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大聲“密謀”

　　出了玄關和院子，緋月把姐姐的SUV從車庫開了出來，

　　森川羽本來不想坐，但最終還是在緋月的不滿目光下上了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御津子坐在后排。

　　大約十幾分鐘后，SUV一路狂飆，來到了淺田神社。

　　森川羽先下了車，向著廣場盡頭的參道走去。

　　和往常神社的印象不同，今天的神社非常的安靜，平常絡繹不絕的參拜者全然不見，整座神社靜謐空曠的仿佛不存在于這個世界。

　　他等了一會緋月和御津子，三人一起走過參道，經過鳥居，來到拜殿前的廣場。

　　廣場前正站著兩個身影，還有幾位巫女。

　　其中最前面的一位巫女，他有印象，叫島崎夏子，是近藤蘭離開神社以后，接過她位置的新任御神子。

　　上次自己來神社時見過她，還請她幫忙照顧山野七實。

　　另外兩道身影，他都不認識。

　　一位是年紀大約四五十歲的富態中年男子，另一位是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婦人，但是保養的很好，一身名貴的青色振袖和服，氣質相當不錯。

　　島崎夏子看到他，向著兩人說了幾句話，便直接向森川羽迎來，身后跟著幾位巫女。

　　“森川大人。”

　　她向著森川羽微微鞠躬，目光看向森川羽身邊的緋月和御津子，又馬上收回了目光。

　　雖然緋月和御津子都用妖力掩飾起了尾巴和耳朵，以及異于人類的瞳色和發色，但是她作為御神子，擁有著良子賜下的神力，一眼就察覺了兩人的身份，心中升起敬畏。

　　“好久不見，夏子小姐。”森川羽也向島崎夏子打了招呼，直接說明了來意：“我要找良子，有些事要和她說。”

　　島崎夏子點頭：“是，森川大人。”

　　“良子殿下就在本殿，她吩咐過我們，您如果來了，隨時可以去本殿找她。”

　　森川羽點頭：“好。”

　　他知道了良子就在本殿，也不再著急，轉頭看向剛才和島崎夏子交談的大叔和貴婦人，有些感興趣。

　　“對了，夏子小姐，那兩個人是誰？”

　　“也是來找良子的？”

　　島崎夏子也轉頭看向兩人，看著大叔和貴婦人，這才低聲向他介紹道：“那位是伊達家的家主，伊達安平先生，另外一位是相馬家的家主，相馬奈緒女士。”

　　“伊達家是仙臺市的‘藩主’，相馬家是相馬市和雙葉郡的主家，但都列名在霞館中，接受神社的庇護。”

　　“他們今天來找良子殿下，但是殿下沒有接見他們。”

　　森川羽點了點頭。

　　他剛才看到神社外面的停車場停著幾輛高級轎車，車外面還站著不少保鏢，但是沒看到像是被保鏢保護的人，原來就是這兩位。

　　廣場另一邊，伊達安平也在小心打量著森川羽。

　　森川羽不認識他，但他卻認識森川羽。

　　二十多天前，京都豪族藤原家的主家次男藤原敬介拜托他幫忙，請森川羽去京都，被他擔心得罪森川羽，直接了當的拒絕。

　　如今湊巧直接見到森川羽，他一時間有些猶豫，要不要上來打個招呼。

　　“安平兄長，那位便是森川先生吧？”相馬奈緒目光審視著不遠處的森川羽，低聲向著伊達安平問道。

　　伊達安平點頭，但沒有說話。

　　相馬奈緒思考了一會，再次開口：“你說，安平兄長，如果我們請求這位森川先生，能否讓他帶我們拜見良子神主呢？”

　　她今天和伊達安平來到淺田神社，目的是求見良子神主，想從良子神主口中得到一些其退位之后，如何與新任神主相處的提點。

　　但良子神主卻沒有接見她和伊達安平，直接將她和伊達安平拒之門外。

　　這讓兩人不免有些失望。

　　因為自從良子神主選定繼任者之后，許多家族就在尋求門路，想要提前交好新任的神主，然而這種私下行為卻被良子神主禁止。

　　只有北條武弘那個混蛋，靠著女兒的關系和繼任者搭上了話，而且還有可能成為新任神主的老丈人。

　　這讓許許多多的家族掌權者心生不滿。

　　媽的，有女兒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憑什么你女兒就能被新任神主看上，我們家女兒就不行？

　　然而他們也知道，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北條家大小姐和新任神主的本就有私情，而不是北條武弘把女兒送到了新任神主的床上。

　　所以就算他們羨慕，也只能暗罵兩聲，沒辦法仿群起而效之，良子神主也不允許他們這么做。

　　提前交好新任神主的事情，就這樣被掐斷了門路。

　　對于他們來說，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

　　因為他們接過家主之位時，大多都聽長輩說過很久之前的事情。

　　六十多年前，現任神主近藤良子從前任神主三谷早矢香接過神主之位的時候，就沒有人提前見過這位接任的新神主。

　　然后在前任神主的暗中推波助瀾和誘導下，許多家族做出了投機倒把之事，于是新任的良子神主現身，命令式神掃滅了這些家族，同時趕走了許多家族的家神。

　　誰也不知道交接神主之位的兩位神主為什么要故意這么做，但在那之后，有不少新的家族興起，東京都的局勢隨之洗牌。

　　原本有與神社隱隱對立之勢的霞館，差點分崩離析，近乎成了神社的附庸，直到如今才稍微有了起色。

　　現在良子神主又搞這一套，讓不少人擔心受怕，睡覺都不安穩。

　　但他們害怕之余，又沒法反抗。

　　因為神主作為隱秘中最上層的存在，既是東京都的庇護者，也是隱秘中的統治者。

　　雖然明面上神社與霞館互相依存，但實際上，神社以絕對的強權壓在霞館之上。

　　良子神主允許霞館存在，充其量只是讓它作為一種象征，維持東京作為現代化都市的體面，以此區別更加守舊傳統，完全就是舊時代戰國軍事貴族制度的京都和關西地區。

　　然而這已經很不錯了，至少與關西和歐洲的神圣羅馬帝國以及橫跨歐美兩洲的維多利亞比起來，他們還能享有這種現代化的體面，不必進行實質上的效忠。

　　不過，事物都有兩面性。

　　一旦到了神主之位更替的時候，這種體面的代價就來了。

　　新任神主上任，必定會清掉幾個家族立威，以便讓霞館中的家族明白，誰才是東京都真正的主人，以免他們看不清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