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世事無常
麻生達也正在俯身寫著什么，白紙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線條。
“這兩個家伙，是不是真被抓了？”
他的筆尖不停的點著木原二人的名字，最后打了一個叉。
“雖然津川這個混蛋說他們不會招供，但是不能排除他們招供的可能”
“畢竟他們是津川委托的人，只對津川負責，說不定會拿我當替死鬼”
“爸爸他在警察那里也早就被列入了檔案”
“萬一我被警察盯上，被懷疑也在所難免”
“那我該怎么做？”
“目標消失，而且警察也可能盯著”
“如果是爸爸他遇到這種情況的話......”
“不行，不能參考爸爸的辦法”
“他當時以為自己會沒事，結果不還是被抓了”
“我得想自己的辦法......”
麻生達也的背后，近藤良子嘆了口氣。
她早就預料到，事情不會是木原兩人說的那么簡單。
九年前，東京的中上階層圈子里出現了一種藥劑。
據制造藥劑的人說，它不同于嗎啡和可卡因那樣的違禁藥品，雖然也會讓人上癮，但是對于身體的損害微小。
后來這件事被近藤良子聽說了。
她沒有聽而任之，而是派人進行了探查。
最后她才知道，這種藥品來自于一個已經落魄的除妖師后人。
雖然對方把它的效果說的很好，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因為這種藥需要妖怪的尸骸作為材料，服用的久了會損傷靈魂。
有的人更是出現了妖化的趨勢，喪失神智，陷入癲狂。
她無法坐視這種事情繼續下去，便出手解決了那個除妖師，從源頭解決了問題。
但她沒想到的是，這個除妖師還有一個兒子，而且這個孩子對父親的行為也很是不滿。
她無法說服自己把這個孩子也殺掉，就放過了他。
之后的八年里，她偽造出了一個虛假身份，以他姑媽的名義，資助他上學和生活，幾個月來看他一次。
直到上一次她來的時候，這個孩子還在積極的面對生活。
但是在昨天，她卻從那兩個家伙聽到了他的名字。
她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便讓黑川龍之介調查麻生達也，然后準備親自來看看。
結果她真的發現麻生達也出現了變化。
他已經沒有原先的那種朝氣了，剩下的只有心中怨憤。
雖然他竭力在掩飾，但這種程度的表演，根本瞞不過她的眼睛。
他肯定接觸過什么人，而且被對方給威脅了，不然不可能發生這樣的改變。
幾個月前電話聯系時，他還說想要報考東京農工大學，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現在她站在麻生達也身后，看著他低頭自言自語，寫這些東西，又怎么可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達也，你剛才，在自言自語什么呢？”
她招出灰蝶，讓自己再次變成了普通婦人的樣子，現出身形。
麻生達也臉色一僵。
他回頭看去，發現原本離開的姨媽不知何時回來了，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姨母！？”
他臉色一白，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把紙藏在身后，揉成一團。
近藤良子沒有去管那張紙。
倒不如說，她已經把上面的東西全記了下來。
她看著窘迫的麻生達也，嘆了口氣，輕聲問道。
“達也，遇到了苦惱的事情，為什么不和我說呢？”
麻生達也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想說這件事和姨母你沒關系。
而且就算姨母你想幫忙，也幫不上。
但是他看了一眼近藤良子身后好像根本打開過的門，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沒有那么簡單。
他驚疑不定的上下打量著近藤良子，好像第一次認識她。
“姨母，難道你是和爸爸他一樣的除妖師！？”
近藤良子一挑眉。
她沒想到麻生達也會這么猜她的身份。
“嗯......我是”
終于，在麻生達也期待的目光中，她點了點頭，又微微搖頭。
“但我和你爸爸那種人不一樣，我不會去主動傷害人”
“所以你也不用指望我教你什么厲害的咒術，或者給你式神，讓你去以身涉險”
麻生達也再次沉默了。
他還以為自己終于有了解決津川的可能，沒想到卻被直接拒絕。
見麻生達也這幅樣子，近藤良子暗暗搖頭。
她不是沒考慮過教導麻生達也，但她又不是真的除妖師。
而且除妖師的修行很看中血脈的力量，麻生達也的血脈太過薄弱，沒有變強的可能。
也正是因此，她才想讓他盡量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那，姨母，我該怎么做？”
終于，麻生達也再次抬頭問道。
既然姨母是除妖師，肯定有辦法幫他。
他不想再受津川的逼迫了，也不想看到北村由美遇到危險。
剛才之所以謀算，是因為自己已經沒有了希望，不想再這樣下去。
但現在發現姨母不是普通人，他看到了新的可能。
對于這個可能，他不想放棄！
“達也，其實對于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求助并非可恥的事情”
“雖然我不好直接出手”
“但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你可以去請求他的幫助”
“以他追尋的劍道，肯定不會坐視這種事”
“真的？”
麻生達也似乎有些難以相信。
但是看近藤良子認真的樣子，他不禁遲疑的點了點頭......
......
櫻川學園外，一家咖啡廳里。
森川羽看著眼前坐著的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高中生，有些拿不準對方的來路。
在今天下午的劍道部活動結束后，他在出校時遇到了這個家伙。
對方好像一直守在外面，只是為了等他出來。
雖然他知道有的高中下午沒有課，但還是被對方驚了一下。
“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終于，森川羽向這個一直打量自己的家伙問了一句。
對方很是慎重的看了他半天，突然站起了身，向他鞠了一躬。
“拜托了，森川桑！”
“請你幫助我吧！”
“嗯？”
森川羽更疑惑了。
聽到這個家伙這么說，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近藤良子。
可他打量著這個家伙的樣子，又對比了一下乖乖的坐在自己身邊的千里宮羽，怎么看都感覺對方不像是妖怪。
那對方為什么要求助他這個所謂的新的仲裁者？
“你是人類？”
森川羽問了一句。
麻生達也被反問住了。
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帥氣青年，愣了半天。
就在剛才，他給森川羽鞠躬之前，還無法相信姨母讓他求助的對象居然是個和他一樣的同齡高中生。
但森川羽這句話問出來，讓他不由得更加懷疑起來。
哪有高中生會問一個人對方是不是人的？
能問出這種話的，只有那些整天沉迷幻想的中二病吧？
可是看森川羽的樣子，他怎么也無法把他和中二病聯系起來。
在他等候森川羽的時候，可是看到了不少學校里的女生跟他打招呼，有的被他回應了，就一副羞澀的樣子。
這種應該原地爆炸的現充，怎么可能會是沉迷幻想的可憐家伙。
可如果對方不是中二病，那就只能說明對方也可能不是人。
他下意識的看向森川羽身邊的千里宮羽，越看越不對勁。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津川的描述，不禁打了個激靈。
對方的樣子，分明就是津川要他抓住的目標。
她為什么在自己要求助的人的身邊？
難道他真的是妖怪？
自己這是求助到妖怪的頭上了！？
他心情慌亂的想著，往后退了一步，卻磕到了后面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森川羽不由得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