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一上來就直接給這種事情的,用這種案件當做考核這也太難了吧。”
聽到北島駒這句話,松尾先生的眼神當中瞬間露出了一種知己的模樣。
北島駒嘴角扯動了一下。
這種句式是大島和也教給他的。
說是能夠迅速的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會讓聽話的人覺得是完完全全站在一個立場上考慮的。
不過在北島駒吐出這句話之后。
可憐的松尾先生開始為他的前途而感覺到擔憂。
這件事情確實對于他來講是比較困難的。
這是對所謂的倫理道德的一種挑戰。
雖然在霓虹有很多事情都違背了一定的倫理道德,但是至少他們來講并沒有因為被撞破而謀求法律的申訴。
提出這種要求的人…至少在北島駒看來,多多少少是有點不要臉的感覺。
但是北島駒并沒有表達出什么。
因為社會本就是這樣。
或者說他本身就對霓虹的人并沒有抱太大的期望。
畢竟這片土地上離奇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
兩個人在河邊矗立了好久。
駒率先打破了沉默。
“如果可以的話,去見一面當事人如何?”
松尾先生顯得很激動。
說了一些要保護當事人隱私之類的話語。
“那一對就是。”
松尾努指著不遠處依偎在一起的一對情侶。
駒遠遠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么的巧合。
但是過了一會之后,似乎那兩個人認出了不遠處的松尾老師,就朝著他們走來。
等到走近之后,兩人的像貌看的十分的清楚。
男人身上那股文字工作者的氣息很濃郁,說話也是帶著一股子的涵養。
原本以為他們會介意北島駒在一旁而不高興打招呼。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在知道北島駒的職業之后,他們顯得很高興,拉著松尾先生和北島駒去他們平日里私會的地方坐一會。
“這件事情,我們知道很困難。”
久木祥一郎帶著歉意的說道,并且表示如果說這件事情辦成功了,他愿意把自己全部的財產拿出來,用作這起案件的律師咨詢費。
駒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松原凜子,她最近并沒有休息好,帶著血絲的眼睛之下,是腫脹泛黑的眼圈。
她倒是沒有說太多的話,或許這種出軌對于她一個女子來講,顯得并不是很光彩。
但是她還是想要勇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說現在所追求的愛情。
松尾先生很苦惱,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甚至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但是內心在瘋狂的吶喊。
“但是我還是想要,如果可以的話,努力一下。”
久木祥一郎起身,一副要做出土下座的姿勢,但是看著對面兩個人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他的身子停頓在了半空當中,顯得尤為的尷尬。
駒手指摩挲著泛著熱氣的杯口,思索一會,很是同情的看著久木祥一郎:“其實你們也知道對吧,這并不是困難,而是不可能。”
看著很明顯被這句無比直白的話給驚到的兩個人,駒繼續說道:“你們的需求是離婚,打著追求自由與愛情的名義。
人在辦一件不是很好的事情之前都會試著給這件事情披上一個很光彩的皮。其實無非就是給自己的放縱找到一個理由,同時為了給互相一個交代:‘啊,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之間是愛情而不是真實的性沖動或者是那種新鮮的刺激感’云云。
所以這件事情本質上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
而你們也在為難這位可憐的見習律師。”
松尾先生聽到之后隨即立馬補充了一句:“我馬上就不是見習律師了。”
但是看著沒有人搭理他,他也沒有繼續說話,訕訕笑了一下之后,繼續保持沉默。
兩人都被駒的這番話給驚到了。
心里升出了為什么這個人說話會如此的直白的念頭之后,剛想要反駁,就又聽到駒繼續說了下去。
“可能這位可憐的見習…”
在看到松尾很明顯抗議的表情之下,駒在律師這兩個字上加重了音節:“會覺得這件事情很無理,別人會覺得你們做的不好,但是我只看到了一種極其可憐的迷失。
或者說一種絕望。
這樣的一種絕望更像是一種虛無感。”
駒說完之后,他把熱氣散盡的茶杯輕輕放在桌子上面,語氣很輕,但是聽在周圍三人的耳朵里面,卻如同雷霆一般。
“這和我之前的一個人物很像,在這高樓大廈之下的迷失,在性虛無背后的絕望,無助的婚姻,無法解脫的社會規范,內心無比的罪惡感。
你們和他一樣,都是那一批無法自我救贖的人,同樣困在這個沼澤泥潭當中,無法解脫。
通過所謂的一些行為,獲得短時間的放縱。
可以遺忘掉其他的東西。
你們把這個叫做愛情。
把愛情之后無比的空虛叫做規則的束縛。
企圖通過一切的手段去填滿這種空虛。
但是你們卻永遠都見不到真正的幸福。
我的那個人物就是這樣的,不過遠遠沒有你們這么嚴重。
請原諒我說話這么直白。
但是毫無疑問我看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命題。
或許這會成為我下一本書的主要探討的問題。
順帶一提,那本書叫做雪國。”
“所以,您是小院老師?”
三人全然忘記了之前他們討論的事情。
現在腦子里面充斥的只有一個觀念。
坐在他們面前,把他們剖析開的人居然是小院一樹。
一時間,那種無比的狂熱取代焦慮,彷徨等等。
他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坐在是什么事情。
這讓原本因為被說中內心而有點惱羞成怒的兩個人念頭變換,覺得小院一樹說的很對。
“所以,小院老師,您覺得我們應該是?”
久木祥一郎臉色帶著恭敬的問道。
他這時候想到了一個很好的方法。
如果說他們的事情被小院一樹而承認的話。
可以瞬間得到解決。
因為一些的倫理道德在作家身上都會失去束縛。
他們是可以重新定義道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