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額兜率宮的匾額?”
“是的,是兜率宮的匾,是數年前,那座邊陲小城的生靈”
天穹之上,五尊妖圣、鬼圣低語,五十位異族真王也在談論,都想起了這個生靈。
八年前的事變,當時雖然只有幾位大能前去降臨,但最后關頭的大變故,吸引了很多目光,不乏真王、神圣!
他們大部分都曾在那時候,將意志降臨于犬絕城,為此還爆發了一場看不見的‘爭斗’——諸多意志在虛空中對決,
結果對決都還未結束,那個言說夢通兜率、疑似二郎真君嫡子的少年,就化作了塵埃、灰燼,連匾額都消失不見。
而此刻他卻又出現,高舉兜率宮的匾額,正在朝著五王城,朝著昆侖墟走來,大步流星,正大光明!
“有點意思,一個和兜率宮有牽扯的生靈,一個疑似楊戩嫡子之人他身上有大隱秘。”
說話的是金烏妖圣,他做為第三代先天生靈,爺爺是當世大羅,很肆無忌憚,摩拳擦掌。
一旁的豬頭佛陀微微瞇眼:
“是有意思啊,明明望見諸圣諸王,卻依舊大張旗鼓走來,是有什么憑依么?底氣很足啊小鳥,做一次出頭鳥如何?”
他將金烏妖圣稱呼為小鳥,后者勃然大怒,卻又忍氣吞聲——面對一位曾經應劫的神圣,他自忖不是對手,
且對方也不是很畏懼自家爺爺的名兒。
畢竟,這豬八戒的師父和師兄,也都為大羅層面的存在。
只不過 金烏妖圣若有所思,認為豬頭佛陀有一點說的很在理,這個小娃娃的膽氣未免太足,事出反常必有蹊蹺。
不若,先靜觀其變。
諸圣心頭都是差不多的想法,遠遠觀望,看著那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單手舉著兜率匾額走來,
而五王城中,人族諸王也都看到了這一幕,都在錯愕。
“小牧”
武王覺得有些牙疼,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抽了?
這般大膽,直現真身,且大聲宣告世人?
“那是八年前,妖城的那個孩子?”說話的是唐王,很驚詫,神色凝重:
“我聽聞過此事,沒記錯是二郎顯圣真君的孩子,八年前武王和復圣都趕赴去過?”
岐伯也走出來,側目問向一個絕美女子:
“妲己,是他么?”
“是。”
蘇妲己飄飄欲仙,氣息暴漲了一大截,接近真王層面了,此刻鄭重點頭:
“我和他打過兩次照面,看著他在我面前成灰,不會認錯,可他為什么又活了過來?”
“現在,又想要做什么?”
諸王彼此談論,認為這個周牧很重要,必不可被妖族捉去,身上的隱秘和干系都太大!
“引他入城!”
唐王果斷開口,高舉刑天斧,引動天淵洞開一線,天淵中有大鵬啼鳴!
“護住他!”秦王亦如是開口,眼中異彩連連,和岐伯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周牧,恐怕和 要釣的魚兒有關聯。
因為,這個周牧與兜率宮牽扯很深,而根據陛下所言,那只魚兒亦同時受元始、太上看重!
“出城!”
諸王罕見的在極短時間內達成了一致,
對于他們來說,正在走來的周牧,重要性勝過全城平民被度化,方才忍氣吞聲,此刻卻必須護住此人!
只是,武王、復圣是真的想要護持周牧,其余諸王中,不少則是意圖挖掘其身上的大隱秘,認為對人族、對自身有大好處。
浩浩蕩蕩的真王群拔地而起,沖上九霄,城中許多修為不太高的生靈都茫然——周牧在十萬里外,他們根本洞察不了這般遙遠。
“發生了什么?”
推著老仙人,正在靠近天路的虞美人驚疑不定,楚籍聳了聳肩膀,領隊的昭烈侯亦蹙眉:
“或許是遠方發生了什么大變故?可惜,我和武侯兵分兩路,否則若武侯在此,定然可以洞悉前后!”
昆侖墟降下的天路已然觸及了大地,一共有四條,自山的四方落在五王城的四方,
劉玄德走的是東天路,武侯走西天路,兩兩相對,認為這樣搏到大機緣的機會更大。
他看向身后的能人異士們:
“恰巧,我觀天上妖圣妖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此刻是登天路、入昆侖的最好時機,快行!”
連同虞美人、楚籍、甲虎在內的諸多能人異士紛紛點頭,踏上了東天路,都化作光,沒入昆侖墟。
與他們想法一樣的隊伍很多,東南西北四方天路中,都在頻繁閃光,每一次閃爍,代表至少一個人或一個隊伍進入昆侖墟。
天上的妖圣、妖王注意到這一幕,但并不在意——對他們來說,無論人族奪得了什么機緣,最后都要老實交出來。
此時此刻,那個走近的周牧,重要性不下于昆侖墟!
“我佛慈悲!”
來自彌勒寺的天佛舌綻蓮花:
“止步。”
他若號令天地,沖天而起、駕云欲去的人族諸王都被厚重的天地之力攔截了下來,
另外一位來自雷音寺的琉璃佛也在微笑、開口:
“此界限,不可逾越。”
這尊萬丈金佛的傷勢好了許多,此刻伸出指頭一劃,五王城面朝周牧方向的城墻處,虛空撕開,留下一道不可逾越的虛空鴻溝!
唐王大呵舉著斧頭,大呵著向前,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邁過鴻溝,
這竟類似于當初的掌上佛國,有咫尺天涯的玄妙在!
“武王,那小子到底抽什么瘋?”顏回神色凝重,捧著孔圣手書:“他這般暴露,下場恐怕會很慘,妖圣們在猶疑,但遲早會出手!”
“我亦不知”武王低沉開口:“不過周小子未必真只是莽撞,顏兄,可莫要忘記了”
他意味深長,復圣顏回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鐘山之變,那元始之墓、玉清雷光,尚且歷歷在目!
“莫非,他還可牽動那位的能為?”顏回自語。
正當諸多人族真王,皆被一道虛空鴻溝攔住,無法前去接引周牧之時。
“你,去試試。”金烏妖圣開口呵令,讓麾下的一位妖族真王站了出來,朝著遠處那個滄桑中年人飛掠去!
這尊真王顯出真身,是一頭蛟龍,咆哮著臨近,盤旋在周牧頭頂天空,蛟龍爪裹挾著萬里云層探下,
爪未至,萬里層云已觸地,朦朦朧朧。
“大膽蛟龍!”
周牧抬起頭,直面抓落下來的蛟龍爪,明明自身被真王氣機壓的快碎裂了,卻一副渾然不懼的模樣,
他知道蛟龍不敢殺自己,目的是將自己擒拿,故此,直接抄起兜率匾:
“吃你大爺一匾!”
‘呼!’
周牧掄圓了胳膊,悄然動用城隍神位,此地距離五王城僅僅十萬里,已在轄地中!
城隍神位加持下,哪怕這具身體無有法力,體魄孱弱,德行全無,
卻依舊催動天涯咫尺這門大神通,掄出的兜率匾跨越空間,驟至蛟龍頭頂。
‘啪!’
猝不及防之下,蛟龍被拍了個正著,伴隨一聲悶響,后者慘嚎著,頭顱四分五裂,魂魄都被砸的動搖!
“兜率匾前,眾生平等!”周牧拄著匾額大喊:“真王不夠,讓神圣來!”
他放飛自我,天不怕地不怕——反正了不得,就是這具身體被打滅而已,算個啥?
大潑大潑的蛟龍血自天中灑下,
周牧淋了個正著,發出舒爽的贊嘆聲,借助神位加持,瘋狂吸收著真王血,強化這具身軀的體魄!
自身早已是力之一道的天仙,此刻重修一身,壓根沒有瓶頸之說,靠著神位和真王龍血,頃刻間就邁入了真人層面。
“來,誰欲擒我,探尋我身上的隱秘?”
周牧拄著匾額,看向諸圣諸王,叫囂道:
“來,我便在此,要擒我的趕緊,我時間很緊,要入昆侖墟取寶!”
遠處的五圣皆蹙眉,妖王、鬼王們不言不語,其余人族諸王則都有些懵逼了。
“好恐怖的匾額!”一位老真王驚嘆道:“我能察覺到,根本沒有什么恐怖力道、法力附著,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拍!”
另一位真王重重點頭:
“真王體魄在那方匾額面前,孱弱的沒邊了,好似一塊豆腐——若此匾落在我手中,或許可發揮出近乎至寶的威力,能用來和神圣抗衡!”
他們目光閃爍,在思索這個周牧的底氣何在,在猜測今日會如何收場,更有甚者,在暢想若是自己手持匾額,能否大殺四方。
“吼!!”
被拍的腦漿迸裂的蛟龍王惱羞成怒,覺得很丟臉,不敢再肉身欺上前,而是調動天地之力,直接壓過去!
“枉你身為蛟龍!”
周牧叫罵道:
“連和我硬碰硬的勇氣都沒有?”
他嘴上罵罵咧咧,心頭卻很沉凝,匾額在手,無物不破,但卻拍不中天地之力——就算能拍中,也拍不盡!
“匾來!”
在如潮似海般的天地之力壓下、禁來之時,周牧大呵了一聲,左手浮現出另外一塊匾額,其上寫著齊天二字,后頭被刮去,看不清。
“遠處那個豬頭佛,認得此匾否?”
一邊叫著,周牧一邊催動齊天匾,洞開一道虛幻門戶,旋而大喊:
“師祖救我!”
虛幻門戶中傳出罵罵咧咧的聲音,旋而是一聲輕斥:
“混小子,看好了。”
“斗殺術。”
伴隨斗殺二字從虛幻門戶中傳出,大地轟動,斗殺斗殺,位太白皇老七寶七殺術中的光明正大之殺法,
可演化為任意見過的殺招、殺式,可調動萬事萬物為兵刃!
殘魂哪怕學不會這門大術,可到底是白帝子,尚且通皮毛。
此刻,數萬里方圓內,一顆顆老樹新草嫩花,都拔地而起,帶著泥根,皆化為劍,
剎那后,億萬草木樹劍嗡鳴,勃發劍氣,將如潮壓來的天地之力撞破,將天上的蛟龍王割的遍體鱗傷!
“老當益壯,老當益壯!”周牧大喜,師祖明明只是一道殘魂了,且無法出匾中洞天,居然也能有如此能為!
匾中的殘魂翻了個白眼,氣喘吁吁:
“你到底在搞什么?咋這么多強大氣息??”
周牧沒回答,樂呵的蹦跶上前,狂接蛟龍王的血,滋潤這具本我身。
遠處。
“又一塊匾,其中似乎有生靈在?”金烏妖圣蹙眉,看向豬頭佛陀:“豬八戒,你認得那匾?”
“不認得。”豬頭佛陀面無表情:“不過上書齊天二字我若沒猜錯,被刮去的三字應該是大圣府。”
諸圣和附近的群王一愣,齊天大圣府??
一些妖色變,偷聽的人族真王們也抽了口氣,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紛紛猜測那其中棲息著誰。
倒是那位餓鬼道的神圣目光閃爍:
“我嗅到了一絲美味的氣息。”
他摩拳擦掌,本身是魂體,對魂靈自然極為敏銳,察覺到那匾中有一道殘魂,很強大,完好時應該是無限逼近大羅層面的神圣!
如果自己吃了那道殘魂 “此子有問題,手段很不俗,似乎有底氣在!”
餓鬼道的神圣莊嚴道:
“既然諸位道友不愿做出頭鳥,便吾來出手試探,只是后續的所得也是吾的了!”
話落,他急不可耐,展露出偉岸的真身,青面獠牙,數萬丈高,身后沉浮著鬼門關和餓鬼道的虛景,鬼哭狼嚎聲響起!
“小家伙,本圣倒要看看,汝底牌為何!”
他降臨來了,神圣級的氣機如同澎湃大潮,壓的周牧龜裂,動彈不得,匾中的殘魂也色變:
“不好,沖我來的!”
破碎著的周牧卻大喜過望:
“來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