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景泰有意賜婚,將平陽公主許配給陳淵的時候,楊貴妃有些不合時宜的出來說了這么一句話。
而她這一開口。
大殿內的大部分目光都轉到了她的身上。
大皇子的生母有些錯愕,剛才聽聞皇帝的話,她還有些臉色難看,畢竟,平陽公主要是許給陳淵,那司馬恪的勢力便會更大。
對其他兩位皇子都有些不妙。
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楊貴妃竟然會跳出來阻止。
有些怪異。
皇后、司馬乾、司馬佑、包括平陽公主也都是這么一副神情。
惟有司馬恪皺了皺眉頭,想到了其中的關鍵點。
估計是不想母女二人共侍一夫。
母妃糊涂啊!
你跟陳淵又沒有什么結果,只是露水姻緣而已,何必管的太多?
反正,你們之間的關系,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而已。
要是陳淵成了他的姐夫,那可就會更加盡心盡力的幫他,未來登上太子之位的機會大增!
景泰面色一沉,有些不悅,看著楊貴妃淡淡道:
“貴妃以為哪里不合適?”
連稱呼都變了,楊貴妃心中暗暗道,看著景泰那頗為陰沉的眼色,她還是咬著牙說道:
“平陽乃是當朝長公主,身份尊貴,性子清冷,而武安侯陳淵也是性情剛硬,胸懷大志之輩,平陽若是嫁給他,臣妾以為.不太合適。”
越說,楊貴妃的聲音便越小。
因為她的這個理由太過蹩腳,主要也是事情來的太過突然,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太多,不過看著景泰皺起的眉頭,她忽然又靈機一動,連忙道:
“而且,據臣妾所知,武安侯陳淵在青州還養著一個女人,在涼州時,也曾浪蕩許久,而平陽卻是清白之身,
嫁給武安侯,豈不是太”
“夠了。”
楊貴妃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景泰打斷,他輕哼了一聲:
“武安侯年輕氣盛,找幾個女人也實屬正常,只要日后能夠改正便無妨,整個京城的勛貴子弟不都是如此嗎?
若是找幾個女人便不合適,那平陽此生難道不嫁人乎?”
“臣妾.臣妾多嘴了。”
楊貴妃的臉色變了又變,只得將頭低下。
景泰微不可察的輕哼了幾聲,看著目不斜視的平陽公主道:
“平陽,你自己覺得呢?”
“兒臣還想多陪父皇幾年,嫁人一事.”平陽公主想要拒絕,但又不太敢,只能說的很委婉。
景泰搖頭,沉聲道:
“女人終歸還是要嫁人的,平陽你的年紀也不算小了,你幾個皇弟都開始納妃了,難不成您要孤苦一生嗎?”
“兒臣.”
“若是不嫁給陳淵也可。”
誰料景泰又隨之道,但還不等楊貴妃和平陽公主眼中綻放喜色,便聽到了另一個難題。
“京城都知道平陽你心高氣傲,普通男子不入法眼,這樣吧,只要你能找到一個比之武安侯還要出色的男子,朕便不會再干涉你的婚事。”
平陽公主和楊貴妃的臉色立刻一沉。
比陳淵還要出色的男人?
莫說是京城,就算是放眼整個天下也找不出來!
甚至,不要說超過,恐怕連能夠比肩陳淵的人都找不出來。
“如何?”
“武安侯雄才大略,名動天下,軍功無雙,文武雙全,兒臣找不到。”平陽公主長嘆了一口氣。
似乎是有些認命一般。
胳膊拗不過大腿,她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公主而已,而景泰卻是天下之君,九五之尊,口含天憲,根本無法拒絕。
景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朕只是有這個心意而已,平陽,你且回宮思量幾日,若是真的不愿嫁人,朕也不會強求。”
話雖是這么說,但在場眾人都知道其中含義。
“謝父皇。”
“嗯,繼續吧。”
景泰隨意的擺擺手,端起靈酒輕抿了一口。
京城。
陳淵百無聊賴的在京城閑逛,自昨日起便是如此,看看能否尋找到自己的氣運之子,讓修為再提生一波。
當然,他也不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上面,差不多算是閑暇之余,才會在京城走一走。
今日是皇帝的家宴,陳淵在不時張開天眼的間隙,也在往這上面去想,景泰想要賜婚的目的是什么?
單純的拉攏自己?
必然不是。
但摩羅又在沉寂的恢復傷勢,這種只是問個問題的這種事,他并不是很想打攪他。
要是景泰真的下圣旨的話。
那他是拒絕呢?
還是接受呢?
母女?
想他陳某人一生積德行善,有這樣的艷福也實屬正常。
陰謀?
他本來就有些輕微的被迫害妄想癥,覺得總有刁民想害他。
種種思緒,不斷的在陳淵心中流轉。
但如果景泰真要是下了圣旨的話,他能夠拒絕嗎?
現在,還不到掀桌子的時候啊!
走著走著,陳淵不經意間便走到了青云觀之前,抬頭看了一眼,想到了之前摩羅前輩所說的事情。
十大仙門,太虛宮 這里便極有可能就是那座仙門在京城的據點,而里面的主事人,明顯不太想與他牽扯太深,所以,才會屢次提前避開。
凝視了片刻,陳淵搖搖頭準備轉瞬回府,忽的,里面走出一位須發皆白的青袍老道,對方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武安侯,何不入觀中歇息一二?”
陳淵凝視著這名老道,在其身上逸散著若有若無的縹緲氣息,隱隱與天地相合,但又涇渭分明。
陽神真君!
陳淵迅速判斷出來此人的大致修為。
“如此,那便叨擾了。”
關于對方能夠看出他易容一事,陳淵毫不驚詫,真要是陽神真君的話,僅憑他那易容掩息之術,似乎還真不行。
“請。”
自從上一次天虛道人的那枚銅線異寶斷裂之后,他便再不能去窺探陳淵的一切,心中不由的生出一抹好奇。
他是怎么做到的?
這可是太虛宮的秘法,就算是陽神真君都很難完全屏蔽自身天機,他卻做到了,實在是令人驚訝。
不過他雖然好奇,也不會主動登門。
不過對方既然第三次機緣巧合的來到了青云觀,那便是與太虛宮有緣,一直躲避也不可能,無非就是見一面而已。
天虛老道一路指引著陳淵走到主殿,為其奉上了一杯平平無奇的茶水,便轉而坐下,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像是他臉上有什么東西一樣。
但實則,卻是在望氣,想看看他的不同。
但等到雙目泛起淡淡的光芒想要一探究竟時,在他的眼中,卻陡然間出現了變化,仿佛天地褪色一般,接著,便出現了一座虛無的世界,被漫天紫氣遮蔽。
根本看不清楚。
而當他準備再仔細看看的時候,忽然,一股莫大的威勢朝著他籠罩而來,宛如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
他忍不住臉色一紅,因此遭到了反噬。
“前輩怎么了?”
陳淵瞇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對方在看他的時候,他同時也在看對方,只是可惜,對方并沒有引起天眼產生變化,是以,當看出他臉色殷紅的時候,才會忍不住開口相問。
“無事,無事”
天虛老道擺了擺手,心中卻是一驚。
之前他看的時候可沒有這般變化,陳淵在涼州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會有紫氣華蓋?
這樣的異象,可是連普通帝王都是沒有的。
實在詭異。
他的天眷更加恐怖了。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人的命,天注定,但這小子卻完全不同,好像是能夠逆天改命一樣,令自身產生這樣的變化。
“之前幾次陳某來訪青云,可都是失之交臂,怎么今日前輩卻愿意相見了?”
陳淵沒有賣關子打機鋒,而是直接開門見山。
“你我有緣,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貧道不會再刻意的去遮掩。”
天虛老道笑著搖頭道。
陳淵四下觀望了一番,目光閃動:
“這青云觀可不簡單啊。”
天虛老道苦笑一聲,知道自己的跟腳已經被看破,旋即也不再遮掩,點頭承認道:
“貧道道號天虛,出自太虛宮,此處乃是貧道修行之地。”
陳淵點了點頭,暗道一聲果然。
摩羅前輩果然看人很準。
此地,果然就是十大仙門之一的太虛宮。
“久仰太虛宮之名了,真是沒有想到,堂堂的十大仙門,竟然在天下之中的神京城,還有這樣的道場。”
“陳施主過獎了,貧道喜鬧市,不喜苦修,所以才會在此地修行。”
真正的太虛宮近些年雖然衰落,但畢竟是十大仙門,還不至于那么落魄,他只不過算是游歷人間而已。
只是游歷的時間長一些罷了。
閑聊了幾句,天虛老道不經意間再度看了陳淵一眼,但這一次卻沒有閃過,而是陡然間眉頭一皺。
隱隱間,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縮。
“前輩在看什么?”
陳淵再度皺起眉頭,總覺得這老頭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對。
天虛老道沒有回答,而是自衣袖間拿出了那個異寶龜殼,輕輕搖晃了幾下,幾枚通寶錢灑落在地上。
盯著下面的變化,天虛道人笑了,隨后一揮手便又將其收起,看著陳淵好奇的神色,沉吟道:
“怪不得,原來如此。”
“前輩不妨說的直白一些,這樣的縹緲之語還是算了。”
“貧道只是沒有想到,當朝武安侯,名動天下的妖刀陳淵,竟然跟前朝有些關系。”
一語驚人,陳淵瞬間一驚,但表面上卻沒有什么變化:
“陳某不明白前輩這是什么意思。”
天虛老道呵呵一笑:
“陳施主放心,貧道素來嘴嚴,不會亂說什么的。”
“陳某都不明白前輩在說什么,即便是說出去又有何妨?”
看著陳淵死不認賬的面色,天虛道人凝聲說:
“若是貧道所料不差的話,陳施主的手中應該有一枚血色珠子,嗯.應是前段時間在涼州時得到的。”
陳淵暮然一動,想到了從項凌天身上得到的那枚珠子。
當時摩羅前輩就曾說過有些太虛宮的煉制手法,他那時還想著是不是跟著青云觀有關系,想著會來一趟問問。
不過經歷了那么多事兒,一時有些忽略了。
“施主想的不錯,那枚珠子,正是貧道受人之托煉制的。”
天虛老道坦然承認。
他之所以發現陳淵的身份,正是那枚珠子的原因,剛才他只是覺得陳淵的容貌有些熟悉,仔細一想便想到了項千秋的身上。
接著以天機推演之法一算,直接便察覺到了陳淵身上跟他有一絲牽連。
普通的天機推演自然是算不到陳淵的身上,但那血珠是他親手煉制,本身便有一絲牽連,以他的修為能夠感知的到。
只要斷定陳淵是項家人,那他身上的紫氣和暴漲的修為就能夠解釋一二了。
本身便有嫡脈神血,天賦自然遠超常人,再加上帝王命格,有天生紫氣護身,也能夠說的過去。
只是沒想到,已經覆滅了的前楚項家,居然又有了中興之象。
“受誰之托?”
陳淵立即開口相問。
但如此,也算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陳施主不知?”
“還請前輩解惑。”
陳淵臉色一正。
“項千秋”
天虛老道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告知。
誰料,陳淵的面色卻是陡然一變!
項千秋.項千秋!
這個名字他不陌生,自從知道了自己是前朝太子的血脈后,陳淵便調查過他那位便宜老爹的身份,他的名字就是項千秋!
雖然時常忘記,不過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看一看自己曾經記下的東西。
所以,一直未曾忘記過。
他的這枚血珠是從項凌天的身上得到的,天虛老道又是受他所托煉制的,豈不是說,對方并沒有發生什么變故。
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自己,想要殺自己提取血脈的人.也是他!
父弒子!
陳淵的眼中頓時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點,眼神中忍不住逸散出一抹濃郁的殺機。
對方想要殺他,他自然也不會留情。
反正,對于這個素未謀面的便宜老爹,陳淵自身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只是不由想到了很多。
他見過很多次父辭子笑的場景,但從沒有想到,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至于他為什么不自己動手,這一點陳淵只是有些猜測,但不能完全斷定。
看著陳淵微變的臉色,天虛心中狐疑。
是他想岔了?
不是項凌天為他煉制的,或者說,不是送到他手上的?
對于自己煉制的東西,天虛老道再清楚不過了,那東西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提取項家的神血,難道.
項千秋想殺了陳淵?
糊涂啊!
天賦如此卓絕的后輩,培養還來不及,居然想要殺人抽血,甚至都不能算是糊涂,而是愚蠢!
“多謝前輩告知了。”
陳淵深吸了一口氣,逐漸平復了自己的心境。
未來真要是有一天出現那種情況的話。
那他也不會留手!
“無妨,無妨。”
“前輩可知道項千秋的蹤跡?”
對方想殺他,他此刻也有些想宰了對方。
大不了修羅真君上線,送父親歸西。
一想到他身邊一直有人窺視,陳淵便驚起一身冷汗,想要除掉這個隱患。
前朝太子,想來項家神血一定很濃郁。
或許,還能助他一臂之力也說不定。
真要是那樣的話,這老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天虛老道緩緩搖頭:
“項千秋的實力深不可測,貧道推測不出,不過你也不必心急,他既然已經開始跟你接觸了,那之后一定會再見的。”
他對于這種父子相殘的事情,不知為何,也有一種想要觀摩的想法。
畢竟,這可不多見。
“前輩說的是。”
陳淵目光閃爍著笑了笑。
在青云觀陳淵待了一陣時間,差不多等到天色漸暗的時候,才提出了告辭,并表示明日若是有閑暇希望能夠再來。
天虛自不會拒絕。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坦然接受,或許之后還有借助到陳淵的時候。
離開了的陳淵,不急不緩的朝著武安侯府的方向而去,心中心緒不寧,他原本還以為會是什么俗套的事情。
沒想到是父欲殺子。
呵呵。
而到了這一步,陳淵對于這個所謂的前朝皇室,那是真的沒有了絲毫的好感,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滅了項家!
抽了他們家的神血!
化為己用。
陳淵回到侯府,與往常一樣,吩咐了下人一聲,便準備回房繼續修行,但正在他靠近的時候,忽然眉頭一動。
像是看到了房間里面的情形。
楊貴妃.又來了。
不動聲色的推開房門,里面的楊貴妃看清是他,也逐漸顯露出了身軀,跟上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沒有易容換裝。
而是穿著貴妃娘娘的宮裝,頭上還插著鳳釵,將長發盤起,渾身透著一股雍容貴氣。
靠死普雷?
陳淵的腦海中瞬間想到了這個詞兒。
心中也不由的感嘆。
距離上一次僅僅只過去了幾天時間而已,對方卻又是如此令人心動的裝扮。
嘖嘖嘖。
這應該是又逼急了,想曹斌了。
打卡,繼續求