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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伽椰子的父母,吉崎川又想起他們現在還躺在衣柜上面的罐子里。
這周,真的要將他們下葬才行了。
因為這個租房快要到期的原因,如果再不下葬,總不可能將他們的骨灰帶到新房里去吧?
多多少少有些晦氣。
念及于此,在出租車上,吉崎川跟伽椰子說:“這周我們順帶把你父母他們下葬了吧。”
聞言,早就忘了這回事的伽椰子一愣,腦海中閃過些許曾經并不美好的畫面,她點了點頭:“好的。”
這話聽的前面的司機頻頻透過后視鏡看伽椰子和吉崎川,面色略顯得有些奇怪。
這種事情,竟然能用“順帶”這樣的詞匯?
看著前面司機的目光,吉崎川忽然覺得自己或許也該買輛車了,反正又不貴——至少以自己的存款來說如此。
這樣有出行需求,就可以省一大筆的出租車費。
給司機幾千日元的車費后,吉崎川帶著伽椰子下了車,而迎面則是穿著綠色休閑服依舊帶著墨鏡遮蓋住眼角傷疤的琴子;
在看見伽椰子和吉崎川后,琴子勉強扯出個笑意,托吉崎川這家伙的福,她并未感知到詛咒的氣息。
此刻也終于第一次敢于正面打量面前這少女,因為之前初次見面,雖自己贈了符咒,但不敢多留,自然也沒有過多打量。
此刻只見其沉默寡言,眼中似有一抹難以化解的陰郁,此刻正怯生生的打量自己;
伽椰子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比嘉琴子,在之前吉崎川說這是打算請來為自己父母超度很厲害的靈媒,自己還問她要了幾張護身符呢,現在也掛在自己脖子上的…
雖然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鬼魂這種東西,畢竟伽椰子自己也沒見到過,但她倒是信奉一句話,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尊敬。
所以伽椰子覺得面前的女人身上充滿了神秘,一時間有些畏懼,而琴子雖作為頂尖驅魔師,此刻難得有這正面觀察的機會,所以自然也沒有吭聲;
“之前你們已經見過的,伽椰子,這是你琴子姐姐。”
在這時,吉崎川將平靜打破;
“姐…姐姐,你好。”
伽椰子有些畏懼的伸出手,吉崎川能感覺到她牽住自己的手也略微用力,似乎有些害怕。
琴子愣了一下,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的確有些嚇人,于是她將墨鏡取了下來,露出一個微笑:“你好。”
看著臉上眉間有著縱橫交錯刀疤的琴子,伽椰子沉默了片刻;
顫抖著握了手后,立馬抽手躲在了吉崎川背后,露出一只眼睛,看著面前這位神秘的驅魔師小姐;
在比嘉琴子尷尬的目光中,吉崎川啞然失笑:“走吧,先進去再說。”
吃著吃著,趁著伽椰子上廁所的時候,吉崎川將自己手機遞了過去;
“琴子小姐,這是我今天遇見的靈異事件。”
一聽到這句話,比嘉琴子差點沒有把手機丟了:“你怎么天天遇見這種事情?我這輩子驅魔都沒有你遇見得多!”
比嘉琴子這不是玩笑,說實話,她作為驅魔師都沒有像吉崎川這樣一段時間就遇見一次靈異事件。
“這點以后再談,我對于我的這個情況大概有些頭緒,這次的事件,其實也不是很嚴重,遇見的鬼沒那么兇。”
聽見這句話,比嘉琴子這才將信將疑的將手機拿過去,當看見一千萬日元的截圖和論壇的時間戳與評論截圖后,甚至不用吉崎川解釋,她便已經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只鬼跨越網線來找你做事,伱答應了?”
說到這里,比嘉琴子的眉宇中隱隱已經能看見一些不滿的神色,這個家伙,怎么就教不聽呢?鬼話聽三分真,七分假。
貿然答應,只會被其纏上,縱使其實力不強,但也極為膈應人。
看見琴子這副模樣,吉崎川連忙說道:“不是,我沒有答應,只是說看看,所以想問問您。”
她眉色稍微舒展,但依舊不是很高興:“以后遇見這種事情,第一時間先給我打電話,等我回復在做下一步。”
“萬一其中有坑,你又怎么知道能否將自己摘身出去?”
“嗯…”
看著語氣如姐姐一樣嚴厲,但其中多數為關懷的比嘉琴子,吉崎川也只能一邊給伽椰子切牛肉,一邊應了一聲。
自己的確有些麻煩她了,可自己不會驅魔,也沒有辦法——
非要自己驅魔的話,可那些大殺器也不能輕易動用啊!
見到吉崎川這樣,比嘉琴子語氣緩和了一點:“我倒不是不讓你去做這些事情,實際上,這些事始終要有人去做,但你要將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才行。”
世界如濁流,行人如行舟,于濁流中前行,走向死亡。
而中途翻船的人,則變成了惡鬼,有的想要將行人也拉下去。
在這種時候,如果有人能拉一把即將溺水的人,自然也很好。
或許在大流中濺不起波瀾,但于細微之處,卻是一個人的人生。
琴子其實是比較欣賞吉崎川這種性格的,但為善不是全善,與惡為善,不如為惡。
在這時,比嘉琴子用叉子插住一塊牛排,送入嘴中,順帶說了一句:“明天,我們去看看吧。”
吉崎川將桌子上的手機收回,而此刻伽椰子恰好上完廁所回來,她在自己圍裙上蹭了蹭水,隨后當看見盤子里面分好的牛肉時,
她看了一眼老師,有些驚喜,頓帶笑容的用叉子插起一塊,送入嘴中,露出滿足的笑容;
在這一刻,好像連眉間的陰郁也散去。
比嘉琴子就在那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她要收回自己的話;
在不知名的命運中,或許正是這樣的善舉,拯救了無數的人。
只是那些默默無聞的,不會出聲而已。
黑夜中,靈異研究所之內。
“大平博士,這塊海綿是我花了大力氣從香江那邊獲得的,您一定要謹慎使用。”
男人將保險箱遞上。
“富江的樣本沒拿到?”
這位頭發花白的博士,似乎有些不滿;
“官方也知道了她的異常,目前在她周圍的防衛力量雖然可以強行突破,但最近比嘉琴子也在附近,我懷疑之前研究所那些人爆體而亡便是因為她。”
“反正挺麻煩,實在拿不到手,您先用這個繼續研究,等我們的筆記本到了總部,那邊肯定會給我們更多資源,到時候再看能否拿到碎片。”
聽見這個解釋,這位博士方才繼續說道:
“嗯,這段時間我也對這一張紙做了部分研究,摸索出了其中一些大概習性;”
“這只手,被這張紙的力量同化了,或者說被其詛咒,所以保持著生前最后撕下這張紙的執念,所以當搶奪紙張的時候,便會同樣被這只手詛咒。”
“目前測試將紙張從手中拿出超過二十四小時后,搶奪紙張的那人會死于心肌衰竭,后解刨發現其心臟上有手印,實驗人員死亡后,紙張回到手中,并在紙上會多出一道痕跡。”
說道這里,博士打開前面被遮蔽的柜臺,露出其中陳列的那只慘白的手,紙上有三道手指印;
“你看,紙上多了一根手指印。”
“湊齊手指印,會發生什么?”
“我也想知道。”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出了對面的眼神中那莫名的意味;
“按照之前文獻的理論,孟杰海綿類似于黑洞,所有折射或者發射于上的波都會被其吸收,所以,它能困住鬼,并且噴涂在眼睛上,會讓你看見鬼。”
“我想做一個實驗,它在殺死人員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么?”
“試一試?”
兩人打開保險箱,其中漂浮著一個方塊;
“反重力?”
“是的,但這個無法在空中長存,很快就會消散,但你只要將其朝著鬼丟出,鬼就被其吸收,直到你將海綿打開,鬼才能自由活動。”
“還是先把房間布置一下吧。”
兩人找到小房間,使用噴霧將整個房間噴了一遍,隨后小心翼翼將那只手轉移到房間內;
教授使用催眠術,將命令植入一個學生的腦內,隨后推開門將其推了進去。
下一刻,那女學生麻木的走進去;
“大當量的止疼劑聽話散,配合我的洗腦,就算是讓她立馬割斷自己的氣管,她也會照做。”
教授對此似乎十分驕傲:“不過,這么好個貨,我都還沒嘗嘗味,有些可惜了。”
在談話之間,下一刻,那女人一把將紙扯開;
在這瞬間,他們看見了原本平靜的手臂小拇指顫抖了一下,隨后一根透明的絲線,便從指間伸出,迅速籠罩那扯走紙上的女人。
“對,就是這樣,因果!果然是因果,必須要與人有關聯,才能對人動手,之前的人之所以沒有被這張紙傷害,是因為其沒有造成關聯!”
教授激動的說著;
但,就在下一刻——
兩人的面色微微一變,因為…那原本只蔓延牽連一個人的線,此刻竟無端分成數十根,隨后朝著各自的方向襲來,其中有兩根——便是朝著他們!
“還回去,快把那張紙還回去!”
但就在這時,那女學生卻是轉過身,麻木的表情慘淡一笑,十分滲人:“你們不是想要知道那張紙籌齊手指印有什么用么?”
“可以許愿的哦——”
“你…你沒有被控制?”
而那女學生并未回答教授的問題,她一把將試管杯打碎,隨后猛地拽住最大的碎片,不顧流淌鮮血的手掌,將其抵在自己脖子上;
劃拉——
鋒利的玻璃劃破皮肉,脂肪和肉外翻又被迅速溢出的鮮血所覆蓋,
她松開玻璃,一步一步拽著那張染紅的紙,走到玻璃門前:“我弟弟,也是這樣死的么?”
“你們會給他陪葬的。”
聞言,教授大駭,剛準備向前開門去搶奪,但當他伸手的瞬間,原本伸出的手卻是如漁網一般,裂開無數的血肉碎片,像是魚鱗一樣掉落在地上,發出“啪嗒”不斷的聲音,
面前凄厲的慘叫接連不斷,男人撕扯著自己的皮肉,像是脫毛的雞一樣,想要將身上的爛肉全部扒下,即使是劇痛也無法阻止。
而這一切,都在女人那詭異的注視中完成。
她微笑著敲門,
在這死寂的研究所里面,即使是敲門的聲音,也顯得如此詭異;
“咚!咚!咚!”
所有聽見敲門聲的人,身上都纏繞上了一根無形的絲線。
而女人殺的越多,一股冥冥中的怨恨,便自深空降臨,從那書頁中發散,讓女人變得越發可怕。
她?或者說它,已經成了傀儡。
而那樹葉中的手指印也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就如同…之前在伽椰子陷入抉擇時,那無數的血手印蓋在筆記本上一樣。
通體寫著“去死”兩個字。
“我啊,為何我啊,得不到這樣幸福的生活?”
所有的畫面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逝,吉崎川為了富江將自己捅死的畫面。
得不到的,就要毀去。
第二天。
吉崎川在上完早課后,打算去找比嘉琴子,中午在門口,竟然看見高中部請假回家,正在等車的四谷見子;
當看見吉崎川中午出來后,四谷見子立馬腦補他肯定又要去拯救世界,消滅惡鬼;
但,他的身體愈發差了,身體的重影跌跌撞撞,似乎馬上就要分離;
甚至隱隱有惡毒黑色的線從遙遙不知名的地方勾連上他的身子,即使那些被吉崎川老師拯救的鬼化身的白光不停沸騰,也無法奈何那黑色的線。
此刻的吉崎川,渾身白光都如火焰一般燃燒。
“老師,您…又要去驅魔?”
她有些擔憂的問道。
聞言,吉崎川有些吃驚,這小姑娘還挺聰明的嘛,他點了點頭:“嗯,你請假回家,是遇見什么事情了么?”
“我回家祭祀,老師,您最好還是多休息,在我眼中,您的狀態,越來越差了。”
“做完這一單,我的確打算休息休息。”
吉崎川報以微笑的說道,隨后便在見子憂慮的目光中,坐上了比嘉琴子的車。
“這就是那個能看見鬼的少女?”
上車,比嘉琴子問道,她在那少女的脖子上,感覺到了自己熟悉護符的氣息。
“嗯,等上了大學,你或許可以看看她有沒有資質?”
“可以。”
車行駛了一段時間,比嘉琴子一直在通過后視鏡觀察吉崎川;
“你的氣色,越來越差了,印堂發黑,干完這一單,多休息吧。”
“嗯…琴子小姐,您說,我真的沒有辦法成為一名驅魔師么?您看,我還有希望么?”
“有的,當靈媒,但——又有哪只鬼能在咒怨的面前,成為你的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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