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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腦袋一熱,禽獸不如

戀上你看書網,我在東廠當縫尸人那些年  就算被抓進詔獄又如何,武三月當真敢動他?

  殺他一個李喜,就會徹底激怒天下權貴,到時候所有權貴聯手造反,武夏王朝必將覆滅。

  李喜斷定武三月不敢動他。

  數日后,他的大軍兵臨長安,武三月還得親自恭恭敬敬地將他送出城。

  當然了,若武三月為了求和,愿意獻身,他也可以屈尊嘗嘗鮮。

  傳聞武三月柔若無骨,只要抱一下,就能讓人飄飄欲仙。

  陽九笑而不答,幾乎湊到李喜的耳邊,低聲道:“李歡已被擒。”

  李喜笑容僵住,隨即想到,這肯定是陽九的攻心之計。

  在武三月看來,寧王世子李歡已經慘死,斷無再去追捕真李歡的可能。

  “陽大人果然有點本事,可惜啊,我不吃你這一套。”李喜哈哈大笑。

  陽九轉身上馬,扭頭道:“王爺,呂放向你問好。”說完便縱馬回城。

  李喜臉色大變,后背冷汗涔涔。

  呂放這個名字,陽九是從何知曉的?

  但不管怎樣,既然武三月知道被殺的人是呂放,而非李歡,那派人去追李歡,也是有可能的。

  原本很淡定的李喜,被陽九的一句話給搞得方寸大亂。

  入城后,兩側的百姓都在議論紛紛。

  他們知道寧王將要來到長安,可沒人料到,寧王是被綁著進入長安城的。

  消息傳開,百姓盡皆嘩然。

  隨后更是有消息說,寧王在來長安的同時,也帶著十幾萬大軍,意圖造反。

  倒是陽九跟武三月之間的事,反而沒人提起。

  對此陽九也感到奇怪,只能是武三月有所行動。

  “九兒,我讓你去接寧王,你倒好,將他接到詔獄去啦。”武三月得知消息后,笑得合不攏嘴。

  陽九嘆道:“那家伙非得當眾說你我有染,不關進詔獄,恐怕會更麻煩。”

  關進去也很麻煩啊。

  武三月心里這么想,嘴上卻說陽九做得對,像李喜那種自大的老狐貍,就得讓他多吃點苦頭,行事才知道收斂。

  “三月不打算殺他?”陽九面露疑惑。

  武三月嘆口氣,道:“我也想殺,可是真的殺不得。”

  要是將寧王殺了,這天下會亂。

  好在李歡已被擒住,正被帶回長安,到時候就能拿李歡威脅李喜。

  “雖說虎毒不食子,可對寧王這樣的梟雄,恐怕會為了大業,不去顧親兒子的死活。”陽九道。

  武三月點點頭,道:“先關著吧,最后該如何處置,我們再慢慢商量。”

  陪武三月吃過午飯后,陽九便離開皇宮,回到了縫尸鋪。

  縫尸街這邊,眾縫尸人都在議論今晨發生的事。

  陽九居然會替圣人去迎接寧王,這是誰都沒料到的事。

  當然更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陽九居然將寧王打入了詔獄。

  此事在長安城幾乎是炸裂般在傳播,普通百姓簡直快將陽九傳成了神。

  “九郎,你沒受傷吧?”甘思思看到陽九回來,滿臉著急。

  陽九笑道:“我怎么可能會受傷?”

  “聽說寧王武功極高,心狠手辣,你要…”甘思思聽到消息后,只想快點沖出東城門,最后卻被理智給攔下。

  她得到消息的時候,寧王李喜人已經在錦衣衛詔獄,而陽九應該在宮中向武三月復命,跑去東城門毫無意義。

  “寧王沒有反抗。”陽九說著走進縫尸鋪,倒了碗水喝掉。

  正好火爐上的水開了,甘思思便去給陽九泡茶。

  “陽大人。”外面傳來了狄居易的聲音。

  陽九將狄居易請進來,笑問道:“什么風把狄閣老吹來了?”

  “陽大人,寧王還沒進城,你就將他綁了,還給關進了詔獄,這這這…”狄居易想說這實在不妥。

  陽九微笑道:“狄閣老,寧王還沒進城,就口出狂言,對圣人不敬,若不略施懲戒,恐怕會有損圣人天威。”

  “話雖如此,但那畢竟是寧王啊。”狄居易的額頭都掛著汗珠。

  將寧王下大獄容易,可此事產生的一連串的后果,朝廷承擔不起。

  狄居易已經去見過武三月,不管他說什么,都沒能說服武三月。

  迫不得已,他只得來找陽九,希望陽九能去勸勸武三月。

  宮里的一些流言蜚語,并非傳到宮外去,但狄居易等朝中要臣,還是略有耳聞。

  事實是但凡陽九去說,武三月真能聽得進去。

  “狄閣老,新政再次受挫,罪魁禍首是誰?”陽九卻是打算說服狄居易。

  狄居易一愣,隨即長長嘆了口氣,道:“是寧王。”

  正是寧王站出來反對,才會招來一大群追隨者,搞得新政的推行舉步維艱。

  目前新政已經卓有成效,也贏得了百姓的稱贊。

  若無人阻擾,再過個兩三年,大魏帝國必將變得非常強盛。

  “所以啊,只要將寧王除掉,新政就能繼續推行,這不正是狄閣老想要看到的嗎?”陽九笑瞇瞇道。

  狄居易無言以對。

  甘思思泡好茶,端給二人后,就走出了縫尸鋪。

  陽九跟狄居易談的是國家大事,她站在旁側不合適,若想知道結果,回頭跟陽九問便是。

  陽九抬手道:“狄閣老,請用茶。”

  “陽大人所言甚是,若能除掉寧王,的確對新政的推行有益,但除掉寧王會帶來極其可怕的后果,恐怕…”狄居易擔心的是天下會因此而徹底大亂,到那時別說推行新政,朝廷還能不能存在,都是未知。

  陽九笑道:“狄閣老,我相信圣人肯定能很好地處理此事,狄閣老就別操心了,將全部精力放在新政上便是。”

  “陽大人說得對,倒是老朽愚昧了。”狄居易是來說服陽九,不曾想反被陽九說服。

  若能處理殺掉寧王所帶來的連鎖反應,那殺掉寧王,對武夏江山大有裨益。

  送狄居易離去,陽九哪兒都沒去,就呆在縫尸鋪里,邊烤火邊思考。

  寧王這老東西非得跳出來搞事情,很大可能會危及到自家女人的江山安穩,必須得想個辦法,既能殺掉寧王,又不會讓天下大亂。

  其實好言相勸是沒有用的,對付那些權貴,最好的法子就是以暴制暴。

  在他們還沒異動前,就以雷霆之勢多殺幾個,定能鎮住其余人。

  陽九猛地想到了蕭昆,蕭昆的生死符,用來對付那些揚言要追隨寧王的權貴,想來很有效果。

  他立即寫了封信,讓蕭昆去辦此事。

  只要蕭昆不暴露自己是江湖中人,就不會挑起朝廷跟江湖間的對抗。

  入夜后。

  陽九來到養心殿,看到武三月難得沒有批閱奏折,而是在擺弄一棵綠植。

  “九兒,很不巧,我沒懷上。”武三月笑容尷尬。

  言外之意就是她來事兒了,今晚可陪不了陽九。

  趁武三月不注意,陽九從九蛇歸洞里取出一些衛生巾,笑道:“三月,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

  縱然武三月用的是最好最綿軟的布,陽九相信體驗感肯定也不及他制作的衛生巾。

  武三月沒有懷上,這肯定是好事。

  其實想要孩子,有時候非常容易,一次就能成功,有時候就算再怎么努力,也遲遲無法成功。

  “還是九兒知道疼人。”武三月換上衛生巾后,感覺的確非常舒暢。

  陽九笑道:“改日我再多送一些過來。”

  “好,現在去陪思思吧。”武三月輕笑。

  她來事兒了,甘思思的月事倒是剛走。

  陽九離開皇宮,卻是來到了東廠閻羅殿。

  玄字二十號房。

  寒玉棺中躺著一具尼姑的尸體。

  這個尼姑的身上有多處刀傷,看著瘆人,都不致命。

  真正的致命傷來自喉嚨。

  她的雙手還握著一把短劍,短劍深深割進了她的喉嚨里。

  看縫尸記錄,有三個縫尸人都被抹了脖子。

  很明顯,在縫尸的時候,這尼姑會拔出割進她喉嚨里的短劍,快速割斷縫尸人的喉嚨后,再將短劍放回原位。

  如果只是這樣,陽九倒是無所畏懼。

  即便不用鎮尸符,有金剛不壞之身護體,尼姑的短劍也奈何不了他。

  點上香,掀開棺蓋,陽九便直接縫尸。

  針剛扎進尼姑的肉里,尼姑就抽出短劍,唰地揮向陽九的喉嚨。

  短劍碰到陽九的皮膚,就跟劃過鋼板似的,發出無比清脆的響聲。

  陽九埋頭縫尸,尼姑不斷揮動短劍,鏘鏘擊在陽九的身上。

  陽九猛地一把奪走尼姑手里的短劍,罵道:“老子好心給你縫尸,你老拿劍砍我,砍個屁啊。”

  尼姑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嘴唇微動,輕聲道:“你是屁?”

  明明是個出家人,還會這般懟人?

  尼姑的胸前也挨了兩道,兩顆凸起都被劈開。

  看到陽九要扯開她的衣服,她又說道:“男女授受不親…”

  “師太,在我眼里,你就是具尸體,不分男女。”陽九亮出一張拘鬼符,笑著威脅尼姑。

  尼姑的靈魂藏在肉身里,被拘鬼符的力量所攝,乖乖鉆出來,站到旁側。

  但她不敢看陽九縫自己的肉身。

  陽九的速度非常快,頃刻間,就將尼姑身上所有的傷口全都縫好。

  《生死簿》也隨即出現,開始記錄尼姑的生平。

  這尼姑剛生下來,就被爹娘丟到了一家尼姑庵外。

  庵主將她撿了去,還在襁褓里,就受了具足戒,得法名斷情。

  斷情倒是絕情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

  斷情很是聰慧,不管學什么都非常快。

  那些經文,她跟著師父多念幾遍,就能倒背如流。

  師父練功時,她在旁邊看上幾回,就能使得有模有樣。

  那尼姑庵的庵主本是江湖中的女俠,被情所傷后,方才落發為尼。

  她給斷情起這個法名,就是希望斷情長大后,能夠斷情滅愛,不為情所困。

  情之一字,著實傷人。

  斷情長到十六歲時,出落得亭亭玉立,非常美貌。

  即便沒有頭發,即便身穿寬大的僧袍,也難掩她的沉魚落雁,姣好身材。

  庵主看在眼里,愈發擔心,好在斷情終日只知念佛練功,從未說過要下山歷練。

  呆在庵里,斷情就接觸不到男人,自然不會動情。

  當斷情到了二十歲,庵主突然生了場大病,臥床不起。

  為了治好師父,斷情決定到江湖中去尋找名醫。

  庵主拼命阻止,也沒能改變斷情的心意。

  斷情只拿了一個缽盂就下了山。

  身為出家人,她需要的并不多,也就是一日三餐罷了。

  許多有錢人都信佛,故而化緣還是比較容易的。

  江湖中有太多的名醫,她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才能治好師父。

  如果可以,她想將那些名醫全都帶上山。

  得知在附近有個名醫,正在免費給周圍的百姓看病,斷情急匆匆趕去。

  不料途中殺出一群賊人,看她長得好看,非要跟她行周公之禮。

  她不知道周公之禮是什么,詢問下,才知要扒掉她的衣服,她自然不愿,那些人便打算用強。

  習武多年,第一次跟人動手,她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高。

  十幾個賊人被她殺得落花流水,盡皆負傷。

  出家人慈悲為懷,她下手很有分寸,沒有傷人性命。

  殺退賊人后,她來到名醫行醫的村子。

  有好幾個病怏怏的百姓,經過名醫施針后,居然立馬變得生龍活虎。

  斷情知道她找對了人,想著該如何說服名醫上山給師父看病。

  斷情排在隊伍的最后面,輪到她時,天已經黑了。

  得知斷情要請他到數百里外的地方救人,那個名醫呵呵直笑,竟是一口答應下來。

  在村子里住了一晚,天亮后,二人便立即上路。

  途中碰到有需要幫忙的人,那個名醫都會耐心救治,而且分文不取。

  這個名醫有自己的規矩,給富人看病,診金非常高,但給窮人看病,不取分文。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江湖中混出赫赫威名,人稱“劫富濟貧”賽扁鵲。

  賽扁鵲的真名,無人知曉。

  途中。

  先前被斷情殺退的那群賊人,在一片林子里再次擋住了斷情的路。

  這一回,他們顯然找了幫手,足足有三十多人,個個兇神惡煞,笑容邪惡。

  若能拿下斷情,他們每個人都能好好享受一番。

  斷情拔劍在手,讓賽扁鵲找地方藏起來。

  賽扁鵲很是聽話,表示他只會救人,不會殺人。

  這一戰,斷情很是被動,不僅僅是因為對手人多,更是因為有兩個好手,功力跟她差不多,完全能夠壓制住她的劍招。

  數十招過后,她的身上已是挨了好幾刀。

  “都小心點,砍死就不好玩了。”

  “也別砍到臉,臉要是花了,誰還提得起興致來?”

  “要不下毒吧?”

  那群賊人邊圍攻斷情,邊在說污言穢語。

  他們只知道瘋狂進攻,從不抽刀防守,只因他們清楚斷情不會殺人。

  “小師父,你不殺人,人就會殺你。”賽扁鵲實在看不下去了。

  都被逼到這種程度了,斷情也不殺人,別說殺人,就是重傷敵人,她都做不到。

  看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賽扁鵲知道斷情堅持不了多久。

  “到這邊來。”賽扁鵲不想幫忙,也得幫忙。

  斷情流血太多,有點頭暈眼花,跑向賽扁鵲時,直接一頭栽倒。

  那群賊人狂笑著追來,賽扁鵲卻是猛地朝他們撒出一把毒粉。

  他們猝不及防,紛紛吸入毒粉,全都抱頭哀嚎,七竅流血而亡。

  斷情緩緩站起來,滿臉驚駭,問道:“名醫,你、你不是不殺人嗎?”

  “是毒粉殺的他們,不是我。”賽扁鵲笑著說道。

  斷情道:“那毒粉是你撒的,所以人就是你殺的。”

  理是這個理,可賽扁鵲覺得他殺人,也是為了救人。

  殺了一群惡人,救下了一個好人,就是在行善。

  “名醫,不管出于何種目的,殺人都是不對的,死后是要下地獄的,永世都不得超生…”斷情喋喋不休。

  賽扁鵲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哀求讓蒼天饒了他。

  看斷情沒有要閉嘴的意思,賽扁鵲直接撒出一點毒粉,將她弄暈。

  此刻賽扁鵲也改變了心意,斷情如此詛咒他,他若還跟著她去救人,就太白癡了。

  看著貌美如花的斷情,賽扁鵲突然腦袋一熱,將手伸向斷情的臉,輕輕撫摸。

  周圍全是尸體,但這絲毫不影響賽扁鵲的興致。

  賽扁鵲平日里就在治病救人,從沒想過男女之事,此刻卻跟鬼上身似的。

  得到滿足后,賽扁鵲的頭腦立即恢復清醒。

  看著仍然在昏睡的斷情,他慌得手足無措。

  猶豫到最后,他撿起一把刀,對著斷情的胸口來了兩刀。

  只要斷情死了,他做下的禽獸不如的事,就不會有人知曉。

  但他做夢都沒想到,在他離開后不久,斷情就醒了過來。

  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她掙扎著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幾乎衣不蔽體。

  她很快就明白在她身上發生了什么。

  師父說過,若她失去清白,就別活在這世上了。

  斷情面朝尼姑庵的方向跪下,從袖子里摸出一把短劍,磕頭道:“師父,徒兒對不起您,徒兒先走一步了。”

  說完,雙手握劍,狠狠割進自己的喉嚨。

  鮮血飆出,她很快便斷了氣。

  陽九看得頗為唏噓。

  初入江湖的斷情,純潔得就像是一張白紙,結果卻遭遇那種事,著實可憐。

  陽九緩緩合上棺蓋,扭頭問道:“斷情,想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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