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厲害的老鼠

　　順著恒河南方的方向繼續往前走，便是一座名為義云的城市，在靠近城外有一座祭祀毀滅之神濕婆的神廟，神廟附近就是一座森林，森林里有著一座修道院。

　　以婆羅門仙人為首的修行者居住在這里，修道院在仙人和修行者的口中會被稱呼為森林道院，而在凡人們的眼中森林則是屬于仙人們的凈修林。

　　在世人眼中備受羨慕的婆羅門仙人們，此時的境遇并沒有凡人們想象中的那樣好。

　　因為即便是仙人也是需要吃飯的。

　　苦行就是苦修，長年累月打坐一動不動、金雞獨立、當野人、吃樹葉、喝露水、在森林里冥想等等，通過種種折磨自己的艱苦修行方式，凈化自己的身心，才能到達神靈所在的天國。

　　盡管現在這個二分時代末期，通過苦行想要進入天國幾乎不可能了，可是這種方法可以無限接近于天國，還能夠獲得副產品苦修所帶來的法力，同時還能夠顯現神通被尊稱為仙人。

　　根據老婆羅門的說法，婆羅門仙人是擁有嚴格意義上的定義，因此會使用法術的婆羅門未必是婆羅門仙人，可是婆羅門仙人一定是會使用法術的。

　　因為每個時代世界都會衰弱一分，所以每個時代的仙人定義其實都有些不同，到了黑暗時代，恐怕能夠光明正大用手搓出火星恐怕就足以被尊稱為仙人，甚至大仙了，若是能夠手搓出火球，放在現代社會，若是自我炒作，創建教會，那百分百就是耶穌基督的親弟弟，上帝讓自己另一個親兒子下凡來了。

　　因此婆羅門仙人在二分時代末期這個時候也是要吃飯的，不吃飯仙人也是要餓死的。

　　“布施的食物，都拿到了嗎？”

　　凈修林森林道院的長老夏維爾，作為仙人，看著年青的婆羅門祭司們手里捧著的缽從城里回來后關切地問道。

　　婆羅門不事生產，主要是擔任教師、祭司等職務，或許也有婆羅門擔任廚師、醫生這一職務，可是總體上來說婆羅門并沒有從事生產性職業。

　　婆羅門不創造財富，因此只能依靠國王和民眾們的布施，年青的婆羅門上街去化緣，森林道院的婆羅門和修行者就要以此為食，若是沒有化緣到食物，整個森林道院里的人都要餓肚子。

　　“長老，你看，全是剎帝利才能享用的高貴食品。”年青的婆羅門沙魯克喜不自勝地打開食盒，給長老們分享著今天行乞到的食物。

　　婆羅門長老夏維兒聞了聞，在打開食盒的那一剎那甚至能夠看見食盒閃爍著耀眼的金光，砂糖、糖蜜、石榴子還有糊糊和大白米飯，看上去真是動人。

　　“很好，很好。不過沙魯克，你要明白，食物就是食物，沒有高貴與低賤，只有潔凈和不潔的食物，任何食物只要沒有腐爛，可以供生靈享用，那就是高貴的食物，丟棄它都是非法，婆羅門絕不嫌棄食物。”

　　婆羅門長老夏維兒對于年青的婆羅門能夠化緣到如此棒的食物感到滿意，只是口頭上依然對于年青的婆羅門給予批評。

　　年青的婆羅門沙魯克垂頭喪氣地然后在長老的指揮下將食物帶進修道院里，富麗堂皇的濕婆神廟和修道院其實是一家的，現在這個時代即便是仙人也無法長期不進食，他們身后往往又帶著自己的追隨者和門徒弟子，哪有不吃飯的道理。

　　修道院里，沙魯克將食物擺在餐桌上，修道院的長老夏維爾便帶著婆羅門坐在餐桌上開始用手抓飯，享用著化緣到的高貴食品，不一會眾人就摸著自己的肚子吃飽了。

　　然而高貴的食品依然還剩下不少，婆羅門長老夏維爾皺了皺眉頭，按照規定，吃過飯后會將剩下的食物放回化緣的缽里，掛在高高的木頭橛子上，當作第二天的早餐。

　　當前的年景不好，到處都處于干旱之中，即便是婆羅門化緣，也很難每天都化緣到食物，更何況是如此高貴的食品。

　　“沙魯克，你一定要好好提防那些老鼠，萬萬不能讓它們把我們的食物都吃掉了。”婆羅門長老看著年青的婆羅門將食物高高掛在天花板上提醒道。

　　沙魯克點了點頭，婆羅門長老這才滿意地離開，去招待自己遠道而來的客人了。

　　他剛剛收到書信，他昔日的一位修行者好友今日來拜訪他了。

　　“好久不見，老朋友，沒想到自己終于再次見到你了。”

　　婆羅門長老走出了修道院，來到了神廟里等待著，在神像大殿三眼大神濕婆神像威嚴肅穆的目光注視下，看著遠道而來的人，上前擁抱著自己的好友，一位已經80歲的老婆羅門。

　　“好久不見了，夏維爾，沒想到你當了神廟的祭司之后，仿佛更加年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修行大進了。”老婆羅門懷里抱著一只黑貓，他松開和自己好朋友的懷抱，將貓兒放了下來。

　　“以前我還不是長老，現在是了。以前我不曾擁有權力，現在有了，或許是權力讓我年青。沒想到你居然還帶了一只貓兒過來，這只貓太小了，頂多也就七八個月吧，想要抓老鼠實在是太困難了。”夏維爾長老一把將落在地上的貓兒抓在手心里，盡管七個月的貓兒已經相當于人類十八歲，可是在夏維爾長老看來想要對付那些老鼠實在是有些困難。

　　“放開我！”沈夢溪被婆羅門長老夏維爾拎著脖子提了起來，就如同小雞被拎起來待宰，這讓他從本能上感覺到不適。

　　“咦，這只貓兒居然還會說話。”夏維爾長老驚訝道。

　　“我賜予他會說話的祝福。”老婆羅門說道。

　　“你居然在這樣一只貓兒身上浪費你的苦修功力，哎，好友，你讓我怎么說你才好，如果你不是這樣隨意浪費你的苦行功力，憑借你的天分可能早就已經成為仙人了，明明還是八十歲的小伙子，何至于像現在這樣垂垂老矣。”夏維爾嘆了一口氣，對于自己好友做出的選擇有些惋惜。

　　八十歲還是小伙子？

　　沈夢溪腦袋里出現了大大的問號，夏維爾見著好友帶來的小貓臉上出現的那人性化的困惑，哈哈笑道，“我已經兩百歲了，你想不到了吧。”

　　貓兒被他放在了地上，他招呼著自己的好友往著道院走，“你還相信那一套憑借著自己的美德就可以直升天國的說法。”

　　“是的，我還一直相信著，并且初心始終沒改，我也不想用自己修行的法力成為仙人，讓我自然地衰老吧！”老婆羅門向著自己的好友頷首致意，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