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有雜交水稻的種子,配上化肥,一畝地收個七八百斤完全沒問題。
增產三四倍,起碼能讓大唐的人口翻幾倍。
上萬年的演化,國人選擇水稻和麥子作為主食,絕對是有原因的。
土豆和玉米在饑荒年代,能救人命,到了繁華盛世,便會被水稻和小麥代替。
雖然土豆和玉米的產量高,但人選擇主食,不僅僅看產量的。
土豆的含水量比小麥高幾倍,吃了不頂餓,口感也不如小麥好。
土豆做菜,吃起來不錯。
若是做主食,連續吃幾個月,甚至一兩年,絕對能讓人吃惡心。
經歷過饑荒年代的人,大都不愿意再吃土豆,膩了!
水稻和小麥的產量低一些,含水量也低。
能將水稻和小麥產量提升幾倍,可謂千秋功德。
立碑著書,后世傳頌千年,成為祠堂的神明,受人香火也是輕而易舉。
許宣不在意能不能立碑著書,被人傳頌。
成神,受人跪拜,他更不在意。
許宣果斷向縣里的人推送雜交水稻,他只想救活更多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許宣所做的事情,不比那靈山佛陀更高尚?
然而事與愿違。
雜交水稻的推出受阻,沒人愿意種,一家都沒有。
沈毅將消息回稟給許宣的時候,許宣面色陰沉:“是誰在搗亂?要是被我逮住了,他一定會后悔生在這世上!”
“許大人,或許…沒人搗亂。”
“沒人?沒人搗亂,他們會都不接受?”
許宣決然不信的,他轉過身,面向沈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人的確知道一些。”
“說。”
沈毅輕嘆一聲:“大人種過地嗎?”
“沒。”
“種地的人苦啊,春種秋收,農忙的時候,一天都來不及休息…”
沈毅的確是實話實說。
不比后世,后世的人有機器幫助,種地和收割都簡單多了。
而且后世一家一戶的地少。
大唐人少,一家要種幾十畝,上百畝地。
農忙的時候,若是遇到不好的天氣,連覺都不敢睡,抓緊時間搶收。
“種地的收成,大部分要交給地主和朝廷,老百姓手里的糧食不多。大人推行的那個、那個…”
許宣補充道:“雜交水稻。”
“對,雜交水稻,應該是能提高產量的,但是種地的老百姓不這么想,新種子,有風險,說不定產量會降低很多。”
沈毅苦笑連連,不敢說的太過。
產量一旦低了,吃不飽肚子。
誰敢拿自己的肚子開玩笑?
隋朝末年的戰亂沒過去多少年,大部分人的肚子仍記著那些時光。
易子相食、倫理道德全拋了,人真的沒人樣,。
許宣揮了揮手,示意沈毅先下去。
事實如此,推廣水稻種子的事急不得。
小白在里屋,聽到許宣方才怒氣沖沖的言語,沈毅前腳剛走,她便跟著過來詢問情況。
“誰能把我們的廬陽縣伯氣成這樣?”
“沒什么,我考慮不周了。”
小白坐在許宣身邊,“雜交水稻的事?”
“嗯,沒想到大家這么抵觸這種種子。”許宣笑了笑,“我倒好奇拜月是怎么推廣的了。”
“他…”小白欲言又止,握住許宣的手,繼續說道:“我們比不了,拜月教的教主,擁有極大的權威。”
“也對,如果我非要推廣,動用強權,推廣也不難。”
許宣聳了聳肩:“可能是我太心軟了。”
一想到自己在水滸世界的所作所為,他當即又把這個說法否了。
“準確說,我不是心軟。”
小白笑問道:“那是什么?”
“我是對我討厭的人,心狠手辣,如果那人剛好作惡多端,老子動起手來也是不擇手段!”
事實如此,他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好人,不追求程序上的證據,不在意別人的指責。
小白依著他,柔聲道:“是個女人都會愛上你。”
“哦,我這么有魅力?”
“是啊,是個女人都會愛…上你!”
許宣嘴角勾起,“小白,你這是在開車,光天化日之下開的這么快!。”
“那,本姑娘就開了,又如何?”
一番云雨,時間已從上午到夜晚。
許宣幫小白系上披風,前往巢湖。
當初從李世民手里弄到這塊封地,便是看上了巢湖。
給老婆弄一個大水池子,多好。
廬州的月,似乎與長安的月沒有太大區別。
一樣的圓,一樣的大,一樣的清晰。
天氣微涼,霧氣碰到湖邊的水草和藤蔓,凝結成水滴,緩緩流下。
偶爾有幾滴落入湖中,發出極細微的“叮咚”聲。
風吹湖面,湖水涌到岸上,掩蓋了叮咚聲。
小白脫下鞋,踩在湖邊的泥地上。
清涼感包裹著她的雙腳,她提著鞋子,在岸邊奔跑。
許宣跟在后面追。
他也不知為什么要追,反正就追了。
從前在電視里,看到男人和女人潑水,互相把對方的衣服潑濕,一邊潑還一邊笑。
許宣總覺得太傻,好玩嗎?
如今嘗試了一下。
哦吼!
原來真好玩,關鍵要看和誰玩。
王大哲學家的理論再次被驗證——真香!
許宣和小白躺在岸邊,偶爾有湖水沖上來。
沖散小白的頭發,也沖散許宣的頭發。
二人的頭發在水中揉在一起。
許宣側過身,望著小白的側臉:“小白,我給你講個故事。”
“嗯,我聽著。”
小白很平靜,她將鞋子放到肚子上,雙眸從月亮移到許宣身上。
許宣淡然道:“很久很久以前,發生過大洪水,只有兩個人借助神仙的葫蘆,活了下來。男的叫伏羲,女的叫女媧…”
故事很簡單,總結起來,就是“結發夫妻”背后的故事。
小白靜靜的聽著,既聽許宣說的故事,又聽許宣的鼻息。
她很久沒這么愜意了。
卸下一切負擔,只靜靜的享受此刻。
湖水一波接著一波,二人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他們的頭發也如故事般相結。
小白睡著了。
許宣發現的時候,故事已經講完了。
他也很久沒這么放松過,以至于連小白睡著了都沒發現。
輕輕撩起小白濕潤的鬢角,溫柔一吻:“晚安,小白。”
小白嘴角勾起,不知是聽到了許宣的話,還是做了一個美妙的、柔和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