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舊日
這樣的人，等同于神的赤律直人，如何對付？
林云咳了幾聲，吐了口帶著血絲的痰。
他仰著頭，看向天穹中的漩渦空洞。
那跳躍著藍紫色雷電的神珠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濟于事，緩慢但又堅定的降落。
當這神珠穿出漩渦的那一剎那，日本全境都彌漫起層層烏云。
連綿不絕的轟隆聲響徹個不停，仿佛是在恭迎、朝拜。
“雷神......”
林云的臉變得煞白，這一刻，他徹底醒悟了一個事實。
在以往，他對于日本的神系一直有著輕蔑的態度，但今日此刻，他才真正看到了神靈之威到了何種程度。
“建御雷神是僅次于須佐之男、月夜見尊的上位神，在神代時期的高天原，也是有數的大人物，否則不可能持有神代三劍之一的布都御魂......”
林云嘴角抽了抽，略有些酸澀的道：“弱小的不是日本神系，是那些低等的鬼神......”
神道教的那些神官、巫女不夠強大，供奉的神明也就不夠強，這一點誤導了他，錯誤的估計了日本神系的力量。
日本神系龐大，低階的鬼神太多，巔峰時號稱有八百萬之眾。
底層多，不免就拉低了整體的評價。
“糟糕......”
“居然都破開了高天原的空間壁障，赤律直人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正在疾速掠來的姑獲鳥面色大變，臉上明顯變得焦急起來。
“該死，對他的評估失誤了。”
她的心漸漸的沉了下來，滿是自責和后悔。
“本以為他做不到，沒想到......”
“我早就該殺了他，或者搶走布都御魂，把這把神劍封印起來......”
“沒想到現世存在著這個等級的神器，是我的疏忽......”
她來到日本的時間點，大致就在神代末期。
神代之后的超凡時期，高天原就半封閉了，諸多神明要么沉睡，要么死亡。
而在超凡中期，高天原徹底墜落。
陰陽師流派成為日本超凡界的第一勢力。
以安倍晴明為首的陰陽師，開發了式神這種假神明的陰陽術。
而她，同樣見證了安倍晴明晚年最后的瘋狂。
姑獲鳥眼中的焦急慢慢轉變成畏懼、恐慌，若是有可能，在她的眼里高天原毀滅了才好，永遠不現世才好。
可此時此刻，這種期盼卻永遠不可能了。
在赤律直人打破空間壁障的那一剎那。
“該死的野心家，太自大了。”
“高天原墜落的原因都不知道，眾神為何沉睡，甚至消亡的原因都不清楚，為何末法來了又走，超凡復蘇......”
“這么多的原因，你都不清楚，就敢這么做，真是......”
傻大膽。
莽撞。
瘋狂的野心家。
姑獲鳥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幾千年來，只有少數幾次她的情緒如此劇烈的波動，甚至有些控制不住。
陷入恐懼、驚慌的她，無端生起了毀滅一切的想法。
但馬上她就掐斷了這個念頭。
她神情凝重的道：“只是破開了一道聯通高天原的縫隙，那些......污染，就泄露了嗎？”
她連忙止住了胡思亂想，收攝住心神。
污染？
那是更恐怖的‘東西’。
......
“哈哈哈哈，我終于做到了......”
“十幾年苦心籌謀，今日就要成功了。”
赤律直人向著天穹飛去，那藍紫閃電包裹的神珠緩緩的落在他的頭頂，在略微接觸后，融入了他的身體。
一道道扭曲的電蛇從四面八方飛來，環繞著赤律直人。
赤律直人整個身體綻放著金紅兩色的神光。
并且金色越來越濃郁。
如果說之前的他提煉出金色的神血，已經是半神半人之體。
那現在，他體內的神血飛速的擴大，正在逐步取代人血。
當他的血液完全轉換成純金色的時候，他的身體，也會徹底的脫離人類的范疇。
神體一關，不是阻礙。
掀翻一切，只為成神和更大野心的赤律直人，也早早的修出了神心。
自身的異能再加上從建御雷神處接收的神力，足夠的強大，這是氣關。
心、氣、神、體四關，對于赤律直人來說，真正困難，或者說能造成阻礙的是神這一關。
“建御，建御......”
一張巨大的雷電長弓出現在赤律直人的身前，他一把握住，輕輕一拉，一根高速旋轉的雷電箭矢在他手中出現。
“殺神之箭。”
赤律直人嘴角冷意凜然，箭矢對準了天穹之上那巨大的漩渦空洞。
在那漩渦之后，就是建御雷神位于高天原的神國。
那里，棲息著沉睡的建御雷神。
虛弱、垂危。
“徹底隕滅吧，我將接收你的一切。”
“并且進一步獲得遠超你的成就。”
在神珠入體的剎那，赤律直人就獲得了一個明悟。
距離真正成神，只差一步。
建御雷神，必須死。
完成這一步后，他就將獲得高天原的通行證，或者說某種權限、權柄。
在眾神或死亡或沉睡的當下，他有希望，有資格成為高天原的新主宰。
甚至，超過天照，超過伊邪那岐。
“哈哈哈哈，大勢在我。”
“這個天下，歸我了......”
就在赤律直人肆意大笑，松開手指，箭矢脫手而出的瞬間，一只近十米大小的巨大鳥頭凌空啄了下來。
姑獲鳥沒有現出完全體。
但已然釋放了九頭法相。
她尖聲嘶吼著：“赤律直人，停手。”
“你這瘋子，你根本不知道高天原里有什么？”
“不能讓它（祂）出來......否則眾神的犧牲就白費了，天照，更是散去了......”
晚了。
雖然距離真正成神，還差一步。
但這一步，不過只是缺少了高天原認可后帶來的權限、權柄。
或者說，天地的承認。
就實力來說，赤律直人在這短短時間，膨脹了幾十、上百倍。
完全等同于一個上位神。
那雷霆箭矢脫手而出，瞬間就沒入了漩渦空洞。
一聲沉悶的震響隔著空間傳來，建御雷神的神國徹底破碎了。
那沉睡的身軀，徹底隕滅了。
赤律直人的心中一股大圓滿的感覺浮現出來。
眨眼間，天空烏云散去，金光揮灑。
成神異象。
天地認可。
但姑獲鳥滿臉灰暗，收起了法相，呆呆的站在半空，嘴唇懦動，不住的呢喃著。
她的身軀，甚至顫抖起來。
林云清晰的看到了姑獲鳥前后的反應。
大不妙。
莫名的危機感襲來，未知的恐懼從心底浮現。
自打轉世之后，自打修煉查克拉體系，成為忍者以來，恐懼這種東西仿佛都消失了。
但現在，卻出現了。
無端的出現了。
哇，哇，哇呀呀......
大片大片的漆黑淤泥從天穹中的漩渦空洞滴落，涌出。
這些淤泥，毫無疑問是從高天原流出來的。
姑獲鳥滿目呆滯，無比恐懼的望著那大片的淤泥。
眼角甚至落淚。
一個蠻荒大妖，因為恐懼流淚了。
“太古的永生者，不滅的污穢者......”
“褻瀆的智慧導師......”
她想起數千年前，妖圣白澤帶領妖族離開此界，返回山海界修養生息。
固然是因為人妖之戰，人皇崛起，妖族戰敗。
主要原因是因為妖族有兩位妖圣‘墮落’了。
被‘污染’了。
姑獲鳥聲音打著顫，驚恐的望著那大片的漆黑淤泥。
眼前幻象重重，無端的不可名狀的嘶吼聲沖擊著她。
“舊日......支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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