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惡鬼
“這誰？你新馬子？”
鳩山羽一進入房間就大喇喇的坐到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隨后便瞥到了安倍原野身邊有些面生的女人。
對方在打量她的時候，渡邊切玉也在打量對方。
鳩山羽染著一頭張揚的金發，墨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上身花花綠綠的短T恤，下身卻穿著純白色的西褲，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穿的像牛郎。
這就是安倍原野說要給她介紹認識的新同事？
這樣的人也會是那啥.......陰陽師？
還有圓桌對面那個穿著晚禮服的女人，叫小泉愛是吧？
從進入房間到現在，對方一直在補妝，時不時還問安倍：“怎么樣？這樣是不是能更好看點之類的。”
真是一個比一個奇怪。
現在看來安倍原野似乎是其中最正經的那個。
“渡邊切玉。”安倍笑著介紹到。
聽到這個名字的鳩山羽露出恍然的神情，眼中閃爍著連連異彩。“哦，她就是咱們的核武器發射器啊。”
“發射器？什么核武器發射器？”渡邊切玉聽得一頭霧水。
“你還不知道？”鳩山羽露出有些玩味的笑。
安倍眉頭卻是皺起：“慎言。”
鳩山羽倒是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早晚也得讓她知道，現在讓她知道也沒什么不好。”
“涉及到家族機密。”
“有什么關系，在座的除了她哪個不是五大家族的成員，又沒外人。”鳩山羽努了努嘴。
圓桌對面手拿補妝鏡的小泉愛子頭都沒抬的舉起手，“更正一下，我已經和小泉家族沒什么關系了，我現在是新野太太，新野愛子哦。”
“嘁，得了吧，你結婚后連姓氏都沒改。”鳩山羽聞言后嗤笑道。
“那沒辦法，五大家族的陰陽師改姓氏會影響命格，無法獲得家族守護御魂的認可。”小泉愛撇了撇嘴。
渡邊切玉轉頭看向安倍，似乎在等他做解釋。
“這件事情說起來有些復雜，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總之你對東京陰陽寮很重要。”安倍摸了摸鼻子。
渡邊切玉沉默片刻，問道：“我一直有個疑惑，我想知道當初你是怎么在醫院找到我的，認定了我自然覺醒陰陽師的身份。”
“自然覺醒的陰陽師會一定程度的改變區域內的靈壓，你在醫院覺醒時產生的靈壓強大到無法讓人忽視，被陰陽寮架設的鐮鼬鏡捕捉到。”
“我沒感覺我和之前有什么太大不同。”渡邊切玉撒了個小謊，其實自從在醫院醒來之后，身體各方面都感覺好了不少。
像是突然換了新眼鏡的近視眼患者，整個世界似乎都刷新了。
“你鎮妖者的覺醒體質已經證明了你自己。”安倍回答。
“強制和靈簽訂御魂契約？有什么用？”說實話，渡邊切玉對御魂的概念并不了解，并不知道這項能力到底有什么用。
安倍還沒做解釋，鳩山羽就突然開口搶道：“看樣子你還被安倍蒙在鼓里，還真符合安倍家族一貫的空手套白狼的老渣男作風，安倍家族給了你什么好處，我們鳩山家族可以按比例給你兩倍。”
“我可以給2.1倍。”小泉愛瞇眼也微笑補充道。
“你們給我閉嘴！”安倍的眼神已經充滿冷意。
“你們不是一伙的嗎？”感覺到陡然劍拔弩張的氣氛，渡邊切玉看了看三人。
鳩山羽笑了笑，“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如此，畢竟我們三大家族的共同敵人都是京都陰陽寮剩下的兩家，但并不代表之間沒有其他的利益競爭。”
“我坦白跟你說了吧，鳩山家族里的老家伙們讓我不計一切代價把你給爭取過來，有什么條件你可以隨便開，包括我的美色，這也是為何我這幾天穿著一直如此帥氣的原因，就是為了讓自己能更好的吸引像你這樣的優秀異性。”
鳩山羽摘下墨鏡，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齒，對渡邊拋了個媚眼：“我技術也不錯哦。”
渡邊切玉只感覺一陣惡寒，面前的男人確實很帥，但這身精神小伙的打扮她是真的無法恭維。“你管這個叫穿著帥氣？”
“難道不帥？”鳩山羽瞪眼，表情夸張，“如果你真的看不出其中的藝術感，我只能說你的審美觀不夠高級。”
“我想知道我這么值錢的原因。”渡邊切玉心中已經隱隱有些不舒服了，她總感覺自己似乎被人利用了一樣，好像在他們眼里自己就像個工具人一樣，絲毫沒有她想象中同事之間互相關懷的情感。
“可以，安倍不告訴你，我來告訴你。我們鳩山家族可比他有誠意多了，安倍原野他只是利用三科科長的職務之便，能夠第一時間觀測鐮鼬鏡先一步找到你罷了，可別被他的甜言蜜語給騙了。”
“這要從你鎮妖者的能力開始說起，鎮妖者的能力是強制“任何”靈和你簽訂御魂契約。”
“這個能力的重點在于“強制、任何”四個字，但美中不足的是只能使用一次。”
“但即使如此也是戰略級能力的存在，這就意味著假設有什么大妖入侵東京，你不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消滅它，甚至能把它變成盟友。”
“這和核武器發射器有什么關系？”渡邊切玉還是皺眉不解。
按照這段闡述，她充其量就是個一次性的隕石攔截導彈。
“別著急，繼續聽我說完。”
“京都陰陽寮的兩大家族和我們東京陰陽寮世代積累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雙方基本已經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鳩山羽頓了頓，看了渡邊切玉一眼，才繼續道：“接下來就是重點了。”
“雙方手里都各自封印著一個大妖級別的無法控制的惡靈，惡靈一旦釋放，造成的破壞力很難靠陰陽師的力量防守住，雙方都考慮過向對方的地盤投放惡靈，以給對方最致命的毀滅性打擊。”
“但互相投放惡靈只會造成雙輸的局面，甚至會拉著整個東京、京都兩座城市陪葬。”
“所以彼此都有所顧忌，雙方都相安無事到的持續到現在。”
“但如果能防守下對方的惡靈，甚至能收服對方的惡靈，讓其變成可以被己方控制的靈，局面會怎樣？”
渡邊面色變得古怪至極：“你的意思是，我的作用就是為了防住對方投放的惡靈？然后用己方的惡靈徹底消滅對方？！”
“是的，鎮妖者的存在便是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這能幫助我們控制住對方的惡靈，并且趕在己方無法控制的惡靈在京都對普通人造成巨大破壞之前，去消滅掉己方的惡靈。”
“所以，現在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的價值了。”
渡邊切玉聽完之后，慢慢咬牙，雙拳攥緊，“你們有病是吧，本來好好各安一隅，為什么非得打架？”
“這就是政治的殘酷了，變著法子想要消滅對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彼此之間都是零和博弈，他們損失我們就會獲益，不死不休，只有一方完全死掉，陰陽界才能完成大一統。”鳩山羽理所當然的攤了攤手。
“可這關我什么事？”渡邊切玉有些憤然。
“你是我們東京的人，你的家人朋友都在東京，自然是和你有關的。”鳩山羽道。
“你在威脅我？”渡邊從對方的話中嗅出些許的不安。
“威脅倒是談不上，但你可以試著想想看，只要我們向京都投放大妖，對方必然也會第一時間向東京投放大妖來報復，到時候你難道會眼睜睜的對方的惡靈殺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毀滅東京嗎？”捏著唇膏涂抹著嘴唇的小泉愛，突然停下手中動作，瞇著眼睛嫵媚的笑著解釋道。
“我們根據你以往的活動經歷已經對你進行過人格分析，在這種情況下，你不可能袖手旁觀的。”鳩山也跟著笑。“誰讓你是一個懷揣著正義感的傻帽警察呢？”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對方投放大妖之前，保證你的安全，貼身保護哦。”
“鳩山，你過分了。本來她可以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抵御住京都投放的惡靈，而后帶著收服的惡靈去消滅另一只惡靈，拯救京都的平民，成為兩個城市的救世主，你把真相告訴她只會增加她的負罪感。”安倍語氣帶著些許冷意，而后也只是嘆了嘆氣。
一股心底涌起的冷意讓渡邊通體生寒。
果然從一開始對方就在利用她。
渡邊心中已經完全沒了來之前渴望認識有能力的新同事，那時懷揣著憧憬的美好心情。
她只覺得此時身邊坐的是三只披著人皮面具的面目猙獰的惡鬼。
地獄空蕩蕩，惡鬼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