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還是算了吧?”絕情看到那些人,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想不到只是招一個下人,竟會吸引如此多的人前來。
甘思思道:“對不起,是我出的騷主意。”
最后,魏雨燕留下了那個中年大嬸,如此后面到來的人,就會自己回去。
至于這大嬸,之后再給她點銀子,打發走便是。
“夫人,我想留下來,我手腳很利索,肯定能…”那大嬸不想只干一個月,而是想要長期呆在陽宅。
貓不理火鍋店的員工待遇,在全長安城都是出名的好。
可惜的是人家現在已經不招新人。
此前這大嬸就有機會進入火鍋店,又覺得到縫尸人開的店里面做活,非常晦氣。
然而不管在哪個年代,最晦氣的事永遠都是沒錢。
只要不做違法亂紀的事,能掙錢的活都不磕磣。
甘思思和絕情的態度都很堅決,給了那大嬸五十兩銀子,方才打發走。
什么忙都沒幫上,平白無故還搭上了五十兩銀子,甘思思覺得以后她還是好好養胎,等生產后再好好照顧孩子,那些需要動腦子的事,就交給絕情好了。
都說一孕傻三年,可絕情的腦子,看起來絲毫沒受到影響。
“相公應該快回來了吧?”甘思思摸著自己的肚子,再有二十來天,她就該生了。
有可能肚子里的寶寶不老實,想要提前出來也說不準。
絕情也很緊張,畢竟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行走,一不小心就會一頭扎進去。
要是陽九在的話,她們的心也能安定些。
此前就有不少婦人難產,被陽九直接割開肚子將孩子取了出來,而且母子平安。
這事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簡直將陽九當成了神。
甘思思也很害怕,難產這種事,沒有女人愿意碰上,但當災難真的降臨到自己頭上,誰又能幸免于難呢?
第三晚施針過后,完顏烏魯不但能夠下床,而且還能在地上打拳,拳頭虎虎生風,頗具威勢。
陽九在旁側看著,面帶笑意。
“陽大人真是醫術如神啊。”完顏烏魯停下打拳的動作,抱拳贊道。
陽九笑道:“大汗如今身體硬朗,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北疆跟中原自古都不合,你爭我搶,戰亂不休,民不聊生,我打算將大金并入天朝。”完顏烏魯輕聲說道。
對完顏烏魯的這話,陽九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在給完顏烏魯針灸時,很容易就能弄到完顏烏魯的血,然后在白紙上書寫,就是要讓完顏烏魯帶領金國加入大夏帝國。
兩國合一,自然就不會有戰亂。
完顏烏魯覺得他現在的想法,才是正確的。
此前他一心想的都是入主中原,經常挑起戰爭,結果只是讓兩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陽九笑道:“大汗能有這種想法,相信后世子孫,都會感激大汗的。”
完顏烏魯哈哈一笑,道:“只是要做到這點,鐵木真是最大的阻礙。”
草原上的人,也有自己的高傲,一心想的都是去做中原百姓的主人,若是他們尋求并入大夏,他們只會認為自己當了中原人的奴隸。
要做到此事,完顏烏魯知道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根本不可能辦得到。
但只要邁出第一步,后世子孫總能完成此大業。
什么王圖霸業,也敵不過身體健康啊。
“大汗打算如何對付鐵木真?”陽九笑問道。
完顏烏魯想了想說道:“只能殺之。”
“其實我有更好的辦法。”陽九道。
完顏烏魯眼睛一亮,道:“快說。”
“大汗只需要取一些鐵木真的鮮血即可。”陽九覺得白紙非常好用,等回到長安,他就將那些人生空白的尸體全給縫了,將白紙握在手中,方覺安心。
完顏烏魯面露疑惑,問道:“莫非陽大人還會巫術?”
用鮮血操控人,只有懂得強大巫術的巫師才能做到。
“會一點兒,雖然不多,但用來對付鐵木真,足夠了。”陽九笑道。
完顏烏魯想問陽九有沒有對他也用類似的巫術,轉念一想,陽九只給他針灸過,細細的銀針,又能取走多少血?
想用巫術的話,沒有大量的血液,可是做不到的。
完顏烏魯作為大汗,想要弄到鐵木真的鮮血,應該很容易。
但巫術起效,必定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取血之事,斷不能讓鐵木真起疑。
若非見識過鐵木真的武功,陽九早就夜入大帥府,親自取血。
年關將近,陽九心急如焚,必須盡快處理完這邊的事,好趕回長安給甘思思接生。
此前甘思思有說過,絕對不讓陽九接生。
故而在生產時,可以先讓穩婆上,真若出現難產什么的,陽九再去處理也行。
“明天便能取到血。”完顏烏魯保證道。
最遲明天中午,故而中午以后,陽九隨時可潛入金殿來取血。
陽九笑著點點頭,當即離開了皇宮。
回到驛館時,陽九看到曹芯的情緒有些低落,便猜到是什么情況。
萬劍鋒肯定死了。
其實吧,陽九覺得曹芯能將萬劍鋒折磨這么久,已經很不錯了。
感覺萬劍鋒身上的肉,都快被曹芯給刮光了。
“陽大人,萬劍鋒的尸身要帶回去嗎?”看到陽九回來,曹芯低聲問道。
陽九笑道:“不用,這種人,讓他形神俱滅就是。”
雖說人死債消,可對這些大奸大惡之人,真沒必要讓他們全尸入土為安。
曹芯點點頭,一刀砍掉萬劍鋒的頭顱,放進早就準備好的木箱中。
至于萬劍鋒幾乎沒肉的尸骨,她打算拿去燒了。
此前從萬劍鋒身上割下來的肉,每次割下來一點,她都是拿去喂了狗。
現在處理起來也很容易。
若再次日能順利得到鐵木真的血,那明天他們就能啟程返回長安城。
一大早,鐵木真就被完顏烏魯叫到了金殿。
看到完顏烏魯神采奕奕,鐵木真大吃一驚。
也是看到完顏烏魯快要不行了,鐵木真才遲遲沒有行動,至少能在完顏烏魯心目中留下個好名聲。
“今天我感覺身體好多了,可上朝。”完顏烏魯當上大汗后,也學中原皇帝那樣,每天上朝,跟群臣商討國家大事。
鐵木真目瞪口呆,可完顏烏魯有這想法,自然不能反對。
自從完顏烏魯的身體出問題后,就再沒上過朝,朝中的許多事都是鐵木真在看著處理。
百姓們都說大帥府好似變成了皇宮。
群臣聚集。
看到精神狀態極好的完顏烏魯,百官都很震驚,不明所以。
完顏烏魯呵呵笑道:“幸得神醫,已經治好了孤的頑疾。”
“恭喜大汗,賀喜大汗。”群臣盡皆跪下。
鐵木真也是跪在地上,心亂如麻。
完顏烏魯突然痊愈,著實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只不過如今萬事俱備,東風也有,就算完顏烏魯恢復健康,也已無力回天。
“今天我們只議一件事,別看孤現在身強體健,實則這都是表象,想要真正恢復健康,還需要一味藥引。”完顏烏魯說這話時,一雙眼睛一直看著鐵木真。
那無比詭異的眼神,讓鐵木真渾身都不舒服。
“大汗請講,臣等赴湯蹈火,也會將藥引帶回來。”群臣齊聲說道。
完顏烏魯依然看著鐵木真,道:“這味藥引就是大元帥的血。”
鐵木真渾身一震。
群臣盡皆懵逼。
人血的確能當藥引。
不過嘛,基本上所用的是童男童女的鮮血,甚至是胎兒血,還有小姑娘的初次落紅,等等。
群臣從沒聽說過,一個閱女無數的中年男人的血,還能治病?
“大汗,這…”只是一點鮮血的話,鐵木真不是舍不得,就是覺得完顏烏魯突然這么做,必有隱情。
完顏烏魯笑道:“愛卿看孤現在這狀態,難道還不信?還是說,愛卿不想讓孤徹底痊愈?”
“拿碗來。”鐵木真道。
刀和碗,完顏烏魯都準備好了。
鐵木真倒想看看,喝了他的血,完顏烏魯是否真會活蹦亂跳。
“愛卿,無需太多,小半碗即可。”完顏烏魯道。
群臣都在心里滴咕,小半碗還不叫多?
鐵木真一刀割破手指,暗暗運功,指尖頓時鮮血如注,成線落入碗中。
頃刻間,就有了半碗血。
完顏烏魯見狀說道:“愛卿,足夠了。”
鐵木真不再運功,指尖頓時不再有鮮血流出。
完顏烏魯起身道:“退朝吧。”
“恭送大汗。”群臣再跪。
離開大殿時,群臣都是圍到了鐵木真的身邊。
“大帥,大汗這是什么意思?”
“血怎么可能能治病?”
“大汗莫不是想…”
眾官員七嘴八舌,都是猜不透完顏烏魯的用意。
鐵木真只是笑笑,道:“大汗有令,我們做臣子的,聽令行事便是,無需過多揣度圣意。”
群臣盡皆稱是。
不過鐵木真私下里還是多安排人手盯著完顏烏魯,想看看完顏烏魯是否真會拿他的血做藥引。
倒是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完顏烏魯在吃藥時,果然將血倒進了藥里,然后才一口喝盡。
給完顏烏魯看病的大夫,鐵木真都很清楚,到底是誰讓完顏烏魯的身體好了起來,還提出要拿他鐵木真的血來做藥引?
要是讓他知道此人是誰,必不輕饒。
回過神,鐵木真倒是有點擔心,吃了用他的血做藥引的藥,完顏烏魯會不會真的恢復健康?
感覺今天完顏烏魯突然變得健康,更像是人們常說的回光返照。
呆在驛館里,總感覺度日如年。
剛到中午,陽九便前往皇宮,拜見完顏烏魯。
這次陽九是光明正大前去拜訪,一路暢通無阻。
完顏烏魯頗感意外,想不到陽九竟會大搖大擺地到來。
陽九行過禮,問道:“血得到了?”
“那邊有大半碗。”完顏烏魯輕笑。
陽九滿臉震驚,想不到完顏烏魯辦事的效率如此高,更想不到鐵木真一出手就是多半碗血。
“陽賢弟,你當真能用鮮血殺死鐵木真?”完顏烏魯對陽九的稱呼都是發生了改變。
盡管陽九說他現在只有半年的時間,就憑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只覺周身舒暢,真能保持半年的話,真是太值了。
在完顏烏魯心中,已然當陽九是恩人。
陽九道:“鐵木真很有能力,就這樣殺死,未免可惜,最好是能讓他為大汗所用。”
“可這真的可能嗎?”完顏烏魯不怎么相信。
陽九笑道:“大汗安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離開時,陽九只帶走了少量鮮血。
回到驛館后,當即奮筆在白紙上疾書。
所書寫的內容,大意就是要讓鐵木真永遠臣服武三月,并協助完顏烏魯,讓北疆草原并入大夏帝國。
哪怕完顏烏魯離世,鐵木真也要擔起重任,克服重重險阻,努力實現這個目標。
之所以將臣服武三月寫到前面,就是希望鐵木真將來能為大夏帝國效力。
這個世界很廣袤,陽九覺得鐵木真會是個開疆辟土的能手。
做完這些,陽九長舒口氣。
接下來就該收拾收拾,返回長安。
得知今天就要啟程,曹芯和公孫青頗感意外。
要帶胭脂回到長安城,公孫青還是覺得壓力很大。
要知道,胭脂畢竟是金國人,哪怕她的體內流淌著中原先祖的血,可如今的中原人真的會容納得下她?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鐵木真親自來到驛館,想要跟陽九單獨談談。
聽到鐵木真的話,陽九假裝很是意外,問道:“讓金國并入夏國?”
“我知道突然這么說,你一定覺得這是個陰謀,實則我突然覺得,兩國唯有合一,才是出路。”鐵木真憂心忡忡。
陽九道:“此事我回去后,定會跟圣人詳說。”
“我這里有封信,有勞陽大人交給圣人。”鐵木真拿出信件遞給陽九,抱拳道謝。
白紙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
因有女卷,故而回去的時候,公孫青趕著馬車,帶著胭脂慢慢趕路。
陽九和曹芯快馬當先,直奔長安。
離開長安許久,陽九歸心似箭,最是擔心甘思思已經生了。
要是錯過人生中如此重要的時刻,陽九很難原諒自己。
大仇得報后,曹芯不知道該去哪兒,該去做什么,只能跟著陽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