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將畢生最快的速度都施展了出來,生怕被那位強者盯上。
那就是真的完了。
惹人清修,這可是不小的罪責,要是脾氣好點的尚能不在意,可若是脾氣不好,就算是將他們三人揮手滅了又能如何?
他們各自背后的勢力可擋不住一位來歷不清的神秘真人。
單單看那虛空中盤旋著的黑色龍魂便能知道那位強者的手段非常不俗。
三人倒也不傻,未免別一鍋端,并沒有朝著一個方向跑,要是后面的那位真人追來,還能拖延一些時間。
至于被盯上的那人,也只能自認倒霉。
只可惜,三人的心中的恐懼并沒有如愿,虛空中那尊黑色龍魂并沒有阻截他們,只是看著他們離去而已。
始終沒有動作。
一聲長嘯震天,波及萬丈方圓。
天地間都好似震顫了一下,可想而知那一吼的威能。
虛空中的天地元氣震顫不休,風云激蕩。
山峰之頂。
在長嘯一聲之后的陳淵則是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在其頭頂,原本臉盤大小的青色蛟龍神珠此刻只有嬰兒拳頭大小。
光芒也基本上徹底散去。
蛟龍神珠....被煉化了!
反觀陳淵,此刻的狀態也是前所未有的好,渾身的氣勢更加恐怖,如淵似海一般。
周身靈光一閃,與陳淵本體一模一樣的紫色元神遁出靈臺,略一打量,正好便是九寸大小。
這也代表著陳淵的修為,在短短的月余時間內,成功的突破到了元神巔峰!
至于被驚走的幾個宗師,陳淵則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并沒有動手殺了他們的意思,幾個螻蟻而已,又沒有惹怒他,殺了引起的注意太大。
當然,這也不是他憐憫,那幾個家伙要是真敢跟龍魂動手,他一定讓龍魂生吞了他們的周身氣血。
而現在,走了就走了,他不在意。
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自身的修為上面。
元神巔峰,這基本上已經達到了極境,距離煉神也只有一步之遙,不過,修為畢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他想要引動風火之劫,估計還得另有一番機緣。
還有,短時間內肯定是不行了。
蛟龍神珠的力量基本相當于靈藥,而他此次暴漲的修為又太多,短短一個月便將元神漲大了一圈,虛浮是必然的。
最低也得一段時間才能完全穩固修為。
元神是化陽之基石,化陽三境的修行皆在元神之上,陳淵不可能為了一時的修為,而將根基毀掉。
陳淵的嘴角勾起一抹澹澹的笑容。
這一次總體而言還是頗為順利的,除了汲取龍珠的力量多用了點時間外,其他任何風波都沒有發生。
結果也是好的。
在武道之巔的路上,他又前進了一大步,距離煉神已經很近,若是將元神徹底凝練完成,那他便能窺視陽神境界,成為世間少有的真君強者。
到那時,陳淵就有了初步的自保之力,不論是掀桌子造反,還是做其他事情,都有了自己的底氣。
自此之后不用再借助摩羅的力量。
紫色元神逸散著澹澹的光芒,神軀極為凝煉,若是再大一些,或許都會被人當成是真人一般。
其實摩羅的元神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刻意變得虛幻而已。
仙人元神,已經與常人無異。
元神張口,龍珠入腹。
這蛟龍神珠僅存的一點力量,陳淵自然也是不可能放過的,就算是現在用不著,以后說不定也能夠用到。
隨著陳淵停下了汲取龍珠之力,那凝繞在虛空中的天地元氣漩渦迅速的開始逸散。
很有靈智的皇屠刀龍魂見此,似乎也明白了陳淵的閉關差不多已經結束,在虛空中劃過一聲刀鳴,正正好好的懸在了陳淵身前。
長刀歸鞘,陳淵深吸了一口氣。
想了想,決定離開。
他之前突破的時間用的有點長,雖然地處荒山野嶺,可難免被人察覺,之前的那三人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而且,以他現在的修為,如果只是穩固修為的話,回到京城也無妨。
只要不是細致的跟他接觸,不會發現問題的。
想到便做,陳淵從來不是一個拖延的性子,收好了皇屠刀,將山峰自己留下的一些痕跡抹去,便迅速的隱入了虛空當中。
而等到陳淵離開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
之前慌不迭逃命的三人重新又折返了回來。
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驚疑不定的神色。
他們之前的確是拼了命的跑,結果跑了十余里也沒有發現有人前來追擊,心下頓時松了一口氣,原想著立刻離開,能撿回一條命已屬不易。
但在原地想了片刻,知道那位前輩不在意,又開始逐步緩慢的折返。
回來之后一看,那位強者果然已經離開,而三人再度聚首也默聲無言,在山峰之上待了一刻鐘,各自離開。
他們離開之后不久,又有人前來。
只不過陳淵并不知道而已,他此刻早已經遠離了此地,直奔京城的方向。
重新回到武安侯府,一切還是波瀾不驚,并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倒是侯府的大管家福伯告訴他,今日章婉姝來過一趟。
見他不在府中,也沒有多待,直接回了章府。
叮囑了福伯幾句,陳淵回到了房間之內,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拿出蒲團緩緩坐下,開始穩固修為。
景泰有意招他為婿,徹底成為司馬家手中的刀和狗,為此,不惜折損顏面,將他的天字神使職位給硬生生壓了下來,還在京城攪動消息,斷絕陳淵的退路。
因為他一旦拒絕,那就是對皇族不敬,對皇帝不敬。
做了如此多的準備,還知道了他無意娶妻,豈能善罷甘休?
若他是景泰的話,估計便會在朝會上賜婚,徹底的定下這門親事,并且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近日就會找時機完婚。
可知道了綠毛泰的狠辣心思之后,陳淵自然不可能答應,一方面放道神宮的幾位道主在南方給他弄出些麻煩,一方面則是盡可能的增強一些實力,為不可預測的事情做準備。
平心而論,陳淵在見到景泰之前就有了不甘于人下之心,見到他身上的龐大紫色氣運之后,更是對他的命勢在必得。
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將來做準備而已。
朝廷雖說眼下風雨飄搖,可只是動了些禁錮,并沒有盡顯頹喪之勢,想滅國弒君,還不到那個時機。
他勢力不足,實力不足,大勢也不足。
貿然動手,成功的可能性極低。
還有,司馬家的背后有一股很恐怖的勢力,強到連六境仙人層次的摩羅前輩都忌憚不已,他如今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去抵擋?
優勢不在他。
所以,只要能有挽回的機會,陳淵一定不會反。
凡事都有個萬一。
要是綠毛泰真的不要臉,非得給他脖子上拴一個鏈子,徹底牽住他,那他也不會忍氣吞聲的答應。
人活一世,活的就是一口氣兒。
他不跪皇帝,不跪佛祖,不跪道尊,不跪任何人,不可能被司馬家給拴住,景泰真敢威逼的話,他也不介意圖窮匕見。
大不了今后暫且隱于江湖,暗自積蓄實力。
也不可能受這樣的氣。
所以,陳淵算是一直都在做兩手準備,有余地那就暫時不反,沒有余地直接金鑾殿開干,修羅真君上線,殺出京城去。
甚至在距離接近的時候,奪了景泰身上的氣運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這些,都建立在他的實力上面。
他的元神越強,摩羅能夠發揮出的力量就越強。
他已經從其口中了解過了,之前附身,只是發揮出很少的一部分力量,生怕他的肉身撐不住率先崩潰。
而要想真正爆發出仙人的力量,主要依靠的還是元神!
是以,對于修行,陳淵一直不敢懈怠,尤其是在將修為暴漲了之后,更是如此,將元神穩固,承載真正的仙人之力。
被北蠻異寶金蓮溫陽了那么久,摩羅想來也是恢復了一些實力。
陳淵盤膝而坐,面色恬靜,若不是臉頰上的一縷發絲緩緩而動,都可能會被人認作是一尊擬人的凋塑。
靈臺中的元神則是發動最大的力量去消化突然暴增而來的元神修為。
一切,都在平穩而快速的方向發展。
如此,一晃便又是兩日時間過去。
外面的動靜陳淵一概不知,他只在苦修而已,早已經叮囑過了福伯,無論任何人,無論任何事都不能打攪他。
對方自然也是依命行事。
“呼....”
一襲簡單黑色武道長袍的陳淵長長的吐出一口白色匹練,環繞在整座房間,睫毛微動,緩緩睜開,射出一道金光。
整座房間都亮堂了不少。
他稍稍的動了動身軀,臉上露出了一副輕松的神色。
兩日時間,暴增的元神算是初步穩固了。
剩下便是時間來徹底磨滅虛浮。
他一道傳音召來了管家福伯,向他問詢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可出了什么事兒。
對方回答,章婉姝又來了,不過由于他的命令,并沒有讓其進來打攪,而章二姐在知道陳淵回來的消息之后,也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叮囑了幾句便轉身離開。
除了章婉姝,四殿下司馬恪也來了,讓福伯轉達給陳淵一個消息,他現在已經進入了巡天司歷練。
他什么時候出關,通知他一聲。
還有,長公主平陽也曾讓人送來一張請帖,邀請他上門赴宴。
這三個算是比較重量級的人,還有一些其他勛貴世家的邀請,全部都被一一回絕。
了解完之后,陳淵讓福伯下去歇息,在房間內沉思了片刻,拿出了天書異寶,找到屬于姜河的星光,神念將其喚動。
約莫三息過后,星光泛起一絲光芒。
姜河....上線了。
“修行的如何?”
姜河向來不太會客套,直接就是直奔主題,陳淵也見怪不怪了,認真的回答道:
“一切順利,修為已至元神巔峰。”
面對陳淵的坦白,姜河那邊明顯愣了一會兒,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十分平靜的說:
“嗯....不錯。”
看似沒有什么神態波動,但位于青州巡天殿中的姜河,手中的茶水差點濺到桌子上,心情十分不平靜。
原以為陳淵閉關一兩日,只是將元神再拔高個一寸左右。
沒想到直接殺到了元神巔峰!
他之前在武當山突破至今似乎也才一個月出頭吧?
想著陳淵,姜河沉默了。
這家伙的天資舉世罕見,前無古人,后也未必會有來者。
要不是知道陳淵修為一直很穩固,他都以為陳淵為了修為直接嗑藥了。
但就算是嗑藥也不可能這么快。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差點都以為陳淵是大能轉世重修了。
“可惜了,距離煉神還有點距離。”
陳淵輕嘆一聲。
姜河:“”
“是挺可惜的,姜某還以為你直接陽神了呢。”
又沉默了一瞬,他直接道。
絲毫不給陳淵裝逼的機會。
“姜兄的修為如何了?”
陳淵隨口問。
“嗯....還行,殺個普通陽神應該可以做到。”
陳淵:“.....”
陽神是大白菜?
但想想姜河的天資,他也就釋然了,比他也弱不了太多,多年沉淀,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到了哪一步。
上次都能直接跟普賢勢均力敵。
半年不見,肯定更強了。
挺好。
非常好。
越強越好。
要是姜河能殺仙人,他更高興,那樣的話還顧忌個坤巴?直接干死景泰,殺了司馬家隱藏的仙人最爽。
“事情如何了?”
雙方簡單的凡了一下,陳淵開始問正事兒。
姜河也不停留遮掩:
“這件事交給了惡鬼道兄,由他去殺了蜀州金使魯仁甲。”
“死了嗎?”陳淵問。
“死了。”
“那就好....”
陳淵松了一口氣,一個丹境宗師自然不被他現在放在眼里,但金使隕落可是大事,想來也能牽動一下景泰的目光。
要是北蠻再一次叩關更合適,看他還有沒有興趣賜婚。
只可惜,沒有個一二十年修養,古金王庭想來是不會動手。
“不過不是他殺的....”
姜河繼續又道。
“嗯???”
陳淵聞言眉頭頓時一皺。
不是道神宮的人殺的,難道還有人會對這個魯仁甲有心思?
“誰殺的?”
陳淵立即追問。
這件事對他有利,可他也不想蒙在鼓中,得到的消息越多,便能更加輕易的判斷眼下的局勢。
“不知道。”
“事情這么大,你不知道誰殺的?”
“不知道。”
“之前怎么不說?”
陳淵皺起的眉頭越來越深,總感覺不太對勁。
“你在閉關,沒必要分心。”
陳淵:“.....”
“不過雖然不知道是誰殺的,但這邊都傳言是無生教的妖人動的手,直接滅了蜀州巡天司總部,連帶著蜀州官府也折損了很大,州牧都差點死了。”
姜河接著說。
“不可能。”
陳淵下意識的便生出了這個想法。
無生教建立不過幾十年,雖然實力強大,但底蘊畢竟不可能太強,哪來的膽子直接跟朝廷撕破臉?
巡天司精銳盡出,朝廷震怒之下,安能生存?
畢竟,這可是打臉朝廷的大事兒。
而且....
陳淵皺著眉頭看向了皇城的方向,他之前就知道景泰不太對勁,很可能跟魔道妖人有牽扯,而他懷疑的對象就是無生教。
這不是平白猜測,空穴來風。
是有那么一絲絲根據的。
來源于當初皇族祭祖,道神宮大鬧皇城的那一戰。
為了將動靜鬧的更大,專門負責此事的蘇紫悅將這件事傳給了七殺殿、天魔殿、以及近年來勢頭正盛的無生教。
但那一戰中,天魔殿來了,七殺殿毫無動靜,一向愿意搞事情的無生教也悄無聲息。
最重要的是,景泰還提前得知了這件事。
消息在傳播的過程倒是有泄露的可能,但陳淵還是將目光放在了無生教的身上,甚至還偷偷讓蘇紫悅以及湯山府的勢力去調查調查。
只可惜,迄今為止,也沒有太多的收獲。
七殺殿殺過大晉的皇子,重臣,還曾刺殺過一些司馬家的強者,乃是十大仙門之一,存在至少數百年。
不可能跟司馬家有關系。
無生教雖然也不太可能,但排除了所有的可能,那最后一個不可能,便有可能就是真相。
是以,陳淵一直心中存疑。
在聽說了是無生教殺的蜀州金使魯仁甲后,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能。
“真相誰也不清楚,或許是無生教動的手,或許不是,總之目的達到了就好,還能洗清你的嫌疑。”
姜河沉聲道。
陳淵眉頭緊皺,總覺得里面有問題,南方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對他而言確實是個好消息,可....水也被攪渾了。
讓人看不清楚。
“姜兄說的對。”
“好了,既然你已經突破,那我也就不打擾你了,繼續修行吧。”姜河隨即道。
“可以。”
“再會。”
“等等。”
陳淵叫住了對方。
“還有何事?”
“下次話一起說完,別賣關子。”
“嗯。”
姜河應了一聲。
“再會。”
陳淵準備掐斷聯系。
誰料姜河再度開口道:
“等等,我還有一件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