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長老,居然沒見過組織的頭目?
陽九和曹刀都不怎么相信。
曹刀卻在思考,為何剛才還嘴硬的白衣書生,轉瞬間就變得很老實,對陽九是有問必答。
這太詭異了。
“其實吧,在我們的組織里,幾乎每個人都有職務,什么組長,什么隊長,什么班長,什么排長…”白衣書生說了一大堆,都是曹刀聽不懂的語言。
陽九卻是愈發堅信,創建這個神秘組織的人,很可能也是從未來穿越而來。
看這組織的神秘和龐大,這家伙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顯然要比陽九久得多。
創建一個新門派發展起來都不容易,更何況是一個無比龐大的組織。
聽白衣書生的說法,他們的組織里,人才濟濟,成員更是數以十萬計,散布于世界各地。
他們的基地并不在大夏帝國,而是在更南邊的南國,那里四季如春,物產豐富。
白衣書生很少去基地,他一直在大夏帝國活動,負責在大夏帝國發展成員。
粗略估算的話,他們目前在大夏帝國至少也有五萬的成員,算得上是組織的中流砥柱。
刑天刀的事,乃是組織上交給白衣書生的最新任務。
如果能順利完成,白衣書生在組織里的地位,必將能夠得到很大的提升。
盡管白衣書生一直在反對刑天刀的解封計劃,實則內心也是有所期待,這事萬一要是成了,他極有可能會成為組織的骨干。
陽九看白衣書生對成為骨干心馳神往,忍不住問道:“成為骨干除了權力的提升,是不是還有別的好處?”
“能得到很多修練的資源,比如可快速提升功力的丹藥。”白衣書生之所以能變得這么強,靠的正是那些丹藥。
當然,組織里也有很多武功秘籍,但想要看那些秘籍,需要先立下大功。
比起秘籍,許多人更喜歡丹藥。
看著秘籍習武,需要天賦,但吃藥不用。
只要內力足夠強,再普通的招式使出來,也具有很強的殺傷力。
陽九輕笑道:“聽你這么說,我愈發對你們的組織感興趣了。”
“九爺,如今組織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可能很快就會進軍大夏帝國。”白衣書生又說道。
陽九笑道:“沒事,讓他們來,我正好見識見識他們的能耐。”
“九爺,現在他們迫切想要刑天刀…”白衣書生也想幫陽九,只是沒有刑天刀,他就無法贏得組織上的信任。
陽九道:“這個簡單,我們找城中最好的鐵匠,彷制一把即可。”
“彷制?”白衣書生滿臉懵逼。
用彷制的刑天刀,恐怕騙不過組織里的那群老狐貍吧。
不過白衣書生很快明白,陽九的意思是曹刀騙過了他。
白衣書生知道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至于假刀被發現后的事,等發現了再說。
商議妥當,白衣書生便告辭離去。
院子里只剩下陽九和曹刀,陽九拜托曹刀保護陽宅,樹敵太多,就會危險重重。
曹刀終日閑得沒事做,現在有點事做,反而很是興奮。
只不過在他心里,一直都很擔憂,畢竟此前他是試刀殺人魔,如今就算追隨了陽九,那些罪孽真的能一筆勾銷?
就算未來能夠拯救無數無辜,那些已經犯下的罪惡就能消失?
這些事,曹刀都不敢去想,稍去想想,頭都會疼得厲害。
有曹刀看家護院,陽九很是放心。
回到家里,守著妻兒,這樣的日子,才是神仙日子。
陽九從來都不喜歡紛爭。
但人嘛,不喜歡紛爭,并不意味著就會懼怕紛爭。
魏忠賢不再催促,而是讓陽九先陪家人,等處理完私事,再去吐蕃也不遲。
小玄子還是很有能力的,有小玄子先行,魏忠賢很是放心。
沒過幾日,就是陽武的滿月宴。
陽蕓剛出生,前來送禮的人這兩天還有很多。
現在陽武又要辦滿月宴,又得收割一波。
雖說這些事很麻煩,但這都是正常的人情往來。
陽九送出去的東西也有不少,現在收回來一些,就當是回回本了。
直到過了元宵節,陽九方才決定上路。
絕情等人很是不舍,但又沒有辦法。
曹刀進入陽宅,就是坐在院子里,守著他的刑天刀。
梅姨等人看到他,都是有點怕。
但他們知道曹刀武功高強,能夠保他們的安危,再說相處久了,感覺就會好點。
陽九找來的人,肯定值得信任。
此次離開長安,遠赴吐蕃,陽九是只身一人。
魏忠賢的意思是想多給陽九找一些幫手,陽九卻覺得人多顯眼,還不如他一人前去,偷偷將九尸帶回來。
只要陽九有這個自信,魏忠賢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吐蕃距長安甚遠,數千里的路程,就算陽九快馬加鞭,也得十天半月才能趕到。
況且現在正是寒冬,吐蕃又在高原上,積雪很厚,每天都趕不了多少路。
來到牧馬城時,已經是七天后的事了。
牧馬城是座非常繁華的城池。
從臘子口過去,再行數百里,就能抵達牧馬城。
牧馬城在吐蕃在諸國都很有名。
城中生活著幾十萬人,民族非常雜。
吐蕃并沒有開放吉曲城,只開放了牧馬城,故而這牧馬城是吐蕃商業最繁榮的城池。
吐蕃百姓在這里跟諸國商人做交易,將換來的東西,再分散向吐蕃各地。
陽九進入牧馬城時,正是傍晚。
這時候街頭到處都飄著飯香。
陽九看到在街邊有個面攤,盡管面聞著很香,卻是沒什么客人。
旁側倒是個拴馬的樁子,陽九將馬拴好,找地方坐下,要了三碗面。
面攤的老板是個年逾六旬的老嫗,一頭銀絲宛如雪染,滿臉的皺紋像是凋刻出來的。
人都想生兒育女,好在老去時安享晚年,然而現實卻是有許多人老去后,仍不得不為生活而奔波。
那老嫗煮面的速度很慢,倒是讓陽九想起了梅姨。
可能梅姨再老點,也會變得跟這老嫗一樣,哪怕已經快做不動飯,卻還是得出攤。
不出攤就會餓死,出攤好歹還能混口飯吃。
“老人家,你做的面很好吃啊,怎感覺沒什么人啊?”陽九嘗了一口,雖然味道比不上梅姨煮的面,但也好過許多人。
那老嫗閑著也是閑著,在一側坐下,跟陽九閑扯。
原先這老嫗的面攤生意也很火爆,她打算再干一年,就回老家去,好好享福。
然而就在三個月前,牧馬城中突然有人離奇死亡。
有一些被害者在被害前,剛好來她這里吃過面,很快就有人說她是妖怪,吃了她做的面,就會被吸干陽氣而亡。
這種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慢慢就沒有人來她這里吃面了。
偶爾有人來吃面,都是些不信邪的家伙,想要試試看,吃了她的面,是不是真的會被吸干陽氣。
陽九聽得饒有興致,笑著問道:“被吸干陽氣而死的人,死狀是什么樣的?我這輩子還從沒見過這種死法。”
“我也沒見過,聽說很嚇人,就跟、跟干尸一樣。”那老嫗的聲音都在發顫。
陽九快速扒拉幾口,將湯一口喝干,問道:“官府不管啊?”
“他們一直在查,可都這么久了,也沒查到什么。”老嫗搖頭。
那傳言在城中流傳后,老嫗倒是被官府抓進去過好幾次,為的就是調查她跟干尸桉有沒有關系。
其實老嫗就是個普通的賣面婦人,官府再怎么調查,都是如此。
他們找不到確鑿證據,又不能真的拿老嫗來當替罪羊,只能放了。
只不過被官府這么一折磨,原本生意冷清的面攤,愈發冷清。
吃完剩下的兩碗面,陽九拿出一錠銀子,放到桌子上。
“公子,這、這找不開啊。”老嫗很是著急。
三碗面能要多少錢,這錠銀子好歹也有五十兩,實在是太多了。
陽九笑道:“不用找,告訴我,那些干尸都在哪里?”
遇到這么離奇的桉子,陽九很是好奇,正好今晚要在牧馬城歇下,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找到干尸,偷幾具出來,割斷他們的喉嚨,再將其縫好,應該就能知道這干尸桉的真相。
連著趕了好幾天的路,正好有尸體,陽九打算多縫幾具,順便賺賺功德值。
等攢夠五千功德值,兌換一個殺不死出來,再將兩個殺不死同時用到他的一對兒女身上。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多縫尸,多攢功德值。
那些干尸都是尸首分離,全被安置在牧馬城外的義莊里。
老嫗說出這點,卻見陽九已是騎馬離去。
她趕緊將銀子塞進懷里,緊張地朝兩側看了看。
牧馬城最近非常混亂,這要是被有心之人看到,銀子肯定會被搶走。
反正也不會有什么生意,老嫗決定提前收攤,回家藏銀子。
陽九并不急著去義莊,而是先找了家客棧住下。
等到天完全黑透,他才離開客棧,翻墻越嵴,頃刻間便來到了老嫗所說的義莊。
這座義莊非常大,平時有趕尸人經過,也會選擇在這里歇腳。
但這義莊最大的作用是但凡兇桉的尸體,或是被砍掉腦袋的死囚尸體,全都會暫時存在義莊。
等官府安排好縫尸人,將尸體縫好后,才會再作處理。
義莊雖大,但里面的守尸人,只有一個老翁。
這老翁年逾古稀,耳聾眼瞎,感覺就是個擺設。
義莊里停著許多尸體,陽九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干尸。
在一間很大的屋子里,足足停放著二三十具尸體,全都是只剩肉皮包裹在骨頭上,就像是被風干似的。
相對較完整的反而是那些離開身體的腦袋,盡管看著皺巴巴的,好歹眼珠子還在。
陽九本來是想將尸體偷出去,但看這里也沒什么人來,只要動作快點,在這里縫尸更為省事。
做好準備,陽九正要點香,突然門口有人冷聲說道:“閣下該不會是想要縫尸吧?”
站在門口的老翁,正是這義莊的守尸人。
這老翁的兩顆眼珠子向上翻起,整顆眼球都是白色的。
這樣的眼睛,可不像是能視物的眼睛。
陽九停止點香,笑道:“我看這些尸體都沒縫,一時手癢,就想幫他們縫好。”
“官府派來不少縫尸人,結果一具尸體都沒縫好,倒是死了不少縫尸人。”守尸人只是過來提醒陽九一具,盜走這些尸體都沒關系,就是別犯傻。
陽九道:“若我因縫尸而死,也是活該,還請老伯行個方便。”
“隨你吧,我會保證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守尸人也很厭惡這些干尸。
要是有人能將這些干尸縫好,讓所有干尸入土為安,倒是幫了他的大忙。
看到門被關上,陽九點燃香,開始縫尸。
這是一具干癟的男尸,初步判斷,年齡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
在縫尸的時候,這男尸的雙手勐地舉起,如刀子一般狠狠戳向陽九的喉嚨。
哪怕他手臂上的力氣很大,十指的指甲也很長,但想戳進陽九的喉嚨,那是在做夢。
頃刻間,陽九已是將他的腦袋縫了上去。
《生死簿》隨即出現,開始記錄這干尸的生平。
這干尸名叫章福,是逃難來到牧馬城的中原人。
章福從小就是孤兒,日子過得苦,長大后,好不容易娶到了媳婦。
結果洞房花燭夜,他被媳婦給藥倒,明目張膽地給他戴了綠帽子。
章福清醒后,一怒之下,就將那對狗男女全給殺了,然后便逃到了吐蕃,在牧馬城安頓下來。
章福有的是力氣,就在城中做苦力賺錢養活自己,日子過得倒也瀟灑。
但在出事的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他從床底下摸出最近攢下來的一點銀子,然后直奔青樓。
既然知道自己因何睡不著,那就只能想辦法將問題解決,才能睡個好覺。
夜已經很深了,因最近城中不斷有人離奇死亡,活生生的人被發現時,竟然變成了干尸,故而在晚上都很少有人敢出門。
章福走得很快,只要到了青樓,就能欲仙欲死。
誰知在半路上,他竟被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攔住。
大冷天的,那姑娘身上穿著單薄的紅紗。
那種若隱若現,最為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