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看著近馬健一:“沒錯,我能得到劍圣的親自指導,羨慕嗎?”
“羨慕死了。”近馬健一一邊認真的回應,一邊用力捏和馬的肩膀,力氣大到要捏碎和馬的骨頭地步。
和馬也不甘示弱抓住近馬健一的胳膊狂捏,兩邊就在手勁上較上了勁。
小森山玲對準近馬健一的后腦勺就是一個手刀:“停啊!蠢死了!”
近馬這才松開手,但是馬上用原本抓肩膀的手摟住和馬的脖子:“喂,大學今天賽程結束了,高中還有下午的比賽,你不留下來看看兄弟的表現?”
大學參賽隊少,兩個半區的準決賽剛剛都打完了,為了和高中那邊頒獎儀式時間對上,才把決賽放到明天去。
和馬接下來完全可以離場去享受生活,現在才中午,可以到處晃晃看看福岡風光什么的。
但是近馬的提議相當的有吸引力,和馬也想看看近馬的戰斗。
他看了眼等級,近馬健一在等級上已經落后于自己了,但是對方可是持有高級詞條的人,想必比賽會相當的精彩。
想看。
于是和馬對近馬健一咧嘴一笑:“當然,看你怎么屈辱的輸掉比賽什么的,再開心不過了!”
“混蛋,你不應該說‘能擊敗你的只有我嗎?’”
“我是哪里來的貝吉塔嗎?”
“貝吉塔是什么鬼啊?”
近馬健一不愧是關西人,吐槽非常的精準。
于是近馬、和馬兩人勾肩搭背,情緒高漲,邁開腳步就往門外去。雖然他們并沒有橫著走,但是依然走出了螃蟹的感覺。
“去外面恰個飯,回來就看看高中的英豪們怎么痛扁你!”
“哼,就讓你看看灑家威風的樣子!”
突然,美加子擋在了和馬跟近馬跟前。
“說好了下午陪我逛街的!”
和馬:“那是晚上吧。”
“我不管,說了是今天比賽結束后!”
“可是,晚上更浪漫啊。”和馬試著動之以理,“我會給你留下永遠難忘的夏日記憶的。”
但是美加子看起來一點沒被說動,鼓著一張臉就要繼續抗議。
和馬急中生智:“現在天氣這么熱,晚上比較涼快啊!”
美加子到嘴邊的話停住了,她盯著和馬看了幾秒:“有道理啊。你說的啊,晚上要給我留下永遠難忘的夏日記憶啊,不許食言。”
近馬健一壞笑著湊到和馬耳朵邊:“永遠難忘呢,夏日記憶呢,要不要我傳授你幾招?”
話音未落,他人就從和馬身邊消失了。
小森山玲用標準的擒拿姿勢把他按在地上:“你很有經驗吼?”
“沒有沒有!我沒有經驗!”近馬健一連聲慘叫,“下午我還有比賽呢,下午還有比賽呢!”
“上午你就沒撈上出場,我看今年的后輩都很能打,下午大概你不用上場也可以。”
“萬一呢?萬一要上場呢?你是想讓后輩們上午奮戰的成果全都化為泡影嗎?”
“那你就乖乖的別亂說話!真是的,明明已經被師父教訓過,說你最近心有雜念,劍開始變鈍了!”
“是是,您教訓得是!”近馬健一繼續求饒,“徒兒再也不敢了。”
和馬:“你真是個敢于自輕自賤的人呢。”
小森山玲:“他老阿Q了。”
魯迅在日本也是有很多篇文章入選國文課本的大文豪。所以阿Q這個最著名的角色也有許多日本人知道。
“不,阿Q是不會承認自己失敗的,但是健一很干脆的接受了自己不如我強的事實,還坦然的把刀送給了我。你說他是阿Q,我第一個不同意。”和馬嚴肅的說。
小森山玲沒料到和馬會這么認真的糾正她,一時有些尷尬。
她松開近馬健一站起來,正色道:“你既然這么嚴肅,那就好好說說他啊。他已經因為心有雜念,被師父罵了好幾回了。”
和馬挑了挑眉毛,看著重新站起身來的近馬健一,問:“怎么回事?”
近馬健一撓撓頭,看向旁邊:“我…不是把村雨送你了嘛,然后我就一直在尋找能為我發出刀鳴的刀,但是很不順利,我把老爹的老朋友收藏的刀都摸遍了,沒有一把為我鳴響。”
原來如此。
近馬健一嘆了口氣:“我甚至有一天,做夢夢見我成了古代的武士,然后小森山是主公的女兒,我要誓死保衛的公主桑,結果有一天惡鬼襲來,我救援不力導致她被吃掉了一半。
“然后她說‘就讓我成為你的刀刃吧’,然后從脊柱里拔出刀來遞給我…”
和馬:“你不用說了!再說你要被打死了!我可救不了你!”
但是小森山玲卻只是嘆了口氣:“我可沒那么弱啊,惡鬼來了我就踢死他。”
等等,這姑娘有點臉紅,目光還看向別處,還用手玩弄自己的鬢角。
咋滴,進了男朋友的夢里你還挺高興?
這時候玉藻開口道:“健一君,你想要刀的話,有沒有通過警方的渠道,去問問秋田屋?組對的話,應該有秋田屋的聯絡辦法。”
組對,是組織犯罪對策課的簡稱,主要就是對付極道相關的案件。
白鳥刑警的搜查四課就是干這個的。
但是大阪府的課室劃分和警視廳不完全一樣,所以玉藻用了“組對”這個說法,以職能指代部門。
近馬健一一歪頭:“秋田屋…那不是地下銷贓業者之一嗎?”
“是啊,不過上流社會也會找他們購買一些一般情況下無法入手的東西哦。”玉藻說。
美加子:“哦,那保奈美應該也知道…啊,她不在,那沒事了。”
近馬健一默念道:“去找秋田屋么…等等,按這個說法,不光是組對那邊能找到他們啊,去找當我爸爸那些當政客的朋友應該也行?”
“沒錯哦。”玉藻笑瞇瞇的說,“但是別來找我,我家只是一個賣和菓子的。”
和馬看了眼玉藻,充滿了吐槽欲望。
近馬健一已經笑逐顏開:“好,那等拿到玉龍旗,回家我就找過去。不過這個秋田屋的東西,不會太貴吧?”
“很貴。”玉藻笑瞇瞇的說,“不管是贓物,還是入手途徑不明的珍奇品,都很貴。”
近馬健一立刻像個蔫了的皮球:“那就麻煩了,果然我也要打工賺錢了嗎?為什么玲你不是大財團的女兒啊?”
小森山玲一腳踹在近馬的小腿骨上:“不要這樣明目張膽的擺出吃軟飯的架勢啊!”
這時候保奈美已經急匆匆的回來了,到了和馬身邊就扒著和馬沒有被近馬占用的那邊肩膀,貼在他耳邊輕聲說:“刀已經安排好了,今晚我親自去機場拿。”
“辛苦你啦。”和馬柔聲說。
近馬健一:“這就夠了?不啵一個嗎?”
小森山又使出了手刀:“別插進人家兩人之間啊!有點分寸好嗎!”
“如果和馬這樣插話,我一點意見沒有哦。”近馬健一兩手一攤,“所以他一定也不介意的!”
“你們倆不介意頂什么用!對不起啊南條小姐,他老這樣,不會看空氣,低情商。”
保奈美笑道:“沒事,我們和馬也當仁不讓,是個不會讀空氣的家伙。不過我倒是覺得,在日本這個社會,不會讀空氣是一種罕見的才能呢。”
美加子:“是嗎?我也不會讀空氣哦,為什么沒人來夸我?”
玉藻:“美加子你一直很可愛啊。”
“好耶!”
小森山玲咳嗽了一聲,把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后說:“總而言之,我們先去吃飯吧。雖然我們這邊社團統一預訂了附近的飯店,但只要跟顧問老師報備,就可以自己去吃。”
說著她看了眼自己學校那邊,這時候高中組上午的比賽也完成了,各校都在離開體育館。
可以看見遠處有一群和近馬健一他們穿一樣的劍道服的家伙正在離開。
“我去報備一下。”小森山說,“大家在體育館門口匯合吧。”
“知道了。”和馬點頭。
近馬健一對著小森山離開的背影說:“小心別被惡鬼抓去啊!我可不想從你脊椎骨里抽劍。”
小森山玲回頭對近馬健一做了個鬼臉。
和馬:“抽劍的話,我覺得還是從胸口抽出來比較好,看著比較那啥。”
“我看你只是想把手伸進溝里吧?”
近馬健一一副“我懂”的表情。
兩個人就這么勾肩搭背往門口走,仿佛能直走的異種螃蟹。
在體育館門口跟小森山匯合后,和馬一行人來了就在附近的日式餐廳。
看起來是一間有很多外國客人的店鋪。
店鋪里每一張桌子都是單獨分割出來的隔間,而且全都設置在高出地面一截的榻榻米上。
要入席就得拖鞋,然后走上去,再盤腿坐下。
老實說和馬總覺得這個店鋪這種制式,給人一種“上炕”的感覺。
而且說實話,日本這個動不動就脫鞋的習慣,讓和馬忍不住想,萬一有個人有“汗腳”之類的毛病,一脫鞋能臭死一屋人,那他的人生不就完蛋了?
和馬“上了炕”,正要拿起就放在桌上的菜單,便看見個眼熟的面孔進店來。
鬼庭小姐換上了時尚感十足的連衣裙,之前的那個姬法也用可愛的發夾稍加改造之后,變得更加貼近現代審美。
奇怪,她怎么一個人來了?還是說京都大學的人也在這個館子里?
和馬看見服務員迎上前去,便豎起耳朵聽著那邊的對話。
“鬼庭小姐,酒匂先生在梅之間等候多時了。”服務員畢恭畢敬的說。
酒匂先生?
鬼庭小姐回答道:“嗯,請帶路。”
還是那纖細輕盈的聲音。
和馬的目光追逐著被服務員帶向樓梯的鬼庭。
忽然,鬼庭察覺到了和馬的目光,向這邊望過來。
對上目光后,鬼庭嘴角微微上揚,然后用很小的幅度向和馬點頭致意。
和馬也微微點頭致意。
感覺她很鎮定,那個酒匂應該不是什么壞人。
所以和馬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鬼庭,而是關注起面前的菜單。
美加子已經在點菜了:“我要吃龍蝦!大龍蝦!”
近馬健一馬上附和:“我也要龍蝦!來了福岡不吃龍蝦,那就不就跟沒來過一樣嗎!”
小森山:“沒有那樣的說法好嗎!”
玉藻:“哦,這個甲魚血不錯的感覺。”
和馬警覺起來,甲魚血那不是大補的東西嗎?
玉藻:“哦,這個刺猬肉和鹿肉也不錯!”
和馬趕忙阻止玉藻:“別這樣,健一他下午還要比賽。你給他吃這些他爆體而亡怎么辦?”
“上場前先解決一下不就好了?”玉藻笑道。
停一下啊!你這家伙車速太快了!
保奈美:“我要個河豚刺身。”
和馬正想對保奈美喊“你也來喲”,但馬上停下來:等等,河豚刺身好,河豚刺身好吃!和馬上輩子在國內吃河豚都是輸的,刺身來日本的時候本來想吃,結果一起來出差的人一個個慫得要死不敢吃,就沒點。
美加子擔心的問:“那個不是有毒嗎?”
點菜的服務員笑道:“本店的河豚刺身經過處理,完全無毒,很受外國游客歡迎哦。”
原來如此,所以店里外國人才這么多么。
和馬拍桌:“好,河豚刺身整一份,最大份!”
玉藻:“我來一份蛇肉吧。”
看來她已經打定主意要點大補的東西了。
“等一下,你們都點那么奇怪的東西,我也要點一個比龍蝦奇怪的東西!”
服務員微笑著建議道:“我們這邊最奇怪的東西,是安康魚哦,正好店里還有最后一份存貨。買嗎?”
等等,你最后那個買嗎的口氣怎么這么像沃瑪?
美加子:“買!反正不是我出錢!來個安康魚!”
小森山玲嘆氣道:“什么鬼,這不是比企業請老爹他們吃飯的時候還要豪華了嗎?”
保奈美:“我是財團千金哦,也算企業相關人士。如果小森山女士能在您父親面前多為我們生產的便攜式通訊器材美言幾句…”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小森山玲不愧也是關西人,直接就說出了漫才捧哏的專用臺詞。
保奈美倒是笑得很開心,她一開始說這個就是開玩笑,得到了小森山的回應當然很愉快。
這時候近馬健一說:“南條小姐既然是財團千金,應該有帶SP吧,最近針對財團大少和千金的綁票案還挺多的。”
保奈美伸出好看的手指指著和馬左后方:“那不就是嗎?”
和馬扭頭看去,果然看見隔著兩張桌子和一條過道的那張桌子旁邊坐了四個大漢,全都戴著墨鏡。
和馬正想仔細觀察這些SP,服務員就擋住了他的視線。
“河豚刺身來了!”說著服務員把盛滿晶瑩剔透的白色肉片的碟子放倒桌上,然后把料碟分發給桌邊每個人。
和馬用力咽了口口水。
美加子已經直接夾起一片扔進嘴里。
“哦,我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她雙手捏著喉嚨掙扎起來。
和馬:“給你水。”
“不用。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得,這貨裝的。
和馬不管她,夾起一片魚生,沾了點料碟里的東西,放進嘴里。
——哦,這個口感…
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