫君，怎么了？”
電話很快打通了，里面傳來緋月的聲音，還有隱約可以聽見的御津子的嬌笑聲：“......我又贏了呢，清伊，把這個牌也給我吧......嗯，緋月你在和親愛的打電話？在說什么？”
御津子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到最后像是已經貼在了話筒旁。
“親愛的，在和緋月說什么呢？”
“也沒說什么。”森川羽輕聲道：“就是想告訴你們。”
“良子想讓我當她的代理神主，幫她掩飾身份，行使神主之權，我已經答應了她。”
“答應了？”御津子像是有些驚訝：“你答應了？”
緋月搶回話筒：“良子她沒強迫你吧？”
“沒有，我自己答應的。”
“哦，那就沒什么，夫君你答應了就答應了，不必打電話回來專門說這件事情。”
“沒有專門打電話說這件事，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們一聲，畢竟這也不是小事。”森川羽道：“省的你們擔心。”
“沒什么好擔心的，夫君。”緋月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
“不過夫君這次居然這么快就想到了家里，‘表現’相當不錯呢，想要什么‘獎勵’嗎？晚上......”
森川羽的心也被她的話勾了起來，不自覺的想到了昨晚新婚夜里的纏綿。
“今天晚上就不該你了。”御津子冷不丁的打斷了緋月的話。
緋月明顯沉默了一下，像是在忍耐著什么。
過了一會，她扯開話題：“沒事，等幾天也一樣，夫君你那里還有事吧，我先掛了。”
“別掛啊，我還有話想和親愛的說......”御津子忙道。
她的話還沒說完，通話里響起了“嘟嘟嘟”的掛斷提示音。
森川羽搖頭。
他放下手機，把換下來的衣服全都放到自己的御朱印帳里，連手機也扔了進去。
等到他收拾完，他出了房間，走出本殿，來到本殿前的廣場。
良子再次從御朱印帳中出來，站在他的身邊，向他低聲道：“抱歉，森川。”
“今天是你們新婚第一天，卻讓你來幫我的忙。”
她明顯聽到了剛才他和緋月的對話。
“沒事。”
森川羽搖頭：“畢竟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
“再說這也不是什么苦差事，而是你做出的讓步。”
“嗯。”良子點頭。
她看著本殿前的廣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森川，我應該還沒有和你說神主的具體事務和身份地位。”
“正好一會開會，和你說一下吧。”
森川羽點了點頭。
良子想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從哪里開始說，半天才道：“神主，你可能一直都能聽到這個稱呼，但其實神社的主人，如宮司和祭主，都可以叫做神主。”
“不過，小神社的神主大多沒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也并不接觸隱秘，大一點的大社神主，或多或少的知曉隱秘的存在，也擁有一些超凡力量，但都不算強大。”
“這些神社都要統一接受神社本廳的登記和人事調動，總的來說，都是供民眾參拜和祭祀的神社。”
“然后便是像我和御津子還有姬巫女這樣，掌管一片地區的名神大社神主。”
“我們是隱秘中的仲裁者，也是人類的庇護者，位于神社本廳之上。”
“神社本廳的職責之一，就是向我們匯報各地神社的社祭和人事情況，以免出現妖怪冒充神明，頂替神主之位的情況。”
森川羽扭頭看向良子。
如果他沒記錯，大狐貍就是以妖怪之身當的神主，還是良子這樣的名神大社神主。
良子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嘆息了一聲：“這是近代以來定下的規矩，御津子擔任神主之時，在千年之前。”
“而且這個規矩只是為了防備有妖怪借以神主之名，禍亂現世。”
“如果有妖怪愿意融入現世，按照規矩行事，并且經過考驗的話，讓其擔任神主也不是不可以。”
“嗯。”森川羽點頭：“對了，我記得良子你這里也有民眾來參拜吧？”
“當然有。”良子點頭：“神社建立，就是為了讓人參拜。”
“可你不是整個東京的神主嗎？”森川羽看了一眼本殿廣場前面的拜殿：“把神社向民眾開放沒事？”
“沒事啊，民眾又見不到我，平時都是普通的巫女在主持拜殿的事務。”
“如果有事情發生，我會封閉神社，民眾也都知道淺田神社有不定時封閉的習慣，愿意來參拜的人自然會理解。”
“如果我接見各家族的家主或者妖怪中的上位者，比如今天的會議，也是在本殿的廣場，并且釋放領域，民眾就算誤入，也不會看到什么。”
森川羽點頭：“也對。”
良子繼續道：“一會的會議，大部分的家族家主都會來。”
“你可以告訴這些家主我已經身逝消散，將神主之位給了你，你按照我的囑托，先擔任權宮司。”
森川羽咋舌：“要這樣說嗎？”
“嗯。”良子：“權宮司是宮司的副職，等到我的‘葬禮’過去之后，你轉正為宮司，同時正式接過神主之位。”
“等到十四年之后，我的模樣成長為原來的樣子，我再重新現身。”
森川羽點頭。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對勁。
但他至少明白一點。
那就是等她現身，估計會有不少人被嚇到，而且要用不少時間來解釋。
“還有一件事。”良子繼續道：“明覺和結音是我的式神，她們原本會在我“身逝”以后，成為你的式神。”
“咱們兩個現在演這場戲，肯定也要演的像一些。”
“我把我的御朱印帳的印記給你，你可以通過印記打開我的御朱印帳，喚出明覺和結音。”
“當然，沒事的話，你就不要折騰結音了。”
“她身體不好，行動也不便，只要叫出明覺就可以了。”
“嗯。”森川羽點了點頭。
明覺能讀心。
有她在的話，一會總感覺很有趣呢。
他笑了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良子：“要讓這些家主相信我接任了神主之位，只有明覺應該不夠，一會良子你配合我一下，展示一下神力。”
良子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